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輩那年代生活很拮据
憑着打鐵的.手藝
裹腳女家裏卻很寬裕
那年臘月裏
父親穿着大爺的褲子
上面是補丁摞補丁
還總是露着腳踝
那雙黃幫球鞋也總是塌拉着
奶奶·大姑·大爺·你·三叔·四叔
日子就這樣在揉搓
那年冬天你病了
是凍的
那年代是要命的病
聽説裹腳女家裏有那藥
奶奶去要
兩手空空回來了
聽説還發下了狠話
回來後只是一個人在哭
卻沒有和任何人提講
還留下了很多鼓勵後輩的話
新社會來了
裹腳女家裏好像沒跟上時代
還是個大臘月天裏
裹腳女病倒了
母親去看她
淚嘩嘩的卻説不出話來
天井裏的那棵老棗樹
上面落滿了雪
顯得那麼安詳
瑞雪兆豐年啊
母親嘴裏嘟囔着
穿着裏面帶毛的皮鞋站在雪堆裏
望着樹梢上那顆乾癟的棗子
如今裹腳女也躺在棺材裏了
在陰陽交錯時
不知道判官和她説的什麼
······
20xx·1·22
老棗樹
草稿於東山
文萃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