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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情人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1.5W

做為女人,我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當然這羨慕裏有一些是對於自身的硬件設施與軟件配置而言。但是近年來,這種羨慕的趨勢卻以極快的速度向着另一個方面傾倒,女人們更羨慕的是我擁有着一件極為美觀、耐用,即功能多多又節省能源的人生大配件――老公。

一世情人散文

這個配件就其美觀來説,既沒長成楊子榮般濃眉大眼的英雄氣概,也沒長成奶油小生般弱不禁風的俊美秀氣,一個普通東北男人掛着粗豪的表情風裏來雨裏去,即使歲月的皺紋漸漸攀爬而上,小骨架的臉龐遠遠看上去總像是稚氣未脱;身材算不得高大威猛,卻也算是四肢勻稱,尚算寬厚的肩膀毫無懸念地挑着生活的重擔,靈活修長的雙腿適合為生活奔走;雖然長了副衣服架子的骨骼,卻永遠也穿不出模特的帥氣,在他的眼中,衣服沒有新舊貴賤之分,只要工作需要,再好再新的衣服都可以隨時變身成為工作服。早上送一帥哥出門,晚上迎回一個邋遢鬼,這已是我習以為常的生活必修課;他還有一雙又粗又硬與這個時代不太相襯的手,只要它的'主人睜開雙眼,這雙手便不會停止工作:焊把,鐵板,方向盤,把他的手打磨出一個又一個老繭,因而讓這雙手在握筆寫字、擺弄鍵盤時顯得格外僵硬粗糙。

人們常説,幹一行愛一行。無論在哪一行就業都要深愛這個行業,並運用所有的智慧去迎合工作,盡職盡責地在既有範圍內完成份內工作;人們也常説,愛一行幹一行,愛一行才能幹好一行,只有從心底裏熱愛才能為之而奮鬥,也更容易取得成就。這兩句話在政治家眼中,是一個可以脣槍舌劍論辯出洋洋數萬字的正反辯論題,而我卻覺得兩者合而為一,才更能彰顯創建事業者的本色。從十多年前介入糧機制造業開始,這個不知疲倦的人,就像一隻精力旺盛的螞蟻,在這個行業中奔波。他對機器的熱愛,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情有獨鍾。只要他工作中需要的,無論找朋友還是查網絡,都會通過各種途徑千方百計地買回來。儘管事業越來越大,他卻從來都沒有老闆的樣子,混在工人堆裏,腰比工人彎得還深,一手漂亮得讓人心悦誠服的焊活,永遠也不會丟下;他清楚地知道圖紙與實際操作的差距,也能理智地分析問題的根源;他工作起來的狀態充滿雷厲風行的魅力。從家裏越來越大的車間,到越來越多的機器,再到他越來越忙碌的身影,都可以看出他對這份事業的熱愛與專一。

當然,我最慶幸而且竊喜的是,他把這種專一的美德從事業延伸到了情感。婚後的十七年當中,雖然我們也像平凡夫妻一般爭吵不斷,但卻從未有過七年之癢、十年之荒。聽到誰有情人,他比被欺騙的當事人還要憤怒。這樣的男人放在哪裏都用不着擔心,以他的忠誠,以我的自信,出軌一詞似乎永遠都與我們的生活無關。就這樣,缺少資金沒有後盾的小家,有驚無險地茁壯成長,一如我們的兒子一樣健康明朗。

最後説説他的浪漫指數。這是一個沒學過浪漫課程,但卻本性善良的男人。他永遠記不住彼此的生日、結婚紀念日。恰逢狂歡夜、情人節之日,他簡直不解風情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更讓人忍無可忍的是,若他忘記了,你絕對不能提醒,也絕不能無禮強求。生氣過,傷心過,某人依然故我,想想也就罷了。他太忙了,太累了,生活中畢竟還是柴米油鹽多一些。

這樣的男人,浪漫指數應該是零分。但幸好任何考試都會有附加分,他偶爾做出的意外之舉,卻讓我們的浪漫格外與眾不同。住在興凱湖畔,遊湖,是每年夏季必不可少的活動,當所有的人都與同學、同事、朋友、親戚串聯起來遊湖的時候,他會在自己突然輕閒下來的某一天,突然心血來潮,自己準備好食物帶着我和兒子,驅車一個多小時,去湖邊呆上小半天。今年兒子大了拒絕同行,竟然成了二人世界。無論水下還是沙上,他玩起來都像個孩子。那一刻我們完全忘記了生活的苦、打拼的累。當我們在沙堆上玩扒沙遊戲時,最後一扒,我竟然在沙子中扒出一個金項墜,舉起那個雕成蓮花樣的東西看了又看,正在猜想什麼樣的人會遺落下這麼別緻的項墜,他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黑色緞帶熟練地從項墜中穿過,並牢牢地系在我的脖子上。問他為什麼買朵蓮花,現在流行戴金魚呢。回答説:覺得這個更配你。接着又説:這是生日前買的禮物,生日那天真忙忘了,你越生氣我越不給,今天補上。這樣的禮物着實讓人哭笑不得,惹得我落下淚來。

年底的工程特別緊,忙得他三十下午才回家,初二一早就出門連着在工地住了兩夜,回來後又到處跑着喝酒,本以為這個情人節又像平常日子一樣悄然而過,略帶醉意的他卻在傍晚時分匆匆歸來,拖着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的我上車就走,根本無視我拒絕去吃飯喝酒的抗議。車子出了小區,出了社區,進入了繁華市區,在華燈流彩中緩緩行駛,到處都是甜蜜的笑臉和相擁的身影,轉了一條街又轉一條街,轉到盡頭便慢慢駛出了市區上了高速。

看着車窗外漸漸單調起來的燈光,沉醉在夜幕的神祕之中隨口問到:“你幹嘛去?以為你又要像前幾年那樣帶我去吃飯唱歌呢。”

“我可不正在吃飯呢,聽説今天是情人節就想回家。一大堆人在一起叫什麼情人節,知道你不願意去,帶你去兜風。”幽暗中他側過來的目光中竟然帶上了難得一見的温柔。開了一段路便到了西山腳下,打開車門拉着我下車,寒冷還沒來得及侵襲過來,他寬大的外衣便披了過來把我裹在懷裏,指着山下的燈火得意地笑着問:“漂亮吧?每次夜裏從這走,都覺得很美,就你那點文人的小資情懷,一定喜歡。”拉遠的距離讓萬家燈火如熒火蟲般閃爍,彩色的霓虹如變幻的萬花筒般迷離莫測,他在耳畔説話時的哈氣浮起一陣陣的霧氣模糊了山腳下的紅塵,讓世界模糊的也或許是我眼中的淚水婆娑吧。

天氣太冷了,一會便感覺到他開始輕輕地顫抖,急忙催他上車,車子從小回環處開上了返程的路線,一路無言,他最喜歡的佈列瑟。農一直在車內迴響。到了小區之外,他緩緩停下車點亮頂棚燈,拉開儲物箱的門,拿出一個大盒子,又掏出了一朵玫瑰放在盒子上面遞了過來,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大盒德芙,眼中又有淚水不爭氣地冒了出來,卻矯情地説了一句:“吃巧克力要發胖的,明知道我在減肥。”

“那你就只吃一顆,剩下的慢慢吃,老婆,我愛你。沒出息樣,每次送你都把自己弄得像個水鴨子,下次可不能送了。”輕輕的一個吻,比巧克力更加醉人。

回到家裏打開空間,在説説裏寫下了一段話:聽説巧克力會發胖,那我只吃一顆,剩餘的苦惱時吃一顆,快樂時吃一顆,這一大盒德芙,應該足夠支撐我在下一個情人節到來前的情感揮霍;聽説玫瑰有刺,那我也要一朵,愛情就是這樣,時而温馨甜蜜,時而矯情刺多。苦惱與快樂,甜蜜與憂傷,都在驗證一道習題:我們真實地愛着、活着。

我們不知道來世會是怎樣,也不奢望來世誰會記得誰,我們只要把握好今生,能做這一世不變的有情人,才是最真實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