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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詩歌淺析

欄目: 顧城 / 發佈於: / 人氣:1.01W

作為朦朧詩派的代表詩人之一,顧城很早就成為了學術界的研究對象。

顧城詩歌淺析

顧城是20世紀80年代朦朧詩派中最具代表性和影響力的詩人之一,他以“童話詩人”的稱號奠定了在新時期詩歌史上的地位。德國著名漢學家顧彬稱讚顧城“可能是20世紀最好的中國詩人”。顧城的詩集有《舒婷、顧城抒情詩選》、《北方的孤獨者之歌》、《黑眼睛》、《北島、顧城詩選》、《顧城的詩》、《顧城童話寓言詩選》、《顧城新詩自選集》等,同時他與謝燁還合著了長篇小説《英兒》。學界在對顧城研究的二十多個年頭裏,經歷了一個由主要關注詩人本身到注重文本研究,繼而側重研究創作本體與文本之間內在關聯的過程。雖然研究成果豐碩,但對於顧城詩歌與詩人本身的豐富性依然存在着廣闊的可開拓空間。目前,國內對顧城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顧城死亡的研究

由於顧城死亡的特殊性,在過去二十多年的研究裏,人們較多關注的是他的死亡之謎,關於這方面的著作和論文佔了研究總數的大半,其中有代表性的幾部著作為蕭夏林的《顧城棄城》、陳子善的《詩人顧城之死》、顧鄉的《我面對的顧城最後十四天》、黃黎方的《朦朧詩人――顧城之死》和文昕的《顧城絕命之謎》等。這些著作通過多維度視角透視、探尋了顧城之死的種種可能,試圖使神祕異常的顧城事件逐步清晰化。其後出現的一些著作,突破了之前研究只侷限於談論“詩人之死”的泛泛評論中,更多關注的是詩人的生平背景以及他的性格傾向。劉春在《一個人的詩歌史》中,把顧城列為開篇專章進行討論,力圖將詩人的生活、創作歷程與時代語境結合起來,以求描繪出一代詩人的成長史與心靈史。朱小平的《我所知道的顧城》,是一本帶有暢銷書性質的、較適合大眾讀者閲讀的通俗讀本,作者以顧城朋友的身份,相對客觀地對顧城作了一個簡要的評述。

關於顧城死亡研究的代表性論文,有張頤武的《一個童話的終結──顧城之死與當代文化》,此文以冷靜的態度對顧城之死作了文化上的解讀。張頤武認為,顧城之死的各種表述可分為兩種:一種屬於倫理道德觀點,認為殺人行為即是一種犯罪;另一種屬於人文關懷,持這種態度的人刻意忽視了顧城殺人的事實,而對詩人之死顯示出了一種懷念之情。張頤武指出,顧城之死是一個時代的潰散和消亡,顧城死了,整個80年代也隨之消失了,最後一個“民族寓言”也徹底消亡了。唐曉渡在《顧城之死》一文裏,對顧城思想進行了透徹的分析,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瞭解顧城思想發展的途徑。他認為顧城殺人這一瘋狂的舉動,來源於他性格的偏執和他對絕對化的追求,這種人生態度支配着他,直至他最終將自己毀滅。

二、顧城作品的研究

對顧城作品的研究可分為兩部分:其一是對自傳體小説《英兒》的研究,如謝冕的《絕筆的反思――關於顧城和他的<英兒>》。謝冕指出,《英兒》是當代文學中有新意的作品,是應該嚴肅面對的文本。他認為“小説結構的散文式的組合,敍述語言的優美而詩意”[1]等特點,構成了《英兒》的獨特風格。章學珍在《幻像之死――從<英兒>及其詩作看顧城棄城》中提出,《英兒》是一個製作後的黑色誘惑,是一個狂人日記似的痴人囈語的有關死亡的預言。王德威的《詩人之死》一文,對《英兒》作了一個新的詮釋。他認為,《英兒》是以未來的過來人的角度,將現在當作過去來抒寫,使得小説成為了一種“後敍事”,並指出《英兒》是為後敍事量身定做的小説,它打破了從生到死的因果關係,沒有預設未來,而是預設了一種已經過去的未來。王德威的這篇文章,沒有對《英兒》進行一種文本式解讀,然而卻給研究者提供了一種解讀《英兒》這部作品的新方式,是一種研究顧城作品的新思路。總的來説,對顧城這部唯一的小説作品的研究還有待於在文本上繼續深入詮釋。

其二是對顧城詩歌作品的研究,這裏特指對作者早期詩歌創作(1986年之前)的研究。具體而言,研究可分為三個方面:(一)對“童話詩人”的解讀。由於顧城有童話詩人的稱號,所以這方面的研究得到了相當多的重視,產生了許多研究成果。如張捷鴻的《童話的迷惑――論顧城詩歌創作的侷限性》一文提出,顧城以其鮮明的詩歌風格和創作個性贏得了“童話詩人”這個稱號,他醉心於他親手營造的這個童話世界,卻掙扎在現實與幻想的邊緣上,過度地追求純粹也使他陷入了創作上的迷惘。戈雪在《一個純真脆弱的童話世界――論顧城的詩》中,將顧城的人生歷程和性格心理類型結合起來,來探尋顧城詩歌的創作意圖。論述者通過詩歌來解讀詩人複雜豐富的內心,並通過詩人的性格心理特徵來闡釋顧城詩歌風格的形成原因。此文是對顧城詩歌的整體研究,客觀地評價了顧城詩歌的貢獻和不足,並指出“從文學史的角度來説,不能因為顧城非正常的死亡而一筆抹去他在新詩潮中所起的作用和在詩歌創作上取得的成就”[2]。張厚剛的《童話詩人對顧城詩歌全貌的遮蔽》一文認為,“童話詩人”這個稱號在很大程度是對顧城詩歌的遮蔽,也是一種誤讀,它不僅不能全面地認識顧城的意義,反而會降低顧城詩歌的成就。(二)女性觀的研究。如高華的《從女性觀到死亡觀――析顧城的<英兒>和川端康成的<雪國>》、陳連錦的《顧城的女性觀》等。(三)死亡意識研究。如許豔的`《顧城的死亡意識》、黃春芳《論顧城悲劇的文學意義》等。

綜上所述, 目前顧城前期詩歌的研究成果較為豐碩,但對於後期他在海外創作的詩歌的研究卻較為薄弱,有學術影響的研究論文更是寥寥無幾。鄒向東的《顧城後期詩歌美學理念與藝術方法管窺》認為,顧城後期詩歌的創作寫照是“迴歸自然,皈依老莊”[3]。顧城強調靈性和真性的表達,推崇隱現法,追求超脱、純粹和空靈的藝術境界;在藝術方法上,顧城追求詩的自然之境,並廣泛採用現代主義詩歌技法,追求內容與形式的自然和諧。伍方斐的《顧城後期詩歌藝術形式分析》一文提出,顧城的後期詩歌是一種反形式或超越形式的創作。在這一階段裏,顧城的“無我”思想一直貫穿於他後期詩歌的始末。在詩歌創作中,顧城大量運用神祕荒誕的元素來描寫關於愛慾、死亡與宿命的主題;在語言上,則更加註意意識流、自由聯想、幻覺、潛意識等一切與感官和心理的直接經驗。總之,在後期的創作中,顧城將“反文化”推到了極致,在詩的語言、文體和技巧的未來發展上都提出了新的可能性。此外,李正光的《在他鄉的悲愴――顧城的詩和死》一文,從整體上分析了顧城詩歌的走向,將顧城詩歌分為童話時代、後童話時代和海外時期三個階段,並分別進行了論述。其中對後期創作的《頌歌世界》給予了高度讚揚,作者認為顧城後期的創作儘管語言晦澀、不拘形式,但是我們仍可以通過他後期創作的總體特徵來解讀這一時期他的詩歌特徵。

近些年來,學界仍在不斷髮掘顧城詩歌研究的新材料,其中,詩人麥芒在《“鬼進城”――顧城在新世界裏的變形記》一文裏,通過對顧城《鬼進城》組詩系統和精到地解析,展現出了顧城在海外時期深刻而複雜的精神矛盾。2013年12月底,鳳凰網文化頻道製作了有關朦朧詩人海外經歷的紀錄片,其中《流亡的顧城》一片,站在新的時代高度,從多個視角解讀了顧城之殤,描述了那“一代人”的命運變遷,特別是對他的後期創作如《鬼進城》等組詩給予了較多的關注和解讀。

總而言之,就目前顧城研究的發展趨勢來看可分為三種情況:(一)趨向於注重顧城詩歌創作的整體性研究。這種研究試圖逐步改變以往重“前期”而輕“後期”的弊端。(二)從哲學、文化學層面解讀顧城的藝術走向,趨向於注重顧城的“自然哲學”與創作關係的研究。(三)趨向於把顧城放在中國當代詩歌發展史中加以考察,解讀其詩歌的史學意義。要想全面把握顧城詩歌的思想和藝術特性,其後期的詩歌不容忽視,今後在對顧城的研究中,我們應給予其後期詩歌足夠的重視,爭取在這方面能產生更多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