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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隨筆:我看雜談這些人

欄目: 隨筆 / 發佈於: / 人氣:3.38W

時間:2007年12月19日

採訪隨筆:我看雜談這些人

地點:祁連山酒吧

採訪主持:快樂乞丐

採訪對象:青衣懷刀

攝影:老麪包

錄音(筆記):素顏涵香

背景音樂:wsq0808

策劃監製:徐煙柳

特別鳴謝:絕對不是淑女(提供祁連山酒吧採訪場所)

書黃酒涼(贊助哈瓦納雪茄一盒十支)

狂笑江海不羈流(贊助青島鹹花生三斤)

12月19日,星期三,雨夾雪。快樂乞丐坐在祁連山酒吧沙發上望着窗外路燈下的紛飛的雨絲與雪花,甜美的臉龐上劃過一絲憂慮。已經是晚上8點半了,懷刀還沒有出現。狂笑贊助的鹹花生就擺桌面上,她卻連動都沒動過。她的雙手在等待中掌心無意識地緊緊攥成拳頭。

也許是因為雨天,祁連山酒吧今天的客人彷彿比平時都要來的多,也來的早。坐在遠處稍微安靜的位置上的是醫學教授飄紅,此刻和客人熱烈地談論着什麼。頗有名氣的自由撰稿人滅燈退魈則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目光超然,似乎都沒有發現坐在隔壁椅子上的是當今兩位超級名模李娃與老麪包。在一張大一點的桌子四周,枯荷雨聲、狂野七七、方紫鸞等幾位暢銷書作家圍坐在一起意氣風發地説話。壞菜則在一張擺着幾本書的桌子邊,拿着筆在寫着什麼,神情專注。連一向很少光顧酒吧的憂傷的丹明,這次居然也帶着祕書來這裏放鬆一下,此時他正坐在廳內比較中央的位置悠閒地品嚐着紅酒。

酒吧老闆娘假淑看着陸續到來的客人,一臉燦然,曾經消失了兩天的笑容這時候早已加倍返回到她的臉上。今天她特地請來了新疆知名組合:艾爾肯樂隊。此刻,那些優美而熱烈的維族歌聲正溢滿了整個酒吧。

將近9點,門突然被推開,青衣懷刀急急衝了進來。他一眼就看見快樂乞丐,立即向她跑過去,濕漉漉的頭髮和衣服不斷地往地板上滴下冷水珠。他一臉歉意,喘着氣對快樂乞丐説:“真對不起,讓你久等啦。我搭乘的那輛鬼出租車拋錨了,不得已便跳下車一路跑過來,路上竟還是走錯了方向,所以來晚了。”懷刀一邊説一邊脱下外套搭在椅子的靠背上,並順手拉過身旁的窗簾來擦去頭上的雨水。快樂乞丐看着眼前這個粗俗不堪的懷刀,忽然感到一陣疑惑與失望,真不知道採訪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意義。假淑看着那張今天才剛剛換上的貴重的窗簾被懷刀擦得髒兮兮的,一陣心痛,要不是看在快樂乞丐的份上,肯定馬上用大棍把他攆出去了。

更令假淑可氣的是,懷刀一坐下來,就不知趣地伸手向她揚了一下,大聲説:“老闆娘,過來!”假淑很不情願地走過來,面無表情地問:“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麼?”

“給我來一瓶二鍋頭吧。”懷刀對假淑説,眼睛卻看着快樂乞丐,快樂乞丐則看着窗外。

“對不起,這裏不賣二鍋頭。”假淑冷冷地説。

“那那就來一杯愛爾蘭咖啡吧,威士忌多放點兒就成!”懷刀説道,發現快樂乞丐的眼睛仍在看着窗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輕聲問:“嗨,快樂乞丐,你想喝點什麼嗎?”

“還是讓我自己來吧。”快樂乞丐沒有理會懷刀才記起來的殷勤,自己向假淑要了一杯卡普基諾。

那時候酒吧裏閃爍的燈光投射在青衣懷刀的臉上,令他的面目變得十分詭祕。這時,他看着快樂乞丐淺淺的笑容,又被從她身上飄散開來的若隱若現的香味所牽引,竟然立刻陷入不切實際的想入非非的.虛幻狀態中,恍然如夢。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懷刀粗魯而笨拙地拿起雪茄,點燃,狂吸,因用力過猛而煙氣嗆得連聲咳嗽。

快樂乞丐優雅的望着懷刀,含笑而不語,等他緩過氣來,才輕輕啟動線條柔美的雙脣,聲音當然比懷刀想象的還要甜美。她説:“懷刀,你好。你看起來有點憔悴。”

懷刀説:“快樂乞丐好。不好意思,我從來沒吸過雪茄,一下子被嗆着了。”

快樂乞丐(以下簡稱為快樂):“聽起來好象很可憐。好,我們不必客套了,就直入正題如何?”

青衣懷刀(以下簡稱為懷刀):“這樣好。”

快樂:“我看到近期雜談有人發帖子説雜談醜陋,很吃驚。你認為他們是什麼意思?”

懷刀:“有兩個原始動機。一個是發牢騷或者批評,説明對雜談有期待。一個是以這種方式來自視清高。”

快樂:“你也認為雜談很醜陋嗎?”

懷刀:“和現實沒什麼區別,現實有多醜陋,雜談也同樣。如果現實有温暖,雜談也如此。將網絡視為與現實毫無聯繫的虛擬世界,不是幼稚便是愚蠢。”

快樂:“那麼在你看來,雜談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懷刀:“類似這樣的一個酒吧或茶館,是人們消遣與釋放某種壓力的去所。來這裏的,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玩玩兒也不錯。”

快樂:“在這些人當中,有沒有發現讓你欣賞的人?”

懷刀:“有,溪斜山遮,霧裏看花,壞菜,這三個人就相當不錯,很有兩把刷子。”

快樂:“能簡單談一談你看法麼?”

懷刀:“這麼説吧,這三個人讀書都不少,當然各自的側重點有區別,但這不是最主要的,畢竟在雜談書讀得多的人很多,關鍵是他們能夠用觀點、方法與方向來駕馭書本,而不是相反,做到這一點的人其實並不多。而且,在他們各自的認知範疇裏,能夠給出自洽的解釋,這更難能可貴。”

快樂:“嗯。還有麼,不會只有這三個人吧?”

懷刀:“我是今年9月份以後才來到雜談的,有許多人還不認識,不過,據我目前所知,還有幾個人也很棒,譬如王晶,菜九段,狂野七七,憂傷的丹明,漢武大帝,豌豆仙子1976這些都是肚子裏有些乾貨的傢伙。”

快樂:“對眼帶桃花一點壞你怎麼看?雜談裏表示欣賞她的人可是很可觀的。”

懷刀:“她文筆還可以,也比較直率,但必須要説,總體而言,我認為她其實很平庸。許多人之所以對她趨之若鶩,主要出於兩個動機,一是試圖借用她口無遮攔的嘴説出自己不敢説的話,拿她當槍使;一是借誇她之機慫恿她披露更多的個人隱私,把她當猴兒耍,這些人多有是窺淫癖。可惜她難以冷靜下來。”

快樂:“呵呵。我覺得你説得太過分了。滅燈退魈就擁有很多去欣賞她的理由,你沒有注意到麼?”

懷刀:“我不在這裏去揣測他的動機,物以類聚吧。滅燈常常在論壇上不必要地公開你們論壇管理者之間的矛盾與瑣事,多少也有一些露陰狂的傾向,這點與桃花有一拼。”

快樂:“我還是不明白。”

懷刀:“是這樣,當一個女人在你面前直言不諱地指出你的問題,而你又無法躲避時,正確的做法就不應該去恨她,而是要去喜歡她。這就是滅燈的做法,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快樂:“你彷彿在打太極拳。你覺得飄紅如何?”

懷刀:“她有些神經質,常常為一些無所謂的風吹草動而感到風聲鶴唳,有些疲於奔命的感覺。但另一方面,她又有一種刀鋒般的温柔,鋒芒閃亮,温情入骨。嘿嘿。”

快樂:“徐煙柳,馬櫻花這兩個人如何?”

懷刀:“不過小女孩,有些好玩而已,沒什麼風格。”

快樂:“尼洋河畔,執拗偏頭痛呢?”

懷刀:“這兩人算是有些獨立的思考,不過我感覺她們都是家庭主婦,來雜談不過是偶爾來放鬆一下,時間到了還得乖乖地回去洗衣做飯。”

快樂:“據我所知,你在雜談裏喜歡的女性還有很多,讓人覺得你這個人是個花心大蘿蔔。”

懷刀:“如果你使用花心這個詞能讓你理解清楚我對許多女性的不同感覺,我便不打算對此進行更多的解釋。嘿嘿。”

快樂:“那你評價一下我,可以嗎?”

懷刀:“你?説實話,外表看來是老實人與和事佬的結合體,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那類人。但在這些表面的委屈背後,你擁有堅定的原則立場,做到這些不容易。大約也正因如此,你給人一種温暖的感覺。”

快樂:“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懷刀:“所以我能理解你能夠堅持自己在雜談的存在與出線方式。我不想挑剔你。”

快樂:“看過烈華與巴斗這兩人的文字嗎?”

懷刀:“當然。這是兩個年輕的長輩,對現實的關注很執着、深入。不錯。”

快樂:“請談談你對鬱一一的印象。”

懷刀:“她太年輕,又太飄浮,對許多基本的哲學概念都沒有弄清楚就迫不及待地信口開河,很可笑。跟在他屁股後一起混的,多是一些不求甚解的愣頭青,這就很好理解了,但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快樂:“愣頭青?”

懷刀:“譬如年少時,狂笑這些,就是一些衝動而不經世事的愣頭青。”

快樂:“哦,對了。壞菜最近有一個帖子很有趣,説他是為了師姐而來雜談的。你認為他的師姐到底是誰?”

懷刀:“這句話你應該去問壞菜。”

快樂:“我在那些回帖中看到,有人猜測徐煙柳就是壞菜的師姐。”

懷刀:“這句話你最好直接去問徐煙柳。如果説壞菜在雜談有一個喜歡的人,你能感覺得到吧?”

這時候,懷刀彷彿被艾爾肯樂隊的歌聲吸引,趁假淑端飲料過來時問她:“那個彈貝司的主唱歌手叫什麼名字?”

“拜爾。”假淑還是板着臉,不願意跟懷刀再多説一個字。

拜爾是個不到30歲的維族人,高大而瘦削,微卷的長髮飄落在肩膀上,隨着歌聲輕輕顫動;短而密的鬍子圍立在線條清晰的腮邊,英俊的臉龐則呈現出一種野性的陽剛氣;雙眼充滿着清澈而憂鬱的目光,此時完全沉浸在歌聲所述説的夢幻裏;歌聲縹緲而有力,彷彿挾帶着無邊戈壁灘上凌厲的沙塵。此刻,無論是酒,還是歌,懷刀都已經完全陶醉。當拜爾一曲唱盡,懷刀就站起來向着拜爾鼓掌並大叫:“拜爾!阿拉木罕!拜爾!阿拉木罕!”

拜爾看見懷刀,注視了一會,並不言語,旋即又沉浸在自己的個人世界中,等待着旋律的再次響起。懷刀坐下時,樂聲就飄了過來,拜爾的歌聲已在高唱。這,正是阿拉木罕的聲音:

阿拉木罕什麼樣?身段不肥也不瘦!

她的眉毛像彎月,她的腰身像棉柳!

阿拉木罕什麼樣?什麼樣?……

懷刀被歌聲感染,和着節奏,竟然也忘乎所以地用五音不全的聲調跟着大唱起來:

阿拉木罕住在哪裏?吐魯番西三百六!

為她黑夜沒瞌睡,為她白天常咳嗽!

祝她早晨黃昏笑……

快樂乞丐望着桌對面手舞足蹈的懷刀,眉頭緊皺,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地説:“懷刀!你今兒來這裏是接受採訪還是來狂歡,還是想泡妞,還是想幹什麼?”

“當然是接受採訪啦。”懷刀説話時口中仍吐着酒氣。

“你現在還想接受採訪嗎?”

“想啊。”

“很遺憾,現在你已不值。”

“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因為我高興。”快樂乞丐拿起包就走,説:“祝你玩得開心。”

“聽我説,快樂乞丐!”懷刀慌了。

“再見!”

“快樂乞丐!”

“晚安!”快樂乞丐頭也不回。

假淑看見快樂乞丐走過來,關切地問:“咋了?”

“懷刀這傢伙完全失態,採訪他基本沒什麼意義了。”

“我説嘛,我早瞧他不順眼了。這回發愁了不是?要不要我叫保安來處理一下?”

“算了,他也只是瘋瘋顛顛而已,鬧不起來的。不如隨他去吧。”

懷刀看着快樂乞丐離去的背影,頭腦裏一片空白,一隻手只會拿起威士忌往嘴裏猛灌。趁着拜爾歌聲暫歇,便搖搖晃晃地走上台去,拍拍拜爾的肩膀説:“兄弟,來!你來彈,我來唱,敲點簡單的節奏就成。”拜爾還是不言語,但把麥克風前的位置讓給了懷刀。接着,拜爾彈奏琴聲急驟如雨點,懷刀扯開嗓門大喊:

我要從南走到北

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誰

……

一時間酒吧邊到處就充塞着懷刀荒腔走板的聲音,衝擊着人們的耳膜。正在聽着拜爾唱維族歌曲的滅燈退魈和正在寫着文章的壞菜突然聽到這種不協調的聲音,立即站起來,一言不發推門就走。飄紅對身邊的朋友説:“哇塞!我們還是走吧,這傢伙太鬧了。”枯荷雨聲更是霍然而起,指着懷刀對狂野七七與方紫鸞説:“這個無厘頭的大俗物又在此胡鬧,簡直是在污人耳目,我門走!”接着,李娃給懷刀留下一串白眼,便與老麪包翩然而去。憂傷的丹明則是大笑數聲,也站了起來,身邊的祕書更是亦步亦趨,瞬間兩人就揚長而去。

台上的懷刀根本不清楚台下發生了什麼,一副破嗓子依然在唱着荒謬的歌:

我有這雙腳我有這雙腿

我有這千山和萬水

我要這所有的所有

但不要恨和悔

要愛上我就別怕後悔

總有一天我要遠走高飛……

忽然,懷刀覺得自己騰空而起,只見兩個粗壯的祁連山酒吧保安把他架起來甩出門去,重重摔落在地,而老闆娘假淑則把懷

刀那件被淋濕的舊外套像垃圾一樣扔了出來,同時冷冷地拋下一句話:“滾吧,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