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街的拐角處，有一個小小的修車攤，它的主人是一位穿着舊軍裝的老人，聽説是位榮退軍人，打過仗立過功，後來在這兒修起了自行車。老爺爺“脾氣不好”，看見年輕人力、事不過眼，就怒氣沖天罵罵咧咧的。於是有人説他吃過“槍藥”。
小攤生意不錯，不斷有修車、打氣的。那天，老爺爺忽然對着正打氣的人羣叫：“打明兒起，打一回氣一角錢！”人們一愣，有個小夥子小聲嘟峨：“怎麼要錢了？要是沒錢呢！”老爺爺火了：“這氣筒是白用的嗎？沒錢，沒錢就別打。沒錢怎麼有錢去吃去賭哇！”看着老爺爺吹鬍子瞪眼的架式，人們都不做聲了，只是偷偷地説：“老頭兒鑽錢眼兒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人們也依舊一天天地來打氣，不同的是打氣要交錢了。
忽然有一天，老爺爺居然沒來，幾天又過去了，老爺爺還是沒有來。後來聽説老爺爺前幾天得了腦溢血，死了。從此小街的角落裏空空的，人們感到沒有這位老爺爺，騎自行車的過往行人，確實有許多不便。
又過了幾天，我們學校給老爺爺開追悼會。原來，老爺爺臨死時，把全部積蓄，包括打氣收的錢，全部捐給了我們學校。聽校長介紹説：“老人嚥氣時，還一個勁地呻吟説對不起大家，打氣還收錢，可是看到有些人亂花錢，孩子們卻交不上學費，不得不這樣做呀。請求大家別怨他……”聽着聽着，我們的眼圈兒都紅了……我們全校學生排着長隊，抽泣着把老軍人送到了綠草青青的山坡上。因為在那兒，可以讓老爺爺清楚地看到我們小學校。
人們時常懷念那個舊氣筒和那位跟修車箱形影不離的老爺爺。人們都説：“要是老頭兒在多好，早知道他的心思，打氣收一塊錢都行……”
文萃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