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青 2003-11-20 09:06:45
中新社上海十一月十九日電題：滬上人士深情回憶施蟄存
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睛始終關注着外部世界，這就是病榻上的施蟄存給人最深刻的印象。一個月前，當中新社記者與他面對面時，立刻被這位中國現代文學大師的目光深深吸引。
歷經中國百年風雨的施蟄存堪稱是人世的祥瑞。帶着申城秋日的綿綿細雨，先生今日駕鶴的'消息一經傳出，滬上各界紛紛表示哀痛和惋惜。
中新社資深記者谷葦，曾十多次登門採訪過施蟄存老人。得知施老去世，谷葦先生表示非常遺憾。回憶起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往事，谷葦説：“施先生對記者始終充滿着感情，他與新聞界人士交往十分直爽，而且還非常願意為一些記者後輩指點迷津。”
記者瞭解到，施蟄存先生曾於上世紀三十年代主編大型文學雜誌《現代》，魯迅、巴金、茅盾等文壇名人均被《現代》的大旗所吸引而筆耕不輟。谷葦説，也許這段經歷，讓施老對新聞傳媒頗具感情。谷葦先生透露，讓他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施蟄存先生看到有關自己接受直腸癌手術在報道後，就對谷葦説，記者這一行有的該説，有的可以避免説；比如“直腸癌”的表述也許會讓被採訪者不悦。谷葦聽後覺得非常有啟發。
已有九十高齡的中國著名文學家徐中玉先生則向記者表示，消息傳來非常沉痛，雖然一個月來已連續多次探望病中的施蟄存，但終沒有説上最後一句告別的話。
徐中玉長期與施蟄存同在華師大任教，他表示兩人相識六七十年，共事五十多年，自己算得上是施蟄存最老的朋友之一。他説，這些年施先生的不少文壇老友都過世了，他挺孤單。徐中玉先生不無激動地説，施老為人非常謙虛，他在新中國成立後為文壇培養了許多人，可是他總覺得自己做得太少太少。當年在上海市文學藝術傑出獎頒獎會上，獲獎後的施蟄存反覆表示：“我做得太少了。”在場的文壇後人聽了十分感動。
施蟄存之子施達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仍未擺脱悲痛的心情。施達説，父親一生對工作兢兢業業，為人更是正直不屈，用“活到老學到老”概括他最合適。讓施達感到遺憾的是父親住院期間有老友送來了他最愛的古巴小雪茄煙，老人一直期望出院後抽上一口，可是現在成了一個未了的心願。
“微雲澹河漢，疏雨滴梧桐”，這幅施蟄存先生生前喜好的對聯，不僅道出了這位世紀老人的心境，也成了今日此間人士懷念先生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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