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太多的痛苦才不把些微的煩惱放在心上。
誰不渴望如蜜之甜?
但我期望已經很低很低,按張愛玲女士的話説:低到了塵埃裏。
我只是想有無痛之苦就滿足了。
就這點底線也是不能達到的。
説實話,我所接受的文化是和現實衝突的。
如果於自己平靜的書桌前,我可以用筆跳最適合自己的文字舞蹈。
但我要活着,並且想活得讓我的.親人也快樂,可寫文章是明明白白是不能夠讓我過一份對得起家人的生活的。
因為我清楚我不是喬葉。
於是就有生命的錯裂之痛。偏偏有時候還較真。
當然就有了痛上加痛。
周圍的朋友都以為我快樂。我笑笑,我清楚那是別人認知上的快樂,一切於我無關。
媳婦常説:人家貴州發生事件給你有啥關係,你晚上痛苦?我説給真相和正義有關。她不明白男人是天生的政治動物,路見不平就想拔刀相助。
有時候一個人想,人幹着自己所不喜歡的工作該是怎樣的心情?有時候又自責,這一份工作給你了體面,給你了尊嚴,給你了所希望的安定生活,你為什麼還不懂感恩?
有時候甚至想遠隱在太行,做個不知有漢的桃源居士。
只是一早醒來,眼睛揉揉,看看現實,只好對着職工繼續鼓動煽風:弟兄們,為了媳婦為了老丈母孃,向人民幣衝啊!
我知道我生命的有些時間是因為為別人才有價值,我知道我活着其實已經遠遠超越了自我。
我不愛錢,但我需要錢。
所以無痛之苦也成為一種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