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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的山水詩

欄目: 詩詞 / 發佈於: / 人氣:2.77W

在平凡的學習、工作、生活中,説到古詩,大家肯定都不陌生吧,從格律上看,古詩可分為古體詩和近體詩。什麼樣的古詩才經典呢?以下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盛唐的山水詩,僅供參考,歡迎大家閲讀。

盛唐的山水詩

盛唐的山水詩 1

盛唐詩歌的繁榮,雖不以山水詩為其標誌,但山水詩的高度成就的確為盛唐詩壇增添了許多光彩。

盛唐的山水詩,和以謝靈運為代表的南朝山水詩相比,呈現出嶄新的面貌。南朝山水詩所歌詠的對象不過是半壁河山,主要在東南一隅。那時的詩人足未涉黃河,身未登岱嶽,沒有機會領略廣袤中原的風光。他們的山水詩,胸襟、氣象、境界,都受到很大的侷限。到了盛唐,祖國的統一、繁榮和富強,為詩人提供了寫作山水詩的最好條件。許多詩人在其創作的準備期或旺盛期曾有過一段漫遊生活,他們的足跡及於大江南北、黃河上下。被祖國多姿多彩的山水所培育起來的這一代詩人,他們寫起山水詩來,論胸襟、論氣象、論境界,就遠非南朝人所能相比的了。另外,從藝術上看,南朝山水詩對山水景物的描寫追求形似,崇尚工巧,缺乏神韻。盛唐山水詩所追求的乃是神似,他們刻畫山水,並不滯于山容水態,而是力求把握和表現山水的個性。自然山水成了詩人的朋友,或詩人自身的外化。“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人和大自然,情和景,契合交融達到化境。中國的山水詩到了盛唐,才臻於完美、純熟。

孟浩然在盛唐詩人中可算是一個前輩。李白稱他“孟夫子”,説他“紅顏棄軒冕,白首卧鬆雲”(《贈孟浩然》),可見他在人們心目中是一個高人、隱士。他的山水詩較多地帶有隱士的恬淡與孤清。聞一多先生説:“孟浩然不是將詩緊緊的築在一聯或一句裏,而是將它沖淡了,平均的分散在全中。淡到看不見詩了,才是真正孟浩然的詩。”(《唐詩雜論》)他的代表作《宿建德江》整個兒地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寂寞與哀愁之中:“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從這首詩可以看出,孟浩然寫山水詩不堆砌詞藻,語言自然,意境高遠。孟浩然似乎不是在作詩,他的詩不過是情緒的自然流露,不須有意地加以安排,便自然而然地發為吟詠了。

孟浩然平生漫遊的地方很多,巴蜀、吳越、湖南、江西和關中,都留下了他的足跡。他的心情隨着山水的變化而變化,有時也能寫出相當豪放的詩句。他最著名的一首詩《臨洞庭》對洞庭湖的描寫,雄渾磅礴,頗有盛唐氣象,前四句曰:“八月潮水平,涵虛渾太清。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

王維是孟浩然的'好朋友,也和孟浩然一樣以山水詩見長。不過他的政治詩、邊塞詩和寫日常生活的小詩也相當精彩。他不僅是詩人,又是畫家、音樂家,在書法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詣。廣泛的藝術修養,對於他的詩歌藝術產生了良好的影響。蘇東坡《書摩詰藍田煙雨圖》説:“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這主要是指王維的山水詩和山水畫而言。王維的山水詩不是錯彩鏤金,雕字琢句,而是力求勾勒一幅畫面,表現一種意境,給人以總體的印象和感受。在他筆下,山水不是被肢解的,不是一個個細部的描摹,而是渾然一體的氣象。詩人用這種方法喚起讀者類似的體驗,使他們產生身臨其境之感。如《漢江臨眺》:“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詩人從大處落筆,把漢江給予自己的最鮮明的印象和感受寫了出來。寫山色,甚至不寫它是青是紫,是濃是淡,只説它若有若無。真像一幅水墨畫,把南國水鄉空氣的濕潤和光線的柔和表現得恰到好處。

《終南山》是王維的山水詩中另一首有代表性的作品:“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峯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前六句寫終南山的高大雄偉,最後兩句撇開山寫人,用人襯托山,更顯出山的崇峻與廣袤。《山中》極其富有情趣:“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早行山中,忽然覺得衣裳濕了。以為下雨了,細看原來無雨,只有那不可近察的山嵐依稀在目。它翠得太嫩了,太潤了,彷彿沾濕了自己的衣裳。一首小詩只二十個字抵得上一幅秋山早行圖。

如果説王維的山水詩是以情韻見長,那麼李白的山水詩就是以氣勢取勝。李白一生遊歷了無數的名山大川,足跡幾乎遍及中國。他的山水詩充分地表現了對大自然的熱愛,對世俗生活的厭棄,讓人感到一種沖決束縛、追求個人自由解放的熱情。“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西嶽崢嶸何壯哉,黃河如絲天際來。”“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廬山秀出南鬥傍,屏風九疊雲錦張。”李白的氣魄就是這樣豪放!《蜀道難》先借神話傳説敍述蜀道的歷史,繼而描寫沿途風光,現出一幅又一幅奇險的畫面。“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一句,在詩中三次出現,讀之迴腸蕩氣。詩的內容雖然是寫蜀道的艱難,但使人讀後感情激昂,想去迎接和征服這大自然的艱險。晚唐詩人皮日休説李白的詩“言出天地外,思出鬼神表。讀之則神馳八極,測之則心懷四溟。”(《劉棗強碑文》)《蜀道難》尤其有這種強烈的藝術效果。

讀李白的山水詩,我們常常會感到李白是大自然的主人,至少也和大自然具有同等的力量。李白因為有這樣的氣慨,所以描寫山水時才會有一些出人意想之外的豪語。如《登太白峯》中間的幾句:“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願乘泠風去,直出浮雲間。舉手可近月,前行若無山。”他想象太白金星和他談話,為他打開天門,放他飛出雲層,直到月亮的旁邊。

李白的山水詩,論意境恐怕是最壯闊的。似乎他的視野比別人遠,他的胸懷比別人寬,因而他的筆墨也比別人雄健有力。他的詩最能讓人感到祖國山川的壯美,也最能開闊人的心胸。他的《早發白帝城》《望廬山瀑布》受到包括兒童在內的所有讀者的喜愛,絕不是偶然的。又如《望天門山》:“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像這樣寬闊的畫面,這樣明快的色調,這樣雄偉的氣象,在別人的詩裏是不多見的。

杜甫也是一個熱愛大自然的詩人,他的山水詩的數量十分可觀。他早年的《望嶽》既寫出了泰山的雄姿,也抒發了自己宏偉的抱負,純然是盛唐之音。他的山水詩以入蜀途中和飄泊西南期間所寫者居多,這些詩沉鬱頓挫,往往籠罩着一層陰鬱淒涼的色彩和沉重悲愴的氣氛。祖國的一山一水都隨時勾起他的憂國憂民之情和個人遲暮飄零之感。如《白帝》:“白帝城中雲出門,白帝城下雨翻盆。高江急峽雷霆鬥,古木蒼藤日月昏。戎馬不如歸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哀哀寡婦誅求盡,慟哭秋原何處村?”

又如《登高》:“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亭濁酒杯。”這兩首詩都寫長江秋晚,高江、急峽、古木、蒼藤、猿嘯、鳥飛回,這些富於啟示性的意象集中在一起,表現了詩人在戰亂年代從祖國山水中所感受到的憂憤與酸辛。

除以上四家之外,盛唐還有不少優秀的山水詩。如王渙之的《登鸛雀樓》、崔顥的《行經華陰》、李頎的《少室雪晴送王宇》、祖詠的《終南望餘雪》等等,都各有獨到之處。

盛唐詩歌的繁榮,雖不以山水詩為其標誌,但山水詩的高度成就的確為盛唐詩壇增添了許多光彩。

中國的山水詩從一開始就和崇尚山林隱逸的思想結合在一起,常常表現出一種超然世外的情趣。這種隱逸思想在盛唐山水詩裏也時時有所流露。但除此之外,盛唐山水詩裏更多了兩種感情,這就是熱愛祖國的熱情和熱愛生活的盛情。正是這兩種感情構成盛唐山水詩在思想內容方面的重要特點。洋溢在盛唐山水詩裏的那種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自信心,那種健康的生活情趣,至今仍然是我們的精神營養。

盛唐的山水詩 2

中國古典山水詩究竟源於何時?近人范文瀾説:寫作山水詩起自東晉初庾闡諸人。這話不無根據,寫作山水詩形成一種潮流,一種時尚,的確是在東晉時期,《蘭亭集》就是一個突出的例證。

東晉出現大量的山水詩,主要是紛亂的國情使然。東遷的文士幾乎都有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的慨歎,加上受政治暴力和軍事暴力的迫害,失落感愈來愈沉重。從清麗無比的江南山水風物中尋求撫慰和解脱,是行之有效的辦法,於是流連山水,寫作山水詩便相因成習,以致蔚然成風。另外,在新的哲學思潮如玄學的衝擊下,漢朝以來罷黜百家,獨尊孔子的思想控制日趨軟弱鬆弛,於是出現越名教而任自然、法自然而為化之類的主張。自然指宇宙自然規律,巋然不動的山和變動不居的水,則最充分、最完美地體現了這種規律,也就成了師法的對象,成了精神力量不竭的泉源。

孔子曰:知者樂水,仁者樂山。所謂知者,就是智慧之人;仁者則是仁義之人。為什麼説知者樂水,仁者樂山?朱熹的解釋是:知者達於事理,而周流無滯,有似於水,故樂水。仁者安於義理,而厚重不遷,有似於山,故樂山。原來,知者、仁者的品德情操與山水的自然特徵和規律性具有某種類似性,因而產生樂水樂山之情。

另外,與山水親近還可豐富知識,培養和提高審美情趣以及模山範水的能力。古今詩文大家、藝術巨匠大抵都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經歷。讀萬卷書正好可以彌補行萬里路的不足。由於受種種條件的限制,人們無法遍覽全國各地的山水勝蹟,便可持山水詩集為卧遊之具,作紙上的觀瞻。這間接得到的知識和印象,與親身所歷、親目所見自然隔了一層,但收穫往往更快捷,也更精粹。

好的山水詩總是包涵着作者深刻的人生體驗,不單是模山範水而已。如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以理勢入詩,兼有教化和審美的雙重功能,它表現出的求實態度和奮進精神,對讀者無疑是有力的鞭策和激勵。又如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除生動再現山林特有的幽靜氛圍,還揭示了矛盾的對立統一關係,顯然有啟迪智慧、拓展襟懷的作用。

優秀的山水詩大都具有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特徵。所謂詩中有畫,就是用畫筆把山水風物中精深微妙的藴涵點染出來,使讀者獲得直接的審美感受。如孟浩然的詩句:相望始登高,心隨雁飛滅。天邊樹若薺,江畔洲如月。用遠景烘托遠意。遠意沒有明説,只是影影綽綽地表現在心隨雁飛滅的描摹上。勾畫遠景的筆墨也不多,卻很有層次,顯示出和諧的韻律與虛靜闊遠的美,像天邊樹若薺,江畔洲如月,清新淡遠,與隱者(包括詩人自身)恬淡高遠的情趣相表裏,幾乎達到天然淡泊的完美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