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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留學歸來日記

欄目: 日記作文 / 發佈於: / 人氣:1.88W

我剛剛從紐約回來。

去紐約之前,我有過無數的幻想:我在各種電視節目,電影,各種文藝作品中看到過那麼多的紐約,我終於要到紐約去了。我要到“世界的心臟”去了。“如果你生活在紐約,你就和世界生活在一起。”,“如果我在羅馬時代我就要住在羅馬,我在21世紀我就要生活在紐約。”我想,我如果站在帝國大廈的頂端,我會不會就正站在今天這世界的頂端,即使我只是靠電梯站在了這個符號的上面,暫時地感受一下那種感覺。

下車的地方是紐約的唐人街,也是全美最大的唐人街,其實更應該説是廣東街。耳邊不停飄來各種粵語的片段。看到的是各種各樣大大小小和國內一樣的各種作坊,腦子裏最先映射出的不是紐約,更像是老港片裏的香港小巷。碰上來接我的學長後,跟着他往地鐵站走去,路上耀眼的是華人阿姨大媽們挎着各種各樣的gucci,LV,Coach的名牌包,蹲在路邊挑着最便宜的內衣和賣剩的處理青菜。各種各樣討價還價,爭吵,閒言碎語伴隨着那些特有的眼神,口吻與得到滿足後的眉飛色舞,趁着嘈雜骯髒的街道,實在很難產生什麼吸引力。

在悲劇地坐錯了地鐵多繞了一大圈後,我們終於吃上了熱騰騰的晚飯,學長執意要在第一頓盡地主之誼。朋友説今天這麼冷,得喝點小酒。然後跑到附近的酒莊買了兩瓶不知名的白葡萄酒,真看不出什麼區別。回去時候哥倫比亞的宿舍每人只能帶進去一個客人,學長又叫了一正在讀統計的學姐下來。出了電梯走兩步就是學長的單人間,不大,但是風景奇好,窗口正對着哈德遜河。晚上的燈光映亮了半邊天空,深秋的樹木色彩斑斕,隨風隱謐地反射着。河中的倒影搖曳,一樣的橘黃色讓人覺得温暖。

之後學姐來拿酒,告訴我們正在喝酒,要不要一起。走進這一層的小客廳,已經有幾個學姐在喝酒了。桌上還有買來的或自己做的小菜。我驚異於哥倫比亞有這麼多的中國人,大家邊喝邊聊,説着各種知道與不知道。他們都是研究生或者博士生,我問他們,你們在國內喝酒不,大部分是不喝的,或者原來想喝不敢喝的。我又問,那你們有沒有學不下去的時候啊,他們説有啊怎麼沒有,天天有,累死了。喝了會酒之後,一個長的絕對是乖乖女的學姐説,我下去抽根煙,你們一起來不?大家説好啊好啊,去透透氣。出門走三分鐘就是哈德遜河,就坐在河邊的長椅上,看着哈出的白氣。他們抽煙,我説我不會抽。學姐笑笑,説,我原來也不會抽,來這邊後壓力實在太大了。我過了一會問他們,你們原來都是學本專業的嗎?接我們上樓的學姐説,不是,我本科學的生活,研究生還是生物,我就想換門學科,當時覺得統計挺有意思的,就報了。我沉默了下,我説學姐你也是南大的嗎?她説我不是,我中科院的。我小時候其實很多時候是想告訴我的父母,我只是學習不努力而已,我錯的就是這個而已。而不是好孩子們從來不做任何不對的事情,從來都不是,他們也有學不下去的時候,也有想放棄的時候,這是人之常情。只是牛人都挺過來了,其餘的都倒在了關口。

抽完煙上去已經快一點了,學長説,你先睡吧,我得幹活。我有點吃驚,説非要這時候幹嗎?學長説一般都是這時候幹啊。到了這邊也得適應這邊的作息規律,一般晚飯到十二點基本是社交和休息的時間,然後十二點往後是工作時間。我説那你要是工作時間很長呢?例如説要七八個小時?他説那就做唄。我追問,那你第二天怎麼辦?學長説還能怎麼辦,按時起牀去上課啊。

第二天早上學長在八點準時叫我起牀。我問他你昨晚幾點睡的?他説3點吧。我又問,那你幾點起的?他説7點半啊。我説你今天沒課啊。他説是啊,但是我在這裏的每一天基本上都是七點半起的。我也有過一週幾乎每天都是這樣的繁忙生活,但是每一天都我洗涮完了拿了地圖就出來了。第一天想去xx公園看看。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頓,政府留了寬五個大街區,長51個街區的綠地給市民活動,傳為美談。公園位於在曼哈頓的正中間,由此得名。其實真正走進去之後才發現,這真是一塊大綠地,除了必要的人行道之外,沒有過多的各種設施,沒有健身器材,沒有假山,沒有噴泉,沒有國內公園該有的各種東西。但是這裏的草坪可以踩,這裏的一切你都可以用,你可以再這裏辦活動,做遊戲,野餐,而且每個人會把自己的垃圾都收走。我不是要照着老調子説你看人家老外多麼多麼有素質,而是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這樣的。一般沒有服務員的餐館可以不給小費,但是都要在自己吃完之後端着盤子把吃剩的東西倒掉。這只是不一樣的文化背景,衍生出的不一樣的習慣,僅此而已。

從xx公園出來就是第五大道,紐約最著名的商業街,各種品牌與地標雲集。我從第五大道和第九十七街開始順着第五大道開始走,在xx公園範圍內(五十一街)沿着一路走下去,可以看到很多在街邊賣畫的畫家,賣照片的攝影師,賣自己製作的工藝品的手藝人,在接近第五大道的地方有一箇中國大媽在用葉子編各種各樣的`小動物,這種在國內已經鮮有人問津的表演在國外引來了大量非中國遊客的圍觀,各種有意思的表情。在馬路的另一邊就是著名的上東區了,深宅大院,路邊停的,中間跑的都是高檔車,出入的人們也都開始顯得高深莫測。之後就上了商業地段,一路上都是叫的響的牌子,耳邊可以聽到世界各地的各種語言。我終於見識了我大陸游客的能量,幾乎每一家店裏都可以見到我大量的同胞,有一擲千金為自己的收穫開心不已的,也有學生打扮的依偎着羨慕的,好多店裏,尤其是珠寶和衣飾,都配了能講普通話的店員。

路上路過洛克菲勒中心,停留了很久。洛克菲勒這個名字對於任何一個商科的學生來説都可以説代表了值得仰慕的商業成就。我站在大樓下,看着那個青銅雕像,揹着地球的大力士,深深地被那種霸氣折服。我也終於明白,這座建於美國大蕭條期間的摩天大樓以及其附屬的建築羣,代表着資本主義在美國幾百年的歷史與大蕭條後近百年的繁榮,其中的根基於強大的實力實在不是一朝一夕,憑着收購就可以如之奈何的。

最後的最後,終於到了時代廣場。我原來很喜歡這個名字,時代,我覺得這名字代表着一種最大的力量,就像孫中山説的那樣,“世界潮流,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是人類文明發展不可逆的推動趨勢。每次看電影時候,從遠景拉近,導演配着宏大的音樂試圖展現一個時代時,我都覺得鼻子發酸。這説不上是感動,或許只是感慨。雖然時代廣場不代表時代,它只是紐約時報集團買的一塊地,冠上了“Times”這個名字,直接的翻譯更該是時報廣場。我站在時代廣場的中間,看着來往穿梭的人流,巨幅的廣告牌,心想,這就是時代嗎?就是我所在的時代的縮影?所謂時代的脈搏?我站了好一會,發現沒有電影裏你閉上眼,認真傾聽,可以聽到咚咚的心跳聲,什麼都沒有,這裏只是一座城市的中心商業區。和北京,和上海,和南京一樣,只是一座城市而已。不是什麼華麗的辭藻和煽情的描述所謂的“每一個人的故鄉”,它只是一座城市,而已。就像人一樣,它和許許多多的人一樣,褪去各種光環,本質裏,還是個人,一樣要吃喝拉撒睡。它只是個城市,一樣,只認可成功者,不在意失敗者的城市。

之後就在時代廣場坐了地鐵直接回去哥倫比亞了。學長和昨晚一起喝酒的學姐帶我參觀了一下。哥倫比亞在美國的大學裏不算大,但是各個建築都有自己的威嚴,高大的雅典立柱與刻在牆上的先哲,校友的名字,都讓人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雄厚積澱。其實走在哥倫比亞里,我最大的感覺是,這裏的中國人好多好多啊,可能是校園比較小的緣故吧。哥倫比亞的商學院造型很奇特,學姐解釋説,你從空中看的話,商學院的這個樓是個取款機的形狀,然後樓前面的造型比較扭曲的雕塑其實是個美元的符號,只要俯視,就會發現這個設計惡俗無比,一個取款機吐出來一個美元。學姐是建築系的,可以理解。

晚上請學長學姐吃飯,感謝他們收留我。晚上買了水果回去坐着邊吃邊聊。依舊到了十二點他們開始工作。我開始查明天的地圖,晚飯約了另外一個哈佛畢業,現在在紐約工作的學姐,之後就回費城。

第二天早上又是八點,學長叫我起來然後一起去吃早飯,吃完早飯和學長道別。在去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路上接到同學的電話,説大都會週一關門,想想算了,要不去xxx看看吧。xxx是除了紐約唐人街之外最大的華人聚居地,與唐人街不一樣的是,這裏是以北方人為主,廣東福建人相對少一些。xxx可以從時代廣場開始上七號線,一直坐到底。中間經過布魯克林大橋,看到窗外破敗的一面,發現真是紐約不能代表美國,曼哈頓不能代表紐約。各種低矮老舊的建築,更加骯髒的街道,來回遊蕩的失業者與翻看垃圾箱的流浪漢。地鐵到了xxx之後感覺又像是回到了中國。小飯館裏還是和國內一摸一樣,夥計把沾着各種調料的一次性餐具飛快地撤走,用抹布隨意抹一下桌子,店裏是站着坐着各種表情的食客。我覺得吃驚的是,在遠隔重洋的紐約,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裏,中國人還可以保持着和國內一摸一樣的生活方式。

問了好幾次路才找到xxx的購物中心,倒不是來買東西,而是聽説這裏的北方菜特別正宗。每家的老闆都很熱情,都打着家鄉的招牌,山東菜的老闆是山東來的,西安菜的老闆是西安來的,台灣小吃的是台灣來的,不過這些熱情好像都是在你付錢之前。付了錢之後基本就不怎麼理你了,要加點鹽都要挨個白眼。回去的路上又遭遇無數不屑,不禁想起學長説的,問路什麼的還是先問美國人,實在説不清時候再問華人。中國人在海外這麼多年,還有這麼多人,到現在都還是弱勢羣體,除了文化差異,是不是和老移民坑新移民,新移民坑留學生有關呢。

中間在哥倫比亞休息了下就去時代廣場附近買車票。晚上和學姐約的是六點,吃晚飯結束再去唐人街估計趕不上,到了費城也太晚也不安全,和學姐吃飯約的也是在那附近。吃飯時候學姐帶了兩個朋友。晚飯吃的很是歡樂。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學姐希望保持學姐的風範,我也中規中矩,扮作乖巧小朋友。聊着聊着不可避免地談到留美生活與原來國內的比較。才知道大家在國內都是很能玩,更能學的那種。學姐説,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厭學,在我厭到極致的時候,我從南大畢業了。後來又説起在哈佛的時光,學姐説真是非人的生活啊,活到現在壓力沒有那麼大過。然後幾個人就嘰嘰喳喳地回憶南京有什麼好玩的,順帶討論下他們今晚的樂子。我坐到七點半就走了,趕上回費城的長途汽車。

在回去的路上路過自由女神,第一次看到時候的激動已經所剩無幾,更多的是一種沉重與無耐。就像百年前,無數人懷着自由,成功的美國夢,自由女神不知接受過多少憧憬的眼神,然後那些眼神逐漸變淡紙質消失。無論多麼煽情的描寫,即使是紐約,也是以陌生人和現有文化的相似程度來判斷的,雖然那麼多文化在龐大的城市裏和平共處,但是背後都是美國的文化作為血液互相流淌把它們連在一起,彼此互不侵犯,但是也不相往來。上東區看不起下東區,曼哈頓看不起布魯克林。所謂大熔爐,那是一個美麗的夢,是把每個人都溶化,然後把各種元素攤在每一個人身上。想融入主流,不好意思,主流是美國,移民們想融入只有儘量地和他們相似一條路,而且可悲的是,移民們只能和他們相似,而成不了他們。移民們的後代已經基本可以算作美國人了,這個另當別論。

我並不是悲觀,覺得自己吃不到葡萄説葡萄酸了。而是覺得,認識一個城市本質之後,在去看各種各樣的悲歡離合與跌宕起伏,好像一下子都合理了。

思緒紛亂,耽誤您的時間了。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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