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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書賦》的詳細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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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書賦》概述歷代書家及其書品,上篇所述由上古至南北朝,下篇則由唐代高祖、太宗、武后以下,而終於其兄蒙及劉秦之妹。其開篇立旨敍雲:“古者造書契,代結繩,初假達情,浸乎競美。自時厥後,迭代沿革,樸散務繁,源流遂廣,漸備楷法,區別妍媸……今記前後所親見者,並,今朝自武德以來迄於乾元之始,翰墨之二妙,可人品流者,鹹備書之。(注曰:週一人史籀,秦一人李斯,漢二人蔡邕、杜操,魏韋誕等五人,吳皇象等二人,晉齊獻王等六十三人,宋武帝等二十五人,齊高帝等十五人,梁武帝等二十一人,陳武帝等二十一人,北齊一人劉珉,隋劉玄平等五人,皇唐神堯皇帝等四十五人。)並錯綜優劣,直道公論。或理盡名言,即外假興喻;雖闕標舊品,而舉寄斯文。刊訛誤於形聲,定目存於指掌。其所不睹,空居名額,並世所傳拓者,不敢憑準,一皆略焉。”其詞中又概括書藝功效雲:“雖六藝之末曰書,而四民之首曰士,書資士以為用,土假書而有始。豈得長光價於一朝,適容貌於千里?(注曰:王羲之書蕺山姥竹角扇五字,字索百錢,人竟買去。)”繼而分敍篆籀章草各體,綜論歷代書家品第,首尾凡十三代,共一百九十八人(又有二〇七人之説),窮其旨要,詳辨祕義,敍述皆極精核,註文尤典要不支。篇末又系以徐僧權等署證八人,太平公主等印記十一家,述作梁武帝等十家,徵求寶玩韋述等二十六人,利通貨易穆聿等八人。其“印記”一章,兼畫印模於句下,遂為朱存理《鐵網珊瑚》、張醜《清河書畫舫》真跡日錄之祖。舊以為所注出於其兄蒙,但賦中蒙條下注曰:家兄蒙字子全,官議郎安南都護。又似乎皋所自注,且所敍仕履與卷首亦銜接不同,均為疑竇。然張彥遠《法書要錄》所題已同,且今根據單文孤證,亦不能隨意改易舊文。因此仍依舊書所傳姑存。

自來名著,後人鹹有續編,或事仿效,獨此篇之後,書家、書論輩出,竟無嗣響,蓋蒐集、批評,兩難難並,文辭之不易工,猶其餘事。故此篇有所謂“千古獨傳之作”的説法。但是,作品由於辭賦的形式所限,對其論述的發揮,不無影響。又由於言詞過於簡略,對其宏旨的理解,也不免增加一定的難度。然而,此書品第精賅,至為博洽,尤其文辭典雅等,使之成為書學論著中一篇非常難得的富有文學愈味的評書佳作。

文後附有其兄竇蒙(字子全,生卒年不詳)所作《五言題此賦》一首和《(述書賦)語例字格》(又名《字格》)一文,前者系對胞弟竇臮之懷念,後者則“結語立言,曲申幽奧”,對理解《述書賦》確有很大的啟發和幫助。如注“天然”曰:“鴛鴻出水,更好容儀”。注“質樸”曰:“天仙玉女,粉黛何施”。注“斫磨”曰:“錯彩雕文,方申巧妙”。注“體裁”曰:“一舉一錯,盡有憑據”。注“意態”曰:“迴翔動靜,厥趣相隨”。注“不倫”日:“前濃後薄,半敗半成”。注“有意”日:“志立乃就,非工不精”。……凡百二十言,並注二百四十句(今本僅存一百言,注一百一十句,與原注不符),“且褒且貶,還同諡法”,皆形象具體,精妙獨到之言,對書法學的理論研究,也很有參考價值。

【版本】

傳世有《法書要錄》本、嘉靖乙酉刊本、《四庫全書》本、《津逮祕書》本和《説郛》本等,流傳較廣的是上海書畫出版社 卿的《歷代書法論文選本》。

《大滌子題畫詩跋》

《大滌子題畫詩跋校補》

【書籍簡介】

《大滌子題畫詩跋》是一部繪畫論著。

石濤每畫必題,汪繹晨據家藏石濤畫之題跋及散見他處者輯成此著,附於《畫語錄》之後。俞劍華又將汪輯未及者輯成《石濤題畫集》。石濤的繪畫思想主要見己題於《畫語錄》,題畫詩跋中的不少跋語,是“語錄”的進一步闡發,如反對摹擬,表現自我等。此外,認為繪畫應取不似似之,對形、理、情三者關係的見解,對“神”的推崇等,也很有價值。

石濤對“理”“法”的關係很有新見,這就是“理盡法無盡,法盡理生矣。理法本無傳,古人不得已”。禪宗及南宋理學家講“月印萬川”、“理一分殊”,“理盡法無盡”當本於此,而“法盡理生”仍主於破“法障”而得“理”,後二句謂理法無傳,當然在於自得,故其背後仍是強烈的自主意識、創造精神。他所説的“今問南北宗,我宗耶?宗我耶?一時捧腹曰:‘我自用我法。”’感慨“古人未立法之先,不知古人法何法?古人既立法之後,便不容今人出古法”,批評“師古人之跡,而不師古人之心”,都是這種自主意識、創造精神的體現。繪畫的創造精神不僅表現在“師古人”的爭論上,而且表現在“師造化”中。石濤寫道:“名山許遊未許畫,畫必似之山必怪,變幻神奇懵懂問,不似似之當下拜。”這“不似似之”其實正道出了中國繪畫主於“表現”而非“摹仿”的民族特徵。石濤還本於孟子及文章家的“養氣”説,提出畫家的養氣,“崢嶸奇崛,磊磊落落”,氣“與“神”相關,氣勝則精神燦爛,意懶則淺薄無神,他認為,後人只摹倪瓚畫的枯索寒儉,而未得其遠神,這些看法確是出乎眾上。除理、法關係外,石濤又論及形、理、情三者關係:“以形作畫,以畫寫,理在畫中。以形寫畫,情在形外。至於情在形外,則無乎非情也;無乎非情也,乎非法也。”所論深刻。

除輯入《大滌子題畫詩跋》者外,其餘題跋也有豐富而深刻的思想。如論蒙養、風格、評人之畫與自評,論用筆的三操、三人、三格、三勝等,都極有見地。

【版本】

有1928年商務印書館排印《論畫輯要》本及《美術叢書》本。《石濤題畫集》為俞劍華輯本。

《冬心畫跋》

【作者簡介】

金農(1687—1763年),字壽門,又字司農、吉金、冬心先生、稽留山民、昔耶居士、曲江外史、心出家庵粥飯僧等。浙江仁和(今杭州)人。曾被薦舉博學鴻詞科,入京未試而返。喜為古詩銘贊雜文,好遊歷,客居揚州最久,以賣詩文書畫為生。長於隸、楷、篆刻,五十後始作畫,題材遍及竹、梅、鞍馬、佛像、人物、山水,風格樸拙,為“揚州八怪”之一。有《冬心先生集》、《冬心先生雜著》等。“揚州八怪”出現於乾隆時期,金農是此派的代表人物。

【書籍簡介】

《冬心畫跋》是一部繪畫論著。金農雖無系統的繪畫論著,但留下了眾多的繪畫題跋,抒發了真實的情感,表達了深刻的見解。此書乃集《冬心畫竹題記》、《冬心畫梅題記》、《冬心畫馬題記》、佟心畫佛題記》、《冬心自寫真題記》而成。就繪畫的題材分,金農的畫跋涉及竹、梅、馬、佛及自畫像。就內容言,常就所畫題材論及此門繪畫的流變,故其畫跋頗有史論意義;又多託物寓意,表現自己思想感情的跋語;還繼承了石濤的傳統,達了藝術創新精神。

金農學識淵博,畫跋常涉史論。如《畫竹題記》所論涉及唐宋以來畫竹專用水墨,大半出於高流勝侶之輩,及張萱畫飛白竹,李煜金錯刀畫竹法等。《畫梅題記》對白玉蟾、揚補之等畫梅名家皆有評述。尤其是《畫佛題記》中一則,以很長篇幅敍述漢明帝時佛教傳人後的佛畫歷史,可看作中國佛教藝術史的簡明教材。《自寫真題記》介紹了自顧愷之為裴楷畫像以來的肖像畫歷史,亦為他人所未道及。

揚州是石濤居留之地,其流風遺韻影響了這一方土地一方人,“揚州八怪”的創造精神就是石濤倡導革新、表現自我的延續與發揚,金農畫跋充溢着不趨時流的思。《畫竹題記》有一則雲:“先民有言曰‘同能不如獨詣’。又日:‘眾毀不如獨賞’。獨詣可求於己,獨賞罕逢其人。予於畫竹亦然。不趨時流,不幹名譽,新篁一枝,出之靈府……”“不趨時流,不幹名譽”所重在出於自己靈府,而不是媚世諛人。另一則寫道:“磨墨五升,畫此狂竹。查查牙牙,不肯屈伏。”這“狂竹”正是不趨時流的作者自己‘。他為畫梅題詩日:“硯水生冰墨半乾,畫梅須畫晚來寒。樹無醜態香沾袖,不愛花人莫與看。”這“晚來寒”的梅花,如在另一詩中所云“別有風光不愛春”,都是不趨時好、蔑視虛名的精神寫照。

明代王學左派倡導個性解放精神,李贄是主要代表,公安三袁繼有發揚,畫中徐渭的水墨花卉充滿了這種精神。“八怪”借繪畫遣情寄興,金農所作尤多寓意,並表現在畫跋中。他説:“予僻性愛竹,愛其陵霜傲雪,無朝華夕瘁之態”,“虛心高節,久而不改其操,竹之美德也”,故極愛畫竹,“嘗於畫竹滿幅時,一寓己意”。有時所畫“無瀟灑之姿,有憔悴之狀,大似玉川”,有時則“若君子之在野”,有時聞竹聲 “若空山絕粒人幽吟之不輟”,實有不同的感情寄寓。他的《畫馬題記》更出於傳統的“四君子”外,道前人之所未道。如“以寫老懷”之詩:“撲面風沙行路難,昔日曾躡五雲端。紅韉今敝雕鞍捐,不與人騎更好看。”“古戰場中數箭瘢,悲涼老馬憶桑乾。而今衰草斜陽裏,人作牛羊一例看。”確見“寫此老驥,尚有壯心”同時,又見“今予畫馬,蒼蒼涼涼,有顧影酸嘶自憐之態”,他感歎“世無伯樂,即遇其人,亦云暮矣”,內心的苦悶可見。

可惜的是,金農晚年毒佛,《畫佛題記》表明自己不復畫馬,“寫衰草斜陽,酸嘶之狀”,而是“工寫諸佛,墨池龍樹,常現智慧雲”,“冬氣益清,但覺煩恫一瞬頓釋”,終於消失了可貴的個性解放精神和革新求變意識。

【版本】

金農的題跋分作《冬心畫竹題記》及《畫梅題記》、《畫馬題記》、《畫佛題記》、《自寫真題記》各一卷,有清華韻軒刊《巾箱小 竹品》本,及《美術叢書》本等版本。又以《冬心畫跋》之名收入沈子丞編《歷代論畫名著彙編》,有上海世界書局1943年版和文物出版社1982年版。

《板橋題畫》

《板橋家書、板橋題畫》書影

【作者簡介】

鄭燮(1693—1765年),字克柔,號板橋。江蘇興化人。應科舉為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丙辰(1736年)進士,曾任山東範縣、濰縣知縣,因得罪豪紳而罷官。作官前後均賣畫於揚州。工詩詞,善書畫,尤妙於蘭竹,以書豎長撇法運筆,秀勁絕倫,書法隸楷參半,自稱“六分半書”。為“揚州八怪”之一。有《板橋全集》。

【書籍簡介】

《板橋題畫》是一部會畫論著,清代鄭燮撰,這本書是後人從其畫中題跋鈔存的彙總整理。鄭燮只畫蘭竹石頭,其題跋亦限於此,但所涉畫理又不限於此。他道出了創作的思維規律和藝術借鑑等重大問題,雖非專著,不成體系,卻為畫界所重視。鄭燮不滿現實,常借繪畫來舒鬱泄憤。如自《柱石圖》雲:“誰與荒齋伴寂寞,一枝柱石上雲霄。挺然直是陶元亮,五斗何能折我腰!”就可見“揚州八怪”託物寓意、以畫抒情的創作特點。題竹的“一節復一節,枝攢萬葉。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然。

鄭燮能用簡煉形象的語言探討藝術創作規律。他在關於晨起看竹,遂有畫意之後接着説:“其實胸中之竹,並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紙,落筆倏作變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總之意在筆先者定則也,趣在法外者化機也。獨畫云乎哉!”這既有眼中、胸中、手中的變化;聯繫,又有定則與化機的區別和轉變,確實道出了藝術創作的普遍規律。他繼而將自己的“胸無成竹”與文同的“胸有成竹”作比較,認為自己的隨手寫去照樣可以神理具足,得出了“有成竹無成竹,其實只是一個道理”的結論,可見更重視“趣在法外”的“化機”。聯繫他所稱道的石濤“畫竹好野戰,略無紀律,而紀律自在其中”,可見“化機”並非隨心所欲可得,創作必然受着“道理”的制約。

鄭燮自詡“胸無成竹”,重在“化機”,不僅牽涉到創作規律,更與他對繼承與創造的態度有關。石濤畢生以革新、創造為職志,鄭燮為之低首,但他認為石濤“蓋有萬種,蘭竹其餘事也”,“彼務博,我務專,安見專之不如博乎?”他對石濤取“學一半,撇一半,未嘗全學”的態度,並雲“十分學七要拋三,各有靈苗各自探”。這種“以我為主”的態度正是石濤精神的底藴,在繼承中有創造,不限死於以古為法,只有這樣才能出新。他關於畫醜石“醜而雄,醜而秀”,以“陋劣之中有至好”一反米芾的“但知好之為好”,同樣體現出創造精神。鄭燮以自己不學鄭思肖、陳元素畫蘭竹,而向不甚畫蘭竹的徐渭、高其佩學習,説明“師其意不在跡象間”的道理,認為偉大的作品“原不在尋常眼孔中也”,都表現出逾越常規的'眼光和做法,是藝術借鑑的正確道路。

鄭燮強調實踐,“無所師承,多得於紅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認為“必極工而後能寫意,非不工而遂能寫意也”;作畫“用以慰天下之勞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的態度;“未畫以前,不立一格;改畫以後,,不留一格”的靈活創造;推崇“雖無真相”卻“有真魂”之作等等,都體現出強烈的個性和藝術的真知。其畫跋較之系統而無創造性的著作更得人推重,並非無因。

【版本】

有《巾箱小品》;《美術叢書》等版本。而以《鄭板橋集》最全。

《小山畫譜》

【作者簡介】

鄒一桂,字原褒,號小山,又號讓卿,晚號二知老,人。無錫(今屬江蘇)人。雍正時進士,入翰林;改侍御,累 《粵官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工畫花卉,亦畫山水。有《大雅堂續稿》。

【書籍簡介】

《小山畫譜》是一部花卉畫論著,約成書於1756年,都是講畫花卉的技法。上卷首列八法四知,次辨別花卉凡一百十五種,再論用色及制煉之法,下先錄古人畫説並參己意,計四十三條,再附以膠礬紙絹用筆用水諸法,末附洋菊譜。洋菊譜之附是因鄒一桂承詔畫內廷洋菊三十六種,蒙皇帝賜題,故撰譜以志榮耀,此時畫譜已刊成,故附於末。由於人畫譜詳于山水而略於花卉,故此書頗足珍視。

鄒一桂認為,花卉雖盛於北宋而徐、未能立説,故其法不傳,批評“臨摹家專事粉本,而生氣索然”的現象,提出“以萬物為師,以生機為運”的創作原則。關於“八法”,是折衷前人之説以論花卉,即章法、筆法、墨法、設色法、點染法、烘暈樹石法、苔襯法;“四知”為發前人所未發,即知天、知地、知人、知物。“四知”貫注着“師造化”、重實踐的精神,言多可採。“八法”則是前人所論的較好整理、總結,頗見條理,兼得其要。鄒一桂還認為畫要忌六氣,即俗氣、匠氣、火氣、草氣、閨閣氣、蹴黑氣。標舉“活”“脱”兩字訣,“活者生動也。用意用筆用色,一一生動,方可謂之寫生”。“脱者筆筆醒透”,“花如欲語,禽如欲飛,石必峻蝤,樹必挺拔”。他認為,“實者畢肖則虛者自出”,是可臻形神兼備之境的。《小山畫譜》對各種花卉之形狀記述甚詳,於繪畫學和植物學,都不為無補。

【版本】

有《清瘦閣讀畫十八種》、《四銅鼓齋論畫集刻》、《畫論叢刊》、《美術叢書》等本,還有嘉慶張海鵬輯《借月山房匯鈔》、道光璜校刊《澤古齋重鈔》、咸豐伍崇曜校刊《粵雅堂叢書》及《叢書集成初編》等本。

《山靜居畫論》

《山靜居畫論》書影

【作者簡介】

方薰(1736—1799年),字蘭士,號蘭坻,又號樗庵。石門(今浙江桐鄉)人。不想當官,一心研究繪畫,擅長畫山水、人物、草蟲、花鳥等,有《山靜居詩稿》。

【書籍簡介】

《山靜居畫論》是一部繪畫論著,約成書於1780年前後。這本書是隨感式的雜錄,沒有明確的體例,但能不襲陳言,自出機杼,值得重視。對代代因襲的“氣韻生動”,對晚明以來居於主導地位的山水畫南北宗論,對繪畫的意境和形神理論,以及風格、傳承等,頗有獨到之見。由於方薰兼擅山水、人物、草蟲、花鳥等各類題材的繪畫,因此對各類繪畫的具體創作都有切實、精專的技法理論。可以認為,《山靜居畫論》是清代篇幅較長、包羅較全、不帶門户之見的重要繪畫論著。

關於繪畫的總體思想,方薰提出了法、理、趣相結合的看法。即:“有畫法而,無畫理非也,有畫理而無畫趣亦非也。畫無定法,物有常理。物理有常而其動靜變化機趣無方,出之於筆,乃臻神妙。”所涉 盡兼及事物規律、機趣與表現方法這三者關係。對於這三者關係的理解,貫串於整部畫論,也是傳統的形神理論的發展。方薰認為,“畫不尚形似,須作活語參解”,“古 興人謂不尚形似,乃形之不足而務肖其神明也”,如造成冠不可巾、衣不可裳、亭不可堂,牖不可户,就是有違物之常理。對“機趣”,方薰談得不多,關於“法”,則所論極為精到。他以宋迪、朱象先等人,出於常規的畫法,説明“從無法處説法”的道理,並認為“畫有法,畫無定法,無難易,無多寡”。辨析黃庭堅所説的“如蟲蝕木,偶爾成文”是為行家説法,非為學者説法,並反覆例舉,極是在理。方薰推崇繪畫的氣韻生動,認為“氣韻生動為第一義”,並發表了自己的創見:即以氣為主,氣盛則縱橫揮灑,機無滯礙,韻白生動;要領悟“生動”二字,生動則氣韻自在;“氣韻生動”並非只是天分,思有利鈍,覺有後先, 未可概論之,“悟後與生知者殊途同歸”。他還認為:“神乃工之極致,妙為法之機趣,然不神而至妙,未之有也。”對形、神、法、工、妙間的關係,説得正確而周全。

對南北宗論,方薰也有新見。他截斷眾流,一針見血地指出:“畫分南北兩宗,亦本禪宗南頓北漸之義。頓者根於性,漸者成於行也。”這“根於性”與“成於行”的説法較之董其昌以來各家的解釋能直探底藴。他對“逸品”的解釋,對倪瓚的稱道,更可加深對南宗的理解,他.關於法與無法的諸多論述,可看作是對南北宗論的補充。

對於繪畫的創作動因和意境,方薰頗多創見。他對前者有較他人更全面、深刻的理解。他説:“藝事必藉興會乃得淋漓盡致,催租之罷,時或憾之。然無聊落寞之境,以攄其懷,以寄其意,不為無補。程邈造隸於獄中,史公著書於蠶室,此又其大者也。”興會標舉,不因催租人到而敗興,僅得“滿城風雨近重陽”一句,這是一種;因無聊落寞而抒懷寄意,又是一,種;獄蠶室,發奮而作,是第三種。較之傳統的“誡世”或“暢神”説;無疑要深刻、全面得多。他認為畫之感人,“必大有妙理”,“畫家一丘一壑,一草一花,使望者息心,覽者動色,乃為極構”。這“妙理”可以理解為畫中意境。他進而論意造境生,論畫境異於詩境,論立意、氣格、以意運法等,都很有見地。方薰對繪畫風格的理解不似黃鉞那樣細緻,他側重表明反對俗、腐、板、甜(尤其是甜)的畫風,表現出對媚世、從俗的鄙薄,而“生則無畫”、“熟則便惡”亦不無啟迪。

關於人物畫,方薰認為“寧樸野而不得有庸俗狀,寧寒乞而不得有市井相”,提倡畫外高致,認為對冠服、儀仗、器具應知“隨代更易,制度不同,情態非一”,論衣紋、白描等,都值得重視。.關於山水畫的畫樹、點葉、畫鬆、畫柳、畫石、鈎勒、皴法、畫雲、設色、點苔等具體技法,都論列周詳,頗多自得之言。關於花鳥、草蟲、蔬果,對風格;流派、技法的傳承辨析甚詳,對讀者瞭解繪畫史與具體技巧都極有裨益。

【版本】

有《清瘦閣讀畫十八種》、《四銅鼓齋論畫集刻》、《畫論叢刊》、《美術叢書》、《知不足齋叢書》、《叢書集成初編》等本;新刊本有《中國畫論叢書》本,鄭拙盧標點註釋,人民美術出版社195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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