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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麪食中的麪條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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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麪食中,有一種從洪荒的新石器時代就飄香而來的食品,流韻至今,還在彌香長街窄巷,無論是豪華賓館亦或快餐店面裏,就是居家生活都可以見到它的蹤影,那就是我們時常食用的麪條。難以想象,我們祖先為了將小麥制種成為麪粉,要花費了多少精力才研製出盤盤石磨,也不知道他們為了將麪粉制種成為可口的麪條,又費盡了多少心思,才想出了擀麪杖這個簡易的工具,不得而知的經過,也無法知曉。

經典麪食中的麪條散文

打開塵封的歲月長河,划着記憶的扁舟,在世紀七十年代初的那個碼頭上,我不僅看過石磨,還親自使用過石磨,去磨麪粉。雖然不是洪荒時代遺留下來的那些磨,但運轉的原理和外貌,還攜帶着那時那固有而古幽的神韻。

河水清清,碼頭清幽,杏黃的竹籃在水中晃動,下面自動地漏去泥土灰塵,上面一隻雪白的柳制舀子再飄去那些還帶有外殼的小麥,這就是曾經洗淨小麥的方法和場所。

洗淨的小麥要攤在懸空的蘆葦編織的席子上,去親吻毛茸茸的陽光,當有八成干時,就可以一把一把地喂入磨嘴裏,嚥下的小麥在人工拉推運轉的磨牙中被碾碎,在從磨盤之間瀑布般地垂下,這些粗細不均的半成品,必須在經過旋轉抖動的篩子和籮子的處理下,才會成為雪白的麪粉。磨碾出的麪粉,一般是第二三輪迴磨的麪粉最漂亮,細膩,潔白,口感也好,但從營養角度來説,又無法和其它輪迴出面粉相比,含有的微量元素少。每一次磨麪粉,媽媽總是將二三輪迴磨出麪粉和在一起,並收藏在另一個缸中,平素不去動用它,專門用來做手工麪條食用。

每一次做麪條時,媽媽總是用幹瓢(葫蘆成熟後製作而成)小心翼翼地將潔白的麪粉舀到一個瓷盆中,放到桌子上後,左手又拿起水瓢(也是葫蘆成熟後製作而成的),從水缸中舀出一瓢碧清的水,又用右手抄起少量的水,慢慢地滴入麪粉上,隨手又攪和一下,繼續淋水攪和,每一滴水都會在麪粉中形成一個“雪團”。當滿盆都是雪團時,媽媽才會放下左手的水瓢,挽起雙臂的衣袖,伸手去揣面。

揣面的初期,如果發現太軟,需要再加入一些麪粉,倘若太硬,則需要加水。揣面往往用搓、揉、按、壓等一系列方法,最後才將麪粉揣成為一個外表光滑、內裏軟硬適度的大面團。無論做什麼品種的麪條,都必須讓麪糰刑(放置在一旁)一會,大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讓水與面充分溶合,形成一體。

揣面,看似動作輕盈,柔曼,但卻是一件吃力的事,每一次揣面,我都會發現媽媽的額頭沁出汗珠,面剛剛揣好,就是那短短的十分鐘,媽媽還要去做其它的準備工作。首先要將案板駕到平素吃飯用的小號的八仙桌上,並撒上一層薄薄的麪粉,並取出長約一米五的擀麪杖(那時候,由於經常要做麪條,一般人家對案板和擀麪杖都很講究,不僅外表光滑,木材一般會選擇銀杏樹去加工而成,因為它木材看似柔軟細膩,一旦製作成為物品則不會變形翹走),放置在一側備用。

隨後,媽媽取出盆你麪糰,放到案板上再次搓揉,直到媽媽認為軟硬適中後,才會將麪糰按壓成為一個大大的圓形,並在其上下又撒攤厚厚一層的麪粉,在用擀麪杖碾壓幾個來回後,就將它慢慢地卷在擀麪杖上,並用雙手輕輕而緩慢地向前推滾到案板邊緣,然後,再拉回面前,再向前推滾……如此要經過數百次甚至數千次操作。

擀麪時,雙手要各自握住擀麪杖的.一端,用力要均勻,雙腳劍步,上身前傾。隨着滾動碾壓的輪迴成熟的增加,力度要不斷增加,才能夠讓面逐漸變薄。同時每經過一段時間還要將麪糊變成為麪皮展開,撒上適量的麪粉,以防止它們在擀麪杖上粘結。初若荷葉大小,後賽缸口,最後直徑幾乎和擀麪杖一樣長。經過數次展開、捲起,並不斷擀壓,麪皮才成為要求達到的厚度。

擀麪的事急不得,必須循序漸進,一鍋麪條的筋斗如何、口感怎樣,完全取決與擀麪的功夫和細心,以及後來的刀工如何。如果擀工不到位,急急火火地就切成為麪條,下鍋後即使不成為漿糊,吃起來也十分難以下嚥。

如果要做那種玉帶麪食用,擀出面皮要厚一些,薄如荷葉,擀到這種厚度後,只要將擀麪杖從捲起的麪皮中間抽出來,將麪皮放置在案板中間,只見媽媽用手稍微用力,在麪皮上按壓一下,將它由圓筒變為長方體。無論菜刀是否鋒利,媽媽拿起菜刀時,首先要將菜刀在水缸口的邊緣去磨幾下,或者拿起一隻碗,用碗底去磨幾下刀口,這樣既可以讓刀口更加鋒利,又可以讓刀口沒有卷口現象,從而可以保證切出的麪條不會粘結在一起,下鍋後更不會相互糾纏不清。

切玉帶面,左手扶住麪皮,並要隨着目視而不斷後移手指,其寬度一般在一公分左右,右手的刀也要起落利索,有致。看似輕盈卻刀刀到案板面上。切完後,媽媽放下菜刀,然後用雙手的十指,輕輕地夾起一段麪皮,然後在準備好的簸箕上一抖拂,瞬間就是一根根韻味十足的玉帶,飄落下去。這種面,特別是在鍋裏煮熟後,更是温潤如玉,剔透若翡。

做玉帶面,往往是為了家人食用,一則省事,方便,快捷;二是玉帶面比較厚重,壓餓(土語:消化時間長);三是下鍋後也不易溶化了,湯清面實。

倘若家裏來了客人,在那個時代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去大小飯店和賓館去大吃二喝。不要説家境貧困不允許,就是你有錢還得要找公社領導去披條子,最多也就四菜一湯一壺酒,菜也是家常菜,酒還是散裝酒。要吃上那頓飯也要到下午一時多。每遇到這種情況,媽媽總會盡家中所有準備一些菜外,就是要專心地去切一種叫做龍鬚麪的麪條,去款待客人。

在當時,龍鬚麪和玉帶面的原料是一樣的,主要區別是在功夫上。從和麪開始加水時,就十分仔細,往往用一隻嶄新的竹篾做成的把子,去蘸水慢慢淋入麪粉中,並不斷地用手去抄拂面粉,使細小的麪糰儘可能不要黏在一起,意圖是面浸水要均勻。在揣面時,更是用力去搓揉,要使麪糰達到一定的硬度。

最重要的是擀麪的時間要長許多,也更費力氣。擀出的麪皮雖然不能夠説薄如蟬翼,但,如果不是麪皮上粘有潔白的麪粉,就足以看到對面的人形。當面皮擀成功後,擀麪杖是不能夠像切玉帶面那樣直接從中間抽出的,而是要將繞在上面的麪皮,像打開畫軸那樣展開,並同時將落下的紙一般厚的麪皮隨勢摺疊起來,大約有十公分左右的寬度,咋看恰似摺疊的絲綢一般柔滑。

切龍鬚麪的刀不能夠用普通的菜刀,而是一把專用的刀口和刀身都很薄的硅鋼刀。外形和普通菜刀一樣,只是玲瓏小巧一些。平素,媽媽總是將它擦上油收藏起來,不讓別人隨便使用。

切龍鬚麪與切玉帶面不同,其一,它一般是不用眼睛去看麪條如何,一切憑着感覺走,往往是一氣呵成後,才會去端倪一下。二是儘管揮刀如梭,動作極快,但刀用力適度,不僅不會傷及案板,就是在麪皮下放一張白紙,也不會被損壞。每一次,媽媽將刀放下後,才會深深地喘上一口氣,然後才會玩笑地去看一眼自己得傑作。

如果你不仔細看,案板上的麪條渾然一體,好像沒有切過一般。胸有成竹的媽媽,不慌不忙地拿過一個簸箕放在案板的一側,然後雙手的十指齊動,掐起一段“麪皮”,隨手向簸箕裏揚起,恰若一朵白色的金絲菊一般盛開在簸箕之上,又如瀑布一樣從天而降。接二連三拋起的麪條,似風中的雨簾,在飄曳;而落下在簸箕中的龍鬚麪,既像漁夫收在一起的絲網,又若織女待理的蠶絲。

就在媽媽切面的時候,細心的姐姐已經燃起了彤紅的灶火,在炊煙裊裊升騰的同時,鍋裏的水開始了歌唱,性急的已經如霧似嵐地從鍋蓋的邊緣溜了出來。當媽媽將麪條端到灶頭上時,鍋裏的水正好啞然無聲。猛火沸水,揭開釜板(木製的鍋蓋),就將簸箕中麪條全部倒入鍋中,迅速地有蓋上釜板。只須臾功夫,媽媽再次揭開釜板,隨手抄起一把漏勺和一雙特製的長筷,“瘋”了一般地將麪條一次一次地撈起。然後放入早已調製好的湯碗裏,這種龍鬚麪是不能夠盛滿的,只能夠半碗,並要迅速一邊用勺子立即添些麪湯,一邊用筷子去挑上幾下。

當最後一根麪條滑落碗裏時,你會驚奇地發現,麪條已經“長”滿了碗。同時,每一根麪條也靈性起來,似乎在湯裏還在蠕動,似乎有了生命,不斷地舒展着身姿,似糾纏在碗裏得龍鬚,也因此而得名——龍鬚麪。

吃龍鬚麪,是一種矛盾的吃法,一種儒雅與粗魯融為一體的吃法。看過陳佩斯與朱時茂表演的小品《吃麪條》的人,都不會忘記陳佩斯那狼吞虎嚥的吃相。看似不雅的動作,可恰恰是吃龍鬚麪的方法,可以説是吃龍鬚麪的翻版。

吃龍鬚麪,你就是大儒也無法文雅,倘若你文雅則肯定會被認為你少見寡識,不諳世事。因為吃龍鬚麪的人坐在桌前,首先要勺子舀一點湯,去品嚐它的鹹淡和口味,決定是否要添加調料。然後要用筷子高高挑起,並要同時微開雙脣,不斷地輕輕地向麪條吹氣,去冷卻龍鬚麪。

當數次挑起、滑下後,憑着雙眼的觀察,感覺不燙時,便可以身體前傾,微低頭顱,用舌頭確定不燙後,就一口咬住被筷子挑起的麪條,邊吃邊用雙脣將麪條吸入口中。會吃龍鬚麪的人,往往就是一口就將一碗麪全部吃光,當然,也離不開筷子的幫忙。所以真正吃龍鬚麪的時間很短,而冷卻它的時間卻比較長。如果你要儒雅地一根一根吃,那定然會醜態百出,出現那句歇後語的尷尬之事:小雞吃粉絲——繞脖。在農家吃龍鬚麪是作為主食,而在宴席上吃,則往往是作為一種點心。

龍鬚麪,在我國已經有數百年的風騷,雅韻流長。看似普普通通的麪條,它的出生卻在豪門的宮殿,原本並非是草根百姓的食物。相傳它誕生在明朝的御膳房,那時有一個立春吃春餅的習俗。可那一年,御膳房的一位廚師,冒着被驅逐皇宮甚至治罪砍頭的風險,獨出心裁地製作了細如髮絲的手擀麪,在青花瓷的碗裏,特顯靈動,恰似一根根龍鬚在舞動。但皇上看到時,龍顏大悦,讚不絕口,並下令在以後的每年的二月二這一天,龍抬頭的日子裏,皇宮所有人食用龍鬚麪(當然,當時皇宮的龍鬚麪多了一道油炸的過程)。後來,這個習俗就傳到了民間。隨着人們的生活的不斷提高,後來就成為了普通百姓家庭時常食用的麪條。龍鬚麪,以勁道、可口、筋斗、爽滑的特點,讓人吃後餘味猶存,口齒留香。也因此深受人們的喜愛和垂青。

回眸麪條的歷史,起初它叫做“煮餅”,是將面塊擀成為餅狀,再湯鍋煮熟。到了晉代被改稱為“湯餅”,並一直沿用到大唐盛世。到唐玄宗李隆基時,御膳房的廚師為了取媚,才將餅狀改為了條狀,也形成了生日吃麪條的習俗。趙匡胤建立大宋王朝後,麪條的花色花樣逐漸增多。無論鐵木真東征西戰地戎馬一生,是否看到我們現在所説得掛麪,但掛麪就誕生在他的大元帝國。明朝的江山,是一個放牛娃出生的朱元璋開創的基業,他手下有一個著名的軍師叫做劉基,他不僅文韜武略,決勝千里,還對面條情有獨鍾,他在日理萬機的情況下,還專門記錄下八種麪條的做法,以傳承天下。龍鬚麪就誕生在明朝。努爾哈赤的鐵蹄踏過山海關後,漢滿文化的交匯,特別是餐飲文化的交流,也使得麪條的品種層出不窮。如今的麪條,光名字就讓人眼花繚亂,品種也林林總總,加上地方特色更是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