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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金石錄後序》的價值

欄目: 李清照 / 發佈於: / 人氣:1.87W

《金石錄後序》是一篇帶有作者自傳性的散文,介紹了趙明誠、李清照夫婦收集、整理金石文物的經過和《金石錄》的內容與成書過程,回憶了婚後三十四年間的憂患得失,婉轉曲折,細密詳實,語言簡潔流暢。以下是小編收集整理的李清照《金石錄後序》的價值,歡迎閲讀。

李清照《金石錄後序》的價值

《金石錄後序》的價值

《金石錄後序》是李清照晚期的一篇回憶性散文,是研究李清照生平史實的第一手資料,是李清照個人生活、家庭背景及她所處的那個動盪時代的真實反映。《金石錄後序》所具有的文獻價值隨着對李清照研究的逐步深入而日益顯著。由於李清照生活的年代距今太過久遠,雖然前仆後繼的學者們筆耕不輟、孜孜努力,為研究李清照的生平提供了一些材料,但還是杯水車薪,實在寥寥,對於李清照的研究還是很少有詳實的材料讓我們引證。因為宋史當中沒有李清照傳,所以重新審視《金石錄後序》後就會發現李清照自己的回憶自然就是最寶貴的文獻資料了。

歷史文獻的價值高低主要通過這樣幾個方面體現:

(1)歷史文獻的真實可信程度;

(2)歷史文獻的具體、豐富程度以及它反映的歷史現象的重要程度;

(3)歷史文獻內容的獨到性及其稀見程度。在這幾個因素中,歷史文獻的真實可信程度是最重要的。《金石錄後序》雖説是一篇回憶性散文,內容是對往事的回憶,但它的真實性要比其藝術特色強得多。文中記錄的都是作者及丈夫親身經歷的事情,以及“靖康之難”帶給她生存狀況上的'分野,抒真情的同時更像是在敍真事。所以説《金石錄後序》超越了實質上的文學創作,而成為了一種嚴格意義上的回憶往事的敍實記錄。《金石錄後序》的史料真實性大體從它的內容和文風上可以證明。

從內容上看,這篇後序以其質樸和凝練的語言,介紹了他們夫婦收集、整理金石文物的經過和《金石錄》的內容與成書的過程,回憶了34年間憂患得失、婉轉曲折的人生經歷。前半部分敍述作者及其丈夫的家庭狀況與史上其它文獻記載的基本一致。

洪邁在《容齋四筆》中稱:“趙德甫作《金石錄》,其跋漢居墳壇二刻石雲:其一上谷府鄉墳壇,其一祝其鄉墳壇。曰墳壇者,古未有土木像,故為壇以祀之。趙德甫金石錄三十篇,其妻李易安作後序。今龍舒郡庫刻其書,而此序不見取。”由此段材料可知李清照和丈夫趙明誠確實編撰過《金石錄》一書,而且宋刻版的《金石錄》三十卷至今有實物藏於國家圖書館。

《金石錄後序》系李清照悼念亡夫、追思故物之作。流露於作品中的悲憫和深情發自肺腑,文中表述的事件也是真實可靠的,雖然在個別記憶上會有誤差與事實間或不符。但是出於對亡夫深情悼念的嚴肅態度,李清照在創作這篇文章時不容摻雜任何一點矯糅造作的成分。而且後來文章中反覆出現的、有關記憶的字樣,都可以讓人們確認這篇散文敍事的真實性。《金石錄後序》後半部分的描敍可以解釋歷史上李清照改嫁的原因。

由於受宋代程朱理學的影響,女子改嫁在當時文人的心中是件讓人不恥的事情!為了讓自己膜拜的女詞人“白璧無瑕”,也為了內心鬱結的程朱理學中“從一而終”的情結得到弘正和發揚,明清兩代開始有人跳出來為李清照“辯誣”,否認李清照曾改嫁他人的事實,甚至於懷疑《金石錄後序》中敍述的真實性。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至今還有些學者跟着“吶喊”。其實在宋代,改嫁不是鳳毛麟角的奇聞異事。在李清照之前就有范仲淹的母親、王安石的兒媳等先例可循,在李清照之後更有岳飛的前妻、陸游的表妹、賈似道的母親等如斯龐大的改嫁羣體。而且宋人筆記中明確記載了李清照改嫁張汝州的共有七家:胡仔《苕溪漁隱從話》、王灼《碧雞漫志》、公武《昭德漫鈔》、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趙彥衞《雲麓漫鈔》和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前三家成書時李清照仍然在世。能説這些筆記都在故意玷污李清照,都在説謊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從《金石錄後序》中我們就可以看出李清照為何要改嫁張汝州:金人南下肆掠,國家局勢動盪,丈夫絕筆而終,古玩字畫巋然獨存寥寥,自己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歲月裏無依無靠。這都提供了李清照被迫嫁給張汝州的充足理由。其內容的真實性是不容置疑、無可厚非的。那些企圖把李清照納入程朱理學的規範,或出於對李的愛護想抺去一些污點,而置疑《金石錄後序》史料價值的做法有欠妥當!(原作者:肖 可)從文風上看,《金石錄後序》的文風符合李清照後期的創作風格。李清照的文風大致以金人南下滅北宋為分水嶺,前期詞的內容多是傷春怨別和閨閣生活,詞風清麗柔媚,表現了女詞人多情善感的個性。如《如夢令》中描寫惜春憐花的感情:“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後期李清照的詞內容多是懷舊悼亡,詞風悽婉哀怨,充滿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濃重傷情調,從而表達了她對故國、舊事的深情眷戀。《金石錄後序》系李清照悼念亡夫、追思故物之作,整篇文章語氣平淡、哀怨,不僅回憶了自己與前夫婚後34年間的憂患得失,還抒發了國破家亡之恨。文中濃重的悽苦與哀傷是李清照晚期風格的顯著標志,文章中李清照個人後期的不幸遭遇還折射出了那個時代真實的、民族災難的歷史悲劇。故而《金石錄後序》中史料的真實性是不能否認的。

創作背景

《金石錄後序》是李清照晚期的一篇回憶性散文,是研究李清照生平史實的第一手資料,是李清照個人生活、家庭背景及她所處的那個動盪時代的真實反映。

李清照在創作《金石錄後序》的時候正是北宋被滅亡,南宋剛剛開始的時候,社會正處於一種大變革時代。李清照在流離之間看着自己與丈夫趙明誠收集的文物不斷流失,不由感慨文物得之難,失之易也。

亂世的文物不值錢,李清照節衣縮食得來的文物,不是失之於兵禍就是遇人不淑。兵禍:金兵的戰爭烽火讓文物付之一炬或是被宋朝的叛兵劫掠而去。遇人不淑:不是被寄居的鄰人盜取就是被騙婚的張汝舟巧取豪奪。

當李清照看着這些歷經劫難倖存下來的文物,視它們如頭目。這時她翻看丈夫寫的《金石錄》,回憶二人收藏的點點滴滴,那些酸、甜、苦、辣都是那麼值的回憶和珍惜的,但因為趙明誠在生前就為《金石錄》作過序了,於是她寫下了這篇《金石錄後序》附在《金石錄》之後。

宋史當中沒有李清照傳,所以重新審視《金石錄後序》後就會發現李清照自己的回憶自然就是最寶貴的文獻資料了。

爭議部分

爭議一:文中“嗚呼,自王播、元載之禍,書畫與胡椒無異”,在宋版和明人手抄本中皆記錄為王播,王播曾兩度出任宰相,享年72歲。王播、元載之禍明顯是李清照的筆誤,經考證王播應該為王涯。王涯唐文宗時期宰相,因“甘露之變”被殺,史書《舊唐書》記載他“前代法書名畫,人所保惜者,以厚貨致之;不受貨者,即以官爵致之”,王涯愛好收藏,他被殺後眾人得其卷軸,皆取其奩盒、金玉、牙錦,其餘棄於道旁,遭踐踏者無數,眾人都哄搶他裝書畫的金玉盒子和象牙盒子,而把書畫棄於一邊,踐踏無數。所以李清照原意是寫王涯、元載之禍,而誤記成王播、元載之禍。清代名家何義門在《金石錄後序》中校正為:“‘播’當作‘涯’。”顧亭林《日知錄》引作“王涯”,顧本《金石錄後序》直接作成“王涯”。

爭議二:文中“紹興二年,太歲在壬,八月初一甲寅,易安室題”,今流傳的各版本《金石錄後序》皆如此記為紹興二年,但文中句“至過蘧瑗知非之兩歲,三十四年之間,憂患得失,何其多矣!”説明李清照寫書時當為五十二歲(虛歲),但李清照在紹興二年只有五十歲(虛歲)。兩處明顯衝突,今人王璠先生在李清照研究叢稿中指出當為紹興四年,紹興二年為後人傳抄出錯。另外也有黃墨谷先生等人的紹興五年一説,但今人大多采信紹興二年為誤記,當為紹興四年一説。

下面是王璠先生拿出的宋人洪邁看過李清照原文《金石錄後序》為紹興四年的鐵證,故被大家採信。

洪邁《容齋四筆》卷五“趙德甫《金石錄》”文中,稱他曾在王順伯處親眼看到趙明誠的妻子易安居士為《金石錄》一書所作的序文(指《後序》),很受感動。當他撮述了文中大概以後,慨歎着寫道:時紹興四年也,易安年五十二矣。自敍如此,餘讀其文而悲之!

依據洪氏所記,《金石錄後序》作於“紹興四年””確為李清照親自所題署,是原稿所固有的。時“易安年五十二”,不一定是據序文“過蘧瑗和知非之兩歲”推算而得。因為洪邁出生的那年宋徽宗宣和五年癸卯(1123),李清照才四十一歲,而李清照之卒,約在紹興二十五年乙亥(1155),得年七十三歲左右。那時洪邁已三十三歲,正當壯年;到他《容齋四筆.》成書的慶元三年(1197),則是七十五歲。古人以為中壽,尚非茲毫,記力猶強,還能奮筆撰述。號稱四百二十卷的《夷堅志》(含支志、三志、四志)就是他中晚年的著作。慶元三年上距清照作《後序》的紹興四年(1134)為六十四年,而距清照之卒,僅四十三年,為時更短。史稱洪氏“幼讀書,日數千言,一過目輒不忘。他遍覽載籍,嘗以博洽受知於孝宗。而所著《容齋隨筆》、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稱其“自經史諸子百家以及醫卜星算之屬,凡意有所得,即隨手札記,辯證考據,頗為精確。”《四筆》一年成書,雖取速成,“然其大致,自為精博。”又説他“尤熟於宋代掌故,”認為“南宋説部,終當以此為首。”這樣説來,洪邁所紀清照年歲,應是出自記憶,非常精確,當可據信。

名家點評

宋代洪邁就《金石錄後序》的敍事旨歸而建言,他説:“其妻易安居士,平生與詞同志,趙歿後,愍悼舊物之不存,乃作後序,極道遭罹變故本末。” (《容齋四筆》卷五)。

明代蕭良有《金石錄後序》評語:敍次詳曲,光景可睹。存亡之感,更悽然言外。(《古今女史》卷三)

明代毛晉在《漱玉詞》跋(汲古閣本)末載《金石錄後序》,略見易安居士文妙,非止雄於一代才媛,直洗南渡後諸儒腐氣,上返魏,晉矣。

清代王士祿的《宮閨氏籍藝文考略》中《吳柏寄姊書》雲:誦《金石錄(後)序》,令人心花怒開,肺腸如滌。又引《神釋堂脞語》雲:班、馬作史,往往於瑣屑處極意摹寫,故文字有精神色態。易安《金石錄後序》中間數處,頗得此意。

清代俞正燮在《癸巳類稿》“易安居士事輯”中寫道“審視《金石錄後序》,殆知段金事白,綦有湔洗之力,小人改易安《謝啟》,以飛卿玉壺為汝舟玉台,用輕薄之詞,作善謔之報,而不悟牽連君父,誣釁廟堂,則 小人之不善於立言也。”

清代李慈銘在《越縵堂讀書記》中曾這樣評價過李清照的散文佳作《金石錄後序》“敍致錯綜,筆墨疏秀,蕭然出町畦之外。予向愛誦之,謂宋以後閨閣之文,此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