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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磧》岑參

欄目: 岑參 / 發佈於: / 人氣:3.26W

岑參的《過磧》真實、形象地表現了作者在獨特環境中所看到的獨特景色、所產生的獨特感受,體現出作者低迷困惑的心情。

過磧⑴

黃沙磧裏客行迷⑵,四望雲天直下低⑶。

為言地盡天還盡⑷,行到安西更向西⑸。

【註釋】

⑴磧(qì):沙石地,沙漠。這裏指銀山磧,又名銀山,在今新疆庫米什附近。

⑵黃沙:指沙漠地區。唐劉長卿《送南特進赴歸行營》詩:“虜雲連白草, 漢 月到黃沙。”

⑶雲天:高空。《莊子·大宗師》:“黃帝得之,以登雲天。”直下低:往下低落。

⑷言:説。

⑸“行到”句:此沙漠當在安西節度使治所龜茲(今新疆庫車)以東,故有此説。

【白話譯文】

異鄉客子在黃沙磧裏把路迷,四下張望只覺得雲天向下低。

只説是地到此盡天也到此盡,我已走到安西卻還要再向西。

【創作背景】

唐玄宗天寶八載(749年),岑參抱着建功立業的志向,離開京師長安赴任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幕府掌書記之職。此詩當作於他這次出塞赴安西途經沙漠之時,時間大約在天寶九載(750年)。

【賞析】

這首詩顯示的是作者在大漠上行旅時所望見的景色和所產生的感覺。首句“黃沙磧裏客行迷”,是寫置身於荒漠中,不僅前路迷茫,不知何往,如韋應物《調嘯詞》所寫的“東望西望路迷”;而且感到心情迷惘,無所歸依,如韋莊《菩薩蠻·洛陽城裏春光好》詞所寫的“此時心轉迷”。句中的這個“迷”字,與作者的另一首《宿鐵關西館》詩“鄉遙夢亦迷”句中的“迷”字一起來看,可能還含有回首萬里、歸路亦迷的意思在內。

第二句“四望雲天直下低”,迴應第一句,描寫在廣闊無限的沙漠中,四面遠望,天地相接,雲天低迷,而這一印象正引出和加重了行客的迷失心情。這個“低”,雖屬視官的錯覺,卻是望中的實感。陸游《遊修覺寺》詩中的“天向平蕪盡處低”句,寫的也是這樣一個錯覺和實感;而岑參所寫的,是在西北高原上、浩翰沙漠中的特別鮮明、強烈的感受。

第三句“為言地盡天還盡”,又直承這第二句。正因遠望中雲天四垂,低與地連,所以進而覺得地到了盡頭,天也到了盡頭。詩人到達安西后,在《磧西頭送李判官入京》詩中還寫有“尋河愁地盡,過磧覺天低”兩句。“尋河”是虛寫,用漢使通西域典故(見《漢書·張騫傳》;“過磧”是實寫,記自身的歷程。“地盡”、“天低”則重述了這一過磧時由直覺產生的印象。

末句“行到安西更向西”,宕開詩筆,另拓詩境,表現天地本自無邊無涯,地外仍有地,天外仍有天,過了大漠還在向西方延伸,以見天地之末“盡”。這一收尾也許另有一層意思,如李益的《徵人歌》所説:“塞外徵行無盡日”,雖然已經抵達安西,徵行還不會結束。

詩寫詩人在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上日夜西行時,眼前看到的景色、直覺中構成的印象、內心處觸發的感受。岑參的邊塞詩,常採用誇張的'表現手法。這首絕句中所寫的“雲天直下低”、“地盡天還盡”,也帶有誇張色彩。但這種誇張,不是對真實的歪曲,而是對真實的強化,更形象、更逼真可感地表現了詩人在那樣一個獨特環境中所看到的獨特景色、所產生的獨特感受。

有些邊塞詩,往往經過高度概括,甚或出於憑空想象,所寫的景物情事常常共性多,個性少,縱有典型意義,不免陳陳相因。岑參所寫,則大都是實地見聞、親身感受,以不同於一般邊塞詩的面目出現,奇葩獨放,異境別開,使人眼目為之一新。從這首絕句,也可嘗鼎一臠,窺豹一斑。

拓展閲讀:《獻南封大夫破播仙凱歌六首(選二)》岑參

【作品介紹】

《獻封大夫破播仙凱歌六首》是唐代詩人岑參的組詩作品。這六首詩記述封常清率軍大破播仙之戰。前四首寫凱旋,後兩首則追敍戰鬥情形。全組詩歌頌了封大夫的豐功偉績,言辭間充滿着戰鬥豪情。每首詩獨寫一事,六首詩又渾然一體,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

【原文】

獻封大夫破播仙凱歌六首

其五

蕃軍遙見漢家營,滿谷連山遍哭聲。

萬箭千刀一夜殺,平明流血浸空城。

其六

暮雨旌旗濕未乾,胡煙白草日光寒。

昨夜將軍連曉戰,蕃軍只見馬空鞍。

【創作背景】

唐軍破播仙鎮時在公元754年(唐玄宗天寶十三年)。封常清的攻打播仙,從播仙的地理位置以及此詩中稱“蕃軍”“蕃城”看,顯然是對付吐蕃的。當時唐與吐蕃之間的戰爭,含有自衞和擴張兩重性(參見範文斕《中國通史簡編》),情況比較複雜。破播仙之時,岑參在封常清幕府供職,是年冬天,作此組詩。

【賞析】

這首詩是岑參在封常清幕府供職時為封所作的頌歌之一,“封大夫”即封常清,他瘦瘠跛足,入伍後憑藉謀略戰功,迅速升遷,曾任安西四鎮節度使攝御史大夫兼北庭都護、伊西節度使、瀚海軍使,天寶十三年(754 年)冬,他率軍大破播仙,此詩所記就是破播仙戰。《破播仙凱歌》前四首寫凱旋,這兩首則追敍戰鬥情形,“蕃軍遙見漢家營”一首最具個性特色,是邊塞詩中少有的慓悍之作。

從“蕃軍遙見漢家營”及組詩其二的“營幕傍臨月窟寒”,可以看出戰前呈兩軍對壘的形勢。從組詩末首的“暮雨旌旗濕未乾”,則可知戰事告捷有賴雨夜偷襲的成功。“滿谷連山遍哭聲”則是夜襲時的實況:蕃兵從睡夢中驚起,已是殺聲震天,戰場一片哭聲。但詩人沒有完全按實況的順序安排,而是將這遍地哭聲安排在對壘句後,這就產生了一種先奪其志(鬥志)的效果。而奪志比奪帥,更是兵家之大忌。

唐軍決勝,已唾手可得了。

後二句採用放筆直乾的寫法,展現夜襲的激烈戰鬥場面,字裏行間充滿刀光劍影。“萬箭千刀一夜殺”,句中連用萬、千、一三個數目字,深刻地描寫了戰爭的激烈和廝殺的殘酷無情。“一夜”可見戰鬥持續時間長是一場惡戰;但就整個戰役而言又可謂速決,最後,是一個令人發怵的詩句:“平明流血浸空城。”表現戰血和雨水相滲和,紅成一片。但在“一夜殺”三字後,推出“流血浸空城”的“鏡頭”,就產生了一種怵目驚心的感覺。在前句殺聲哭聲震天的描寫後,出現這個紅色恐怖畫面,又產生了死一般沉寂的效果。

“暮雨旌旗濕未乾”一首在寫法上,較接近盛唐人普遍的時代風貌。它採取了“正面不寫寫旁面”的辦法,通過戰鬥結束後的天明時分,戰場上失主的胡人戰馬“空鞍”,來暗示戰鬥的激烈,顯得含蓄藴藉。“暮雨旌旗濕未乾”與“平明流血浸空城”,都以“濕”的場面,顯示出戰事剛剛結束,殺氣尚未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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