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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的情調

欄目: 邊城 / 發佈於: / 人氣:1.32W

邊城》寄託着沈從文“美”與“愛”的美學理想,是他的作品中最能表現人性美的一部小説。《邊城》的情調是什麼樣的?

《邊城》的情調

  《邊城》的情調

摘 要:作為沈從文代表作的《邊城》,以“夢幻”般的湘西邊城為背景,通過人物間的關係充分展現了人性美與人情美,構建了一個充溢着中國傳統美德的社會,堪為醫治現今社會某些墮落醜惡側面的一齊良藥。其牧歌式的敍述方式是一大特色,為不少人所讚賞及運用。本文試從人情美具體分析《邊城》中的牧歌情調。

關鍵詞:沈從文 牧歌情調 人情美

現今社會使得人的內心愈發複雜化,人性變得不再單純,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也慢慢地被人們所淡忘了。我們需要的是能喚醒人們心中的愛與情的東西;能喚醒人們關愛社會、關心國家、關懷民族的東西,哪怕只是一部虛構的文藝作品。沈從文的《邊城》正是這麼一部重塑中國傳統美德的作品,它以“牧歌”式的鄉土抒情詩的方式,來展現鄉土美,來展現傳統美,展現一個富有魅力的中國。

《邊城》的故事發生在湘西的邊陲,那裏風景優美,生活純樸,獨特的風俗與鄉土的氣息有機地融為一體,為牧歌增添了文化的意藴,牧歌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裏橫生了。在這個邊陲的小鎮上,人們生性善良淳厚,他們是懂禮遵道的典範,人性美與人情美在這裏表露無遺,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在傳統文化下,牧歌表現得是如此的優雅,倫理與愛在牧歌的氛圍下顯得是如此的有規有矩,表現了一種古典的趣味。

《邊城》以其特異的湘西邊陲為背景,描繪了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人性在沈從文“牧歌”情調的渲染下,得到了充分的發揮,不管是翠翠,還是老船伕,不管是儺送、天保,還是船總順順,也不管是男女間的愛情,還是爺孫間的親情,人性與人情表現出來的無一不是美的塑造,無一不是道德高尚的展現。在這裏有的只是人們之間的相互尊重,沒有所謂地位的尊卑之別;在這裏有的只是心靈的交換、血脈的對流,沒有明爭暗鬥、欺詐搶奪。這份濃濃的人情、這份厚厚的美德足以令城市中那些標榜自己知書達禮、六根清靜實則陰險奸詐之輩相形見絀。

人情美的表現是多方面的。它表現在青年男女間的愛情中,它表現在親人間的親情中,它表現在鄰里間的互愛中。

《邊城》在青年男女間的愛情中所展現的人情之美,是一種有別於現代紛亂的男女愛情的純潔的愛。對於翠翠母親的愛情故事,沈從文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段,卻勾勒出一段美麗的愛情。翠翠的父母在歌聲中孕育出愛情,最後結出愛情的結晶,當他們夢幻的愛情得不到認可時,他們選擇了為愛而生,也為愛而滅,相繼殉情之後,留下的是一個可憐的孤雛――翠翠。他們的愛是壯烈的,即便要死亡,他們也選擇了愛情;他們的愛是浪漫的,來得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炫麗。

而他們的下一代――翠翠的愛情同樣經歷了驚濤與駭浪。翠翠與儺送的愛忠於禮教,他們第一次相遇在碼頭,兩人彼此間一見鍾情,卻沒一言道穿彼此心中的愛意,較為主動的.少年儺送以歌傳情,他那美妙的歌聲牽引着翠翠的靈魂,讓其在夢中飛到了對溪懸崖摘了一大把虎耳草,他動人的歌聲已牽動着翠翠萌發的少女情懷。但愛情的波瀾卻在他們間不斷起伏着,兩兄弟同時喜歡上翠翠,老船伕的弄巧成拙,碾坊陪嫁,大佬的死去等,在諸多的誤會下,他們的愛情最終也成悲劇的結局,儺送氣走他鄉,翠翠孤守渡船盼郎歸,“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小説的最後只給了人們無盡的遐想。儺送與翠翠的愛過程是曲折的,但卻是浪漫的,他們的愛來得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純潔,但又那麼的無奈。沈從文為我們描繪的是一個傳統鄉村男女間的美麗的愛情悲劇。在儺送與翠翠這對深愛着對方的青年中,他們的愛“既沒有山盟海誓的豪言壯語,也沒有離經叛道的駭世之舉,更沒有充滿銅臭味的裙帶交易,有的只是原始鄉村孕育下的超乎自然的樸素純情,有的只是忠於禮教的淳厚人性,有的只是含藴的東方的傳統美德。”在兩人的愛情牧歌中,他們作出了一個愛情的絕唱,牧歌情給了他們一段緣,卻也給了他們無份的結局。

有別於儺送跟翠翠的愛,天保對翠翠的愛雖然只是單方面的,但他在爭取愛情的道路上,所表現出來的美德是現今許多男女所難以做到的,一種無私的愛在天保的身上閃亮着。當得知他與弟弟同時喜歡上翠翠時,他提出了公平競爭,但在瞭解到翠翠喜歡的是儺送後,為了成全儺送與翠翠,他毅然選擇了離開,他最後選擇了謙讓。他對愛的純真,對愛的無私展現了中國傳統的美德在年青人身上的體現。

《邊城》中男女間的愛是傳承了中國傳統美德的愛,他們的愛行為是高尚的,靈魂是美麗的,在牧歌情調的薰陶下,人情之花盛開着,開得是那麼的鮮豔。

與男女間的愛相比,親人間的愛是温馨的。這裏表現得尤為突出的是老船伕與翠翠爺孫間的關愛。長大成人的翠翠對爺爺是感激的,她尊愛着這個把她一手帶大的爺爺。她總想為爺爺做點什麼,在爺爺“有時疲倦了,躺在臨溪大石上睡着了,人在隔岸招手喊過渡,翠翠不讓祖父起身,就跳下船去,很敏捷地替祖父把路人渡過溪,一切溜刷在行”;在聽到爺爺説:“你總有一天會要走的!”時候,翠翠會毫不猶豫的説:“爺爺,我決定不去,要去讓船去,我替船陪你!”在爺爺死後,翠翠哭了,還去“燒水預備為死去的祖父抹澡”,為了爺爺的身後事忙累了一整天的她,竟“把頭靠在棺前眯着”。翠翠深愛着爺爺,這種愛是一個孫女對爺爺的尊愛,一種關愛。而爺爺又何嘗不是呢?他為養活翠翠這一孤雛,年過五十還在渡船上操勞,到了翠翠長大成人了,他總想着自己有一天會離去,擔心翠翠今後的生活,又為了她的婚事左顧右盼的去操勞着。但在人們面前,老船伕總是笑面迎人,即便是對着翠翠,他也是笑的,哪怕那只是苦笑,無奈的笑,他內心的酸與苦,有誰能理解呢?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承受着為翠翠的婚事帶來的坎坷,承受為天保的死而感到的愧疚。在深知自己快要離去的那天晚上,他為翠翠打草鞋,即便在牀頭上還有十四雙,因為他知道,在自己的離去後,翠翠人生的道路還有很長,而且很艱辛,為她打草鞋,好讓自己在死後也能陪着孫女一同踏上人生的道路,不管是甜是苦。爺爺最後説的一句話:“怕什麼?一切要來的都得來,不必怕!”這裏不僅表明了他的死期將至,也是爺爺對孫女最後的關愛,鼓勵着翠翠勇敢走好今後自己的人生路,“不必怕!”老船伕與翠翠這兩爺孫的愛表現的是親人間應有的温馨,讓現今社會上孩子弒雙親、打父母的,兒女告父母親上法庭為之汗顏。親人間應有愛,有彼此間的關愛之情。

親人間的親情,在沈從文的筆下,表現的不單是關愛,還表現為一種理解與接受。儺送與天保兩兄弟同時喜歡上翠翠,彼此坦誠的他們都理解對方的赤誠,理解對方對翠翠的愛之真切,情意之深,接受事實是他們的選擇,並以公平競爭的方式來解決這一問題,得知翠翠愛的是儺送後,天保選擇謙讓離開卻遇溺而死,儺送也因哥哥的死而與翠翠間產生了誤會,離開了茶峒。兄弟間的情誼讓他們在面對愛情上是從容的,是無私的,是積極的,同時也是互有謙讓的。他們較之現今社會中為己之私利而相殘的兄弟,表現得是如此的純潔和高尚。

社會既應是一個充滿愛的社會,鄰里間更應有愛。《邊城》中鄰里間的愛在沈從文的敍述下,顯得那麼淳樸而純真,宛如一個初生的嬰兒般。茶峒裏的人個個都是和善達禮的美的化身。他們見老船伕出力不受酬,心裏總覺不安,“凡事求個心安理得”,“不管如何還是有人要把錢的”,老船伕卻也心安不得,“把這些錢託人到茶峒去買茶葉和草煙,將茶桐出產的上等草煙,一紮一紮掛在自己腰帶邊,邊渡的誰需要這東西必慷慨奉贈”。船總順順“明白出門人的甘苦,理解失意人的心情”,對於落魄者必盡力幫助。在得知老船伕死後,茶桐的人也盡力幫翠翠料理其爺爺的身後事,帶棺木的帶棺木,做法事的做法事,為老船伕的唱喪堂歌,守靈。能為他做的都做了,出於他們對老船伕的懷念,出於他們對老船伕的多年相處,也出於他們對老船伕的愛。

《邊城》是沈從文的一部具有濃郁鄉村風景的“牧歌”經典,“牧歌”式的抒情為我們展現的是一幅淳樸而純靜的湘西風情,就好比一個已經繪好的素描般,牧歌情調給了他們以豔麗的色彩,讓他們活現於人們的眼前。如此美化了的、詩意了的中國形象,與當時魯迅提倡的注重揭穿國民性的醜陋、麻木、愚昧的啟蒙文學大相徑庭,是沈從文文學獨創性的體現,而這種獨特的闡釋方式也為學術界提供了另一種文學模式,為現代文學的不斷髮展注入新鮮的活力。

參考文獻:

[1] 金介甫:《沈從文傳》

[2] 沈從文:《邊城》時代文藝出版社,2004年9月

[3] 劉洪濤:《邊城――牧歌與中國形象》

[4] 夏志清:《中國現代小説史》,友聯出版社有限公司,1979年版

[5] 劉西渭:《<邊城>與<八駿圖>》,1935年 6月《文學季刊》,2卷3期

[6] 楊義:《中國現代小説史》第2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93年版

[7] 網絡文章:淺析《邊城》中的人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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