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秋來了,天氣漸漸涼了。朋友送來二斤毛線,囑我為她織一件手工毛衣。長長的身,大大的領,插肩袖,配着今年流行的靴褲,穿在身上肯定漂亮,她邊説邊在紙上畫圖給我看。看着朋友對想像中的毛衣着迷的樣子,不禁想起自己的少女時代,那是一個編織的時代。
大約是上初中那年吧,突然對母親手裏的毛衣針產生了興趣。看着母親把一團團普通的毛線變成一件件漂亮的衣服、圍巾、手套和帽子,穿戴在我和姐姐的身上,心裏就特別地羨慕和崇拜母親。於是就在母親的指導下拿起了毛衣針。第一件作品是一個半截的小手套,很拙笨的樣子,但上課時戴在手上不僅暖暖的還挺自豪呢。參加工作後,有一段時間特別痴迷於編織,看着一件件漂亮的衣服在我手裏一針針地成形,喜悦和成就感也就在心裏一點點蔓延。
和老公談戀愛時,看到他有一件手工編織的毛背心,一直懷疑是他前女友的作品,因為每次問他都笑而不語。那年離他過生日還有一週的時候,我突然決定為他織一件毛衣。買了米白的純毛線,用了七天的時間,熬紅了雙眼,織就了一件“暖心牌”毛衣,結果生日的那天晚上一穿,又瘦又小。從那以後,好長時間再沒碰過毛衣針,那件毛衣也沒有拆了再織,一直到今天依然放在衣櫥裏,成了一件沒有穿過的“毛衣標本”。那個時代的女孩大概都曾有過一個毛衣承載“愛情”的夢,以為可以“圈”住愛人的心,“纏”住情人的愛,只有經歷過以後才會發現,再長的毛線也纏不住一顆離去的心,再暖和的毛衣,也温暖不了沒有了愛的人。
不編織毛衣了,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喜歡編織文字,把自己喜怒哀樂的心情編織成一個個的方塊字,不知不覺幾年下來竟也像長長的`毛線,纏纏繞繞地在電腦裏佔據了不小的空間。其實不管是編織毛線還是編織文字,經營的都是一份心情,一圈圈,一字字纏繞的都是我們曾經走過的人生路程。不同的是毛衣可以拆了重織,文章也可以抹掉了重寫,唯有我們走過的路是不可以重新來過的。所以,多年以後,編織的毛衣和文字都會成為一種可供回憶的美麗,在那條唯一屬於你的路上能夠再回過頭去細細品味。
文萃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