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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藤蔓的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1.56W

在平平淡淡的日常中,大家都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散文吧?散文是一種以記敍或抒情為主,取材廣泛、筆法靈活、篇幅短小、情文並茂的文學樣式。你有了解過散文的寫作嗎?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描寫藤蔓的散文,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描寫藤蔓的散文

描寫藤蔓的散文 篇1

當我第一眼見到這架紫藤時,不由得呆住了。從沒見過這樣有生命力的紫色,深深淺淺的紫如瀑布如水銀一路傾瀉而下,沒有源頭沒有終級,陽光下點點銀光跳躍,似在歡笑,似在吟唱,那樣明晃晃地刺痛了我的眼睛。但見一根根柔條緊緊纏繞在灰白的長廊上,灰褐色的枝蔓龍形蛇步,一路蜿蜒,一直延伸至密密的花海。串串碩大的花穗掛在枝頭,沉甸甸的似葡萄初熟壓彎了枝條。開得密不透風的紫色之間,綠葉依稀,鮮嫩明豔,這原本只是襯托鮮花嬌媚的葉片,大抵也是物以稀為貴吧,在這大片的紫色中顯得靈動可愛起來,也給紫藤花們添了風情,宛如一個個紫衣綠裙的婉約女子,低眉回首間羞怯可人。驀然就覺得,縱然是奼紫嫣紅開遍,三春好處盡現,也及不上眼前這春色如許。

李白有詩云: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流美人。美人于歸,宜室宜家啊。這清麗的,可愛的小小藤花,讓我如何不愛你?

還是第一次這樣湊近欣賞一株紫藤。倦倚黃昏暮色,更易語低香近。這一架紫藤正是花事繁盛的時候。淡黃的花心,淺紫的花瓣略顯豐厚,像是誰在花瓣四周點了那一滴紫墨,那紫色便濃濃淡淡的一路暈染了開去,只餘花心四周淺淺的白。多年前也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是在行車途中,一大片藤蔓纏繞的紫色匆忙忙的撲入眼簾,來不及驚豔又轉瞬即逝了。那清甜馥郁的香氣卻在心底久久揮之不去。多麼純淨美好的氣味啊,讓人聞之心寧氣爽,如飲美酒,如入夢境。彷彿時光也凝固在那清淺的香裏,凡俗雜念一一褪去,只覺歲月悠悠,莫不靜好。

這裏只是琴台一個僻靜的角落,極少人跡,也不聞鳥鳴。我也是在回去的途中才驀然發現她的存在。當時一聲驚喜的歡叫,三兩步跑上前,將鼻子埋入那花枝中,深深吸着那誘人的芬芳。那些紫藤花熱鬧而又寂寞的開着,一個個張着蝶形的翅膀,悄然佇立。幾隻野蜂浪蝶繞着花朵上下翻飛,這朵花上停留一下,又飛到另外一朵上,亂哄哄的嗡嗡着。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層花瓣,像剛下過一場紫雨。腳踩上去綿軟的,沒有聲音,只略微的香息消散在空氣裏。有幾片被清風捲起,落在我的手掌上,身上,纏纏綿綿的縈繞不去,似與我親吻,嬉戲。恰似遠方友人,長袖漫舒,卷清香幾片,贈我。禁不住想在這輕軟的花香裏睡了去,睡了去……

多久沒有這樣平和的心境了?這樣無拘無束的,如曠野的清風一般安然自在?含笑看子曦拉着一支花條,放在鼻子上亂聞亂嗅着。清雅淡定的紫藤花襯着那鮮美的蘋果臉蛋,相映成趣。我不由得想:如果能這般,能這般將這一刻永遠留住有多好。假如我擅長水墨丹青,必定調上濃淡相宜的幾筆,一路揮毫潑墨,酣暢淋漓的將這遒勁纏繞的枝幹,如煙似霞的藤花,嫣然含笑的童面,永遠存入畫面。但是,好多年沒有拿過畫筆,我已經手生了。只記得,曾經臨摹過一幅寫意紫藤,也如行雲流水,略有幾分形似。但到底只是拘泥於形似啊。於是閉上眼睛,將這一幕深深刻在心裏。

回去時,捨不得那架藤花,到底拾了一枝花條捏在手上。大概是哪位貪香的遊人摘下的,把玩了後又隨手丟棄了。花朵微微的失了水份和光澤,有些無精打彩的低垂着頭,只那香氣,依然不絕如縷,清新淡然。不由得心生憐惜,將它平整的夾在《詩經》裏。微雨的夜裏,翻動書頁,花香盈盈,書香沉沉。

我想,她也會喜歡這種存在的方式吧。

描寫藤蔓的散文 篇2

細雨濛濛,百無聊賴之時,偶然從《花間集》裏翻出了一朵小小的枯槁的紫藤花,花色早褪了,花香早散了。啊,紫藤花!你真令人憐愛呢!豈令憐愛你;我還懷念着你的姊妹們——一架白色的紫藤,一架青蓮色的紫藤——在那個園中靜悄悄地消受了一宵冷雨,不知今朝還能安然無恙否?

啊,紫藤花!你常住在這詩集裏吧;你是我前周暢遊快閣的一個紀念。

快閣是陸放翁飲酒賦詩的故居,離城西南三裏,正是鑑湖絕勝之處;去歲初秋,我曾經去過了,寒中又重遊一次,前周復去是第三次了。但前兩次都沒有給我多大印象,這次去後,情景不同了,快閣的景物時時在眼前顯現——尤其使人難忘的,便是那園中的兩架紫藤。

快閣臨湖而建,推窗外望,遠處是一帶青山,近年是隔湖的田畝。田畝間分出紅黃綠三色:紅的是紫雲英,綠的是豌豆葉,黃的是油菜花。一片一片互相間着,美麗得遠勝人間錦繡。東向,叢林中,隱約間露出一個塔尖,尤有詩意,槳聲漁歌又不時從湖面飛來。這樣的景色,晴天固然極好,雨天也必神妙,詩人居此,安得不頹放呢!放翁自己説:

橋如虹,水如空,一葉飄然煙雨中,天教稱翁。

是的,確然天叫他稱放翁的。

閣旁有花園二,一在前,一在後。前現的一個又以牆壁分成為二,前半疊假山,後半鑿小池。池中植荷花;如在夏日,紅蓮白蓮,蓋滿一地,自當另有一番風味。池前有春花秋月樓,樓下有匾額曰“飛躍處”,此是指魚言。其實,池中只有很小很小的小魚,要它躍也躍不起來,如何會飛躍呢?

園中的映山紅和躑躅都很鮮豔,但遠不及山中野生的自然。

自池旁折向北,便是那後花園了。

我們一踏進後花園,便有一架紫藤呈在我們眼前。這架紫藤正在開最盛的時候,一球一球重疊蓋在架上的,俯垂在架旁的盡是花朵。花心是黃的,花瓣是潔白的,而且看上去似乎很肥厚的。更有無數的野蜂在花朵上下左右嗡嗡地叫着——亂哄哄地飛着。它們是在採蜜嗎?它們是在舞蹈嗎?它們是在和花朵遊戲嗎?……

我在架下仰望這一堆花,一羣蜂,我便想象這無數的白花朵是一羣天真無垢的女孩子,伊們赤裸裸的在一塊兒擁着,抱着,偎着,卧着,吻着,戲着;那無數的野蜂便是一大羣底男孩,他們正在唱歌給伊們聽,正在奏樂給伊們聽。渠們是結戀了。渠們是在痛快地享樂那陽春。渠們是在創造只有青春只有戀愛的樂土。

這種想象決不是僅我一人所有,無論誰看了這無數的花和蜂都將生出了種神祕的想象來。同錢塊兒去的方君看見了也拍手叫起來,他向那低垂的一球花朵熱烈地親了個嘴,説道:“鮮美呀!,呀,鮮美!”他又説:“我很想把花朵摘下兩枝來掛在耳上呢!”

離開這架白紫藤十幾步,有一圍短短的東青,穿過一畦豌豆,又是一架紫藤。不不定期這一架是青蓮色的,和那白色的相比,各有美處。但是就我個人説,卻更愛這青蓮色的,因為淡溥的青蓮色呈在我眼前,便能使我感得一種和平,一種柔婉,並且使我有如飲了美酒,有如進了夢境。

很奇異,在這架花上,野蜂竟一隻也沒有。落下來的花瓣在地上已有溥溥的一層。原來這架花朵底青春已逝了,無怪野蜂散盡了。

我們在架下的石登上坐了下來,觀看那正在一朵一朵飄下的花兒。花與知道求人愛憐似的,輕輕地落了一朵在膝上,我俯下看時,頸項裏感得颼颼地一冷,原來又是一朵。它接連着落下來,落在我們的眉上,落在我們的腳上,落在我們的肩上。我們在這又輕又軟又香的花雨裏幾乎睡去了。

猝然“骨碌碌”一聲怪響,我們如夢初醒,四目相向,頗形驚詫。即刻又是“骨碌碌”地響了。

方君説;“這是啄木鳥。”

臨去時,我總捨不得這架青蓮色的紫藤,便在地拾了一朵夾在《花間集》裏。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每取出這朵花來默視一會兒。

描寫藤蔓的散文 篇3

讀師範的時候,校園裏有一個紫藤架,幾棵紫藤樹伸展着彎曲的枝條,纏繞在水泥架上,使得灰白的水泥架也有了一種不屈不撓的生命力。蒼老的虯枝和淺紫的花形成的對比總讓人覺着枯木逢春的喜悦。我是很喜歡這類藤本植物的.,例如葡萄樹也是,乾枯的根莖,皺皺巴巴的皮,疑是枯竭,可是一陣春雨幾縷春風,它偏偏又執拗地冒出嫩芽,讓你不得不相信它的枝條裏藴藏着無限的生命力。時常去那條廊上坐,春天看繁花,夏季成蔭,晚秋落葉時,踩着了黃葉,還聽得見它沙沙地歌唱,冬日雪壓殘枝,又是一番風情。我極單純地沉湎着。

畢業以後,久別了紫藤樹,只是偶爾想起,那一樹繁花仍然像青春年華一樣引人心醉。後來有了自家小院,種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還是沒有紫藤。可是院子靠牆門的角落總是養不活花,因為造房時曾經拌過石灰,雖然現在放上了不少沙土,還鋪了一層黃泥,花草依然營養不良地萎靡不振着。一日去人家的花圃散步,看到了一棵一人多高的小紫藤樹,一臂多粗的樹幹向左剛勁地扭着,藤條纏纏繞繞,一下子就喜歡上了。我們抱着試試看的心情,把它移植到了院中,在樹旁立了一根粗粗的竹竿,用拆下來的一箇舊窗框擱在牆上搭了一個架子,居然成活了。

第一次開花,恰逢女兒出世。那時休假在家,女兒太小,不方便帶出門,每天就抱着女兒在院子裏曬曬太陽看看花草。紫藤樹倚着竹竿長得很好,新發的枝條青翠淺綠,濃淡不一,還調皮地順着架子爬上了牆角,嫩綠的枝葉和白色的架子清新宜目。花開得不多,沒有幾串,因為它還小,而且移植了沒多久,可還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清香,淺淺地氤氲着,讓人不禁想起老舍的名句“四座風香春幾許,庭前十丈紫藤花”,沒有那麼豐滿熱鬧,但那幼小的圓滿也有它的可親可愛。嬌嫩的花瓣就像女兒彈指欲破的粉色的臉頰,聞聞花香,親親女兒的小臉,催人心醉。

女兒漸漸長大了,紫藤樹也漸漸粗壯起來,枝條向四下裏曲曲彎彎,盡力地想攀附住一些什麼,像葱蘢的手臂伸展着。母親常常抱着女兒,在架前玩耍。女兒伸出小手,抓住一根枝條,一老一少玩着拔蘿蔔的遊戲。葉片被捋掉了,可是紫藤樹也不生氣,過幾天又偷偷鑽出幾個嫩芽。第二年花開時,女兒呀呀學語了,便開始教女兒學古詩,十八個月的時候,女兒會背了第一首古詩。從最簡單的五言詩到七言詩,女兒和紫藤樹一起茁壯成長着。

“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流美人。”這是唐代李白的。

“遙聞碧潭上,春晚紫藤開。水似晨霞照,林疑綵鳳來。”這是唐朝李德裕的。

“云溪一帶淨無沙,門對青山是我家。幾日不來亭子坐,東風開過紫藤花。”這是明代劉泰的。

“不道衰翁天倚著,藤花又讓別人看。”這是清代朱彝尊的。

等女兒學會了這些古詩,紫藤花也漸漸褪去了華麗的深紫,悄無聲息地凋謝了,一年的歲月又穿過掌心。

今年不知為什麼,紫藤花開得異常旺盛,而且花期特別長,居然一直開到了初秋。我覺得真是奇怪,依稀記得《花經》裏説紫藤只有半月的花期,然而今年,竟陸續地開了一茬又一茬,長得幾近奢侈,像是積蓄已久的熱情終於撐不住了,活潑潑一樹的生命力。

那一日,陽光很好,紫藤開得更是熱鬧。是誰説的,“蒙茸一架自成林,窈窕繁葩灼暮陰”,説得多好!橢圓形的葉子密密地挨擠着,重疊着,簇發着綠生生的節拍和旋律;枝條柔勁地相互纏繞着,説不出的親密,一種蓬勃的生命力熱烈地宕漾開來,不是一點,而是成片成林地踴躍着。那些花,一朵朵,一串串,一脈脈相承,千朵百朵的花兒蒸成一片紫色的煙霞。每一個花穗上面是盛開的花朵,淺淡一些,像一隻只杯盞盛着芳香;下面是待放的花苞,洋溢着深紫的光澤,像鼓足帆的小船整裝待發。繁密的花序像飛揚的流蘇,又像一串串搖曳的風鈴,在起勁地唱着青春的歌。三三兩兩的粉蝶繞着花叢忙碌地追逐,讓人分不清究竟是花在動,還是蝶在飛,只覺得眼前滿園翩躚着。這是一株多麼旺盛的花樹啊,雖然植根在貧瘠的土地,卻依然樂觀地綻放着自己的美麗,毫不吝嗇,毫不退縮,用年輕的力量見證着欣欣向榮的決心和自信,把你的內心蕩滌得一片純淨。

我站在樹下,不禁浮想聯翩。

我想着,明年在紫藤架下做一個鞦韆,一樹垂婉的紫花襯着女兒翩飛的衣裙,搖啊搖啊……

我想着,明年茂密的架上是否會安上小鳥熱鬧的巢,一窩啾啾的幼雛聲伴着女兒清脆的笑聲、歌聲……

女兒依着我站在紫藤架旁,仰着小臉,滿眼生花,興奮地説:“媽媽,你看!花,紫色的花,還有蝴蝶呢……”陽光落在她柔嫩的小臉上,像千瓣萬瓣的鮮花正在競相吐蕊。

真的,一棵開得正旺的樹,一朵開得正好的花。

描寫藤蔓的散文 篇4

説起藤,我並沒有要對它大歌特歌之意,只是在不經意間碰上了藤,或許在現實中,在人世間,它就是繞不開的情節,或許説就是要邁過的坎吧。老實説,我對藤不怎麼感冒,説是討厭也好,説是憤怒也罷,反正是討厭勝於喜歡。

説起藤,自然讓我想起了樹,看那參天大樹,它的偉岸,它的魁梧,它的挺拔,讓我仰視,讓我驚歎!別的不説,至少“大樹下面好歇涼”就讓人心動不已!甚至就是一株小樹苗,我似乎也能看到它美好的未來,心裏就想,很多很多年後,它就會成長為參天大樹!除非有人要讓它夭折外。

當然,我也並不是討厭所有的藤,比如地瓜藤,一種將根鬚、枝蔓深深扎進土裏的草本植物。它的果實附在地上,香甜可口,味道好極了,有草莓之味而更甚於它,有荔枝之味而無須“千里紅騎”,令人浮想聯翩,留戀往返,樂不思蜀。小時候,一到夏天,太陽火辣辣地掛在天上,那山地瓜的香味便飄進農家小院,孩子們的鼻子倒是挺靈的,揹着大人聞香而去,於是,滿山遍野,凡是有地瓜藤的地方,就有孩子們的身影,這地瓜的香味,讓整個鄉村都瀰漫着它的氣息。

這誘人的精靈呀,給了多少孩子快樂喜悦哦?!大人們一般是不允許娃兒上山扒地瓜的,有些孩子不讓父母知道就偷偷跑上山,一旦被孩子們的父母發現,便滿山遍野“大娃二娃三娃”地喊,那個娃兒又敢不聽?地瓜還未找着,便飛叉叉地往家跑。大人們並不是反對孩子上山扒地瓜,是那火辣辣的太陽讓孩子生瘡,誰來付這“湯藥”錢呀!

所以大部分孩子為了享受地瓜的美味,都不會讓父母知道,帶上小籃子或小口袋玻璃瓶之類的器物,晚上到撐燈時分,孩子們將洗好的又紅又大的地瓜放進爹孃嘴裏時,其樂融融,其情可表。木己成舟,雖然不要娃兒上山扒地瓜,一嚐到孩子香甜的果實時,最多警告兩句:外面天氣熱,以後不要再去扒地瓜了。

説歸説,爹孃享受了孩兒的“好處”也只好任孩兒去扒,大不了就付“湯藥”錢吧。這是我所接觸的藤,卻給了我美好的童年,美好的回味。

後來看到的藤多了,才知道世間的藤遠不止地瓜藤那麼好。當我看到那些攀上大樹的藤時,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樹是有筋骨的,藤無筋骨,它不攀附大樹它攀附誰呀?!特別是在風景名勝區,走走看看,看看走走,似乎藤攀樹己是天經地義了,我感歎於樹的犧牲精神了,感歎於樹博大的胸懷和至高無上的境界,它不僅要自己看到無限風光,而且也讓藤開闊視野,共生共榮,比翼雙飛,這就是樹的精神,讓我愈發敬重樹了。

走歸走,看歸看,説歸説,在沒有同藤“親密”接觸時並沒有覺得它有什麼不好。而真正親近藤還是從開荒説起,在一塊雜樹雜草叢生的土地裏,用刀用鋸用鋤想把那片荒地開墾出來,就是碗口大的雜樹也經不起用刀砍,用鋸子鋸,而那依附在樹上的各種各樣的藤卻讓人望而生畏,心煩意亂,苦不堪言。

藤是極有彈性的,看似温柔,卻是“兇惡”可極。快刀還可以斬亂麻,可快刀要斬亂藤就不那麼容易了,你拉它一下,它可以拉你二下、三下,完全可以將你的筋骨拉散,在軟和綿中消磨你的意志,直弄得你手腳發軟,身心疲憊不肯罷休。看似無力,實是有勁,跟你軟磨軟拖,讓人有些莫氣奈何。

憤怒之情溢於言表。於是就放下刀鋸之類,認真打量起藤來,這一打量不要緊,還真看出藤的兇殘來,那一株株藤緊緊地纏在樹上,螺旋式的隨樹攀升,在樹的軀體上,凡是藤纏過的地方,都勒上了一圈圈深深的烙印,有些地方甚至勒進了樹的皮肉,完全被樹皮所包裹,我用盡了力氣,想把勒進樹皮裏的藤拉出來,都沒有成功,竟然能夠達到藤死樹亡的境地。

那看似温柔弱無力的藤一旦纏上了樹,一旦得勢之後,其猙獰、醜陋的面孔便暴露無遺了。藤對於樹,並不是一榮俱榮的那種,唯有一損俱損還説得過去,重的可以把樹纏死,輕的都要讓樹脱一身皮才誓罷甘休。

於是,那些我看過的、曾欣賞過的藤纏樹便浮現在我眼前,自然對藤就沒有什麼好感了。凡是那些被藤纏過的樹,沒有幾株樹是長得好的。長得黃皮寡受者有之,彎腰駝背都有之,老態龍鍾者有之,形容枯槁,有氣無力,完全沒有那種鬱鬱葱葱,高大挺拔的風采。

山中只見藤纏樹,世上哪見樹纏藤。究竟有沒有樹纏藤,本人還沒有考證過,也許有吧,就正如“天下烏鴉一般黑”一樣,後來有了白烏鴉,黑烏鴉之説便不再是真理了。

世間也並不是所有的藤都是冷酷無情之徒,那種只靠巴結依附樹而生存者,終也會有可恥下場的那一天。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當樹折之日,也就是藤的短命之時。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藤都是厚顏無恥之藤,比如南瓜藤、絲瓜藤、紅苕藤、黃瓜藤、花生藤、藤梨等等,據説藤有600種之多,那些與人類衣食相關的究竟在不在藤之例,也未然可知。

在纏樹之藤中有些藤還是有用的,人類可以用藤製作傢俱,如藤椅、藤桌、藤櫃、藤牀及各種工藝品,那真是美不勝收了,這又是別一番景象和享受了。這樣想來,不管是惡藤還是毒藤,不管是生長於叢林之藤還是田間地頭之藤,都可用其所長,避其所短,人勤地不懶。至於無用之藤,可用火毀之,用藥除之,用鋤鐮去之。

也許我這樣牽怒於藤是毫無道理的。大千世界,無所不有,無奇不有。藤與樹不過是萬千世界中的兩種植物,它們各領風騷,各有千秋,各有其生存之道。藤來藤去,由它去吧,只是別惹我。想到這些,心裏便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