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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手心的陽光現代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2.66W

綁架

落在手心的陽光現代散文

隔壁住着一對古稀老人,老街坊了。父母親去南方後,每次通電話,都得向我打聽他們的情況。也是啊,伯父一坐輪椅就是這麼多年,能不讓人揪心嗎?

去送些小吃,看到伯父安靜地坐在一屋子的陳舊裏,就像一個沉重的影子,似乎連從窗户爬進來的陽光也被染上孤獨;伯母慢悠悠地挪動蓮步上街買菜購物了,他有時會坐在門前,坐在左鄰右舍一聲聲來往的腳步聲和問候裏;等到兒女們飛回來看望,最動人的一齣戲就該登台了——只見頭髮泛白的兒子推着鬚髮近乎全白的老爹,招搖過市,滿城看風景,也被人當風景看了。

被綁架的人啊!

如果説,綁架老伯的,是可怕的疾病,可惡的輪椅,和不斷加速的蓑老。那麼,身強力壯的我們,沉重得飛不起來的翅膀,又是被什麼東西所纏繞呢?

我們身不由已地被家族所綁。

我們一廂情願地被名利所綁。

我們飛蛾撲火地被愛情所綁。

我們心安理得地被習慣所綁。

我們自以為是地被思想所綁。

我們心甘情願地被流俗所綁。

我們如痴如醉地被愛好所綁。

……

甚至,就被夢想本身所綁。

盧梭説:“人無處不在枷鎖中”。這個花紅柳綠而又千瘡百孔的世間,哪裏能讓絕對的自由安然藏身呢?那麼,我們就儘量做到“心不為形役”,用載重的雙翅慢慢試飛吧。或許,等飛久了,也習慣了負重飛翔。再説,只要能夠高飛,在我們翻山越嶺的過程中,根據風向適時調整姿勢,依據天氣陰晴,隨時做好放棄不堪之重物的準備,就是不錯的選擇了。

大道熙攘,小徑幽僻。身陷紅塵,你我終有難逃的劫數。怕就怕,不知在何處,我們奮飛的翅翔,被無計其數的捆綁,活活地扭斷。

有時候,需要回溯過往,暫且逆向而行,去尋找失落的雙翼吧!又是春天,風箏們魚貫入天。在和煦的春風裏奮飛的同時,我們也要智慧地回頭看一眼,那繫住我們的線在哪裏?

黑白

每次清洗衣服,黑白深淺總得分開洗滌。如果雜揉在一起同時丟進洗衣機內,恐怕會染污淺色衣物。對於白的、粉紅的、淺藍的,淡紫的,還須仔細觀察一番,對星星點點的污漬得用衣領淨或其它專用洗滌品先行酌情處理,再交給洗衣機自動洗滌。晾曬時如果發現還有污跡,還須返工繼續處理,直到鮮亮如新才算滿意。萬一洗不淨白襯衣前襟的一滴油漬,或者駝色外套下襬的一處黑點,寧可丟棄也不會再穿。就算穿在身上,潔白的襯衣、裙子等職業套裝,你一定會特別留意,不使髒污。人也昂首挺肩,高視闊步,精氣神特別足。

可是,對黑色夾克、灰呢大衣、咖啡色襖子或者藍布牛仔褲,穿着就隨意得多,隨便揉搓着對付兩下,就覺得可以了。要是有明顯的髒污,用軟毛刷提前處理一下再交給機器,百無用心,只加了洗衣粉丟進去,等洗畢拿出晾曬就萬事大吉了。即使被油濺污,洗不乾淨,由於色深,並不顯眼,也就自動忽略,將就着得過且過,自欺欺人罷了。

為何我們對亮色衣物如此呵護備至?而對深色衣物卻潦草馬虎得多呢?是衣服的底色,是視覺的效果,決定了我們的主觀感受,決定了我們對它們的態度嗎?

聰明的,你願意是那款絲質的藕色睡袍、那條雪白的長褲,還是這一件深棕色的毛衣、這條黑色打底褲?是你天然的顏色、是你本來的樣子、是你獨特的個性,在決定着這個世界對待你的方式。要改變他人對待你的看法和態度,只須改變自己就可以了!

“白之所以白,在於其堅持要白!” 這句睿智的話,不知是從哪本書中讀到的,也忘了作者,想當初真是一見傾心,就電光石火般契入了我的生命裏。

一直以來,努力生活、認真工作、克勤克儉、修身正意,每到懈怠、放逸之時,整整齊齊地掛在壁櫃的鮮衣亮裳,和那屈居一隅毫不起眼的黑灰系列的休閒服,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眼前。頓時,為之凜然一驚,已經疲累、軟塌下去的身子骨立馬翻身坐起,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重新散發出能量來。

是啊,如果不願皺皺巴巴,不願萎靡不振,不願被忽視,只有自我尊重,潔身自愛,做最好的自己,並且維護好自己的模樣。

雪白的毛巾如果不勤洗勤曬,抹布的命運將提早上演。

黑白,只是一念之間!

詩人

行走在歲月的叢林,要走過多少銀杏的記憶,要凝視多少花朵的祕密,要撫摸多少小草的夢想,要留下多少被荊棘劃破的傷痕,我們,或者你們,才能理直氣壯地,立在藍天守望的天地之間,驕傲地宣稱:“我一無所有,只是個詩人!”並且那眼神,總是反射着最清澈的聖湖之光;頭顱被賦予不老的山勢,有着過於發達的左腦;眉上沾滿朝霞的清輝,額頭是露珠的廣場;能嗅到十丈外的桂花香,聽清十里外的.水流聲;一顆心裏重疊着千百年來,一顆又一顆詩心的多愁善感;胸藏地球的疼痛和宇宙的呼喚;腳踏絲路花語上的駝鈴聲聲……

這個人,你見過嗎?

他説他像風,以永遠多元的觸角探視着這個世界的美好和缺陷。

“ 天空靉靆/像誰突然拉上了一層大地的窗簾/氣預報説,有幾滴雨會落在偏東的方向/時有風助陣/風,説來就來/他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品了幾口我剛沏的綠茶/我們彼此做了三秒鐘的主人/接着,她又過來,彈了一節曲/摟腰抱住我的後背,走時/隨手拿走了桌上還未寫完的一首情詩/我攆了兩秒,攥回稿紙/我們做了五秒鐘的情人

/一粒有關風的往事,掙脱了胎衣/從一個人的一根白髮根探出了頭/風,將一大滴嫁給桃花的雨/強拽着賣給了那根白髮/往事就又縮了回去/風,搖着一把搖椅/搖着山川,日月/搖睡了一個人的寂寞的同時/搖醒了夢中一首詩打馬而來”

這個因為迷戀詩歌情人,而選擇獨對日月星辰的遊子,就像這一陣又一陣的風,不停地奔跑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刮來無數沙石,搭建文字的迷宮,構築詩歌的城堡。在春花間,在秋月下,在戈壁,在海灘……在在,甚至在萬千的夢裏。

寫詩如同藏寶,而讀詩和品詩,則像探路尋寶最終滿載而歸的過程。一路上,該有多少驚險,多少刺激,多少風光!

詩歌是一場抵達,詩人是我們沉浮生命大海的舟楫。

“在桃源淘米種菊的人/一抬頭就被一支金色的利箭射中/不是你愛上了詩歌/僅僅是被繆斯劫持/逼着交出眼裏的眾神之光/交出心上種的玫瑰/拿出血液裏的江湖/和一塊塊聚成泰山的硬骨/時光草草包紮了傷痕/在一個個血色的清晨/你又乘着詩歌的華艇/向矗立在汪洋大海中間的/生活之島/一次次發起圍攻/這個人瘋了/連驚濤駭浪都在深深歎息/卻不知無視疼痛的勇士/已經掘出了藏寶之書/踏詩成籬”

感謝這個世界誕生了詩人,讓我們永遠有尋寶的激情,一次次踏上離奇浪漫而又曲折迴環的尋寶之旅,在平凡日子的間隙裏,去收穫一個又一個閃光的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