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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教學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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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荊州市實驗中學 熊芳芳

語言教學初探

怎樣在課堂中進行語言教學呢?在實踐探索中,或添加、或刪減、或調序、或置換、或勾連、或對比,六種方法各有其妙。

一、添加

所謂“添加”,就是在原文上添加標點、字詞、句子或段落,讓學生比較、推敲、品味課文的語言。

例如:《天上的街市》原稿中有這麼兩句詩:“不信,請看那朵流星,/那怕是他們提着燈籠在走。”後來編入教材時刪掉了“那怕”。老師指導學生品味這兩句詩時,可將“那怕”重新加入詩句,進行比較,不難發現“那怕”是一種猜測的語氣,而去掉“那怕”更能表現詩人大膽的肯定和浪漫的理想,詩人無限的憧憬。熱切的嚮往便躍然紙上。又如《棗核》一文的開頭,美籍華人朋友到車站迎接“我”,擁抱之後他就殷切地問:“帶來了嗎?”朋友的問話省掉了主語,但因着前面的鋪墊,也就不言自明,而兩個風燭殘年的老朋友亦是心照不宣。但這句卻大有挖頭,為什麼“分手快有半個世紀了”,見面的第一句就是問棗核?為什麼省掉主語直問“帶來了嗎”?心情之迫切,盼望之熱烈,如在眼前,感人至深。卻原來小小的棗核牽動的是老人大半生的濃濃的思鄉之情啊!若將主語“棗核”添加上去,讓學生比較、品味,會發現意藴頓失,味同嚼蠟。再如《最後一課》的高潮部分,韓麥爾先生站起來,‘我的朋友們啊,’他説,‘我--我--’但是他硬住了,他説不下去了。”韓麥爾先生究竟想説什麼而又終於沒能説出?是一種怎樣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他的心頭洶湧澎湃?此處不妨讓學生把韓麥爾先生想要説的話一一添加上去,通過比較體會此時無聲勝有聲的藝術效果。

二、刪減

所謂“刪減”,就是在原文上刪減標點、字詞、句子或段落,讓學生比較、推敲、品味課文的語言。

例如,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中“我”付錢給於勒時,看到了他那“又老又窮苦的臉”,“我心裏默唸道:‘這是我的叔叔,父親的弟弟,我的親叔叔。’”這默唸的話中,從字面的人物關係看,“我的叔叔”也就是“父親的弟弟”,最後又加上一個“親”字重複“我的.叔叔”,看起來是羅唆重複,實則是“我”對真情與親情的痛切呼喚,是“我”對於勒叔叔深深的哀憐,也是“我”對父母六親不認的困惑、苦悶和不滿的心理呈現。如果在此處採用“減”法教學,刪掉後面的兩句呼喚,則語言顯得平淡蒼白,毫無感染力和表現力,優劣高下,彰明昭著。又如《山的那一邊》中“溝裏倒也不是世外桃源”中的“倒也”一詞表現了村裏的落後和封閉與桃花源十分相似,但又不盡相同,還沒到完全與世隔絕的程度。刪掉“倒也”就無法表達山村近似桃花源這層意思了。減一減,方能領會其雙重內涵。再如《紀念白求恩》中開頭説白求恩“五十多歲了”這“了”字用得看似不經意,卻表達了毛澤東對白求恩年過半百還不遠萬里支援中國抗日的讚歎和崇敬。用“減”法來品讀,就能準確把握其感情。再如《荔枝蜜》的結尾--夢見自己變成一隻小蜜蜂,也可用“減”法來教學,體會這一段的作用,理解作者對蜜蜂情感的昇華,結構上的映襯照應,中心的進一步深化。

三、調序

所謂“調序”,就是調整原文的詞序、句序、段序使之變換在文中的位置,讓學生品味語言的妙處。

例如,《天上的街市》第一節:“遠遠的街燈明瞭,/好像是閃着無數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是點着無數的街燈。”這句話中,有四個意思為“亮起來”的動詞,即“明”“閃”、“現”、“點”,可以將“明”和“現”調換位置,將“閃”和“點”調換位置,讓學生品味這幾個詞語的準確性與得體感,街燈是由暗到明的,而星星是由隱到現的,所以“明”和“現”不能調換。街燈若“閃”着就出了故障,而明星不是被人“點”着的,所以“閃”與“點”也不能調換。又如《我的“長生果”》中寫到“我”對閲讀的深厚感情時有這樣兩句話:“他有幾套連環畫,叫我看得痴迷”和“那時,我因迷醉閲讀而不遵規守紀的事屢屢發生”,老師不妨將“痴迷”和“迷醉”調換一下比較品味,會發現“我”已由如醉如痴的沉迷發展到欲罷不能的沉醉。再如《論雷峯塔的倒掉》結尾一段:“活該。”老師可設計將它併入上一段比較其表達效果,學生會發現,“活該”獨立成段,顯得乾脆有力,音調鏗鏘,突出強調了對法海以及他所代表的封建勢力的辛辣諷刺和痛快的嘲笑,強調了法海的下場大快人心。

四、置換

所謂“置換”,就是採用置換課文的標點、字詞、句子或段落的辦法,讓學生比較、推敲、品味課文的語言。

例如,《中國石拱橋》中介紹趙州橋特點之二:“大拱的兩肩上各有兩個小拱”,這個“肩”字若換成“端”、“邊”、“頭”,效果如何?讓學生換了之後依據不同的説法分別畫出示意圖,就會發現用詞不當容易產生謬誤。又如《競選州長》中“我”被誣犯了偽證罪時説:“我一輩子連見也沒有見過交趾支那!瓦卡瓦克我連聽也沒有聽説過!至於香蕉園,我簡直就不知道它和一隻袋鼠有什麼區別!”老師可啟發學生將這幾個句子換一種説法,變成“我沒去過交趾支那,沒聽説過瓦卡瓦克,沒見過香蕉園”,如何?通過比較,學生會發現,改句只表示一般否定的意思,語氣較輕,而原句是三個感歎句,用了誇張的修辭,除了表示強烈的否定意思之外,還表達了“我”極度的驚訝、憤慨和抗議。再如《有的人》,教師可根據課文內容重新組織一首詩,換一種寫法:

魯迅先生雖然死了,

但他還活着。

他俯下身子給人民當牛馬,

人民永遠記住他!

他情願作野草,

等地下的火燒。

年年春風裏,

處處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為了多數人更好地活啊,

羣眾把他抬舉得很高很高。

兩相比較,《有的人》表達了對反動統治者的極度鄙視,更表達了對以魯迅先生為代表的人民戰土的高度崇敬。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感情傾注在同一首詩中,產生了感情的跳躍和撞擊,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而改後的詩感情不如原詩充沛,詩的意境也被破壞了。這樣的語言教學就已經初具文學鑑賞的雛形了。

五、勾連

所謂“勾連”,就是採用聯繫文中前後的詞語、句子或段落的辦法,讓學生結合文章內容和語境來揣摩語言的內涵及妙處。

例如,葉君健的《看戲》將舞台比作“蜃樓”,為什麼比作“蜃樓”而不比作“仙宮”?老師可引導學生聯繫上文對觀眾所作的比喻進行分析。上文把觀眾比作人海,那麼把觀眾面前的舞台比作海市蜃樓就再恰當不過了。這樣“聯”一“聯”,有助於培養學生綜合分析的能力。又如《故鄉》中兩次寫到記憶中故鄉的“神異的圖畫”,可聯繫起來啟發學生思考,品味其不同的表達作用:第一次寫“神異的圖畫”,是為了與現實中每況愈下的故鄉形成鮮明對照,反映了在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殘酷蹂躪下日趨破產的舊中國農村的社會現實;第二次寫美麗的圖畫是“我”美好願望的象徵,也是對新生活的想像的憧憬。

再如《白楊禮讚》中有兩句話也可以聯繫起來品讀。一句是第4段:“那就是白楊樹,西北極普通的一種樹,然而實在是不平凡的一種樹。”另一句是第6段:“這就是白楊樹,西北極普通的一種樹,然而決不是平凡的樹。”近乎相同的兩句話,卻反映了層次的遞進,折射出感情的昇華。“那”是遠指,初見白楊樹,遠遠的哨兵似的聳立着,讓你從懨懨欲睡中陡然振作;“這”是近指,再看白楊樹,近瞻其力爭上游、正直倔強、不折不撓的形象,令人肅然起敬。從“那”到“這”,是作者對白楊樹更深入認識之後的一種由衷的肯定和讚歎。“決不是平凡的”比“實在是不平凡的”語意更重,讚美之情溢於言表。

六、對比

所謂“對比”,就是將課文中或橫向或縱向形成對照的內容放在一起比較、品味、推敲、體會其妙處。

例如,《范進中舉》一文中胡屠户對范進的稱呼的改變。中舉之前是“現世寶”,中舉之後是“賢婿老爺”、“姑老爺”;過去的“尖嘴猴腮”現在立刻變得“方面大耳”,“癩蛤蟆”變成了“文曲星”。這些語言可讓學生在“比”中發現胡屠户的欺貧愛富、趨炎附勢,在“比”中揭露科舉制度的腐朽以及在這個制度奴役下的世人的醜惡靈魂。又如《愚公移山》中對於移山這件事,愚公妻和智叟説的話差不多,態度卻大不相同,愚公妻是懷疑中帶着擔心,智叟則是輕視和嘲笑的語氣。其妻“獻疑”智叟“笑而止之”,一“疑”一“笑”,態度迥別,比一比,讀一讀,徑渭分明。

再如《孔乙己》這篇小説,就是緊扣“變”字來行文走筆和傳神明旨的。老師可啟發學生對孔乙己前後的外貌、語言、動作進行“比”讀。例如付錢的動作,先“排”後“摸”;喝酒的姿勢,先“站”後“坐”等。

From:《語文教學通訊》2001年第1期第1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