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超
近兩年來，高考作文始終困擾着廣大考生與戰鬥在一線的語文教師們。因為無論是從作文的立意還是內容和表達方面，作文都沒有一個可依可執的標準--當然作文也不允許存在鐵規來禁錮和摧殘它的生存方式。
高考作文的高分之重應放在文章的情感上。如同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一樣，情感世界是文章的靈魂。它決定了文章的品位與格調，也體現出創作主體的精神世界，觀其文知其人雖見於偏頗，但大體上説人品與文品還是保持着驚人的一致的。
高考作文的抒情立意應高而不離，大而不空，廣而不濫，真而不矯，厚而不沉，飽而不溢。用四個字概括為“大愛無聲”。
愛，是指考生作文立意應側重於關注與關愛。愛是人文精神的體現，是人性的復歸，是對走失的人性的尋根，也是中國傳統精神“仁”的體現。關注人生，關注人性，關愛生命，關愛自己，關愛他人，關注友情親情愛情。
如果僅從功利的角度分析，作文想要獲得評卷教師的青睞，必須要能從情感上勝任刺激衝擊震撼評卷教師心靈的重任。而評卷教師最根本的還是作為一個社會的生命個體存在的，從年齡角度看，評卷教師大多數處於35--50歲之間。這個年齡區域的人正處在人生長河的主流，他們所感悟的正是人世的真情，人間的真愛，對人生的思考，對人性的關照。同時也代表着積極向上的價值主流，進取中有反思，張揚中有沉重。因此，年輕人所特有的輕狂偏嗜是不能讓評卷教師認同的。當前部分考生在作文中極盡其豐富之想像，編造出離奇而驚險的傳奇故事，有的考生寫殺手殺人，有的寫武俠決鬥，有的寫探險尋寶……此類文章，抑或近於荒誕，抑或傷於流俗，甚者落入庸俗。觀此類文章，彷彿就是讓評卷教師看傳奇故事，這類文章不論其創造能力何等強勁，其故事情節何等曲折，由於缺乏厚重的情感基礎，而致使其文徒具華麗的外表卻現蒼白之傷。
作文還承擔着重塑人性和維護着社會主流價值取向的社會責任。從這個意義上講，引導考生在文章中關注和建構何種精神層面體系的意義就絕不僅僅侷限在一篇考場作文了。
考生作文，從真情立意，以真愛感人，體現對人生人世人性人情的關愛與關注，是抒情成功的關鍵。
大，是指情感的寬大包容和博大的關照。作文是項嚴肅的工作，因為它關注的是人的精神層面。一篇立意深遠的文章，無論是從氣勢氣概還是從情感的深度和廣度上評價，都是具有不可抵禦的震撼力的。大是指情感關懷的大氣而不是虛幻的誇張，即指的是大智慧而不是小聰明，指的是情感的厚重，關注方位的重，大內涵的深遠，而不是侷限在個人的慾望與淺俗的渴求的抒發上。因此作文立意必須高遠深涵，在體現一個“我”的同時必須又時刻保持着心有眾生的眷眷誠心，對愛的關懷，對情的關照，對仁的尋根，對生命存在形式和生存空間的觸摸都是建立在以大的對象即人類和整個生命存在的基礎上的，這才是大的內涵。當然在情感抒發的方式上，則宜以小見大，袖裏乾坤，壺中日月，一滴水盡顯三千世界。如此作文，則易言之有物，不致傷於空淡。必須説明的是，這裏的“大”絕不是指下筆動輒縱橫古今，千秋萬代，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看似措萬物於筆端，攏天地於形內，彷彿大筆若椽，有氣貫長虹之勢，馳騁八方之態。實則無真情實感，近於無調而敲空鼓，無曲而撫流雲。這類文章，內容空洞，情感蒼白，流於形式，空具軀殼，無有靈魂，行屍走肉而已，易被評為三類甚至四類文章，得分極低。
無聲，是指表現形式的曲折而不直露。“做人要直，為文要曲”，文章情感直白外露，往往顯得淺俗而無表現力，缺乏深度和力度。同時也會影響行文其他各個方面。
大愛不是用來説教的，而是用來表現的。厚重的情感必須用細節體現而不是紅口白牙能解決的。以細節烘托真情，通篇不言一個“愛”字，而讀者無不能感受到其厚重的存在，這才是上上之作。情感通過情節或外界事物加以襯托和渲染，則更添其魅力；若以言語隨意直白，則大為遜色。中國傳統文學，無論是《詩經》還是《離騷》，無論小説還是戲劇，都善於通過間接的手段來凸顯主旨，或比興或鋪陳，表達的方式總是趨向於一種深度的蓄積,厚積而薄發，如此則文章情感飽滿充盈，自然顯出深度和表現力。
曾見不少考生作文走入了偏窄誤區，即認為只有“死”方能感動人心。因此近年來高考作文中大量湧現出死爺爺死奶奶甚至死爸爸死媽媽只差死自己的文章。誠然，我們承認，死亡是感動人的強悍方式之一，但絕非終極方式，也非最佳方式。因為死亡實際上是給感動劃上了沉重的句號，它無法繼續延伸或者延伸度受到了限制。最能感動人心的不是終極的死亡，而是平凡中的真情，是無聲的愛，無言的情，無語的淚，脈脈的温馨，濃濃的牽掛，眷眷的依戀，或者閒適的淡遠，高雅的寧靜，淡泊的與世無爭，一份脈脈的承受，堅韌的操守……要相信生者比死者更有情可抒，而這，當然要求考生別具一雙敏鋭發掘生活真情的慧眼和一顆富含情感的心。因為作文取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所以作文的根是深植於自身生活的。
在選取生活中的情感素材時，要獨具慧眼，善於抽取新穎的材料，“寧吃鮮桃一口，不吃爛梨一筐”，司空見慣被寫爛了的材料最好不用--除非你發掘出其新的角度。因此無聲地表情達意也必須注意新穎和個性，形式和內涵必須做到高度的契合。
作者簡介：黃超，2003年畢業湖北民族學院文學院，現任教於湖北省巴東縣神農溪高級中學。
地址：湖北省巴東縣神農溪高級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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