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家,弟弟不在,和他媽媽去姜堰了。昨天下午才回來。
孜怡也跟着去的。她今年10歲。可能是白天玩的太瘋,睡前又沒有注意,結果尿牀了。
想也知道,這麼大了,還“畫地圖”,是一件很難為情的事。
雖然平時她很瘋,但畢竟是女生,又這麼大了,正是注意臉面的時候。
嬸嬸説:她還把褲子脱掉了,以為就沒人知道。一個勁地説:“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尿牀。”
我們當笑話聽。哈哈直笑。
然後,自然而然就説到了尿牀這事。
奶奶説:不要説她了,就是##(我),不也是很大了也尿牀嗎?
我媽就反駁:哪有?8歲以後她就不再尿牀了。而且,她一年也只有一兩次。
【媽,你這是為我辯解嗎?】
這個時候,我又一次想到了外婆。
二年級的時候,我住在舅舅家。因為離學校近。
我和外婆睡一張牀。
有一天,早上醒來,發現不好,好大一塊“地圖”。
我當時極其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知道了肯定會被笑話。
這麼大了,還……,是一件很丟臉很丟臉的事。
於是,我什麼都沒有説,把那塊濕的地方用被子蓋好,企圖讓它自然幹。【顯然,我沒有想過捂着更難幹這種事。這時候是冬天。】
這一天,我都過得“膽戰心驚”,生怕被誰知道了。
到了晚上,一掀被子,一摸,哎呦,居然真的幹了。
而且,沒有任何人説我,説明沒有任何人發現。
我特別高興,真真正正躲過了一劫。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久遠到,不刻意去想,我幾乎忘了。
3年紀,我開始騎自行車和姐姐一起上下學,不再住舅舅家。
但是午飯還是在那吃的。
每天中午,外婆都做好午飯,搬着小板凳坐在門口等我們。
我騎自行車騎的很快,風風火火的。
她一看到我,就要説一句:假小子過來啦!
6年紀的時候,外婆因為肝硬化,去世了。
又過了幾年,我不記得具體時間了。大概是高中。
我和媽媽聊天。聊着聊着聊到外婆。
媽媽就講了那麼一件事。
她説: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在外婆家尿牀,還用被子蓋得好好的。以為沒人知道。
其實那是你外婆白天用火爐烘乾的。不然哪裏有那麼容易幹。
你外婆和我講的時候,説:不要讓##知道,她那麼大了,知道要臉面了。
我聽了,立馬就想起那件事。
甚至能夠回憶出那時候僥倖竊喜的`心理。
然後,想到外婆,眼淚就嘩嘩地流。
孜怡沒有那樣的“福氣”。
其實,這種事,真的,最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要去“嘲笑”,不要一遍遍地重提。
畢竟,這時候的孩子,已經知道要“尊嚴”了。
而,小孩子的尊嚴,需要小心的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