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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年味優美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3.37W

小時候,最盼望的就是過年了。

真正的年味優美散文

一進入臘月,過年就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家裏的主婦們也已經開始籌備過年物資了,我們那地方,是把年貨叫做“過年物資”的,鄉親們在村道上見了面,總要圍繞過年聊上幾句:

——“要過年了。”

——“嗯,要過年了。”

——“過年物資買了嗎?”

——“還沒呢!”

——“哦,也是,還早呢。”

——“就是,不着急,呵呵!”

——“走了!”

——“哎,走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離過年還有個把月的時間,現在準備過年物資還早了點,但大家都願意在口頭上這麼問着,這麼答着,好像只要這麼説着,年就真的會早點來似的。

到了臘月十七八,這過年的氣息才是真真兒的來了,準備過年物資也不再只是掛在口頭上的一句話,而變成了家家户户每天都在考慮和準備的一件事情,而且是頭等大事,別的什麼事兒都大不過它去,都得給它讓道。

首先是宰豬,我們那地方,幾乎家家户户都養豬,除了那些因為急等着錢用而在平時就把豬宰了賣掉的,大部分人家都選擇在臘月的最後那幾天宰豬,我家也是這樣,每到宰豬的那天,天剛矇矇亮,還在睡夢中的我就會被刀俎上的豬那絕望的嚎叫聲所驚醒,待我穿衣起牀,洗刷完之後,豬已經被大人們處理完畢,躺在堂屋裏的一扇門板上了,看上去光溜溜,白生生的。大人們正忙着做飯,我、姐姐,還有幾個表弟表妹在忙碌的大人中間不停地穿梭,興奮地看他們剁豬頭、切豬血、煨豬肝,待到豬肝一熟,我們便迫不及待地從大人們手中接過,煨熟的豬肝噴香噴香的,我們吃得呼哧呼哧的,三下兩下就吃完了一塊,這時候伸手問大人要第二塊、第三塊都是可以的,因為一頭豬的肝很大,足夠我們幾個吃個痛快的,那鮮香脆嫩的滋味,足以讓我們回味好幾天,也只有在過年殺豬的時候,我們才能品嚐到這樣的人間美味。接下來眾人圍坐到一起吃的豬腦髓、豬血小腸之類的味道,都比不上這煨的鮮豬肝。除了煨豬肝,我還喜歡自創一種吃食,名為燒烤小腸,即把洗淨的小腸切段,穿在筷子上,灑上碎鹽,擱在燒得通紅的炭火上煨熟,那滋味也頗佳,新鮮的瘦肉也能煨,口感也極鮮嫩,現在想起來,雖然我直到高中才走進燒烤店,但其實我小時候就吃過燒烤了,而且味道比燒烤店的要好得多。

這宰豬不光是為了過年,它對於我們家還有更深的一層意義,因為我和姐姐上學的學費,全指着這頭豬呢!把大頭賣給屠户,我們留小頭,可就是那幾十斤豬肉,也足以讓我們過一個豐盛滿足的年了。

過年的肉有了,接下來是磨豆腐,媽媽把在雜物房沉睡了近一年的石磨搬出來,洗乾淨上面的積灰,又從地窖裏把自家種的幾十斤黃豆拿出來,挑去壞的、孬的、癟的,篩掉沙子石子兒,這剩下的就都是顆顆金黃、飽滿碩大的金豆子了。媽媽把它們倒進一個大木桶裏,倒上水,泡上一夜,第二天一早,應約前來幫忙的姑姑嬸嬸們就一路説説笑笑的來了,做豆腐這種事情,一兩個人幹不來,都得搭把手,互相幫忙才能成事,我們這些小孩力氣小,不頂事,推磨和過包都幹不來,但燒火、提水和往石磨眼裏倒豆子這種事還是能做的,不過這倒豆子還有個講究,就是倒進石磨裏的豆子和水的比例必須均衡才行,可我心眼子粗,容易分神,往石磨口倒的豆子不是水舀多了,就是豆子擱多了,於是磨出的豆漿一會稀,一會稠的,到最後混合在一起,稀稠離大人要求的竟也差不多。

這豆漿磨好之後,倒進大鍋裏,大火燒開,用紗布過濾,使豆漿和豆腐渣分離,將純豆漿置於一個大木桶裏,待冷卻之後就要點滷水了,即俗話説的“滷水點豆腐”,這點滷水可是一個技術活,不是誰都會的,在我家,這點滷水非得由經驗老到的奶奶出馬才行,點完滷水,蓋上蓋兒,再等一會,我們千呼萬喚的豆腐花就出爐了!二話不説,每人吃上兩碗再説,這用自家種的豆子和手推石磨磨出來的豆腐花,味道實在是好極了,滑滑的.,嫩嫩的,入口即化,口齒生香,混合着淡淡的豆香味兒,一碗下肚,頓覺五臟服帖,通體舒泰,那感覺,比吃了什麼山珍海味都要滿足!

我們家的豆腐總是比別人家做的多,除去過年吃的和做豆腐乳用的之外,剩下的全都用油炸了,做成幹豆腐醃起來,合抱粗的搪瓷罈子,足足能裝兩大壇!這幹豆腐就是我和姐姐來年在學校住宿要帶的罐頭菜了,想我小學和初中在學校住宿五年,所食豆腐乾多矣,少説也有四五壇吧,當時是覺得吃膩了,初中畢業後我起碼有一年沒碰過幹豆腐,但現在長大了,反而懷念起那搪瓷缸裏的幹豆腐來,勁道,有嚼頭,想得緊了,就去外面買幾塊回來解解饞,可吃來吃去,總不是童年的那個味道了。

豆腐做好了,接下來是打餈粑,我們那裏叫“打粑粑”。一大早,媽媽和奶奶就把糯米、紅豆蒸熟了,用臉盆盛出來,先不急着舂,大家夥兒一人手抓一把香噴噴的糯米飯,吃飽了再幹活,接着把糯米飯倒進石臼裏,爸爸和三個叔叔、伯伯早就各手持一根大木杵,等在石臼周圍了,待糯米飯一倒進去,他們便二人對站,先揉後打,四個人以二人為一組,一人舂一下,輪着來,只見爸爸雙手緊握木杵,高高地舉過頭頂,然後重重地往石臼裏搗去,搗完一下旋即抬起,由對面的一位叔叔搗,他倆都搗完了就輪到下一組,一直要把成顆粒狀的糯米飯搗成糊糊狀,才能出石臼,這是一個相當耗力氣的活兒,非壯年男子不能勝任,哪怕是冰天雪地的臘月裏,爸爸和叔叔伯伯們也會累得滿頭大汗,整個上午堂屋裏都會響起有節奏的“咚、咚、咚、咚”的聲音,猶如悶鼓一般,幹到後來大家都有些乏了,便喊起號子來提振精神,於是悶鼓聲變成了“嘿咚、嘿咚、嘿咚、嘿咚……”

男人們在那邊忙着,女人們也不閒着,給四個幹活的漢子倒水、遞毛巾,搬椅子,噓寒問暖,伺候得妥妥帖帖的,爸爸和叔伯們幹起活來也得勁。姑姑嬸嬸們一邊在簸箕上揉粑粑,一邊樂呵呵地聊天,聊的都是生活的大大小小,瑣瑣碎碎,大到這一年的年景收成,小到各家灶間的柴米油鹽,無所不聊。我則包攬了給做好的餈粑印花的工作,只見一個活潑靈巧的小小女娃,手持一方“大印”,蘸上散發着酒香的“食品紅”,在一字擺開的粑粑間蹦蹦跳跳地印着花兒,像給文件蓋戳似的,大人們見了,都要樂呵呵地誇我幾句。

這粑粑做好之後,照樣放在搪瓷罈子裏保存,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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