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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家鄉的味道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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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甜不過家鄉棗

難忘家鄉的味道隨筆

我的家鄉在晉陝峽谷的黃河東邊上,這兒土地貧脊、溝壑縱橫,即使是豐年也打不出太多的糧食,但棗樹卻選擇了這裏。這種當地所產並被冠之中國八大名棗之一的“油棗”,據説最初並沒有具體的美稱,是清朝康熙帝到此品嚐後,感其肉厚似脂膏而賜名,故而我的家鄉是遠近聞名的棗鄉。

我自小生活在棗樹林中,對家鄉的棗樹再熟悉不過。是啊!平地、坡地,它能生長;山上、谷底,它照樣成活,甚至懸崖峭壁上也總能找到它頑強生存的身影。它的樹幹蒼勁古樸,枝丫虯曲倔強,更兼有鋒芒凸現的利刺,所以它是樹中的偉男。

當呼嘯的北風夾雜飄雪在它的枝端嗚咽嘶鳴時,它迎風挺立,笑傲寒冬;春風吹來,楊柳柔軟了枝條,吐出了鵝黃,棗樹不聲不響;四月的大地,芳草染綠、百花爭豔之時,它依然沉默着。遲遲地,從它鐵色的枝幹上綻出碧綠油亮般的嫩芽,接着開出一簇簇米粒似的小黃花,既不顯眼、也不招搖。不久,這些小花便成為小小的果實,密密地掛在葉莖上。

綠色的棗子漸漸地長大,綠瑪瑙似的青棗是沒有人去摘來吃的,而一旦果蒂處泛出一圈紅時,孩子們可就沉不住氣了,迫不急待地上樹偷摘下來吃上了。這時的棗林也才真正地進入了意境,因為用不了多久,串串紅瑪瑙般的棗子就會象夏夜的繁星一樣散綴在青翠茂密的綠葉間了。

棗葉由綠變黃,像是把全部的心血都奉獻給了果實,有的還隨風飄落了下來。棗兒就全部掩映在了一片金黃中,亮晶晶的紅棗串更加兀現,直壓得枝幹慵懶地隨風搖來蕩去。這時的棗樹倒成為豐腴的母親了。

收棗時,家家户户不論男女老幼一齊出動,男人們先上樹用力搖晃,棗子就象雹子似的落下來,直把地上揀拾棗子的人們砸得嗷嗷叫。那些頑強地仍吊在枝葉上、不願下來的棗子,就得用長長的杆子來敲打——莫擔心,老人説棗樹就得用杆子來打,不打,來年的棗子反倒結不旺呢。有句俗話叫:“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想來正是從這裏來的。主人家往往還有個講究,就是每株樹上的棗子都要留下十幾、二十顆的,喻示讓它們在來年繁衍更多的後代。不錯,這倒恰好給頑皮的`孩子們備下了零食。

如果説剛紅了的棗子吃起來是脆甜的話,那麼這時的棗子吃起來就可稱得上是綿甜了;選個大粒飽的棗子,摻點白酒,封在罈子裏,過幾月打開,便成了醉棗,這時它的味道就又成酥甜了,而且還散發出淡淡的酒的醇香。如今人們也把它加工成薰棗、蜜棗,或者深加工成棗茶、棗精等,可以想象,它的風味和營養自然也就各不相同了。

多數的棗子晾乾後被銷往外地了,留下的呢?炸棗泥黃糕可是農家待客的上等佳餚。記得,每年正月天,大點的村子都會唱大戲,家裏自然要請七大姑、八大姨們來看戲,圖的就是個熱熱鬧鬧的氛圍。來戚了,壓軸的主食油炸棗糕自是少不了的。但見通紅的爐火上,大鍋的麻油青煙裊裊,棗糕在熱油中上下翻滾,噼啪作響,隨着噴鼻的香氣擴散,金黃的棗糕早端上了炕桌。桌子旁,老老少少的臉上都笑開了花,也許這就是日子。

除此之外,棗在莊稼人家裏,下地時帶幾把可作乾糧;端午節用來包粽子;辦喜事時,插棗花饃以助喜興……

在外多年,總也忘不了家鄉那誘人的棗的香甜。

——選自太原局文聯2016年第2期《大秦風》

舌尖風味油炸糕

在晉北以及毗鄰的陝北、冀北、蒙中一帶,還沒有其他任何一種家常主食能像油炸糕這樣為當地人們所喜愛。不僅如此,油炸糕還承載了特色濃郁的鄉土文化。

是啊!“好吃不過油炸糕!”當一大塊色澤金黃的素糕,或是一大盤外酥裏嫩的油炸糕被熱氣騰騰地端上桌,再配上一盆豐盛的燴菜或其他豐美菜餚,單是看上一眼,就足令你食慾大動,垂涎欲滴。入口,細品素糕的粘滑軟糯,炸糕的酥脆勁道,不由你大快朵頤,滿嘴留香。油炸糕是當地人飯桌上一道首選的珍饈佳餚,在飲食中的地位無與倫比。

油炸糕用黃米麪做成,而黃米麪則是由當地所產黍子先碾出黃米,然後磨成。在中國,稻、黍、稷、麥、菽被稱為“五穀”,説明黍子是一種非常古老的農作物,可見油炸糕作為老百姓的盤中餐是多麼源遠流長。至少,它養育了這片黃土地上一輩又一輩的人們。

其實,油炸糕作為一種地方風味食物在當地生根是有其客觀成因的。這裏地處黃土高原長城一線,屬遊牧區域與農耕區域的接壤地帶,歷來天旱地瘠,無霜期短,土地物競天擇選擇了黍子這種生命力頑強的作物,最終,土地上的人們收穫了這種糧食,最終腸胃也適應了這種相對粗礪的食物。當地有諺:三十里莜麪四十里糕。是説油炸糕十分耐飢,再次應驗了那句古語: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雖説,油炸糕是現如今當地人再尋常不過的一種主食,但在過去的年月,卻也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奢侈之想。有一個笑話,説的是有户人家,家裏來了客人,主人生計無着,無以招待,只好調侃道:唉!要是有糕面的話,去油坊賒上半斤油,再借上兩把棗子,然後咱炸油糕。

那時,人們大都生活困頓,肚子裏油水少,偶爾碰到一次機會,碗口大的糕一頓吃幾個,甚至十多個也不在話下。遇有相媳婦的後生上門,主人家會傾力以糕相待,看小夥子一頓能吃多少糕,由此推測他下地幹活的體力,進而決定自家閨女是否與其談婚論嫁。莊稼人是否有一身好氣力相當重要,畢竟,那是艱辛中度日的資本。

在我的老家保德,當地盛產紅棗,人們做糕時喜歡加入棗泥,所以糕做得更講究一些,當然口味也更香甜一些。記得我小時,每逢過年,母親總要將一盤炸好的棗泥油炸糕端端正正地供到灶神前,虔誠地祈求光景一年好過一年。也記得哪家要娶親了,迎娶的頭一天,男方家一定會蒸上兩大木盤的棗糕——並且一定要大,約摸能蓋過大碗的口沿,如此方顯出夫家的大氣——派人用扁擔挑着,無限張揚地送到女方家,引來村裏人的嘖嘖稱羨,這可算是婚禮的前奏吧!當然,蓋房要吃上樑糕,喬遷要吃搬家糕,老人祝壽要吃糕,家裏添丁也要吃糕,取吉星高照、吉祥如意之寓意。

每年大年一過,村村都要唱大戲,既有高亢激越的北路梆子劇團,也有風情十足的“二人台”戲班。説來也真巧,“二人台”流行的地區也正是人們喜食油炸糕的地區,二者是否有着某種聯繫,不得而知。

要唱大戲了,家裏自然要請七大姑、八大姨們來看戲。來戚了,壓軸主食的油炸糕自是少不了,圖的就是熱熱鬧鬧的氛圍。但見通紅的爐火上,大鍋的麻油青煙裊裊,糕在熱油中翻滾,噼啪作響,隨着噴鼻的香氣瀰漫,金黃的棗糕早端上了桌,桌子旁,人人臉上笑開了花,也許這就是日子。

吃過糕,換上新衣,去到村頭的戲場。台上一襲彩粧的男女演員歌舞正酣。

“哥哥捏了糖角角,妹妹捏了個喜鵲鵲,糖角角,喜鵲鵲,又喜又甜一家家。”

哦!唱的正是晉西北河曲“二人台”《捏軟糕》。

呵呵!家鄉的油炸糕就是這樣,那香那甜,瀰漫了黃土地的春夏秋冬,一年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