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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傷痛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6.89K

人生的道路的艱難和不順,在某些時候,簡直都出乎你的意料。妻子從市腫瘤醫院化療回來以後,我們曾天真地想,這場災難已經過去了,哪曾想到,癌症這個惡魔在這一年的春節之後,又捲土重來……

永恆的傷痛散文

一天晚上,妻子悄悄地對我説,脖子下的鎖骨處,有兩個黃豆粒大的東西。我趕緊摸了一下,心中立刻閃過一個信息:癌症遠處轉移了!在給妻子化療期間,我曾買過一個小冊子《乳腺癌的診斷和治療》,知道這是癌細胞轉移到淋巴結的信號。本想經過化療,癌細胞都會被殺死,哪想到癌細胞這麼厲害!這才幾個月,又出現了。我的心狂亂地跳起來,但表面又不得不裝着平靜的樣子,説,不要緊,不一定是。晚上,我來到和妻子差前差後得乳腺癌的一個女教師家,向他們夫婦倆瞭解治療此病的經驗。他們夫婦倆向我詳細地介紹了他們治療的過程。説,手術和化療還是不夠的,還要經過一段放療,放療只有省腫瘤醫院能做。

回家以後,我把情況和妻子説了,當即,我們決定去省腫瘤醫院放療。於是我們準備了一下,就又匆匆地登上了火車,踏上了放療的治療之路。下了火車,妻子因為暈車就嘔吐了一氣,接着又上了招手停的小公汽,在去醫院的這一路上,不斷地嘔吐,幸好我們準備了一些小塑料袋。好不容易到了省腫瘤醫院,進去一打聽,説是放療的機器因前天失火燒燬了,近期不能放療。要過一段時間,買來新的機器才能做。無奈,我們只好先找一個旅店住下,等待消息。

我們焦急地等待着腫瘤醫院機器的消息,天天去打聽,總算有一天,説可以做放療了。這一天,我們早早地吃了早飯,就去腫瘤醫院。一出門,狂風帶者細雨吹來,因來時也沒帶雨具,我只好讓妻子躲在我身後,頂着風雨來到了腫瘤醫院。門診的醫生一看我們是在市醫院做的手術,就讓我們回原醫院治療。經我再三哀求,醫生才讓我們到住院部十一樓去找乳腺科的主任,説他答應就可以。我來到住院部大樓裏登了記,想上樓,可電梯壞了;我只好一層一層地往上爬。好容易爬到了十一樓,找到了乳腺科主任,我把情況一説,哪知道他一口回絕。我再想哀求他,他卻頭也不回地走了。這時,我忽然想到在學校時教的一個學生,他的父親在腫瘤醫院癌症研究所。就又下樓到研究所找這個家長。天無絕人之路,總算找到了這位家長,他還真挺幫忙,和醫生一説,讓我們住進了病房。

住院部主管放療的醫生,要原醫院的病歷,於是我又回到市醫院,想借病歷用一下可醫院不答應。於是,我又想起了我校的一位老師的弟妹,在這家醫院管病歷,於是又找到她,拿到了病歷,回到了腫瘤醫院病房。這裏的大夫又做了多項檢查,其中有一項是到門診手術室取出鎖骨下的腫瘤做病理。做病理的'人很多,我讓妻子坐在椅子上休息,我排着隊。過了大約三個小時,才輪到我們。妻子進了手術室,我在外面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生怕是腫瘤轉移的結果。過了一會,妻子出來了,脖子上粘了一塊白紗布。護士走出來,拿着一個玻璃杯子,裏面的藥水裏裝着妻子取出的淋巴結。護士讓家屬送到三樓的活體檢驗室。我送去以後,檢驗員告訴我,明天取化驗單。然後,送妻子回到病房,我就回到招待所。

當天晚上,我幾乎一夜沒睡。生怕是癌症遠處轉移,如果是那樣,後果將非常嚴重。而妻子一旦知道了這種結果,會經不起打擊的。怎麼辦呢?我想到一個辦法,暫時欺騙她一下,但不知道能不能行。第二天,我讓妻子在病房,我去取化驗單。我來到化驗室,心裏咚咚跳個不停。當取過化驗單一看,當時腿發軟,眼發花:上面赫然寫着“癌瘤已轉移到淋巴總管”。怎麼辦?我向化驗室一個女化驗員,簡單説明一下情況,懇求她,再給我一張空白化驗單,想不到這個善良的女孩還真被我打動了,就給了我一張空白化驗單。我又借了個筆,很潦草地寫了個良性瘤字樣。回到病房,我故意裝作興高采烈的樣子,和妻子説,沒事,一般的淋巴結,沒轉移。妻子也高興壞了,要我馬上辦出院手續。我和他説,就是沒轉移,也得做放療,以免留下後患。妻子一向聽我的,也就答應住院做放療了。

可等了幾天,醫生也沒來,好容易來了,一看主管放療的是個女的,也就有二十來歲。一問,她説,得觀察一段。醫生走了以後,同病房的病友告訴我們,這是卡油那,你不上錢,就這樣一直觀察下去。----從妻子有病以來,在治療過程中,這樣的事,也時有發生,但我感覺最厲害的是這個醫院----於是我找了個機會,上了一百元錢,第二天,就讓病人到定位室去定位。妻子從定位室出來,我看見在脖子那用紅色畫了一個四方的形狀。病友説,就是射這個地方。

第二天,我們到放射室去。一個主管排號的人稱“王機長”的,告訴我們,把病志放那排號,今天放不上了,明天再來看看。回到病房,病友又告訴我們,這也卡油,你不上炮,等幾天都不一定。於是,我又找機會,----中國人都這樣,明明卡油,還裝清廉----終於在廁所裏把錢塞給他了,他還説,你這不坑我嗎!我心裏想,我不“坑”你,你就得坑我。就頭也不回地回病房了。第二天,到了放療室,果然就排上了。可是排在最後一號,要等兩個多小時。回病房一説情況,病友又告訴,這也得上炮。第二天妻子進去放療時,就給放療師一百元錢,好在那裏就醫生、病人兩個人,不用費心思找機會。從此,每次放療都在前幾號,而且還給多射五分鐘。時間長了,害怕又被擠到後面去,再塞幾個錢。好在條件好,不用避着人。

醫院附近就是一個公園。每天九點多鐘就放射完了,我就陪着妻子到公園散步。因為公園是收費的,我倆就根據一個病友的指點,從公園的邊上一個鐵柵欄的縫隙鑽進去。有一天,看見一夥人一邊走一邊做着動作,一問,原來是做的是郭琳功,這個功是一個癌症患者叫郭琳的發明的,據説她用此功治好了自己的乳腺癌,又出書推廣到諸多癌症病人,很多癌症病人堅持做這個功,病都好了。我們一聽,喜出望外。連忙詢問了一下,要交四十元學費,就可以無限期在這學了。我們立即教了學費,妻子就在隊伍中跟老師一起做起來。我問了一下,沒病的人學可以不,聽到説沒病可以健身,於是我也學起來,但可以不交學費。於是我倆天天放療完事,就到公園裏做郭琳功。又抽時間到書店買了一本《郭琳功法講解》,認真鑽研,互相糾正動作,力求規範,好早日治好病。這中間,我又回家三天,用兩天時間準備,講了一堂省級的公開課,獲得了一個省級優秀課的證書,為這一年的教師級別晉升做準備。當我從家裏回來時,妻子已早早地在醫院大門外眼巴巴地等着我。一見到我,就失聲痛哭。一問,原來是脖子取淋巴結的刀口又腫又硬,那個主管的小大夫説,可能是腫瘤長大了。我一想,不可能啊,正放療呢,怎麼會倒厲害了呢。就到研究所找到那個學生家長,一問,原來是刀口經射線刺激的反應,虛驚了一場。

經過兩個月的放射治療,鎖骨下的腫瘤全都沒了,我們就出院回家。這兩個多月,有十幾天的所謂“觀察”,白白地消費着住店錢、飲食錢;從此,我就明白了:“觀察”就是卡油,尤其是各級腫瘤醫院尤甚,因為癌症病人都怕死,為了求生,不惜金錢。從醫院到火車站,再到家裏,極度暈車的妻子,不知嘔吐了多少次。不過,好在徹底殺滅了癌細胞,從此就告別了癌症,遭點罪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