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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原文及賞析

欄目: 黃庭堅 / 發佈於: / 人氣:2.53W

黃庭堅原文及賞析1

原文:

乃翁知國如知兵,塞垣草木識威名。

敵人開户玩處女,掩耳不及驚雷霆。

平生端有活國計,百不一試薶九京。

阿兄兩持慶州節,十年騏驎地上行。

潭潭大度如卧虎,邊頭耕桑長兒女。

折衝千里雖有餘,論道經邦正要渠。

妙年出補父兄處,公自才力應時須。

春風旍旗擁萬夫,幕下諸將思草枯。

智名勇功不入眼,可用折箠笞羌胡。

送範德孺知慶州賞析

這是一篇送人之作。範德孺是范仲淹的第四子,名範純粹。他在1085年(元豐八年)八月被任命為慶州(治所在今甘肅慶陽)知事,此詩則作於1086年(元祐元年)初春。慶州當時為邊防重鎮,是北宋與西夏對峙的前哨,環慶路的轄區,相當今甘肅慶陽、合水、華池等縣地。范仲淹和他的第二子範純仁都曾知慶州,並主持邊防軍政大事。所以詩就先寫范仲淹和範純仁的雄才大略,作為範德孺的陪襯,並寄離勉勵之意,最後才正面寫範德孺知慶州,揭出送別之意。全詩共十八句,每段六句,章法井然。

詩一開始就以縱論軍國大事的雄健筆調,寫出了其父范仲淹的才能、業績和威名,有高屋建瓴的氣勢。“塞垣草木識威名”,用翻進一層的寫法,極寫范仲淹的名震邊睡。草木為無情之物,原本談不上識與不識,此時草木都能識,足見其聲威之盛。草木尚能如此,人則更不待言。所以透過草木,實是寫人。同時這一句也是用典:唐德宗曾對張萬福説過:“朕以為江淮草木亦知卿威名。”(《舊唐書·張萬福傳》)據史載,1040年(康定元年)范仲淹為陝西經略安撫副使,兼知延州。第二年,徙知慶州,為環慶路經略安撫招討使,兵馬都部署。他在主政期間,功業卓著,“威德著聞,夷夏聳服,屬户蕃部率稱曰‘龍圖老子’”(《繩水燕談錄》),人稱為“小范老子腹中有數萬甲兵”(《名臣傳》)。因而這一句是對他功業威名的高度概括。接着寫其傑出的軍事才能。“敵人開户玩處女”一句用《孫子·九地》語:“是故始如處女,敵人開户,後如脱兔,敵不及拒。”以此形容宋軍鎮靜自着,不露聲色。“掩耳不及驚雷霆”,則寫迅捷的軍事行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裏用“驚雷”代替“脱兔”的比喻,表現出黃庭堅對典故的改造與化用。《晉書·石勒載記》有“迅雷不及掩耳”之説,《舊唐書·李靖傳》也説:“兵貴神速,機不可失……所謂疾雷不及掩耳,此兵家上策。”“驚雷”對“處女”,不僅有動靜的對比,而且更加有聲有色,形象的反襯更為鮮明。這兩句詩是范仲淹用兵如神的真實寫照。如他率兵築大順城,“一旦引兵出,諸將不知所向。軍至柔遠,始號令告其地處,使往築城。至於版築之用,大小畢具,而軍中初不知。賊以騎三萬來爭,公戒諸將,戰而賊走,追勿過河。已而賊果走,追者不渡,而河外果有伏。賊失計,乃引去。於是諸將皆服公為不可及。”(歐陽修《文正範公神道碑銘》)接下二句又是一轉:范仲淹不僅是傑出的統帥,更是治國的能臣。“平生端有活國計”就是讚揚他的經邦治國的才能,“百不一試”,即還未來得及全面施展,就溘然長逝,沉埋九泉了。這兩句也是寫實。1043年(宋仁宗慶曆三年),范仲淹入為樞密副使,旋為參知政事,推行了一系列刷新朝政的措施,史稱“慶曆新政”,但只一年多即遭挫折而失敗。

第二段寫範純仁。“兩持慶州節”,指1074年(熙寧七年)及1085年(元豐八年)兩度為慶州知州。“騏驎地上行”襲用杜甫的詩句“肯使騏驎地上行”(《驄馬行》)。騏驎是一種良馬,《商君書·畫策》:“騏驎騄駬,每一日千里。”馳騁廣野的千里馬正用以比喻範純仁。“潭潭”二句寫他戍邊衞國的雄姿。“潭潭”,深沉寬廣,形容他的統帥氣度,如卧虎鎮邊,敵人望而生畏,不敢輕舉妄動。“邊頭”一句則寫他的惠政:勸民耕桑,撫循百姓,使他們生兒育女,安居樂業。同上段的中間二句一樣,這兩句也是一個對比:對敵人有卧虎之威,對人民則具長者之仁。“折衝”一句承上經略邊事之意而來,是活用成語。《晏子春秋》:“夫不出尊俎之間,而折衝於千里之外,晏子之謂也。”原指在杯酒言談之間就能禦敵致勝於千里之外,此處用以指範純仁在邊陲遠地折衝禦侮,應付裕如。但下句一個轉折,又把意思落到了經邦治國之上:範純仁雖富有軍事韜略,但治理國家正少不了他。

第三段歸結為送別範純粹,臨別贈言,寄以厚望。“妙年”一句承接上面的“父兄”而來,銜接極為緊密。“春風”二句描寫儀仗之盛、軍容之壯,幕下諸將士氣高昂,期待着秋日草枯,好展露鋒芒。王維《觀獵》:“風勁充弓鳴,將軍獵渭城。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所謂“射獵”有時常用以指代作戰,如高適《燕歌行》:“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照理,順着此層意思應是希望戰績輝煌,揚威異域。但是詩意又一轉折:不要追求智名勇功,只需對“羌胡”略施教訓即可。孫子曾經説過:“善戰者,無智名,無勇功。”“折箠”,即折下策馬之杖,語出《後漢書·鄧禹傳》:“赤眉來東,吾折箠笞之。”詩至最後,宛轉地揭出了詩人的期望:不要輕啟戰端,擅開邊釁,守邊之道不在於戰功的多少,重要的是能安邊定國。

至此,就表現出這首詩的立意與匠心了。詩中寫韜略,寫武功,只是陪襯,安邦治國才是其主旨。所以第一句就極可玩味,“知國如知兵”,“知國”為主,“知兵”為賓,造語精切,絕不可前後顛倒。“知國”是提挈全詩的一個綱。因而一、二段寫法相同:先寫軍事才能,然後一轉,落到治國之才。詩入突出父兄的這一共同點,正是希望範德孺繼承其業績,因而最後一段在寫法上也承接上面的詩意:由諸將的思軍功轉為期望安邊靖國,但這一期望在最後卻表達得很委婉曲折。儘管如此,聯繫上面的筆意可知,如果直白説出,反嫌重複淺露,缺乏藴藉之致。

這首送人之作,不寫依依借別之情,不作兒女臨路之歎,而是發為論道經邦的雄闊慷慨之調,送別意即寓於期望之中。詩人如同在寫詩體的史傳論贊,雄深雅健,氣度不凡。這正表現出黃庭堅以文為詩的特色。這種特色還體現於獨特的語言風格方面。他以散文語言入詩,多用虛詞斡旋,大量運用典故成語,力盤硬語,造語獨特,使詩產生散文一樣的氣勢,好像韓愈寫的贈序,渾灝流轉。如“敵人”一聯,點化成語,別具一種格調,是未經人道之語。“平生”、“折衝”二聯都是十足的散文句式,古雅朴茂,“百不一試”連用四個仄聲字,奇崛頓挫,惋惜之情溢於言表。

這首詩的用韻也別具一格。它一反常用的以換韻標誌段落的寫法,第一段用“名、霆、驚”韻,第三段用“須、枯、胡”韻,中間一段卻三換其韻,首聯、尾聯分別與第一段及第三段押同一韻,中間一聯則押仄聲的“虎”、“女”。全詩三段,句子安排勻稱,而韻律卻參差有變。

黃庭堅原文及賞析2

當塗解印後一日,郡中置酒,呈郭功甫。

凌歊台上青青麥,姑孰堂前餘翰墨。

暫分一印管江山,稍為諸公分皂白。

江山依舊雲空碧,昨日主人今日客。

誰分賓主強惺惺,問取磯頭新婦石。

黃庭堅詞作鑑賞

崇寧元年六月作者赴太平州(治所今安徽當塗),初九到任,十七日即罷官,一共只做了九天官。這一令人啼笑皆非的戲劇性事件,使他感慨萬千,一次宴會上寫成了這首詞。

這首詞曠達超然之中發泄了牢騷不平,最後仍歸結為物我齊一,表現出作者力圖老莊哲學中尋求解脱的思想傾向。一個暫字表現出作者不以進退出處縈懷的超脱。變化的萬物本來只是道運行中表現出的一種暫時形式,故宜隨形任化,淡然自若,不入於心。但一夜突變,畢竟難堪,所以還是不免有牢騷,最後又用齊物論否定牢騷,達於解脱。全詞這樣一個否定之否定的過程,昇華為誰分賓主的最高境界,表露了作品超脱放達的士人情懷。

黃庭堅原文及賞析3

宋代:黃庭堅

潛魚願深渺,淵明無由逃。

彭澤當此時,沈冥一世豪。

司馬寒如灰,禮樂卯金刀。

歲晚以字行,更始號元亮。

悽其望諸葛,骯髒猶漢相。

時無益州牧,指揮用諸將。

平生本朝心,歲月閲江浪。

空餘時語工,落筆九天上。

向來非無人,此友獨可尚。

屬予剛制酒,無用酌杯盎。

欲招千載魂,斯文或宜當。

譯文

潛伏的魚希望藏身在幽渺的地方,淵水澄明魚兒無處可逃。

彭澤縣曾經在古時,埋沒了陶淵明這蓋世英豪。

漢室劉姓製作禮樂,到司馬氏手中已衰微非常。

中年以後陶淵明只用字號,要重振朝綱字號喚作元亮。

悽愴地緬懷漢相諸葛,剛直倔強的個性也和他相仿。

可惜當世沒有益州太守劉備,能夠任用賢才指揮良將。

致使淵明平生徒存安邦定國的心願,卻只好把歲月消磨在江湖之上。

空留下精工的詩篇,好像從九天落筆美妙非常。

從古到今不是沒有可敬的人,獨有淵明最值得交友、景仰。

不巧正遇我剛剛戒酒,因此不能斟杯酒向他獻上。

想要招回他千年以前的靈魂,或許這首詩倒還適宜、妥當。

註釋

⑴“淵明”句:用“水清無魚”之意。《大戴禮·子張問入官》:“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謂水太清則魚不能藏身,人過於苛察,則不能容於眾。

⑵“彭澤”二句:彭澤,彭澤縣,陶淵明曾任彭澤縣令。沉冥(míng),泯滅無跡。一世豪:陶淵明原有用世之心,志大才高,卻被埋沒於微官,其《感士不遇賦》雲:“自真風告逝,大偽斯興,閭閻懈廉退之節,市朝驅易進之心。懷正志道之士,或潛玉於當年;潔己清操之人,或沒世以徒勤。”賦雲:“雖懷瓊而握蘭,徒芳潔而誰亮!”

⑶“司馬”二句:按詩意本當為“禮樂卯金刀,司馬寒如灰”,意謂漢高祖劉邦命蕭何制禮作樂,至司馬氏掌天下的晉代,尤其至陶淵明生活的東晉末世,禮樂廢喪,已如死灰難以復燃。卯金刀,為“劉”字。

⑷以字行:陶淵明,字元亮。一説名潛字淵明。

⑸更始:重新開始,《莊子·盜跖》:“與天下更始,罷兵休卒。”此指重新恢復禮樂。

⑹“悽其”句:南朝宋謝靈運《初發石首城》詩:“懷賢亦悽其”,此化用其意。悽其,寒涼。其,詞尾。此形容情緒悽愴。諸葛,指三國時蜀漢宰相諸葛亮。

⑺骯(āng)髒:剛直倔強貌。猶:如同。漢相:即指諸葛亮。

⑻時:當世。益州牧:指劉備(162-223),字玄德,河北涿縣人。東漢末,先後任安喜尉、高唐令等。後為徐州牧。劉備善用賢士良將,得諸葛亮輔佐,聯合孫權,大敗曹操於赤壁。因取荊州,並得劉璋益州(今大多屬四川)及漢中。後稱帝,建立蜀漢政權。牧,指太守。

⑼本朝心:指匡扶晉室之心。

⑽“落筆”句:化用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韻》“筆落驚風雨”句意。九天,極言其高。《孫子·形》:“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

⑾“向來”二句:《孟子·萬章》下:“以友天下之善士為未足,又尚論古之人,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是尚友也。”此化用其意。尚友,上與古人為友。尚,通“上”。

⑿屬:適值,恰好。制酒,止酒,戒酒。

⒀無用:無以。酌(zhuó):斟酒,此指以酒祭獻。杯盎(àng),泛指酒器。盎,一種大腹斂口之盆。

⒁斯文:此文,即指此詩。

賞析

開篇二句,一般均以為是釋陶令名字之義,即雖想潛藏而不能逃於淵。然而這樣解釋與下文意思不連貫。南宋吳仁杰《陶靖節先生年譜》謂深眇則易潛居,如果潭淵明澈見底,就無法藏身,故陶令晚年改名為潛。山谷此處用《莊子·庚桑楚》中的典故:“故鳥獸不厭高,魚鼈不厭深。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不厭深眇而已矣。”下面二句説陶淵明本是一世豪傑,但為彭澤令僅八十多天就棄官歸隱了。山谷稱他為“一世豪”是言之有據的。他少年時代即“猛志逸四海,中年時常歎惜“有志不獲騁”,老年時代猶“猛志故常在幫,可見平生抱有經世濟民之大志。而他又晦跡不任了,山谷認為是由於“司馬寒如灰,禮樂卯金刀。”意即司馬氏的東晉王朝,此時已如冷卻之灰燼,而劉裕則已擅政治,軍事之大權。劉氏擅權,亂世無道,所以向令就決意沉冥了。山谷以蜀莊來比陶令,頌揚其能保持高風亮節。

山谷這樣稱頌陶令是以某些史書作根據的。沈約《宋書·陶潛傳》雲:“自以曾祖晉世宰輔,恥復屈身異代,自高祖王業漸隆,不復肯仕。”他的曾祖父陶侃是東晉開國元勛,官至大司馬。作為陶侃後裔,他依戀舊朝,不願仕宋,亦在情理之中。但沈約此説早就有人表示懷疑。陶令在晉安帝義熙元年(405)自彭澤辭官歸田時,劉裕剛以一個地位不高的武將,臨時被推為八州都督,初掌朝政,下距晉、宋易代之時(420)還有十五年。不能説他辭官的原因就是“恥復屈身異代”,即使他當時對劉裕不滿,也不可能預見劉裕將來篡晉的結局。山谷博聞強識,熟悉史乘,其取沈約説是蔽於儒家忠孝觀念。山谷此説對後世頗有影響,自南宋起盛行以“忠憤”來解釋陶令後期的作品,是與山谷此詩分不開的。

“歲晚以字行,更始號元亮”詩意是説陶令在晉時名潛字淵明,劉裕篡位後即以淵明為名,更號為元亮,自別於晉宋之間。吳仁杰《陶靖節先生年譜》早就指出,山谷此二句是承《南史·隱逸傳》的“潛字淵明”之誤。實際上陶令在晉時名淵明,字元亮,在宋時始更名潛,仍字元亮。最有説服力的證據,是顏延之的《陶徵士誄》曾雲:“有晉聘士陶淵明。”既以陶令為晉臣,則宜用其舊名淵明。顏延之與陶令是知交,所作哀悼亡友之《誄》,用名不應有誤。山谷以“慮憤”目淵明,自然採取《南史》的説法。陶令在晉時已號元亮,而山谷卻生出“更始號元亮"一説,這是為了借題發揮,便於把陶令塑造成理想人物。

他説陶令更號是欲以蜀漢丞相諸葛亮自比,要興復漢室,漢、賊誓不兩立。但晉宋易代,諸臣競相趨附,陶令看到向於舊朝的人並不多,他的心情是悽苦的。雖説是悽苦,但他仍然“骯髒”,即剛強不屈。山谷惋惜當時無益州牧,即劉備,淵明遂不能成就諸葛亮的勛業。在中國文學史上,山谷此詩首次以諸葛亮比淵明,實屬創見。清代詩人龔自珍亦云“淵明酷似卧龍豪”,可以説是從此詩得到啟發。

淵明雖一心忠於本朝,但歲月流逝,壯志未酬,只有好詩流傳下來。淵明的詩文,在南朝時並不受重視,到了唐代才普遍受到讚譽。其文名至宋而極,蘇軾追和陶詩百餘首,稱為曹劉李杜所不及,山谷此詩,稱其為“落筆九天上”。由於尊崇淵明的“忠憤”和詩文,故山谷雲:“向來非無人,此友獨可尚。”這就是説,古人中有許多可與之為友,其中以淵明為最。尚友説出自《孟子·萬章下》的話,可以説是山谷寫此詩的圭臬,意即上與古人為友,要讀懂他的詩文,必須瞭解他的為人,瞭解他所處的時代。經過全面考察,山谷認為淵明最值得自己尊敬。本應酌杯祭奠,正遇上自己戒酒,此禮也就免了。結句是説自己仿《楚辭·招魂》,寫此詩是為了召喚淵明的靈魂。

宋人魏泰曾雲:“黃庭堅喜作詩得名,好用南朝人語,專求古人未使之事,又一二奇字,綴葺而成詩,自以為工,其實所見之僻也。故旬雖新奇,面氣乏渾厚。”(《臨漢隱居詩話》)他與山谷是同時代人,上述的一段話雖貶黃詩,但用來評論山谷此首懷陶令詩的得失,卻大體恰當。

黃庭堅原文及賞析4

原文:

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

春無蹤跡誰知。除非問取黃鸝。百囀無人能解,因風飛過薔薇。

譯文:

春天回到了哪裏?找不到它的腳印,四處一片沉寂,如果有人知道春天的消息,喊它回來同我們住在一起。

誰也不知道春天的蹤跡,要想知道,只有問一問黃鸝。那黃鸝千百遍地宛轉啼叫,又有誰能懂得它的意思?看吧,黃鸝鳥趁着風勢,飛過了盛開的薔薇。

賞析:

此詞賦予抽象的春以具體的人的特徵。詞人因春天的消逝而感到寂寞,感到無處覓得安慰,像失去了親人似的。這樣通過詞人的主觀感受,反映出春天的可愛和春去的可惜,給讀者以強烈的感染。

此詞高妙處,於它用曲筆渲染,跌宕起伏,饒有變化。故先是一轉,希望有人知道春天的去處,喚她回來,與她同住。這種奇想,表現出詞人對美好事物的執着和追求。

下片再轉。詞人從幻想中回到現實世界裏來,察覺到無人懂得春天的去向,春天不可能被喚回來。但詞人仍存一線希望,希望黃鸝能知道春天的蹤跡。這樣,詞人又跌入幻覺的藝術境界裏去了。

末兩句寫黃鸝不住地啼叫着。它宛轉的啼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但詞人從中仍得不到解答,心頭的寂寞感更加重了。只見黃鸝趁着風勢飛過薔薇花叢。薔薇花開,説明夏已來臨。詞人才終於清醒地意識到:春天確乎是回不來了。

此詞為表現惜春、戀春情懷的佳作。作者近乎口語的質樸語言中,寄寓了深重的感情。全詞的構思十分精妙:作者不知春歸何處,一心要向別人請教;無人能知時,又向鳥兒請教。問人人無語,問鳥鳥百囀,似乎大有希望,然而詞人自己又無法理解,這比有問無答更可歎。最後,鳥兒連“話”都不“説”,翻身飛走。這番妙趣橫生的抒寫中,作者的惜春之情躍然紙上,呼之欲出。

作者介紹:

黃庭堅(1045.8.9-1105.5.24),字魯直,號山谷道人,晚號涪翁,洪州分寧(今江西省九江市修水縣)人,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為盛極一時的江西詩派開山之祖,與杜甫、陳師道和陳與義素有“一祖三宗”(黃庭堅為其中一宗)之稱。與張耒、晁補之、秦觀都遊學於蘇軾門下,合稱為“蘇門四學士”。生前與蘇軾齊名,世稱“蘇黃”。

著有《山谷詞》,且黃庭堅書法亦能獨樹一格,為“宋四家”之一。

名人軼事:

黃庭堅在衡州,去得最多、待得最久的地方是花光寺。

花光寺住持仲仁,字超然,越州會稽(今浙江紹興)人。北宋元祐年間(1086—1093)來到衡州,因住在花光寺,故人稱花光和尚。仲仁酷愛梅花,每值春暖花開,他就終日坐卧花間,吟誦賞玩。曾於月夜見梅影映窗,疏影搖曳,悄然可愛,於是欣然提筆摹寫。此後,他的梅花畫技大進,將梅花枝幹虯曲、疏影橫斜的神韻,表現得淋漓盡致,成為墨梅畫法的始祖。黃庭堅對仲仁畫作稱歎不已,誇他所畫梅花“如嫩寒清曉,行孤山籬落間,但欠香耳”。

在花光寺,仲仁拿出秦觀和蘇軾留下的詩卷給黃庭堅觀賞,並且畫梅數枝及煙外遠山相贈。蘇、秦都是黃庭堅在京城的至交摯友,但兩人均先他而逝。在長沙,黃庭堅遇到了秦觀的兒子和女婿。窮困潦倒的他們,正護送秦觀靈柩北上。黃庭堅見到兩位晚輩,竟握着他們的手失聲痛哭,隨即贈銀二十兩作辦喪事之用。此時此地,又見亡友遺作,想起官路飄零,盛年不再,不禁悲思洶湧,作《花光仲仁出秦蘇詩卷思二國士不可復見開卷絕歎因花光為我作梅數枝及畫煙外遠山追少遊韻記卷末》。

黃庭堅原文及賞析5

《水調歌頭·瑤草一何碧》是宋代文學家、書法家黃庭堅的詞作。水調歌頭黃庭堅原文及賞析,我們來看看下文的介紹。

黃庭堅——《水調歌頭》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

溪上桃花無數,枝上有黃鸝。

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祇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

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

我為靈芝仙草,不為朱脣丹臉,長嘯亦何為?

醉舞下山去,明月遂人歸。:

詞句註釋

第⑴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台城遊""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相傳隋煬帝開汴河自制《水調歌》,唐人演為大麴, "歌頭"就是大麴中的開頭部分。

第⑵瑤草:仙草。漢東方朔《東方大中集 ·與友人書》雲:"不可使塵網名鞍拘鎖,怡然長笑,脱去十洲三島,相期拾瑤草,吞日月之光華,共輕舉耳。"

第⑶武陵溪:陶淵明《桃花源記》稱晉太元中武陵郡漁人入桃花源,所見洞中居民,生活恬靜而安逸,儼然另一世界。故常以"武陵溪"或"武陵源"指代幽美清淨、遠離塵囂的地方。武陵:郡名,大致相當於今湖南常德。桃源的典故在後代詩詞中又常和劉晨、阮肇入天台山遇仙女的傳説混雜在一起。

第⑷枝:一作"花"。

第⑸"我欲"三句:元李治《敬齋古今紅》卷八:"東坡《水調歌頭》:'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一時詞手,多用此格。如魯直雲:'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蜕。只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蓋效坡語也。"

第⑹"紅露"句:化用唐代王維《山中》"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詩句。

第⑺倚:依。一作"欹"。

第⑻金徽:金飾的琴徽,用來定琴聲高下之節。這裏指琴。

第⑼謫仙:謫居人間的仙人。李白《對酒憶賀監》詩序:"太子賓客賀公(知章)於長安紫極宮一見餘,呼餘為謫仙人。"

第⑽螺杯:用白色螺殼雕制而成的酒杯。

第⑾靈芝:菌類植物。古人以為靈芝有駐顏不老及起死回生之功,故稱仙草。

第⑿"醉舞"二句:李白《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

白話譯文

瑤草多麼碧綠,春天來到了武陵溪。溪水上有無數桃花,花的上面有黃鸝。我想要穿過花叢尋找出路,卻走到了白雲的深處,彩虹之巔展現浩氣。只怕花深處,露水濕了衣服。

坐着玉石,靠着玉枕,拿着金徽。被貶謫的仙人在哪裏,沒有人陪我用田螺杯喝酒。我為了尋找靈芝仙草,不為表面繁華,長歎為了什麼。喝醉了手舞足蹈地下山,明月彷彿在驅逐我回家。

此詞為春行紀遊之作,大約寫於作者貶謫時期。

全詞情景交融,反映了詞人出世、入世交相沖撞的人生觀和孤芳自賞、不肯媚世以求榮的品格,體現了詞人超軼絕塵、遊於物外的審美理想。

開頭一句,詞人採用比興手法,熱情讚美瑤草(仙草)象碧玉一般可愛,使詞作一開始就能給人一種美好的印象,激起人們的興味,把讀者不知不覺地引進作品的'藝術境界中去。從第二句開始,則用倒敍的手法,逐層描寫神仙世界的美麗景象。

“春入武陵溪”,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這裏,詞人巧妙地使用了陶淵明《桃花源記》的典故。陶淵明描寫這種子虛烏有的理想國度,表現他對現實社會的不滿。黃庭堅用這個典故,其用意不言自明。這三句寫詞人春天來到“桃花源”,那裏溪水淙淙,到處盛開着桃花,樹枝上的黃鸝不停地唱着婉轉悦耳的歌。

“我欲穿花尋路”三句,寫詞人想穿過桃花源的花叢,一直走向飄浮白雲的山頂,一吐胸中浩然之氣,化作虹霓。這裏,詞人又進一步曲折含蓄地表現對現實的不滿,幻想能找到一個可以自由施展才能的理想世界。

然而“祇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兩句,曲折地表現他對紛亂人世的厭倦但又不甘心離去的矛盾。詞人採用比喻和象徵手法很富有令人咀嚼不盡的詩味。

“紅露濕人衣”一句,是從王維詩句“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中》)脱化而來,黃庭堅把“空翠”換成“紅露”,化用前人詩句,天衣無縫,渾然一體。

下片繼寫作者孤芳自賞、不同凡俗的思想。詞人以豐富的想象,用“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彈瑤琴)”表現他的志行高潔、與眾不同。“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兩句,表面上是説李白不了,無人陪他飲酒,言外之意,是説他缺乏知音,感到異常寂寞。他不以今人為知音,反而以古人為知音,曲折地表達出他對現實的不滿。

“我為靈芝仙草”兩句,表白他到此探索的真意。“仙草”即開頭的“瑤草”,“朱脣丹臉”指第三句“溪上桃花”。蘇軾詠黃州定惠院海棠詩云:“朱脣得酒暈生臉,翠袖卷紗紅映肉。”花容美豔,大抵略同,故這裏也可用以説桃花。這兩句是比喻和象徵的語言,用意如李白《擬古十二首》之四所謂“恥掇世上豔,所貴心之珍”。“長嘯亦何為”意謂不必去為得不到功名利祿而憂愁歎息。

這首詞中的主人公形象,高華超逸而又不落塵俗,似非食人間煙火者。詞人以靜穆平和、俯仰自得而又頗具仙風道骨的風格,把自然界的溪山描寫得無一點塵俗氣,其實是要想象世界中構築一個自得其樂的世外境界,自己陶醉、流連於其中,並以此與充滿權詐機心的現實社會抗爭,忘卻塵世的紛紛擾擾。

黃庭堅原文及賞析6

《書幽芳亭記》

黃庭堅

士之才德蓋一國,則曰國士;女之色蓋一國,則曰國色;蘭之香蓋一國,則曰國香。自古人知貴蘭,不待楚之逐臣1而後貴之也。蘭甚似乎君子,生於深山薄叢2之中,不為無人而不芳3;雪霜凌厲而見殺,來歲不改其性也。是所謂“遁世無悶,不見4是而無悶”者也。蘭雖含香體潔,平居與蕭艾不殊。清風過之,其香藹然,在室滿室,在堂滿堂,所謂含章以時發者5也。

然蘭蕙之才德不同,世罕能別之。予放浪江湖之日久,乃盡知其族。蓋蘭似君子,蕙似士大夫,大概山林中十蕙而一蘭也。《離騷》曰:“予既滋蘭之九畹,又樹蕙之百畝。”是以知不獨今,楚人賤蕙而貴6蘭久矣。蘭蕙叢出,蒔以砂石則茂,沃以湯茗則芳,是所同也。至其發花,一干一花而香有餘者蘭,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蕙雖不若蘭,其視椒則遠矣,世論以為國香矣。乃曰“當門不得不鋤”,山林之士,所以往而不返者耶!

註釋

1、楚之逐臣:指屈原,屈原曾在《離騷》裏以蘭象徵自己美好的品德。[1]

2、薄叢:貧瘠的叢林。

3、芳:發出芳香。

4、不見:不被人知道。

5、含章以時發者:藏善以待時機施展自己。

6、貴:以……為貴。

譯文

如果一個士人的才能和品德超過其他的士人,那麼就稱之為國士;如果一個女子的姿色超過其他的美女,那麼就稱之為國色;如果蘭花的香味勝過其它所有的花那麼就稱之為國香。自古人們就以蘭花為貴,並不是等到屈原贊蘭花之後,人們才以它為貴的。蘭花和君子很相似:生長在深山和貧瘠的叢林裏,不因為沒有人知道就不發出香味;在遭受雪霜殘酷的摧殘後,也不改變自己的本性。這就是所説的避世而內心無憂,不被任用而內心無煩悶。蘭花雖然含着香味形狀美好,但平時與蕭支沒有什麼兩樣。一陣清風吹來,他的香氣芬芳,遠近皆知,這就是所説的藏善以待時機施展自己。

然而蘭和蕙的才能和品德不相同,世人很少有能分辨出來的。我放任自己長期流浪四方,於是完全知道蘭和蕙的區別。大概蘭花好似君子,蕙好像士大夫,大概山林中有十棵蕙,才有一棵蘭,《離騷》中説:“我已經培植蘭花九畹,又種下蕙百畝。”《招魂》説:“愛花的風俗離開蕙,普遍崇尚蘭花”因此知道楚人以蕙為賤以蘭為貴很久了。蘭和蕙到處都能生長,即使栽種在砂石的地方也枝繁葉茂,如果用熱茶水澆灌就香氣芬芳,這是它們相同的地方,等到它們開花,一枝幹上就一朵花而香氣撲鼻的是蘭花,一枝幹上有五七朵花但是香氣不足的就是蕙。雖然蕙比不上蘭花,但是與椒相比卻遠在椒之上,椒居然被當世之人稱為“國香”。於是説當權者必須除掉,這就是那些品德高尚的隱士紛紛遠離當局而不返回的原因啊!

賞析

中國古代歷來有“芳草美人”的傳統。這是典型的類比手法:以自然界的某種動植物來類比人的品行。周敦頤建立起了蓮與君子之間的牢固類比關係,黃庭堅此文則建立起蘭與君子之間的牢固類比關係。

作者一開始就連用三個類比:國士、國色、國香,將蘭抬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楚之逐臣”是指屈原。屈原在《離騷》裏種蘭、佩蘭、賦蘭:“餘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以蘭來象徵自己美好的品德。黃庭堅指出蘭與君子十分類似:“蘭甚似乎君子,生於深山薄叢之中,不為無人而不芳。雪霜凌厲而見殺,來歲不改其性也。”君子就像蘭花,從不吹噓自己,也不因無人賞識而愁悶;在遭受外界殘酷的摧殘後,也不改變自己的本性。這兩句話的精警,可與“出淤泥而不染”相比肩。

作者特意點出這兩點,因為在這兩種環境中,最能見出君子的品格。在第一種環境下,君子尚未成名,無人賞識,要耐得住寂寞;在第二種環境下,雖屢遭打擊,而不改其操守。“遁世無悶”句,語出《易經》。《乾卦》《文言》:“初九日:潛龍勿用,何謂也?子曰:龍德而隱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無悶,不見是而無悶。樂則行之,憂則違之,確乎其不可拔,潛龍也。”《孔疏》:“遁世無悶者,謂遁避世,雖逢無道,心無所悶。不見是而無悶者,言舉世皆非,雖不見善而心亦無悶。上雲遁世無悶,心處僻陋,不見是而無悶,此因見世俗行惡,是亦無悶,故再起無悶之文。”《易·大過》《象傳》:“君子以獨立不懼,遁世無悶。”《孔疏》:“明君子衰難之時,卓爾獨立,不有畏懼。遁乎世而無憂,欲有遁難之心,其操不改。凡人則不能然,惟君子獨能如此。”可見,只有君子才能在這兩種環境中卓然挺立。“含章”句,亦出自《易經》。《易經》第六三章雲:“含章可貞。或從王事,無成有終。《象》曰:含章可貞,以時發也;或從王事,知光大也。”章,即文采,也就是美德。含章,即藏善,韜光養晦,保養美德。貞,正。含章可貞:藴含美德,心地守正。時,時機。成,居功。君子應耐心等待最佳時機再行動。含藴秀美,品德堅貞;如為天子做事,不要居功,則有善終。黃庭堅在這裏又一次讚揚君子立身處世的特點:一是含蓄,不張揚,不刻意追求。就像蘭花,平時與其他花草混處,香味不明顯。二是把握時機。君子一旦有機會能施展自己的才華,就會盡心盡力地報效國家民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如蘭花,一陣清風吹過,香氣芬芳,遠近皆知。

接下來,作者特意比較了蘭與蕙的不同,指出蘭似君子,蕙似士大夫。蘭與蕙的栽培環境相同,但兩者有花之多少與香味遠近不同。“一干一花而香有餘者蘭,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花少,則含蓄,不張揚;香味遠,則有真才實學,內藴豐富。作者還指出,“蕙雖不若蘭,其視椒則遠矣。”椒,一種香味濃烈的常見草本植物,此處指庸碌之輩。士大夫雖然品德修養不如君子,但較之庸碌常人,又已遠甚。可歎的是,椒居然被當世之人稱為“國香”。“當門”,指當權者。當權者昏庸,不能辨別蕙與椒,更無法賞識那含蓄的、清幽的蘭了。所以,那些品節高尚的“山林之士”,紛紛遠離當局,“往而不返”了。在這裏,作者寄予了深沉的世道感歎。

黃庭堅對蘭的推崇,是在北宋推崇君子氣節的大環境下提出來的。周敦頤《愛蓮説》就説:“蓮,花之君子者也。”黃庭堅也説:“蘭似君子。”此文寫於他貶居戎州之時。戎州有山名蘭山,上有野生蘭花。他將之移植於院中,建一小亭,名為“幽芳亭”。在北宋黨爭中,黃庭堅屬蘇軾黨,屢遭新黨打擊。但是,他並無怨恨詈罵之詞。蘇軾稱讚他:“意其超逸絕塵,獨立萬物之表,馭風騎氣,以與造物者遊,非獨今世之君子所不能用,雖如軾之放浪自棄,與世闊疏者,亦莫得而友也。”(《答黃魯直書》)評價高得不能再高了。黃庭堅將居處先後命名為“任運堂”、“槁木庵”,表現了他隨緣任運的人生態度。他為人“內剛外和”,有如蘭花,含蓄,不張揚,內藴深厚,講求氣節。他的詩也反覆吟詠了蘭花的高潔品質,如《以同心之言其臭如蘭為韻寄李子先》《丙寅十四首效韋蘇州》《次韻答和甫盧泉水三首》《答李康文》《和答劉中叟殿院》《寄晁元中十首》《寄傅君倚同年》《次韻答黃與迪》等詩。他還親手書寫了唐韓伯庸的《幽蘭賦》,流傳至今,成為中國書法史上的行書佳作。

黃庭堅學識廣博,善用典故。他提倡廣泛學習古代優秀文學作品,厚積薄發,在此基礎上進行創新,“點鐵成金”“脱胎換骨”。在這篇短文中,黃庭堅隨手引用《易經》《離騷》,展示了他深厚的學養。

作者簡介

黃庭堅 (1045-1105),字魯直,自號山谷道人,晚號涪翁,又稱豫章黃先生,漢族,洪州分寧(今江西省九江市修水縣)人。北宋詩人、詞人、書法家,為盛極一時的江西詩派開山之祖,與杜甫、陳師道、陳與義素有“一祖三宗”(黃為其中一宗)之稱。宋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進士。

黃庭堅原文及賞析7

【原文】

對朝雲靉靆,暮雨霏微,亂峯相倚。巫峽高唐,鎖楚宮朱翠。畫戟移春,靚粧迎馬,向一川都會。萬里投荒,一身弔影,成何歡意!

盡道黔南,去天尺五,望極神州,萬重煙水。樽酒公堂,有中朝佳士。荔頰紅深,麝臍香滿,醉舞裀歌袂。杜宇聲聲,催人到曉,不如歸是。

【賞析一】

這闋小詞當是作者赴黔途中經過夔州巫山縣時所作。詞通過樂與悲的多層次對比烘托,突現出他貶謫途中去國懷鄉的憂悶之情。

【賞析二】

這首詞上下兩片都分三個層次,先寫悲情,然後折入歡快場景的描寫,最後又轉入悲情的抒發,而上下兩片又寫法各異,不使雷同。為了構成鮮明的對比,寫悲與樂所用詞語的色彩反差也很大。寫悲情則樸素自然,近乎口語,以直抒胸臆。描樂景富麗濃郁,風華典雅,着力於鋪陳。正所謂“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王夫之《姜齋詩話》)

【賞析三】

詞的開頭以“對”字直領以下三句,描繪出一幅煙雨悽迷的峽江圖:有時雲蒸霞蔚,有時微雨濛濛,雲雨迷離之中,只見錯落攢立的羣峯互相依傍。這裏既是肖妙的寫景,又是貼切的用典,“朝雲”、“暮雨”鑲嵌於句中,化而不露,“亂峯”則指巫山羣峯,其中神女峯尤為峭麗,相傳即為神女的化身。這樣便營造出一個惝恍迷離、悽清悠遠的境界。這種意境與他去國懷鄉的悵惘心情是十分協調的。如以“靉靆”狀雲,表現雲氣濃重,更有日色昏暗之意。又如以“亂”字表現羣峯的攢擁交疊,暗示他遭貶後神亂意迷的心境。“巫峽高唐,鎖楚宮朱翠”,是由神話生髮出來的聯想。“朱翠”指女子的朱顏翠發,代指美人。一個“鎖”字不也隱約透露出自歎身世的感慨。這裏感情的流露是含蓄深婉的,詞人只是創造一種情緒和氛圍,給人以感染。

接着作者筆鋒一轉,描繪出一幅熱鬧的儀仗圖。春光明媚之中,官府的儀仗隊行進,盛粧豔服之人迎接着馬隊,迤邐向城中行去。“畫戟”是加上彩飾的戟,用於儀仗隊。“靚粧”,粉黛粧飾,這裏大約指歌姬舞女之類。面對如此盛況,作者的內心卻是一片悲涼。“萬里投荒,一身弔影,成何歡意!”與開頭呼應,一腔憂悶噴湧而出。

下片開頭四句承上片最後一層意思而加以生髮。作者巧妙地越過眼前的情景,而設想貶謫之地的望鄉之苦,這是用未來的鄉愁反過來烘托現實的離情。“去天尺五”極言黔南地勢之高,舊有“城南韋、杜,去天尺五”的諺語,此處借來形容山高摩天。儘管這樣的高處,但是眺望神州,還是隔着千山萬水。那鄉愁就象那萬重煙水,一直延伸到天地的盡頭,綿綿不絕。“神州”指中原,這裏意同“神京”。古代的逐臣常通過回望京城來表達其哀怨之情。

“樽酒”五句是一個大的轉折,展現了地方官為作者擺酒接風,歡宴公堂的熱烈景象。為了渲染歡快的氣氛,這裏用了一些色彩富麗的詞,如用“荔頰紅深”形容美人容顏的嬌豔之色,用“麝臍香滿”描寫香氣的氤氲馥郁。輕歌曼舞,醉意朦朧,場面越是寫得熱烈,越能反襯出山谷心頭的悲涼孤寂。置身於高堂華宴,面對着主賓的觥籌交錯,作者獨品苦味,唯有那杜鵑“不如歸去”的聲聲啼鳴陪伴着他通宵達旦。

【賞析四】

其詩多寫個人日常生活,且謂詩歌不當有“高謗侵陵”的內容,若干作品中表現出傾向舊黨的政治態度。在藝術形式方面,講究修辭造句,追求奇拗瘦硬的風格。論詩標榜杜甫,尤重其夔州詩,提介“無一字無來處”和“脱胎換骨、點鐵成金”。在宋代影響頗大,開創了江西詩派。又能詞。兼擅行、草書,初以周越為師,後取法顏真卿及懷素,受楊凝式影響,尤得力於《瘞鶴銘》。以側險取勢,縱橫奇倔,自成風格。為“宋四家”之一。有《山谷集》。另有詩文集名《山谷精華錄》。詞集《山谷琴趣外篇》。書跡有《華嚴疏》、《松風閣詩》、《王長者史詩老墓誌銘》及草書《廉頗藺相如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