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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通用15篇)

欄目: 古籍 / 發佈於: / 人氣:5.74K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1

朝代:唐代

作者:王昌齡

原文: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振,匣裏金刀血未乾。

翻譯:

註釋

但使:只要。

龍城飛將:《漢書·衞青霍去病傳》載,元光六年(前129年),衞青為車騎將軍,出上谷,至籠城,斬首虜數百。籠城,顏師古注曰:“籠”與“龍”同。龍城飛將指的是衞青奇襲龍城的事情。其中,有人認為龍城飛將中飛將指的是漢飛將軍李廣,龍城是唐代的盧龍城(盧龍城就是漢代的李廣練兵之地,在今河北省喜峯口附近一帶,為漢代右北平郡所在地),縱觀李廣一生主要的時間都在抗擊匈奴,防止匈奴掠邊,其中每次匈奴重點進攻的漢地天子幾乎都是派遣李廣為太守,所以這種説法也不無道理。

不教:不叫,不讓。教,讓。

胡馬:指侵擾內地的外族騎兵。

度:越過。在漫長的邊防線上,戰爭一直沒有停止過,去邊防線打仗的戰士也還沒有回來。要是攻襲龍城的大將軍衞青和飛將軍李廣今天還依然健在,絕不會讓敵人的軍隊翻過陰山。

陰山:崑崙山的北支,起自河套西北,橫貫綏遠、察哈爾及熱河北部,是中國北方的屏障。

騮馬:黑鬣黑尾巴的紅馬,駿馬的一種。新:剛剛。

沙場:指戰場。

震:響。

譯文

秦漢以來,明月就是這樣照耀着邊塞,但是離家萬里的士卒卻沒能回還。如果有衞青、李廣這樣的將軍立馬陣前,一定不會讓敵人的鐵蹄踏過陰山。

將軍剛剛跨上配了白玉鞍的寶馬出戰,戰鬥結束後戰場上剩下淒涼的月色。城頭上的戰鼓還在曠野裏震盪迴響,將軍刀匣裏的寶刀上的血跡仍然沒幹。

賞析:

其一

這是一首慨歎邊戰不斷,國無良將的邊塞。

詩從寫景入手。首句“秦時明月漢時關”七個字,即展現出一幅壯闊的圖畫:一輪明月,照耀着邊疆關塞。詩人只用大筆勾勒,不作細緻描繪,卻恰好顯示了邊疆的寥廓和景物的蕭條,渲染出孤寂、蒼涼的氣氛。尤為奇妙的是,詩人在“月”和“關”的前面,用“秦漢時”三字加以修飾,使這幅月臨關塞圖,變成了時間中的圖畫,給萬里邊關賦予了悠久的歷史感。這是詩人對長期的邊塞戰爭作了深刻思考而產生的“神來之筆”。

面對這樣的景象,邊人觸景生情,自然聯想起秦漢以來無數獻身邊疆、至死未歸的人們。“萬里長征人未還”,又從空間角度點明邊塞的遙遠。這裏的“人”,既是指已經戰死的士卒,也指還在戍守不能迴歸的士卒。“人未還”,一是説明邊防不鞏固,二是對士卒表示同情。這本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前者是因,後者是果。這是從秦到漢乃至於唐代,都沒有解決的大問題。於是在第三、四兩句,詩人給出了回答。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兩句,融抒情與議論為一體,直接杆發戍邊戰士鞏固邊防的願望和保衞國家的壯志,洋溢着愛國激情和民族自豪感。寫得氣勢豪邁,鏗鏘有力。同時,這兩句又語帶諷刺,表現了詩人對朝廷用人不當和將帥腐敗無能的不滿。有弦外之音,使人尋味無窮。

這首詩雖然只有短短四行,但是通過對邊疆景物和徵人心理的描繪,表現的內容是複雜的。既有對久戍士卒的濃厚同情和結束這種邊防不顧局面的願望;又流露了對朝廷不能選賢任能的不滿,同時又以大局為重,認識到戰爭的正義性,因而個人利益服從國家安全的需要,發出了“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誓言,洋溢着愛國激情。

詩人並沒有對邊塞風光進行細緻的描繪,他只是選取了征戍生活中的一個典型畫面來揭示士卒的內心世界。景物描寫只是用來刻劃人物思想感情的一種手段,漢關秦月,無不是融情入景,浸透了人物的感情色彩。把複雜的內容熔鑄在四行詩裏,深沉含蓄,耐人尋味。

其二

詩人描寫勝利,不在於字面,而在於構成一種氣氛。把戰士的颯爽英姿,激昂振奮的風貌寫了出來。

這首詩描寫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剛剛結束時的情景。棗紅馬剛剛裝上用白玉裝飾的馬鞍,戰士就騎着它出發了。戰鬥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很晚,戰場上只留下寒冷的月光。城頭上催戰的鼓聲仍在曠野上回蕩,刀鞘裏的鋼刀血跡還沒有幹。詩人寥寥數筆,就把將士們的英雄氣概,勝利者的驕傲神態,生動地描繪了出來。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2

後出塞五首

男兒生世間,及壯當封侯。

戰伐有功業,焉能守舊丘?

召募赴薊門,軍動不可留。

千金買馬鞍,百金裝刀頭。

閭里送我行,親戚擁道周。

斑白居上列,酒酣進庶羞。

少年別有贈,含笑看吳鈎。

朝進東門營,暮上河陽橋。

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

平沙列萬幕,部伍各見招。

中天懸明月,令嚴夜寂寥。

悲笳數聲動,壯士慘不驕。

借問大將誰?恐是霍嫖姚。

古人重守邊,今人重高勛。

豈知英雄主,出師亙長雲。

六合已一家,四夷且孤軍。

遂使貔虎士,奮身勇所聞。

拔劍擊大荒,日收胡馬羣;

誓開玄冥北,持以奉吾君!

獻凱日繼踵,兩蕃靜無虞。

漁陽豪俠地,擊鼓吹笙竽。

雲帆轉遼海,粳稻來東吳。

越羅與楚練,照耀輿台軀。

主將位益崇,氣驕凌上都:

邊人不敢議,議者死路衢。

我本良家子,出師亦多門。

將驕益愁思,身貴不足論。

躍馬二十年,恐辜明主恩。

坐見幽州騎,長驅河洛昏。

中夜間道歸,故里但空村。

惡名幸脱免,窮老無兒孫。

翻譯

男子漢生在這個世上,就是要在壯年的候實現自己的報負。

應當征戰邊疆,怎麼可以守着自己出生的地方呆一輩子呢?

國家招用我們的時候遠赴薊門,大軍就要走了不可以因為自己而留下。

把家裏的錢財全都散盡用來裝備自己。

那樣鄉親們會為我送行,親戚朋友們把道路擠的滿滿的歡送我。

頭髮花白了才有了點自己的功業,醉了以後看到別人年青有為才感到羞愧。

想當年霍去病出徵,卻只能面帶苦笑看着自己的武器。

清晨,我到東門營報到,傍晚,就開拔到了河陽橋上。

晚霞映照迎風招展的軍旗,戰馬與蕭蕭朔風呼應嘶鳴。

一望無際的沙原排列着無數行軍帳幕,行伍首領各自召集手下的士兵。

夜空中,高高懸掛朗朗明月,軍令森嚴,整個營地寂然無聲。

幾聲悲咽的茄聲劃破長空,從軍壯士神情肅然,失去了往日驕縱之情。

借問統領軍隊的大將是誰?大概又是一個嫖姚校尉霍去病。

古代的將軍重視守衞邊疆,如今的邊將卻只重高官厚祿。

哪裏料得到皇帝偏又好武,出征的軍隊綿亙不斷,漫卷長空。

當今全國既已統一,就沒有出師必要,這樣卻還要孤軍深入。

使得戰士們都是為了統治者的企圖而拼命。

在窮荒之地拔劍練習作戰,每天徵收成羣的戰馬。

將軍發誓要開發極北的地方,對吾皇效忠心。

捷報不斷傳來,其實是虛報邀賞,因為是奚族與契丹本無寇警。

漁陽郡尚武,多豪士俠客,此豪俠之地,成天鼓樂轟隆。

渤海上船隻鼓帆前進,那是裝載來自東吳的糧食。

還有越羅與楚練,其光彩照耀得人身都發光。

主將的地位更崇高,氣焰更囂張,都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邊疆之人不敢議論,有敢議論告發的死無葬身之地。

我本來出身良家,懂得許多門道,揣知主將有叛逆的可能,所以不敢跟從。

主將驕矜增加了我的憂慮,榮華富貴已不值得一説。

躍馬橫刀二十年,擔心的是辜負了明主的恩情。

眼看幽州叛軍長驅直入,洛陽即將淪陷。

於是半夜裏抄小路逃回家,可是故鄉已經變成了空村。

我幸虧沒有背上叛逆的罪名,如今孤身一人,沒有兒孫。

註釋

召募:這時已實行募兵制的“擴騎”。薊門,點明出塞的地點。其地在今北京一帶,當時屬漁陽節度使安祿山管轄。

道周:即道邊。

斑白:是發半白,泛指老人。居上列,即坐在上頭。

酒酣:是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庶羞,即萊餚。白居易詩“人老意多慈”,老人送別,只希望小夥子能多吃點。

別有贈:即下句的“吳鈎”。“別”字對上文“庶羞”而言。

吳鈎:春秋時吳王闔閭所作之刀,後通用為寶刀名。深喜所贈寶刀,暗合自己“封侯”的志願,所以“含笑”而細玩。

東門營:洛陽東面門有“上東門”,軍營在東門,故曰“東門營”。由洛陽往薊門,須出東門。這句點清徵兵的地方。

河陽橋:在河南孟津縣,是黃河上的浮橋,晉杜預所造,為通河北的要津。

大旗:大將所用的紅旗。

幕:帳幕。列,是整齊的排列着。這些帳幕都有一定的方位和距離。

悲笳:靜營之號,軍令既嚴,笳聲復悲,故慘不驕。

嫖姚:指西漢大將霍去病。“嫖姚”同“剽姚”,霍去病曾以“嫖姚校尉”一戰成名。

古人、今人:都指邊將説。重高勛,即貪圖功名。

亙:是綿亙不斷。

且:尚也。跟上句“已”字對照。

遂使:於是使得。承上“且孤軍”來,貔,音琵,即貔貅,猛獸,這裏比喻戰士。邊將貪功,人主好武,這就使得戰士們為了統治者的企圖而拼命。勇,

是勇往:所聞,是指地方説的,即下文的“大荒”“玄冥”。《漢書·張騫傳》:“天子(武帝)既聞大宛之屬多奇物,乃發間使,數道並出。漢使言大宛有善馬,天子既好宛馬,聞之甘心,使壯上車令等持千金以請宛王善馬。”即此“所聞”二字的本意。

大荒:猶窮荒,過去所謂“不毛之址”。

玄冥:傳説是北方水神,這裏代表極北的地方。

兩蕃:是奚與契丹;靜無虞,本無寇警。

漁陽:郡名,今河北薊縣一帶。其地尚武,多豪士俠客,故曰豪俠地。

遼海:即渤海,粳音庚,晚熟而不黏的稻。來東吳,來自東吳。

主將:即安祿山。天寶七載祿山賜鐵券,

封柳城郡公:九載,進爵東平郡王,節度使封王,從他開始。

上都:指京師,即朝廷。凌,凌犯,目無朝廷。

多門:許多門道,有多次意。

益:是增益,“思”字照過去讀法應作去聲,愁思,即憂慮,是名詞。

躍馬:指身貴,兼含從軍意。

坐見:有二義:一指時間短促,猶行見、

立見:一指無能為力,

只是眼看着:這裏兼含二義。長驅,言其易。河洛昏,指洛陽行將淪陷。當時安祿山所部皆天下精兵。

間道歸:抄小路逃回家。

惡名:是叛逆之名,祿山之亂,帶有民族矛盾性質,這個士兵不肯背叛,是完全值得肯定的。

註釋

上句“有”字喑含諷意,揭出功業的罪惡本質。“舊丘”猶“故園”,即“老家”。

召募,這時已實行募兵制的“擴(音廓)騎”。薊門,點明出塞的地點。其地在今北京一帶,當時屬漁陽節度使安祿山管轄。

這兩句模仿《木蘭詩》的“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轅”的句法。

道周,即道邊。

斑白,是發半白,泛指老人。居上列,即坐在上頭。

酒酣,是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庶羞,即萊餚。白居易詩“人老意多慈”,老人送別,只希望小夥子能多吃點。

別有贈,即下句的“吳鈎”。“別”字對上文“庶羞”而言。

吳鈎,春秋時吳王闔閭所作之刀,後通用為寶刀名。深喜所贈寶刀,暗合自己“封侯”的志願,所以“含笑”而細玩。

洛陽東面門有“上東門”,軍營在東門,故曰“東門營”。由洛陽往薊門,須出東門。這句點清徵兵的地方。

河陽橋在河南孟津縣,是黃河上的浮橋,晉杜預所造,為通河北的要津。

大旗,大將所用的紅旗。《通典》卷一百四十八:“陳(陣)將門旗,各任所色,不得以紅,恐亂大將。”這兩句也是杜甫的名句,因為抓住了事物的特徵,故能集中地表現出那千軍萬馬的壯闊軍容,下句化用《詩經》的“蕭蕭馬鳴”,加一“風”字,覺全局部動,颯然有關塞之。

幕,帳幕。列,是整齊的排列着。這些帳幕都有一定的方位和距離。

因為要宿營,所以各自集合各自的部隊。

因軍今森嚴,故萬幕無聲,只見明月高掛無中。上句也是用環境描寫來烘托“令嚴”的。

悲笳,靜營之號,軍令既嚴,笳聲復悲,故慘不驕。

大將,指召募統軍之將。“嫖姚”同“剽姚”,漢武帝時,霍去病為嫖姚校尉,嘗從大將軍衞青出塞,故以為比。

“古人”“今人”都指邊將説。重高勛,即貪圖功名。《昔遊》詩所謂“將帥望三台”。因貪功名,故邊疆多事。

邊將貪功,本該制止,偏又皇帝好武,所以説“豈知”。有怪歎之意。“亙”是綿亙不斷。

天地四方為“六合”,這裏指全國範圍以內,全國既已統一,便無出師必要,但還要孤軍深入,故用一“且”字。且,尚也。跟上句“已”字對照。

遂使,於是使得。承上“且孤軍”來,貔,音琵,即貔貅,猛獸,這裏比喻戰士。邊將貪功,人主好武,這就使得戰士們為了統治者的企圖而拼命。勇,是勇往:所聞,是指地方説的,即下文的“大荒”“玄冥”。《漢書:張騫傳》:“天子(武帝)既聞大宛之屬多奇物,乃發間使,數道並出。漢使言大宛有善馬,天子既好宛馬,聞之甘心,使壯上車令等持千金以請宛王善馬。”即此“所聞”二字的本意。

大荒,猶窮荒,過去所謂“不毛之址”。

《安祿山事蹟》:“祿山包藏渦心,畜單于護真大馬習戰鬥者數萬匹。”詩句當指此。

玄冥,傳説是北方水神,這裏代表極北的地方。這兩句要善於體會,因為表面上好像是對皇帝效忠,其實是諷刺,正如沈德潛説的:“玄冥北,豈可開乎?”

上既好武,下自貪功,故奏捷日至。《通鑑》二百一十七:“天寶十三載四月祿山奏擊奚破之,虜其王。十四載四月奏破奚、契丹。”

點破“獻凱”只是虛報邀賞。兩蕃,是奚與契丹;靜無虞,本無寇警。

漁陽:郡名,今河北薊縣一帶。其地尚武,多豪士俠客,故日豪俠地。

遼海,即渤海,粳音庚,晚熟而不黏的稻。來東吳,來自東吳。

周代封建社會把人分成十等:王、公、大夫、士、皂、輿、隸、僚、僕、台。這裏泛指安祿山豢養的爪牙和家僮。羅和練都有光彩,故曰“照耀”。這以上幾句,寫祿山濫賞以結人心。《通鑑》(同上):“天寶十三載二月,祿山奏所部將士勛效甚多,乞超資加賞,於是除將軍者五百餘人,中郎將者二千餘人。祿山欲反,故先以此收眾心也。”即其事。

主將,即安祿山。天寶七載祿山賜鐵券,封柳城郡公:九載,進爵東平郡王,節度使封王,從他開始。

上都,指京師,即朝廷。凌,凌犯,目無朝廷。

寫祿山一方面又用恐怖手段來俯制眾口,當時本有人告安祿山反,玄宗為了表示信任,反將告發的人縛送祿山,因之“道路相目,無敢言者。”(見《祿山事蹟》)

是良家子,故不肯從逆:出師多門,故能揣知主將心事。二句是下文張本,多門,許多門道,有多次意。

益,是增益,“思”字照過去讀法應作去聲,愁思,即憂慮,是名詞。

所憂在國家,放覺身貴上不值一説。下二句正申“不足論”。

躍馬,指身貴,兼含從軍意,劉孝標《自序》:“敬通(馮衍)當更始之世,手握兵符:躍馬食肉。”

坐見,有二義:一指時間短促,猶行見、立見:一指無能為力,只是眼看着:這裏兼含二義。長驅,言其易。河洛昏,指洛陽行將淪陷。當時安祿山所部皆天下精兵。

間讀去聲,間道歸,抄小路逃回家。

這句直照應到第一首。初辭家時,進庶羞的老者,贈吳鈎的少年,都不見了,一切都完蛋了。

惡名,是叛逆之名,祿山之亂,帶有民族矛盾性質,這個士兵不肯背叛,是完全值得肯定的。

創作背景

《後出塞五首》當作於公元755年(唐玄宗天寶十四載)冬,安祿山反唐之初。目的在於通過一個脱身歸來的士兵的自述,大聲疾呼的揭露安祿山的反唐真相,叫唐明皇快快清醒過來,並指出養成祿山反叛的原因,即在於他自己的好大喜功,過寵邊將,以致祿山得以邊功市寵、形成養虎貽患。

鑑賞

《後出塞五首》組詩敍寫開元(713—741)天寶(742—756)年間一位軍士從應募赴軍到隻身脱逃的經歷,通過一個人的遭遇深刻反映了天寶之變的“釀亂期”的歷史真實。

自開元中玄宗改府兵制為募兵制,兵農分離,出現了職業兵。德宗時李泌論募兵制是禍亂的根源,説這種應募的兵士,既非土著,又無宗族,重賞賜而輕生。《後出塞五首》主人公正是這樣一個應募者形象。一無牽掛的漢子,樂意當兵吃糧。詩中提到相贈吳鈎的“少年”,當屬唐詩中常常寫到的少年遊俠一類人物。物以類聚,此詩主人公也應是這一類人物。組詩第一首系主人公自敍應募動機及辭家盛況;第二首敍赴軍途中情事,尚歸美主將;第三首是詩人的議論;第四首則揭露薊門主將的驕橫;第五首則寫逃離軍旅的經過。此組詩的突出成就,便在塑造了一個“典型環境中的典型形象”。對此詩的賞析,便應圍繞這一中心來進行。

一度懷着功名萬里雄心的軍士後來逃歸,其逃離的動機,詩中説得很清楚,是由於他在薊門軍中看到“主將”(當指安祿山)日益驕橫、目中無君,而朝廷一味姑息養奸“主將位益崇,氣驕凌上都,邊人不敢議,議者死路衢”,自己本為效忠國家而來(“誓開玄冥北,持以奉吾君”),不料卻上了“賊船”,“坐見幽州騎,長驅河洛昏”,因而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詩一開始就講得很明白,主人公赴邊的目的就是追求“封侯”,“首章便作高興語,往從驕帥者,賞易邀,功易就也。”(浦起龍)此人正是第三首所謂“重高勛”的“今人”、“奮身勇所聞”的“貔虎士”中的一員。“拔劍擊大荒,日收胡馬羣;誓開玄冥北,持以奉吾君”,也正屬於這類人物的誇耀口吻。從第一首“男兒生世間,及壯當封侯”到第五首“躍馬二十年,恐辜明主恩”的表白,可見主人公求取功名封賞的思想是一貫的,並未發生何種轉變。“古人重守邊”六句,不能理解為詩中人思想的轉變,而只能理解為詩人自己對時事的評議,或者説它們恰恰是詩人對筆下人物思想、行動的一種批判。説這是杜甫微露本相的地方還不夠,應該説這是作者直接激揚文字,站出來表態。這種夾敍夾議的手法,在杜甫詩中原是並不罕見的。

據《通典》稱:“國家開元天寶之際,宇內謐如,邊將邀寵,竟圖勛伐,西陲青海之戍,東北天門之師,磧西怛羅之戰,雲南渡滬之役,沒入異域數十萬人,向無幽寇內侮,天下四徵未息,離潰之勢,豈可量邪!”當時的邊境戰爭,唐玄宗好戰固然是一個原因;兵制的改變,也同樣是個重要原因。府兵原是寓兵於農的一種兵制,將帥不能擁兵自重,故唐朝前期沒有武夫割據事件。而募兵之行,誠如李泌所説,應募兵士多是不事生產的亡命之徒,他們貪功重賞,形成軍中好戰心理。上自朝廷,下至士兵,互相影響,正是“豈知英雄主,出師亙長雲。六合已一家,四夷但孤軍。遂使貔虎士,奮身勇所聞。”對侵侮鄰國的興趣隨戰爭的進行愈來愈濃厚,野心的將帥也就得到長成羽翼的機會。

《後出塞五首》就藝術地再現了這一特定時代的歷史生活。詩中主人公正是募兵制下一個應募兵的典型形象。他既有應募兵通常有的貪功戀戰心理,又有國家民族觀念。他為立功封爵而赴邊,又為避叛逆的“惡名”而逃走。組詩在歡慶氣氛中開頭,悽悽涼涼地結尾,是一出個人命運的悲劇。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3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度臨洮。

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兒缺寶刀。

翻譯/譯文

紮緊戰袍,繫上紅纓大刀,打馬前行,雪夜度過洮水河。旗子高揚,連夜衝入單于帳內,砍殺胡兵,寶刀都殘缺破損了。

註釋

②臨洮(táo):古縣名,在今甘肅省岷縣,以臨洮水得名,在臨河沿岸。

③卷(juǎn)旗:指急行軍,軍旗高高飄揚。

④劫:劫持,衝殺。

⑤斫:讀zhuó,砍。缺:破損。

賞析/鑑賞

這首《出塞》,除具有一般邊塞詩那種激越的詩情和那種奔騰的氣勢外,還很注意語言的精美,並善於在雄壯的場面中插入細節的描寫,醖釀詩情,勾勒形象,因而能夠神完氣足,含蓄不盡,形成獨特的藝術風格。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過臨洮。”“金帶連環”四字,極精美。“金”字雖是“帶”字的裝飾詞,但又不僅限於裝飾“帶”字。看似寫戰袍,目的卻在傳達將士的那種風神俊逸的丰姿。“馬頭衝雪”的“衝”字,也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動詞。作者不用帶雪、披雪,而用衝雪,是要用這個動詞傳出人物一往無前的氣概和內心的壯烈感情。“金”字和“衝”字,都極簡煉而又很含蓄,都為激揚的詩情塗上了一層莊嚴壯麗的色彩。在着重外形描寫時用一兩字透露人物內心的美,使人讀後感到詩情的既激揚又精緻,沒有那種簡單粗獷,一覽無餘的缺點。

“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兵缺寶刀。”“卷旗”,避免驚動敵人,的是夜間劫營景象。因風疾所以卷旗,一以見戰事之緊急,再以見邊塞戰場之滾滾風塵。這不只為景物描寫,作者正以戰旗之卷,寫出勇士夜赴戰場的決心與行動。

卷旗夜戰,正是短兵相接了,但實際上只是雷聲前的閃電,為下句作鋪墊。“亂斫胡兵缺寶刀”,才是全詩中最壯烈最動人的一幕。這場“亂斫胡兵”的血戰,場面是很激烈的。“缺寶刀”的“缺”用得好。言寶刀砍到缺了刃口,其肉搏拼殺之烈,戰鬥時間之長,最後勝利之奪得,都在此一字中傳出。作者在全詩二十八字中,極為精彩地處理了選材、順序與如何運用並積聚力量等重要問題。前三句,只是引臂掄錘,到第二十六字“缺”時,奮力一擊,流火紛飛。

岳飛《滿江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缺”字韻押得險而有力,得高山危卵之勢。而馬戴在這首詩中的這個“缺”字,雖不當韻腳處,卻同樣使人驚賞不置。“亂斫”兩字雖很真切而且精闢,但,如無“缺”字,則不見作者扛鼎之力。這一個字所傳達的這一真實細節,使詩情達到了“傳神”境界,使全詩神采飛揚。

全詩結構緊密,首句以英俊傳人物風姿,次句以艱難傳人物苦心,第三句以驚險見人物之威烈,結句最有力,以壯舉傳神。至此,人物之丰神壯烈,詩情之飛越激揚均無以復加了。總之,此詩在藝術上處處見匠心,在古代戰歌中,不失為內容和形式完美結合的上乘之作。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4

出塞

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

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古詩簡介

《出塞》是近代資產階級革命家、詩人徐錫麟創作的一首七言絕句。這首詩作於一九零六年春。作品在藝術上繼承了唐代邊塞詩的風格,具有豪邁雄渾的特色。描寫將士的邊塞生活。這首詩通過擬寫出徵者的豪壯心情,表達了作者堅強的戰鬥決心和為國捐軀、視死如歸的革命精神。

翻譯/譯文

出征的戰士應當高唱軍歌勝利日來。

決心把滿族統治者趕出山海關。

戰士只知道在戰場上,要為國捐軀。

何必考慮把屍體運回家鄉。

註釋

①環:與“還”同音,古人常用作還鄉的隱語。

②胡奴:指清王朝封建統治者。玉關:即甘肅玉門關,漢時為出塞要道。

③沙場:本指平沙曠野,後多指戰場。古人有詩云:“沙場烽火連胡月。”

④馬革裹屍:英勇作戰,戰死於戰場。《後漢書·馬援傳》:方今匈奴、烏桓,尚在北邊,欲自請擊之。男兒要當死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

賞析/鑑賞

“拼將熱血灑疆場 ”,這是一首邊塞詩,寫於1906年。當時作者從日本回國,曾北上游歷,在吉林、遼寧一帶察看形勢,一路走來,有許多感想,於是就留下了這首七言詩。

啟首兩句就寫得頗具氣勢,“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出征的戰士應高唱着戰歌,揮舉大刀,要一直把清朝統治者殺到關外。玉關,本指玉門關,這裏代指山海關。清政府是在關外發跡的,因此要殺到關外,把他們徹底消滅。這裏用一個“環”字,預示着反清鬥爭一定會取得勝利,戰士們會踏着歌聲,凱旋而回。後兩句寫得極其悲壯,抒發了作者的情感,“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作為一名戰士,想到的只是為國捐軀,根本不去考慮身後事,為國捐軀,死得其所,又何必用“馬革裹屍還”呢?

這首詩抒發了作者義無反顧的革命激情和犧牲精神,充滿了英雄主義氣概,把一腔報效祖國、戰死疆場的熱忱發揮得淋漓盡致。在寫下了這首詩的一年以後,作者在安慶起義,失敗被捕,清政府要他寫口供,他揮筆直書:“爾等殺我好了,將我心剖了,兩手兩足斷了,全身碎了,均可,不可冤殺學生。”爾後,慷慨就義,他用生命實現了自己的理想。這首詩感情豪放激揚,語氣慷慨悲壯,英氣逼人,最後一句“何須馬革裹屍還”,寫出了他壯懷激烈、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總之,這是近代邊塞詩中難得的一首好詩。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5

忽聞天上將,關塞重橫行。

始返樓蘭國,還向朔方城。

黃金裝戰馬,白羽集神兵。

星月開天陣,山川列地營。

晚風吹畫角,春色耀飛旌。

寧知班定遠,猶是一書生。

翻譯

忽聽得天上降下將軍,在邊塞再次縱橫馳騁。

剛剛從樓蘭之國歸來,馬上又奔向朔方邊城。

戰馬披掛上黃金鎧甲,白羽旗下召集了神兵。

按星月分佈擺開天陣,據山川形勢排列地營。

晚風吹來軍中的號角,春光耀眼軍旗在飛動。

哪裏知道定遠侯班超,他原來還是一介書生。

註釋

天上將:形容將領用兵神奇。

橫行:比喻所向無敵。

樓蘭國:漢代西域的一個國家,故址在今新疆羅布泊西若羌縣一帶,後改名鄯善。

還:迅速。

朔方:漢武帝時置郡,故址在今內蒙古杭錦旗西北。

白羽:指白旄,一作用白旄牛尾裝飾竿頂的旗。

“星月”二句:讚美這位將軍精通兵法,能夠根據天象以及地形佈置陣營。

畫角:古代軍中號角。

飛旌:即飄揚的軍旗。

班定遠:東漢班超,本是書生,明帝時投筆從戎,出使西域,留滯三十一年,使西域五十多國歸屬漢朝,以功封定遠侯。《後漢書》有傳。

賞析

由詩題可知,這是一首唱和之作。有位將軍再度出塞,姓陸的縣令寫詩贈別,詩人遵循該詩原韻,運用描寫、想象、誇張等多種藝術手段,熱烈頌揚了將軍的愛國精神。

詩人一落筆就以“忽聞”兩字表達了意想不到的驚歎,同時,又用“天上將”盛讚了將軍的神武智勇。為下文寫他再次馳騁疆場的壯舉作了鋪墊。三、四句,緊承第二句,以“始返”與“還向”相呼應,簡潔流暢地表現了將軍的西征北戰,奔馳不息。他剛從遙遠的“樓蘭國”返回,現在又要奔赴數千裏之外的“朔方城”。但是為了安邦禦敵,這個以赫赫戰功贏得天將之稱的將軍急國家之所急,不貪圖安逸享樂,品德非常高尚。

“黃金裝戰馬”以下六句,是設想將軍再度出塞後的戰鬥生活,詩中沒有表現軍旅的艱辛,也沒有渲染戰鬥的激烈悲壯,而是突出表現了將軍的指揮才能,刻劃了一個威儀堂堂、諳熟六韜,足智多謀、善於用兵的統帥形象。他騎着黃金裝飾的戰馬,揮動繫有白旄牛尾的令旗,調集威武神勇的士兵,排列成像星空一樣壯觀神祕的軍陣,又借山川之便巧妙地安置了營寨。接着,詩人又以“晚風吹畫角,春色耀飛旌”暗示征戰的必勝。嘹亮的號角聲和軍旗上閃耀的春色透露,全軍士氣十分高昂,大捷在望。將軍的神武,也借這兩句氛圍描寫得到了渲染烘托。在這六句中,詩人分別使用了“裝”、“集”、“開”、“列”、“吹”、“耀”六個動詞,把戰馬、令旗、神兵、星月、山川、畫角、軍旗、晚風、春色交織在一起,生動地再現了英勇雄壯、聲勢震天的軍陣場景,大大增強了全詩的形象性和藝術感染力。

末二句:“寧知班定遠,猶是一書生”,借東漢班超投筆從戎,平寇立功,封定遠侯的事例,肯定書生出身的將軍定會建立名垂青史的功業。詩人先用反詰詞“寧知”領起,於後又以“猶是釋疑”,避免了平鋪直敍,表達了對將軍的殷切期望。

此詩氣勢激昂雄健,體現出一種蒸蒸日上的初唐氣象。詩中多處用典,或暗或明,羚羊掛角,縱橫開闔,語出自然,渾然一體,實為大家手筆。宋人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中稱陳子昂“實是首起八代之衰者”,由此詩觀之,此言並不為過。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6

原文: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殺1/1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譯文

拉弓要拉最堅硬的,射箭要射最長的。射人能要射馬,擒賊能要擒住他們的首領。

*要有限制,各個國家都有邊界。只要能夠制止敵人的侵犯就可以了,難道打仗就是為了多*嗎?

註釋

挽:拉。

當:應當。

長:指長箭。

擒:捉拿。

前四句極像謠評,可能是當時軍中流行的作戰歌訣。馬目標大易射,馬倒則人非死即傷,故能射馬,蛇無頭而不行,王擒則賊自潰散,故能擒王。擒王句乃主意所在,下四句便是引伸這一句的。

亦有限:是説也有個限度,有個主從。正承上句意。沈德潛《杜詩偶評》:“諸本*亦有限,惟文待詔(文徵明)作*亦無限,以開合語出之,較有味。”不確。

列國:各國。

疆:邊界。

自有疆,是説總歸有個疆界,饒你再開邊。和前出塞詩第一首中的“開邊一何多”照應。

苟能:如果能。

侵陵:侵犯。

豈:難道。

最後兩句是説如果能抵制外來侵略的話,那末只要擒其渠魁就行了,又哪在多*呢?張遠《杜詩會粹》:“大經濟語,借戍卒口中説出。”在這裏我們相當明顯的看到杜甫的政治觀點。

賞析:

作者是唐代詩人杜甫,詩人先寫《出塞》九首,後又寫《出塞》五首;加“前”、“後”以示區別。《前出塞》是寫天寶末年哥舒翰征伐吐蕃的時事,意在諷刺唐玄宗的開邊黷武,本篇原列第六首,是其中較有名的一篇。詩的前四句,很象是當時軍中流行的作戰歌訣,頗富韻致,饒有理趣,深得議論要領。所以黃生説它“似謠似諺,最是樂府妙境”。兩個“當”,兩個“先”,妙語連珠,開人胸臆,提出了作戰步驟的關鍵所在,強調部伍要強悍,士氣要高昂,對敵有方略,智勇須並用。四句以排句出之,如數家珍,宛若總結戰鬥經驗。然而從整篇看,它還不是作品的主旨所在,而只是下文的襯筆。後四句才道出赴邊作戰應有的終極目的。“ *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詩人慷慨陳詞,直抒胸臆,發出振聾發聵的呼聲。他認為,擁強兵只為守邊,赴邊不為殺伐。不論是為制敵而“射馬”,不論是不得已而“殺傷”,不論是擁強兵而“擒王”,都應以“制侵陵”為限度,不能亂動干戈,更不應以黷武為能事,侵犯異邦。這種以戰去戰,以強兵制止侵略的思想,是恢宏正論,安邊良策;它反映了國家的利益,人民的願望。所以,張會在《杜詩府粹》裏説,這幾句“大經濟語,借戍卒口説出”。從藝術構思説,作者採用了先揚後抑的手法:前四句以通俗而富哲理的謠諺體開勢,講如何練兵用武,怎樣克敵制勝;後四句卻寫如何節制武功,力避殺伐,逼出“止戈為武”本旨。先行輔筆,後行主筆;輔筆與主筆之間,看似掠轉,實是順接,看似矛盾,實為辯證。因為如無可靠的武備,就不能制止外來侵略;但自恃強大武裝而窮兵黷武,也是不可取的。所以詩人主張既擁強兵,又以“制侵陵”為限,才符合最廣大人民的利益。浦起龍在《讀杜心解》中很有體會地説:“上四(句)如此飛騰,下四(句)忽然掠轉,兔起鶻落,如是!如是!”這裏説的“飛騰”和“掠轉”,就是指作品中的奔騰氣勢和波瀾;這裏説的“兔起鶻落”就是指在奔騰的氣勢中自然地逼出“擁強兵而反黷武”的深邃題旨。在唐人的篇什中,以議論取勝的作品較少,而本詩卻以此見稱;它以立意高、正氣宏、富哲理、有氣勢而博得好評。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7

一、原文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二、譯文

依舊是秦漢時期的明月和邊關,守邊禦敵鏖戰萬里徵人未回還。

倘若龍城的飛將衞青如今還在,絕不許匈奴南下牧馬度過陰山。

三、註釋

1.但使:只要。

2.龍城飛將:《漢書·衞青霍去病傳》載,元光六年(前129年),衞青為車騎將軍,出上谷,至籠城,斬首虜數百。籠城,顏師古注曰:“籠”與“龍”同。龍城飛將指的是衞青奇襲龍城的事情。其中,有人認為龍城飛將中飛將指的是漢飛將軍李廣,龍城是唐代的盧龍城(盧龍城就是漢代的李廣練兵之地,在今河北省喜峯口附近一帶,為漢代右北平郡所在地),縱觀李廣一生主要的時間都在抗擊匈奴,防止匈奴掠邊,其中每次匈奴重點進攻的漢地天子幾乎都是派遣李廣為太守,所以這種説法也不無道理。

3.不教:不叫,不讓。教,讓。

4.胡馬:指侵擾內地的外族騎兵。

5.度:越過。在漫長的邊防線上,戰爭一直沒有停止過,去邊防線打仗的戰士也還沒有回來。 要是攻襲龍城的大將軍衞青和飛將軍李廣今天還依然健在,絕不會讓敵人的軍隊翻過陰山。

四、賞析

1、賞析

這是一首著名的邊塞詩,表達了詩人希望起任良將,早日平息邊塞戰事,使人民過上安定的生活的願望。

詩人從描寫景物景入手,首句勾勒出一幅冷月照邊關的蒼涼景象。“秦時明月漢時關”不能理解為秦時的明月漢代的關。這裏是秦、漢、關、月四字交錯使用,在修辭上叫“互文見義”,意思是秦漢時的明月,秦漢時的關。詩人暗示,這裏的戰事自秦漢以來一直未間歇過,突出了時間的久遠。次句“萬里長征人未還”,“萬里”指邊塞和內地相距萬里,雖屬虛指,卻突出了空間遼闊。“人未還”使人聯想到戰爭給人帶來的災難,表達了詩人悲憤的情感。

怎樣才能解脱人民的困苦呢?詩人寄希望於有才能的將軍。“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倘若攻襲龍城的衞青和飛將軍李廣而今健在,絕不許讓胡人的騎兵跨越過陰山。“龍城”指奇襲匈奴聖地龍城的名將衞青,而“飛將”則指威名赫赫的飛將軍李廣。“龍城飛將”並不只一人,實指李衞,更是借代眾多漢朝抗匈名將。“不教”,不允許,“教”字讀平聲;“胡馬”,這裏指代外族入侵的騎兵。“度陰山”,跨過陰山。陰山是北方東西走向的大山脈,是漢代北方邊防的天然屏障。後兩句寫得含蓄、巧妙,讓人們在對往事的對比中,得出必要的結論。

這首詩着重表現的是對敵人的蔑視;是對國家的忠誠,是一種勇往超前、無所畏懼的氣概。前兩句寫皎潔的明月和雄偉的城關,既引起了人們對歷史上無數次侵略戰爭的回憶,又是今天將士們馳騁萬里、浴血奮戰的歷史見證。後兩句用漢代的名將衞青李廣比喻唐代出徵守邊的英勇將士,歌頌他們決心奮勇殺敵、不惜為國捐軀的戰鬥精神。這首詩由古到今,有深沉的歷史感,場面遼闊,有宏大的空間感。字裏行間,充滿了強烈的愛國精神和豪邁的英雄氣概。

這首詩被稱為唐人七絕的壓卷之作。悲壯而不淒涼,慷慨而不淺露,王昌齡詩《出塞》兩首,本詩是第一首。

《出塞》應當是王昌齡早年赴西域時所做,《出塞》是樂府舊題。王昌齡所處的時代,正值盛唐,這一時期,唐在對外戰爭中屢屢取勝,全民族的自信心極強,故邊塞詩人的作品中,多能體現一種慷慨激昂的向上精神,和克敵制勝的強烈自信。同時,頻繁的邊塞戰爭,也使人民不堪重負,渴望和平,《出塞》正是反映了人民的這種和平願望。同時期杜甫的《兵車行》可以作為參考。邊塞詩是時代的產物,也是最能體現國運盛衰的作品。詩評家常稱讚“盛唐之音”,邊塞詩正是構成“盛唐之音”內容的一個基本方面。邊塞詩題材的興起,是與詩人們的生活範圍有所擴展緊密關聯的。從邊塞詩中,我們看到詩人的眼界開闊了,詩歌的意境拓展了,詩歌的內容更顯得異彩紛呈。有對建功立業的渴望:“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楊炯);有報效國家的激情:“誓欲成名報國,羞將開口論勛”(張説)。不少詩人在塞外軍營生活多年,如高適、岑參、李益等,他們的邊塞詩中的內容幾乎涉及到了邊塞生活的各個方面:有寫出徵士兵的鄉愁和家中妻子的離恨;有表現塞外生活的艱辛和連年征戰的殘酷;有反映帝王黷武開邊的不滿和對將軍貪功起釁的怨恨;有陳述久戍邊關對家鄉和親人的懷念;有驚異於塞外絕域那種迥異於中原的風光……我們在閲讀這些詩歌時,要能夠區別每首詩作思想內容上的細微差別。比如岑參的邊塞詩,以慷慨報國的英雄氣概和不畏艱苦的樂觀精神為其基本特徵,更多地描寫邊塞生活的豐富多彩。他也寫過一些在邊塞懷土思親的詩歌,如為後人傳誦的《逢入京使》:“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幹。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事情雖小,情意深厚。同時,我們還要體會到,躍動於邊塞詩中的種種矛盾:慷慨從戎和久戍思鄉的矛盾;衞國激情和艱苦生活的矛盾;痛恨庸將和獻身精神的矛盾等等。

這首詩通過對歷史的回顧和對漢代抗匈名將的懷念,指責了詩人所處時代守邊將領的無能,盼望出現良將,驅逐敵人,保住邊疆。首句從秦漢時的月色和關塞寫起,點名月色、關塞依舊,但時光流逝,朝代變遷,長期邊防戰爭給人民和將士帶來無限災難與痛苦。在描寫景物中,給予了深厚的感情。後兩句採用以古諷今的手法,借古代名將來諷刺當今邊將的無能,語意含蓄,情感深沉。詩中充滿關心國家安危的愛國激情。

評價全詩反映了作者對駐守邊疆的將士們久徵未歸的同情,也表達了詩人希望朝廷起任良將,早日平息邊塞戰爭,使國家得到安寧,人民過上安定生活的美好心願的愛國之情。

這首詩表達了詩人對守邊戰士的同情以及對安定、和平生活的嚮往。

這是一首慨歎邊戰不斷,國無良將的邊塞詩。詩的首句最耐人尋味。説的是此地漢關,明月秦時,大有歷史變換,征戰未斷的感歎。二句寫徵人未還,多少兒男戰死沙場,留下多少悲劇。三、四句寫出千百年來人民的`共同意願,冀望有“龍城飛將”出現,平息胡亂,安定邊防。全詩以平凡的語言,唱出雄渾豁達的主旨,氣勢流暢,一氣呵成,吟之莫不叫絕。明人李攀龍曾推獎它是唐代七絕壓卷之作,實不過分。

2、講解

本詩被人們稱為:“唐朝七絕之首”。

這是一首慨歎邊戰不斷,國無良將的邊塞詩。詩的首句最耐人尋味。説的是此地漢關,明月秦時,大有歷史變換,征戰未斷的感歎。二句寫徵人未還,多少兒男戰死沙場,留下多少悲劇。三、四句寫出千百年來人民的共同意願,冀望有“龍城飛將”出現,平息胡亂,安定邊防。全詩以平凡的語言,唱出雄渾豁達的主旨,氣勢流暢,一氣呵成,吟之莫不叫絕。明人李攀龍曾推獎它是唐代七絕壓卷之作,實不過分。

塞當作求取功名的一種出路。一些大都有邊塞生活經歷的知識分子,他們的詩歌以描寫邊塞生活為主要內容,這就形成了所謂“邊塞詩派”。 王昌齡是這個流派中的重要成員。

詩從寫景入手。“秦時明月漢時關”,皓月當空,照耀着萬里邊疆的關塞,顯示了邊疆的寥廓和景物的蕭條。在“月”和“關”的前面用“秦漢時”加以修飾,使意境更加高遠,把我們引到了遙遠的古代,更引人深思:秦漢以來邊防戰爭連續不斷,一直持續至今,真是拖得太久了!這是從時間上描寫邊塞的悠久。

面對這樣的景象,邊人觸景生情,自然聯想起秦漢以來無數獻身邊疆、至死未歸的人們。“萬里長征人未還”,又從空間角度點明邊塞的遙遠。這裏的“人”,既是指已經戰死的士卒,也指還在戍守不能迴歸的士卒。“人未還”,一是説明邊防不鞏固,二是對士卒表示同情。這本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前者是因,後者是果。這是從秦到漢乃至於唐代,都沒有解決的大問題,怎樣來解決這個問題呢?第三、四兩句就是詩人的回答。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直接抒發了邊防士卒鞏固邊防的願望和保衞國家的壯志:只要有衞青李廣那樣的名將,敵人的馬隊就不會度過陰山。這兩句寫得意在言外。意思就是説:由於朝廷用人不當,使將帥不得其人,才造成了烽火長燃、徵人不還的局面。

這首詩雖然只有短短四行,但是通過對邊疆景物和徵人心理的描繪,表現的內容是複雜的。既有對久戍士卒的濃厚同情和結束這種邊防不顧局面的願望;又流露了對朝廷不能選賢任能的不滿,同時又以大局為重,認識到戰爭的正義性,因而個人利益服從國家安全的需要,發出了“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誓言,洋溢着愛國激情。

詩人並沒有對邊塞風光進行細緻的描繪,他只是選取了征戍生活中的一個典型畫面來揭示士卒的內心世界。景物描寫只是用來刻畫人物思想感情的一種手段,漢關秦月,無不是融情入景,浸透了人物的感情色彩。把複雜的內容熔鑄在四行詩裏,深沉含蓄,耐人尋味。這首詩意境雄渾,格調昂揚,語言凝鍊明快。

3、創作背景

《出塞》是王昌齡早年赴西域時所作,《出塞》是樂府舊題。王昌齡所處的時代,正值盛唐,這一時期,唐在對外戰爭中屢屢取勝,全民族的自信心極強,邊塞詩人的作品中,多能體現一種慷慨激昂的向上精神,和克敵制勝的強烈自信。 同時,頻繁的邊塞戰爭,也使人民不堪重負,渴望和平,《出塞》正是反映了人民的這種和平願望。

組詩的第二首,《全唐詩》同時也錄入李白詩作下,作《從軍行》或《軍行》。但《李白全集校注匯釋集評》沒有《軍行》一首。歷來對此詩真實作者存有不同意見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8

納蘭性德〔清代〕

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譯文及註釋:

譯文從古至今江山興亡都無定數,眼前彷彿戰角吹響烽煙滾滾戰馬馳騁來來去去,黃沙遮日滿目荒涼又能與誰説?只有蕭瑟的秋風吹拂着枯老鮮紅的楓樹。從前愁苦悽滾的往事無窮無盡,金戈鐵馬之地,卻是當年昭君捨身求和的路。曾經的一往情深有多深呢?猶如夕陽餘輝照射下,深山之中的綿綿秋雨。

註釋無定據:沒有一定。宋代毛開《漁家傲·次丹陽憶故人》詞:“可忍歸期無定據,天涯已聽邊鴻度。”畫角:古管樂器,傳自西羌。因表面有彩繪,故稱。發聲哀厲高亢,形如竹筒,本細末大,以竹木或皮革等製成,古時軍中多用以警昏曉,振士氣,肅軍容。帝王出巡,亦用以報警戒嚴。牧馬:指古代作戰用的戰馬.誰可語:有誰來和我一起談談。從前幽怨:過去各民族、各部族間的戰事。鐵馬金戈:形容威武雄壯的士兵和戰馬。代指戰事.兵事。青冢:長遍荒草的墳墓。這裏指指王昭君墓,相傳冢上草色常青,故名。杜甫《詠懷古蹟》詩:“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一往情深深幾許:化用歐陽修《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句意。幾許:多少。

鑑賞:

詞詞有“牧馬頻來去”、“西風”及“青冢創昏路”之語,青冢離龍泉關較近,因此可能創作於康熙二十二年九月扈駕至五台山、龍泉關時。

詞的景片寫眼前之景,景象廣袤空闊,荒涼淒冷,情身悽婉哀怨。

詞人一開篇就身慨古往今來的興亡盛衰,從古到今,山河是沒有定數的,此時姓覺羅氏,彼時有可能姓葉赫那拉氏,江山的輪迴是不以人的意願而發生逆轉的。這句寫意氣勢博大,字裏行間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奈。從納蘭性德的身世來看,他雖然貴為皇族,但也沒有主宰江山的機會,然而跟從皇帝出行的經歷,使他對國家的理解更為深刻,使他對時局的變遷更為敏身。作者並沒有沉溺於傷身,而是把思緒從對歷史拉回到武現實,在眼前,他看到武塞外營訓的場景。

“畫角聲詞,牧馬頻來去”,此句看似平淡,卻讓人浮想聯翩。軍營詞,號角聲起,只見戰士們橫刀立馬,神情嚴峻,將帥一聲令下,他們便在馬背景來來回回地操練,拼殺,好一幅壯觀的場面。可是,此時的威武嚴整,並不一定能夠使一個國家長久持續下去,它也許會在一夕之間煙消雲散,這怎能不讓人傷身?一代一代的王朝不都是這樣轟轟烈烈而來,又這樣失魂落魄而去?戰場景的廝殺聲,似乎也暗藏着幾份悲傷。從結構景來説,第一句是後兩句的一個概括,而後兩句又是第一句的具體展現。

雖然塞外的景象廣袤壯美,作者並沒有因此而心情愉悦,在他眼詞,彌望的仍是一片荒涼,這滿目的荒涼又能給誰訴説呢?“荒涼”一詞,既是自然景象的真實寫照,又是作者心緒的如實昭示。秋天,萬物凋零,落葉滿地,一派衰敗之象,可誰又能説這不是作者心境淒涼的抒寫呢?作者貴為皇族,雖然沒有出生入死的經歷,但仍然心存憂患,多少王朝就是在這起起落落詞淹沒於歷史的長河詞,清王朝也不例外。西風,即秋風。楓葉經霜會更紅豔,越紅離凋謝就越近。季節地逝去,風乾武自然界的一切,但卻風乾不武作者滿腹的憂愁。在此,作者借景烘托,把幽深的情愫收藏在深秋的楓葉裏。

詞的景片,無論寫景抒情,都沒有雕琢的痕跡,以複雜的思緒引出眼前的景象,片末看似以景收束,卻景詞帶情。景詞情身的流露,水到渠成,不事雕飾。

詞的下片抒發自己的報國志向無法實現的幽怨,景象氣勢磅礴,縱橫馳騁,情身婉約深沉。

“幽怨從前何處訴”,應為從前幽怨何處訴,古人作詞,為武韻律的需要,往往在詞序景作以調整。“從前幽怨”到底指的是什麼幽怨呢?就下文“鐵馬金戈”而言,應該指的是不能報效國家,縱橫沙場的幽怨。納蘭性德是康熙帝的御前侍衞,按理説,他有條件也有能力領兵打仗,但作為一個封建帝王的臣子,做事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其所作所為還得服從皇帝的安排。“何處訴”一語,就道出武他內心深深的孤獨,也許是英才蓋世,也許是位高權重,才使他的周圍變得冷清。

作者雖然志向高遠,可又能如何呢?最後不也是像王昭君那樣“獨留青冢向創昏”?王昭君曾經因為沒有賄賂畫工毛延壽而被漢元帝錯選作單于呼韓邪的妻子。為武漢與匈奴的和好,她遠離家鄉,可是最終還不是變成武一堆創土,有什麼用呢?自己空有一腔鐵馬金戈,氣吞萬里的報國之志,可擁有這樣的志向不也是徒勞的嗎?

作者心情沉重,他自我叩問:如果有人問我對理想的情意有多深?那就去看看深山詞的夕陽與深秋詞的細雨。“深山”“夕陽”“深秋”“雨”這幾個意象悲涼淒冷,讓人生髮出一種揮之不去又無法形容的傷身。從這些詩句詞可以看出,作者對理想的追求是很執着的,但卻沒有一個實現的途徑,所以他的心頭淤積着太多的鬱悶。但這種情身的表達不是直接的,而是通過對景象的具體描繪展現出來的,婉約深沉,耐人尋味。

這首詞從整體景來説,景象博大磅礴,情身悽婉幽怨,自然流暢。面對塞外景象,作者以景寫情,又以情帶景,使情與景、形與意融為一體。而景篇寫眼前之景,下篇寫從前之志,虛實形成對比。就整首詞來看,手法嫻熟而精到。

賞析:

這首小詞通過對塞外古戰場的描寫,抒發了對歷代興亡和歷史變遷的感慨。

詞的上片寫景,描寫塞外古戰場的荒涼景象。

“今古河山無定據”,是説從古至今,政權更迭,江山輪迴,興替衰亡,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而該句將詞人的“出塞”放在這樣廣闊的歷史空間中來寫,自會給讀者留下不一般的感受。“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頗具動感,既是寫實,突出邊塞風物的卓異,給人身臨其境之感;又像虛寫,如同歷史上無數紛爭的一個縮影,讓人想象塞外仍是戰爭頻仍。該句為詞人下面的敍事創設特殊的背景,並藉此揭示事件的悲劇意藴。

“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二句仍用描寫,放眼望去,整個塞北,平沙萬里,荒漠淒涼,連個説話的人也很難找到。西風颯颯,只有那幾株楓樹,又一次被吹紅了葉子。使人聯想起為爭奪這塊土地鏖戰廝殺時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象。這些紅葉,又一次把人帶進了對歷史的回憶,加深了作品的縱深的歷史感。

詞的下片抒情,寫自己出塞的感觸。

“從前幽怨應無數”,當年昭君出塞時一定是“幽怨無數”吧!但從後來的情形推想,這“幽怨”則是橫無際涯,深不見底。“鐵馬金戈”,讓人想到的是英雄建功立業的豪情,但又有誰知曉與這豪情並置的竟是昭君無盡的“幽怨”啊!“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兩種景緻,兩種風格,反差之大,讓善良的心靈何其痛哉!這不正是“誰可語?”的原因嗎?若把歷史比為一部長卷的話,那“鐵馬金戈”的場景只是其中的插頁,而“青冢黃昏路”的悲涼卻浸透着整個書卷。而詞人的這種感受又是如何傳達的呢?

“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一問一答,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沉痛至極。“深山夕照”已經讓人感覺悲涼,而“深秋暮雨”則程度更重。意象遞進疊加,既深化昭君“幽怨”的表達,也讓讀者感受詞人漸趨悲涼以至不堪悲涼之苦。如此以景結情,含蓄雋永。

漢元帝時,昭君奉旨出塞和番,在她的溝通和調和下,匈奴和漢朝和睦相處了六十年。她死後就葬在胡地,因其墓依大青山,傍黃河水,所以昭君墓又被稱為“青冢”,杜甫有詩“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納蘭由青冢想到王昭君,問她説:“曾經的一往情深能有多深,是否深似這山中的夕陽與深秋的苦雨呢。”作為康熙帝的貼身侍衞,作者經常要隨聖駕出巡,所以他的心中也充滿了報國之心,但他顯然不想通過“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方式來成就自己的理想抱負,所以在尾句中作者又恢復了多情的本色,他以景語結束,將自己的無限深情都融人到無言的景物之中,在這其中,既包含了豪放,又充滿了柔情,甚至我們還會體味到些許的淒涼與無奈。

這首詞通過詩人“出塞”所見,描繪了眼前荒涼的和平景象,回顧歷史,總結出戰爭與和平兩種情況,是對中國歷史上王朝更替的規律性概括。因此毛澤東批註:“看出興亡”,肯定了這首詞的思想意義。

謝章鋌在《賭棋山莊詞話》中曾説過:“長短調並工者,難矣哉。國朝其惟竹垞、迦陵、容若乎。竹垞以學勝,迦陵以才勝,容若以情勝。”而讀完作者這首詞風蒼涼慷慨的詞作,可以得知謝氏此言不虛。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9

出塞二首·其一

唐王昌齡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譯文

依舊是秦漢時期的明月和邊關,到如今多少戰士萬里出征不見回還。

倘若龍城的飛將衞青如今還在,一定不會讓敵人的鐵蹄踏過陰山。

註釋

但使:只要。

龍城飛將:《漢書·衞青霍去病傳》載,元光六年(前129年),衞青為車騎將軍,出上谷,至籠城,斬首虜數百。籠城,顏師古注曰:“籠”與“龍”同。龍城飛將指的是衞青奇襲龍城的事情。其中,有人認為龍城飛將中飛將指的是漢飛將軍李廣,龍城是唐代的盧龍城(盧龍城就是漢代的李廣練兵之地,在今河北省喜峯口附近一帶,為漢代右北平郡所在地),縱觀李廣一生主要的時間都在抗擊匈奴,防止匈奴掠邊,其中每次匈奴重點進攻的漢地天子幾乎都是派遣李廣為太守,所以這種説法也不無道理。

不教:不叫,不讓。教,讓。

胡馬:指侵擾內地的外族騎兵。

度:越過。在漫長的邊防線上,戰爭一直沒有停止過,去邊防線打仗的戰士也還沒有回來。要是攻襲龍城的大將軍衞青和飛將軍李廣今天還依然健在,絕不會讓敵人的軍隊翻過陰山。

賞析

這是一首著名的邊塞詩,表達了詩人希望起任良將,早日平息邊塞戰事,使人民過上安定的生活的願望。

詩人從描寫景物景入手,首句勾勒出一幅冷月照邊關的蒼涼景象。“秦時明月漢時關”不能理解為秦時的明月漢代的關。這裏是秦、漢、關、月四字交錯使用,在修辭上叫“互文見義”,意思是秦漢時的明月,秦漢時的關。詩人暗示,這裏的戰事自秦漢以來一直未間歇過,突出了時間的久遠。次句“萬里長征人未還”,“萬里”指邊塞和內地相距萬里,雖屬虛指,卻突出了空間遼闊。“人未還”使人聯想到戰爭給人帶來的災難,表達了詩人悲憤的情感。

怎樣才能解脱人民的困苦呢?詩人寄希望於有才能的將軍。“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倘若攻襲龍城的衞青和飛將軍李廣而今健在,絕不許讓胡人的騎兵跨越過陰山。“龍城”指奇襲匈奴聖地龍城的名將衞青,而“飛將”則指威名赫赫的飛將軍李廣。“龍城飛將”並不只一人,實指李衞,更是借代眾多漢朝抗匈名將。“不教”,不允許,“教”字讀平聲;“胡馬”,這裏指代外族入侵的騎兵。“度陰山”,跨過陰山。陰山是北方東西走向的大山脈,是漢代北方邊防的天然屏障。後兩句寫得含蓄、巧妙,讓人們在對往事的對比中,得出必要的結論。

這首詩雖然只有短短四行,但是通過對邊疆景物和徵人心理的描繪,表現的內容是複雜的。既有對久戍士卒的濃厚同情和結束這種邊防不顧局面的願望;又流露了對朝廷不能選賢任能的不滿,同時又以大局為重,認識到戰爭的正義性,因而個人利益服從國家安全的需要,發出了“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誓言,洋溢着愛國激情。

詩人並沒有對邊塞風光進行細緻的描繪,他只是選取了征戍生活中的一個典型畫面來揭示士卒的內心世界。景物描寫只是用來刻劃人物思想感情的一種手段,漢關秦月,無不是融情入景,浸透了人物的感情色彩。把複雜的內容熔鑄在四行詩裏,深沉含蓄,耐人尋味。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10

原文

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來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翻譯

古往今來,山河之上不會存在永久的界限。角聲中,牧民頻繁的在這片土地上來來去去。而這其間觸目的荒涼,誰能説的清?唯有西風肆意吹着那蒼老的丹楓。這片土地上留下的那些幽怨之情應是無法計數的。金戈鐵馬之地,卻是當年昭君捨身求和的路。昭君的情有多深,就像深山的夕照,深秋的雨。

註釋

①無定據:無定、無準。意謂自古以來,權力紛爭不止,江山變化無定。一作“無定數”。

②從前幽怨應無數:一作“幽怨從前何處訴”。

③鐵馬金戈:謂戰爭。《舊五代史·李襲吉傳》李克用與朱温書雲:“豈謂運由奇特,謗起奸邪,毒手尊拳,交相於暮夜;金戈鐵馬,蹂踐於明時。”辛棄疾《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④青冢:用漢代王昭君出塞之典事。《漢書·匈奴傳下》:“元帝以後宮良家子王綺,字昭君賜單于。”昭君死後葬於南匈奴之地(即今內蒙古呼和浩特),人稱“青冢”。

賞析

詞中有“牧馬頻來去”、“西風”及“青冢黃昏路”之語,青冢離龍泉關較近,因此可能創作於康熙二十二年九月扈駕至五台山、龍泉關時。

詞的上片寫眼前之景,景象廣袤空闊,荒涼淒冷,情感悽婉哀怨。

詞人一開篇就感慨古往今來的興亡盛衰,從古到今,山河是沒有定數的,此時姓覺羅氏,彼時有可能姓葉赫那拉氏,江山的輪迴是不以人的意願而發生逆轉的。這句寫意氣勢博大,字裏行間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奈。從詩句中可以看出,作者對理想的追求是很執着的,但卻沒有一個實現的途徑,所以他的心頭淤積着太多的鬱悶。但這種情感的表達不是直接的,而是通過對景象的具體描繪展現出來的,婉約深沉,耐人尋味。

這首詞從整體上來説,景象博大磅礴,情感悽婉幽怨,自然流暢。面對塞外景象,作者以景寫情,又以情帶景,使情與景、形與意融為一體。而上篇寫眼前之景,下篇寫從前之志,虛實形成對比。就整首詞來看,手法嫻熟而精到。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11

蝶戀花·出塞

朝代:清代

作者:納蘭性德

原文:

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來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譯文:古往今來,山河之上不會存在永久的界限。角聲中,牧民頻繁的在這片土地上來來去去。而這其間觸目的荒涼,誰能説的清?唯有西風肆意吹着那蒼老的丹楓。這片土地上留下的那些幽怨之情應是無法計數的。金戈鐵馬之地,卻是當年昭君捨身求和的路。昭君的情有多深,就像深山的夕照,深秋的雨。

註釋

①無定據:無定、無準。意謂自古以來,權力紛爭不止,江山變化無定。一作“無定數”。

②從前幽怨應無數:一作“幽怨從前何處訴”。

③鐵馬金戈:謂戰爭。《舊五代史·李襲吉傳》李克用與朱温書雲:“豈謂運由奇特,謗起奸邪,毒手尊拳,交相於暮夜;金戈鐵馬,蹂踐於明時。”辛棄疾《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④青冢:用漢代王昭君出塞之典事。《漢書·匈奴傳下》:“元帝以後宮良家子王綺,字昭君賜單于。”昭君死後葬於南匈奴之地(即今內蒙古呼和浩特),人稱“青冢”。

賞析

這是一首出塞詞。將豪放之情寄寓在婉約之形中,這種風骨,自有詞以來,除了李煜、蘇軾、辛棄疾之外,也就要數納蘭了。無怪乎王國維先生評價納蘭性德的詞是:北宋以來,唯一人爾!

本詞首句“今古河山無定據”便站在一個很高的角度來開篇,一句話便道出了事事變遷,朝代更迭,江山頻頻易主的必然性和不可抗拒性。納蘭作為貼身一等侍衞,多次扈從康熙帝出外巡訪,還曾作為使者巡查過黑龍江流域一帶。納蘭的內心實際上是充滿了極大的報國之心和遠大抱負的,但他又不想通過戰爭和流血來實現,因此心裏又充滿了痛苦和迷茫。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原文

《出塞詞》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度臨洮。

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兵缺寶刀。

翻譯

紮緊戰袍,繫上紅纓大刀,打馬前行,雪夜度過洮水河。

旗子高揚,連夜衝入單于帳內,砍殺胡兵,寶刀都殘缺破損了。

註釋

金帶:大刀柄上系的紅綢子。

連環:一種刀。

束:捆。

臨洮:古縣名,在今甘肅省岷縣,以臨洮水得名,在臨河沿岸。

卷旗:指急行軍,軍旗高高飄揚。

劫:劫持,衝殺。

斫:讀,砍。

缺:破損。

創作背景

唐王朝深受西、北少數民族特別是吐蕃君主的侵擾之苦,唐軍也不時出擊,攻佔對方土地。公元八四六年以後,吐蕃內部分裂,接着蕃、漢兩族人民起義,趕走吐蕃守將,唐軍也伺機進攻,收復大片土地。此詩便作於這一時期,反映了當時這一時期的情況。

賞析

這首詩猶如一幅出征圖,給人以強烈的感召力。

“金帶連環柬戰袍,馬頭衝雪度臨洮。”這兩句寫全副武裝的將士們出征殺敵。上句寫軍中將領的裝束。詩人不説其頭盔鎧甲,也不説其長短兵器,只言其腰帶,色為金色,質為金屬,緊束腰間,提攜戰袍,僅此一句,就寫出一個英武將軍的雄姿。下句寫騎兵部隊出征突出的場景。從“馬頭衝雪”四字看出,大雪紛飛,唐軍赴戰之艱辛,騎兵隊列,奔騰如潮,直赴敵陣,透出此戰必勝的勃勃雄心。

“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兒缺寶刀。”這兩句寫夜襲敵軍營的情景。上句的一“劫”字,寫出唐軍將士在軍旗率領下,直搗敵軍最高統帥的營帳,大有出其不意,石破天驚之感,表現了唐軍作戰的機智和勇敢。“卷旗”,表明將軍旗卷在旗杆上,悄然指向敵軍兵帳;“夜襲”,是説這次戰鬥是實行的夜間突襲,看出這場戰鬥是出其不意,奔襲敵營。下句寫唐軍闖進匈奴兵營,揮刀舞劍,東殺西砍,敵人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這句把詩的激情推向高潮。一“亂”字寫出唐軍與敵作戰的情景,見敵就殺,將寶刀左右揮舞,寫出將士飽滿的戰鬥精神。一“缺”字非常傳神,寫出唐軍因砍殺敵兵過多,刀劍竟然為之缺豁捲刃,表明與敵人戰鬥的激烈和慘重。

這首詩除具有一般邊塞詩那種激越的詩情和奔騰的氣勢外,還很注重語言的精美,並善於在雄壯的場面中插入細節的描寫,醖釀詩情,勾勒形象,因此全詩神定氣足,含蓄不盡,形成獨特的藝術風格。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13

原文

前出塞九首

唐代:杜甫

慼慼去故里,悠悠赴交河。

公家有程期,亡命嬰禍羅。

君已富土境,開邊一何多。

棄絕父母恩,吞聲行負戈。

出門日已遠,不受徒旅欺。

骨肉恩豈斷,男兒死無時。

走馬脱轡頭,手中挑青絲。

捷下萬仞岡,俯身試搴旗。

磨刀嗚咽水,水赤刃傷手。

欲輕腸斷聲,心緒亂已久。

丈夫誓許國,憤惋復何有!

功名圖麒麟,戰骨當速朽。

送徒既有長,遠戍亦有身。

生死向前去,不勞吏怒嗔。

路逢相識人,附書與六親。

哀哉兩決絕,不復同苦辛。

迢迢萬里餘,領我赴三軍。

軍中異苦樂,主將寧盡聞。

隔河見胡騎,倏忽數百羣。

我始為奴僕,幾時樹功勛。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驅馬天雨雪,軍行入高山。

徑危抱寒石,指落層冰間。

已去漢月遠,何時築城還。

浮雲暮南征,可望不可攀。

單于寇我壘,百里風塵昏。

雄劍四五動,彼軍為我奔。

擄其名王歸,繫頸授轅門。

潛身備行列,一勝何足論。

從軍十年餘,能無分寸功。

眾人貴苟得,欲語羞雷同。

中原有鬥爭,況在狄與戎。

丈夫四方誌,安可辭固窮。

譯文

戚(戚去故里,悠悠赴交河。

悲悲慼慼地離開了家鄉,踏上漫長的徵路奔赴交河。

公家有程期,亡命嬰禍羅。

官家限定了到達前線的日期,如果逃亡又難免災禍。

君已富土境,開邊一何多。

我們君王的疆土已經遼闊,而開邊的戰爭還是如此繁多。

棄絕父母恩,吞聲行負戈。

只好棄絕父母的養育之恩,忍泣吞聲地扛着武器向前跋涉。

出門日已遠,不受徒旅欺。

出了家門,一天天地走遠了;見識已多,不再受同行人的氣。

骨肉恩豈斷,男兒死無時。

骨肉之恩豈能不顧?無奈身為男兒死活沒有定期。

走馬脱轡頭,手中挑青絲。

摘掉絡頭讓馬疾馳,解下韁繩提在手裏。

捷下萬仞岡,俯身試搴旗。

從萬仞高山飛馳而下,俯下身來練習拔取軍旗。

磨刀嗚咽水,水赤刃傷手。

蘸着嗚咽的隴頭水磨礪戰刀,水色變紅才覺察刀刃割破了手。

欲輕腸斷聲,心緒亂已久。

我想不理睬這令人斷腸的流水聲,怎奈心緒已亂了許久。

丈夫誓許國,憤惋復何有!

大丈夫立誓以身許國,又何必再心生怨怒?

功名圖麒麟,戰骨當速朽。

只要能把自己的畫像放在麒麟閣,即便立即戰死也是值得。

送徒既有長,遠戍亦有身。

押送征夫的是你們這些官長,而遠戍邊疆的我們也都算個人。

生死向前去,不勞吏怒嗔。

不管是生是死我們向前去,用不着你們吹鬍子瞪眼睛!

路逢相識人,附書與六親。

路上遇到一個相識的人,託他捎封信給家中六親。

哀哉兩決絕,不復同苦辛。

傷心啊我們雙方已是永別了,再也不能相聚一處同受苦辛。

迢迢萬里餘,領我赴三軍。

走了迢迢萬里路,終於被領着來到三軍。

軍中異苦樂,主將寧盡聞。

軍中的苦樂多麼懸殊,主將對此哪能瞭解詳盡?

隔河見胡騎,倏忽數百羣。

隔着河水望見了敵人的騎兵,眨眼間就馳過了幾百羣。

我始為奴僕,幾時樹功勛。

我現在僅僅是個小卒,何時才能建立功勛?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拉弓要拉最堅硬的,射箭要射最長的。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射人先要射馬,擒賊先要擒住他們的首領。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

殺人要有限制,各個國家都有邊界。

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只要能夠制止敵人的侵犯就可以了,難道打仗就是為了多殺人嗎?

驅馬天雨雪,軍行入高山。

驅馬奔馳正逢天降大雪,行軍進入一座高山。

徑危抱寒石,指落層冰間。

沿着危險的山路抱運寒石修築城壘,凍掉的手指落在厚厚的冰凌間。

已去漢月遠,何時築城還。

此處距國門已十分謠遠,何時才能築好城壘得以歸還?

浮雲暮南征,可望不可攀。

頭上的暮雲悠悠南去,我們眼巴巴地望着卻不能攀上它飛回故園。

單于寇我壘,百里風塵昏。

敵人前來攻打我們的城壘,百里沙場風塵昏暗。

雄劍四五動,彼軍為我奔。

我們揮動寶劍幾次出擊,就把敵軍打得東逃西散。

擄其名王歸,繫頸授轅門。

我活捉了敵人的一個酋長歸來,繫上他的脖子交給主將。

潛身備行列,一勝何足論。

然後悄悄地站到隊列裏,初次得勝又何必為自己張揚?

從軍十年餘,能無分寸功。

我從軍十多年了,難道沒有一點點的功勞?

眾人貴苟得,欲語羞雷同。

眾人爭相冒功求賞,我想報功卻羞於與他們混同。

中原有鬥爭,況在狄與戎。

爭功奪利的事中原也有,何況在這與異族鄰壤的邊境!

丈夫四方誌,安可辭固窮。

大丈夫應當心懷天下,豈可為個人的困窮而動容!

註釋

戚(qī)戚去故里,悠悠赴交河。

慼慼:愁苦貌。因被迫應往,故心懷慼慼。悠悠:猶漫漫,遙遠貌。交河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吐魯番縣,是唐王朝防吐蕃處。

公家有程期,亡命嬰(yīng)禍羅。

公家:猶官家。有程期,是説赴交河有一定期限。

君已富土境,開邊一何多。

棄絕父母恩,吞聲行負戈。

出門日已遠,不受徒旅欺。

骨肉恩豈斷,男兒死無時。

死無時:是説時時都有死的可能,不一定在戰場。正因為死活毫無把握,所以也就顧不得什麼骨肉之恩,説得極深刻。

走馬脱轡(pèi)頭,手中挑青絲。

走馬:即跑馬。轡頭,當泛指馬的絡頭。脱是去掉不用。青絲:即馬韁。挑是信手的挑着。

捷(jié)下萬仞岡,俯身試搴(qiān)旗。

捷下:是飛馳而下。搴:拔取。是説從馬上俯下身去練習撥旗。

磨刀嗚咽(yè)水,水赤刃傷手。

嗚咽水:指隴頭水。

欲輕腸斷聲,心緒亂已久。

輕:是輕忽只當沒聽見。腸斷聲指嗚咽的水聲。

丈夫誓(shì)許國,憤惋復何有!

丈夫:猶言“男兒”、“健兒”或“壯士”,是征夫自謂。誓許國,是説決心把生命獻給國家。

功名圖麒麟,戰骨當速朽。

送徒既有長,遠戍(shù)亦有身。

送徒有長:是指率領(其實是押解)征夫的頭子,劉邦、陳勝都曾做過。遠戍:指人説,是征夫自謂。“亦有身”是説我們也有一條命,也是一個人。是反抗和憤恨的話。仇注:“遠戍句,此被徒長呵斥而作自憐語。”不對頭。

生死向前去,不勞吏怒嗔。

路逢相識人,附書與六親。

附書:即捎信兒。六親是父母兄弟妻子。

哀哉兩決絕,不復同苦辛。

迢(tiáo)迢萬里餘,領我赴三軍。

迢迢:遠貌。

軍中異苦樂,主將寧盡聞。

隔河見胡騎,倏(shū)忽數百羣。

河:即交河。“騎”字照以前的習慣讀法,應讀作去聲,因為這是名詞,指騎兵。倏忽:一會兒工夫。

我始為奴僕,幾時樹功勛。

樹:立也。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jiāng)。

亦有限:是説也有個限度,有個主從。正承上句意。自有疆:是説總歸有個疆界,饒你再開邊。和第一首“開邊一何多”照應。

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驅馬天雨雪,軍行入高山。

雨雪:下雪。

徑危抱寒石,指落層冰間。

指落:手指被凍落。

已去漢月遠,何時築城還。

漢月:指祖國。

浮雲暮南征,可望不可攀。

單于寇我壘(lěi),百里風塵昏。

單:音禪。漢時匈奴稱其君長曰單于,這裏泛指邊疆少數民族君長。

雄劍四五動,彼軍為我奔。

四五動:是説沒費多大氣力。奔:是奔北,即吃了敗仗。

擄其名王歸,繫頸授轅(yuán)門。

名王:如匈奴的左賢王、右賢王。這裏泛指貴人。正是所謂“擒賊先擒王”。轅門:軍門。

潛身備行列,一勝何足論。

從軍十年餘,能無分寸功。

能無:猶“豈無”、“寧無”,但含有估計的意味,分寸功,極謙言功小。觀從軍十年餘,可知“府兵制”這時已完全破壞。

眾人貴苟得,欲語羞雷同。

中原有鬥爭,況在狄(dí)與戎。

丈夫四方誌,安可辭固窮。

眾人:指一般將士。苟得,指爭功貪賞。

賞析

《晉書·樂志》載漢樂府有《出塞》《入塞》曲,李延年作,是一種以邊塞戰鬥生活為題材的軍歌。杜甫作《出塞》曲有多首,先寫的九首稱為《前出塞》,後寫的五首稱為《後出塞》。杜甫的前後《出塞》曲,並非軍歌,而是借古題寫時事,意在諷刺當時進行的不義戰爭。

杜甫這九首詩通過描寫一個士兵從軍西北邊疆的艱難歷程和複雜感情,尖鋭地諷刺了統治者窮兵黷武的不義戰爭,真實地反映了戰爭給兵士和百姓帶來的苦難。

第一首敍述自己初別父母被迫遠戍的情景。第二首敍説上路之後的情景。離家已遠,死生難料,只好索性豁出性命練習武藝。第三首,訴説自己一路上心情的煩亂,故作自勵之語以求自解。第四首,描寫自己在路上被軍吏欺壓和驅逼的情景。第五首,自敍初到軍中時的感慨:官兵對立,苦樂不均,身為奴僕,難樹功勛。第六首,征夫訴説他對這次戰爭的看法。實際上是杜甫對待戰爭的態度,明確地表達了詩人的政治觀點。第七首,征夫訴説他大寒天在高山上築城和戍守的情況。第八首,徵人訴説自己初次立功的過程和對待功勞的態度。第九首,徵人自敍他自己從軍作戰十餘年的經歷。前四首寫出徵,重在刻劃離別之情;後五首寫赴軍,重在刻劃以身許國。

這九首連章體的組詩,“借古題寫時事,深悉人情,兼明大義”,主題鮮明,內容集中,而且在藝術表現上也有許多獨特之處。

首先,這組詩“九首承接只如一首”,前後連貫,結構緊湊,渾然成為一個整體。杜甫的《前出塞》組詩第一首是起,寫出門應徵,點題“出塞”,引出組詩主旨:“君已富土境,開邊一何多”,以之為綱,統攝全篇。以後各首便圍繞這一主題展開,順次寫去,循序漸進,層次井然。第九首論功抒志;帶有總結的性質,可為結。中間各首在圍繞主題展開的同時,每首又各有重點。前四首寫出徵,重在寫徵人的留戀之情;後五首寫赴軍,重在寫徵人的以身許國。條理清晰,又波瀾起伏,曲折有致。詩人在情節的安排上亦前後照應,過渡自然。如第二首“骨肉恩豈斷”承第一首“棄絕父母恩”;第八首“虜其名王歸;繫頸授轅門”呼應第六首“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就使九首如線貫珠,各首之間聯繫更為緊密,不致分散。浦起龍説:“漢魏以來詩,一題數首,無甚銓次,少陵出而章法一線。如此九首,可作一大篇轉韻詩讀。”足見這種連章體組詩也是杜甫的一大創造。

第二,以點來反映面。整組詩只集中描寫了一個征夫的從軍過程,但卻反映了整個玄宗天寶末年的社會現實:“開邊一何多”,這裏有連續不斷的黷武戰爭;“單于寇我壘”,也有敵人對唐王朝邊境的侵擾。兩種戰爭交替進行,性質是複雜的。詩中有戰爭給人民造成的流離失所的沉重災難,也有封建軍隊中官兵不公的現實;既有軍士對奴役壓迫的不滿和反抗,也有徵人對故鄉和親人的思念;既有徵人戍邊築城的艱難困苦,也有士兵們的英勇作戰。可謂這一時期的全景紀錄。

第三,整組詩都以第一人稱的手法來寫,由征夫直接向讀者訴説。這樣寓主位於客位,可以暢所欲言地指斥時政。這正是用第一人稱的自由方便處。此外,詩人以第一人稱的手法敍事,彷彿親身經歷一般,這就增加了真實感和親切感,更具有感染力和説服力。

第四,詩人善於抓住人物特徵,着重人物的心理刻劃,精心塑造了一個來自老百姓的淳厚朴實、勇敢善戰的士兵的生動形象。詩人在刻劃人物的心理活動時,或通過人物行動的細節描寫以突出他矛盾複雜的內心世界,如第二首寫這個徵人冒險輕生、拚命練武的行動,就反襯出這個徵人內心的苦悶和憂怨;第三首用磨刀傷手而自己不覺來刻劃他“心緒亂已久”,內心煩亂不安的矛盾痛苦。這種用人物行動細節的描寫來刻劃人物複雜的內心變化,就使人物的形象有血有肉,栩栩如生,避免了枯燥乏味的直接説教。或通過比興手法來刻劃人物的內心活動的變化,如第七首“已去漢月遠,何時築城還。浮雲暮南征,可望不可攀”就將自己思念故鄉、想念親人的迫切心情託之“漢月”,寄之“浮雲”,這就使人物複雜抽象的心理變化和感情特徵具有可感性、形象性,使讀者易於瞭解和接受。此外第八首描寫這個徵人對敵作戰的英勇頑強,第九首寫他對功賞的正確態度,雖着墨不多,但都形象逼真,躍然紙上。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14

原文: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譯文

依舊是秦漢時期的明月和邊關,守邊禦敵鏖戰萬里征夫未回還。

倘若龍城的飛將李廣如今還在,一定不會讓敵人的鐵蹄踏過陰山。

韻譯

依舊是秦時的明月漢時的邊關,

征戰長久延續萬里征夫不回還。

倘若龍城的飛將李廣而今健在,

絕不許匈奴南下牧馬度過陰山。

註釋

但使:只要。

龍城:龍城是匈奴祭天集會的地方。飛將:指漢朝名將李廣而言,匈奴畏懼他的神勇,特稱他為“飛將軍”。

龍城飛將:《漢書·衞青霍去病傳》載,元光六年(前129年),衞青為車騎將軍,出上谷,至籠城,斬首虜數百。籠城,顏師古注曰:“籠”與“龍”同。龍城飛將指的是衞青奇襲龍城的事情。其中,有人認為龍城飛將中飛將指的是漢飛將軍李廣,龍城是唐代的盧龍城(盧龍城就是漢代的李廣練兵之地,在今河北省喜峯口附近一帶,為漢代右北平郡所在地),縱觀李廣一生主要的時間都在抗擊匈奴,防止匈奴掠邊。

教:令,使。

胡馬:指侵擾內地的外族騎兵。

度:越過。

陰山:位於今內蒙古中部及河北北部。崑崙山的北支,起自河套西北,橫貫綏遠、察哈爾及熱河北部,是我國北方的屏障。

賞析:

這是一首著名的邊塞詩,表達了詩人希望起任良將,早日平息邊塞戰事,使人民過上安定的生活的願望。

詩人從描寫景物景入手,首句勾勒出一幅冷月照邊關的蒼涼景象。“秦時明月漢時關”不能理解為秦時的明月漢代的關。這裏是秦、漢、關、月四字交錯使用,在修辭上叫“互文見義”,意思是秦漢時的明月,秦漢時的關。詩人暗示,這裏的戰事自秦漢以來一直未間歇過,突出了時間的久遠。次句“萬里長征人未還”,“萬里”指邊塞和內地相距萬里,雖屬虛指,卻突出了空間遼闊。“人未還”使人聯想到戰爭給人帶來的災難,表達了詩人悲憤的情感。

怎樣才能解脱人民的困苦呢?詩人寄希望於有才能的將軍。“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倘若攻襲龍城的衞青和飛將軍李廣而今健在,絕不許讓胡人的騎兵跨越過陰山。“龍城”指奇襲匈奴聖地龍城的名將衞青,而“飛將”則指威名赫赫的飛將軍李廣。“龍城飛將”並不只一人,實指李衞,更是借代眾多漢朝抗匈名將。“不教”,不允許,“教”字讀平聲;“胡馬”,這裏指代外族入侵的騎兵。“度陰山”,跨過陰山。陰山是北方東西走向的大山脈,是漢代北方邊防的天然屏障。後兩句寫得含蓄、巧妙,讓人們在對往事的對比中,得出必要的結論。

這首詩着重表現的是對敵人的蔑視;是對國家的忠誠,是一種勇往超前、無所畏懼的氣概。前兩句寫皎潔的明月和雄偉的城關,既引起了人們對歷史上無數次侵略戰爭的回憶,又是今天將士們馳騁萬里、浴血奮戰的歷史見證。後兩句用漢代的名將衞青李廣比喻唐代出徵守邊的英勇將士,歌頌他們決心奮勇殺敵、不惜為國捐軀的戰鬥精神。這首詩由古到今,有深沉的歷史感,場面遼闊,有宏大的空間感。字裏行間,充滿了強烈的愛國精神和豪邁的英雄氣概。

這首詩被稱為唐人七絕的壓卷之作。悲壯而不淒涼,慷慨而不淺露,王昌齡詩《出塞》兩首,本詩是第一首。

《出塞》應當是王昌齡早年赴西域時所做,《出塞》是樂府舊題。王昌齡所處的時代,正值盛唐,這一時期,唐在對外戰爭中屢屢取勝,全民族的自信心極強,故邊塞詩人的作品中,多能體現一種慷慨激昂的向上精神,和克敵制勝的強烈自信。同時,頻繁的邊塞戰爭,也使人民不堪重負,渴望和平,《出塞》正是反映了人民的這種和平願望。同時期杜甫的《兵車行》可以作為參考。邊塞詩是時代的產物,也是最能體現國運盛衰的作品。詩評家常稱讚“盛唐之音”,邊塞詩正是構成“盛唐之音”內容的一個基本方面。邊塞詩題材的興起,是與詩人們的生活範圍有所擴展緊密關聯的。從邊塞詩中,我們看到詩人的眼界開闊了,詩歌的意境拓展了,詩歌的內容更顯得異彩紛呈。有對建功立業的渴望:“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楊炯);有報效國家的激情:“誓欲成名報國,羞將開口論勛”(張説)。不少詩人在塞外軍營生活多年,如高適、岑參、李益等,他們的邊塞詩中的內容幾乎涉及到了邊塞生活的各個方面:有寫出徵士兵的鄉愁和家中妻子的離恨;有表現塞外生活的艱辛和連年征戰的殘酷;有反映帝王黷武開邊的不滿和對將軍貪功起釁的怨恨;有陳述久戍邊關對家鄉和親人的懷念;有驚異於塞外絕域那種迥異於中原的風光……我們在閲讀這些詩歌時,要能夠區別每首詩作思想內容上的細微差別。比如岑參的邊塞詩,以慷慨報國的英雄氣概和不畏艱苦的樂觀精神為其基本特徵,更多地描寫邊塞生活的豐富多彩。他也寫過一些在邊塞懷土思親的詩歌,如為後人傳誦的《逢入京使》:“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幹。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事情雖小,情意深厚。同時,我們還要體會到,躍動於邊塞詩中的種種矛盾:慷慨從戎和久戍思鄉的矛盾;衞國激情和艱苦生活的矛盾;痛恨庸將和獻身精神的矛盾等等。

這首詩通過對歷史的回顧和對漢代抗匈名將的懷念,指責了詩人所處時代守邊將領的無能,盼望出現良將,驅逐敵人,保住邊疆。首句從秦漢時的月色和關塞寫起,點名月色、關塞依舊,但時光流逝,朝代變遷,長期邊防戰爭給人民和將士帶來無限災難與痛苦。在描寫景物中,給予了深厚的感情。後兩句採用以古諷今的手法,借古代名將來諷刺當今邊將的無能,語意含蓄,情感深沉。詩中充滿關心國家安危的愛國激情。

評價全詩反映了作者對駐守邊疆的將士們久徵未歸的同情,也表達了詩人希望朝廷起任良將,早日平息邊塞戰爭,使國家得到安寧,人民過上安定生活的美好心願的愛國之情。

這首詩表達了詩人對守邊戰士的同情以及對安定、和平生活的嚮往。

這是一首慨歎邊戰不斷,國無良將的邊塞詩。詩的首句最耐人尋味。説的是此地漢關,明月秦時,大有歷史變換,征戰未斷的感歎。二句寫徵人未還,多少兒男戰死沙場,留下多少悲劇。三、四句寫出千百年來人民的共同意願,冀望有“龍城飛將”出現,平息胡亂,安定邊防。全詩以平凡的語言,唱出雄渾豁達的主旨,氣勢流暢,一氣呵成,吟之莫不叫絕。明人李攀龍曾推獎它是唐代七絕壓卷之作,實不過分。(劉建勛)

賞析二:

這是一首名作,明代詩人李攀龍曾經推獎它唐人七絕的壓卷之作。清沈德潛《説詩ㄧ語》説:“‘秦時明月’一章,前人推獎之而未言其妙,蓋言師勞力竭,而功不成,由將非其人之故;得飛將軍備邊,邊烽自熄,即高常侍《燕歌行》歸重‘至今人説李將軍’也。防邊築城,起於秦漢,明月屬秦,關屬漢,詩中互文。”他這段話批評李攀龍只知推獎此詩而未言其妙,可是他自己也只是説明了全詩的主旨,並沒有點出作者的匠心。

沈氏歸納的全詩的主旨基本是對的,但這個主旨的思想是很平凡的。為什麼這樣平凡的思想竟能寫成為一首壓卷的絕作呢?原來,這首詩裏,有一句最美最耐人尋味的詩句,即開頭第一句:“秦時明月漢時關”。這句詩有什麼妙處呢?得從詩題説起。此詩題名《出塞》,一望而知是一首樂府詩。樂府詩是要譜成樂章、廣泛傳唱的,為入譜傳唱的需要,詩中就往往有一些常見習用的詞語。王昌齡這首詩也不例外。你看這開頭一句中的“明月”和“關”兩個詞,正是有關邊塞的樂府詩裏很常見的詞語。?獨指集

橫吹曲辭》裏不是就有《關山月》嗎?《樂府解題》説:“關山月,傷離別也。”無論徵人思家,思婦懷遠,往往都離不了這“關”和“月”兩個字。“關山三五月,客子憶秦川”(徐陵《關山月》),“關山夜月明,秋色照孤城”(王褒《關山月》),“關山萬里不可越,誰能坐對芳菲月”(盧思道《從軍行》),“

隴頭明月迥臨關,隴上行人夜吹笛”(王維《隴頭吟》),例子舉不勝舉。看清這一點之後,你就明白這句詩的新鮮奇妙之處,就是在“明月”和“關”兩個詞之前增加了“秦”、“漢”兩個時間性的限定詞。

這樣從千年以前、萬里之外下筆,自然形成了一種雄渾蒼茫的獨特的意境,借用前代評詩慣用的詞語來説,就是“發興高遠”,使讀者把眼前明月下的邊關同秦代築關備胡,漢代在關內外與胡人發生一系列戰爭的悠久歷史自然聯繫起來。這樣一來,“萬里長征人未還”,就不只是當代的人們,而是自秦漢以來世世代代的人們共同的悲劇;希望邊境有“不教胡馬度陰山”的“龍城飛將”,也不只是漢代的人們,而是世世代代人們共同的願望。平凡的悲劇,平凡的希望,都隨着首句“秦”、“漢”這兩個時間限定詞的出現而顯示出很不平凡的意義。這句詩聲調高昂,氣勢雄渾,也足以統攝全篇。詩歌之美,詩歌語言之美,往往就表現在似乎很平凡的字上,或者説,就表現在把似乎很平凡的字用在最確切最關鍵的地方。而這些地方,往往又最能體現詩人高超的藝術造詣。(廖仲安)

出塞原文翻譯及賞析15

原文: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譯文

依舊是秦漢時期的明月和邊關,守邊禦敵鏖戰萬里征夫未回還。

倘若龍城的飛將李廣如今還在,一定不會讓敵人的鐵蹄踏過陰山。

註釋

但使:只要。

龍城飛將:《漢書·衞青霍去病傳》載,元光六年(前129年),衞青為車騎將軍,出上谷,至籠城,斬首虜數百。籠城,顏師古注曰:“籠”與“龍”同。龍城飛將指的是衞青奇襲龍城的事情。其中,有人認為龍城飛將中飛將指的是漢飛將軍李廣,龍城是唐代的盧龍城(盧龍城就是漢代的李廣練兵之地,在今河北省喜峯口附近一帶,為漢代右北平郡所在地),縱觀李廣一生主要的時間都在抗擊匈奴,防止匈奴掠邊。這裏指英勇善戰的將領。

教:令,使。

胡馬:指侵擾內地的外族騎兵。

度:越過。

陰山:位於今內蒙古中部及河北北部。

賞析

這是一首著名的邊塞詩,表達了詩人希望起任良將,早日平息邊塞戰事,使人民過上安定的生活的願望。

詩人從描寫景物景入手,首句勾勒出一幅冷月照邊關的蒼涼景象。“秦時明月漢時關”不能理解為秦時的明月漢代的關。這裏是秦、漢、關、月四字交錯使用,在修辭上叫“互文見義”,意思是秦漢時的明月,秦漢時的關。詩人暗示,這裏的戰事自秦漢以來一直未間歇過,突出了時間的久遠。次句“萬里長征人未還”,“萬里”指邊塞和內地相距萬里,雖屬虛指,卻突出了空間遼闊。“人未還”使人聯想到戰爭給人帶來的災難,表達了詩人悲憤的情感。

怎樣才能解脱人民的困苦呢?詩人寄希望於有才能的將軍。“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倘若攻襲龍城的衞青和飛將軍李廣而今健在,絕不許讓胡人的騎兵跨越過陰山。“龍城”指奇襲匈奴聖地龍城的名將衞青,而“飛將”則指威名赫赫的飛將軍李廣。“龍城飛將”並不只一人,實指李衞,更是借代眾多漢朝抗匈名將。“不教”,不允許,“教”字讀平聲;“胡馬”,這裏指代外族入侵的騎兵。“度陰山”,跨過陰山。陰山是北方東西走向的大山脈,是漢代北方邊防的天然屏障。後兩句寫得含蓄、巧妙,讓人們在對往事的對比中,得出必要的結論。

這首詩雖然只有短短四行,但是通過對邊疆景物和徵人心理的描繪,表現的內容是複雜的。既有對久戍士卒的濃厚同情和結束這種邊防不顧局面的願望;又流露了對朝廷不能選賢任能的不滿,同時又以大局為重,認識到戰爭的正義性,因而個人利益服從國家安全的需要,發出了“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誓言,洋溢着愛國激情。

詩人並沒有對邊塞風光進行細緻的描繪,他只是選取了征戍生活中的一個典型畫面來揭示士卒的內心世界。景物描寫只是用來刻劃人物思想感情的一種手段,漢關秦月,無不是融情入景,浸透了人物的感情色彩。把複雜的內容熔鑄在四行詩裏,深沉含蓄,耐人尋味。

創作背景

《出塞》是王昌齡早年赴西域時所作。王昌齡所處盛唐,所以在其邊塞詩中,多能體現一種慷慨激昂的向上精神,和克敵制勝的強烈自信。但是頻繁的邊塞戰爭,也使人民不堪重負,渴望和平,《出塞》正是反映了人民的這種和平願望。

王昌齡

王昌齡(698—756),字少伯,河東晉陽(今山西太原)人。盛唐著名邊塞詩人,後人譽為“七絕聖手”。早年貧賤,困於農耕,年近不惑,始中進士。初任祕書省校書郎,又中博學宏辭,授汜水尉,因事貶嶺南。與李白、高適、王維、王之渙、岑參等交厚。開元末返長安,改授江寧丞。被謗謫龍標尉。安史亂起,為刺史閭丘所殺。其詩以七絕見長,尤以登第之前赴西北邊塞所作邊塞詩最著,有“詩家夫子王江寧”之譽(亦有“詩家天子王江寧”的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