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離婚已有十多年，離婚那年，兒子剛上小學，如今已上高中了。兒子聰明懂事，學習優秀，沒有讓老張多操心。有一次兒子還介紹一位阿姨給他，他卻拒絕了。
他有時其實很煩悶，住在樓房，幾年來鄰居姓誰名誰都搞不清楚。稀少的幾個親戚都是些粗人，他們不會談得來。這一天晚上，老張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他於是起身下樓到學校操場走走。昏黑的冬夜裏，天上稀稀的幾點星，刺骨的冷風搖着光禿的樹枝恐怖的吼叫着。他朝東邊的學生宿舍樓望去，只見二樓有一扇窗還亮着燈。於是，他想去看看。然而宿舍的大鐵門已經上了鎖，他就準備回家。忽然發現宿舍旁長着一棵五米來高的大榕樹，他爬上樹朝着那扇窗望去，只看見一個女生光裸着身子，她正在用香皂揉抹着優美的胴體。老張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的了，這一次，況且又是少女，真讓他大飽眼福。可是，玻璃上的霧氣阻礙了他的視線，他只得下樹回家了。
幾個月後的春天的一個晚上，老張把兒子的軍用望遠鏡帶到榕樹上來了。這次他看到一個漂亮的女生伏在台燈下寫作業。纖柔的手臂、秀麗的.長髮，真是楚楚動人。他由此聯想到去年那個裸體女生，再對比一下眼前這個着衣的女生，認為自己沒有看錯人。想着想着，腳一滑，幸虧他急忙抱住樹枝，不然差點要摔下去了。後來，老張再也沒有去偷窺，因為他擔心自己摔下樹後不僅傷了身體，甚至壞了名聲。一年後，那棵樹在一次狂風中連根摧倒了。
七年後，已參加工作的兒子將女友帶回家來。老張看着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就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兒子對父親介紹説，女友高中還是從父親的學校中畢業的。老張這時心已微微發顫了。
一天，老張與兒子和兒媳一起走在學校的操場上。兒媳突然指着學校東面那棟教學樓説，那裏當年是我們女生住的宿舍。每當夜深人靜時，所有人的都睡了，只有我一個人在那裏複習功課。窗外還有一棵大榕樹，一年四季都是一道難得的風景。兒子感歎時間變化快呀。老張卻兩腿僵直，再也邁不動步子了。兒子慌忙把他攙着行走。
幾天後，老張跳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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