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第一個夜,是無聲的。
失去了以往嘈雜的電視聲以及父母大侃特侃情況的閒聊聲。一切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異常寂靜。
每天的這個時候,屋子裏倒亮起一盞燈,會有一個伏案書寫的`身影出現在燈下,一亮是藉着燈光打着毛衣的母親,那些針錢已是幾年沒拿出來過的了。而如今,在那盞燈的照映下,每晚都會交織在一起,不愛早睡的父親早已睡到了牀上。一切似乎都很安靜——
身影。靜夜。孤而兀立的燈。
燈下,安靜的背後,是一名莘莘學子在奮筆疾書。她的心並不安靜,隨着思路暫斷或是茅塞頓開,她會感到焦急與興奮。當筆尖在紙上滑過,窗下一個記號時,那似乎象徵着一種“”,當自己再一次將自己的答案證實時,又似乎象徵着一種“自我感動”;當看到本子上一個個“?”被劃去時,一種內心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初三的她,不再是燈下的一台機器,每天只是機械地完成需要完成的任務;她不會再認為燈下是一個“刑場”,自己會被書本、三角尺和圓規壓得喘不過氣來。燈下,如今是一個戰場,只有強者才能趕得上去,也只有強者才能堅持到最後。那一張張被捏皺的稿紙,就像一份份被否定了的戰前策略。每擬定一份,每否定一份,也就意味着下一份計劃將更接近於完美,更易於執行。每一次的嘗試與否定,都是切實地向前邁了一步。她熱愛這樣的“戰場”,在這裏,可以切實地看到自己努力的結果,自己的能力可以被真正地肯定。
坐在一旁的母親,就連呼吸都晝地做到“輕”,為的是不影響女兒的學習,打着毛線的她時不時地會朝女兒這邊,朝燈這邊瞟上幾眼,以致於不止一次地將“針”扎到自己的手上。燈下可以看到的,是一雙充滿企盼的雙眜。
時鐘敲響了午夜鐘點。持續已久的寧靜被一下子打破,母親起身收起毛線,為女兒準備起了“午夜午茗”。她收起一切,依依不捨地離開燈下,離開“戰場”。她暗忖,明天的這個時候,她會再一次在這裏馳騁,去創造更好的佳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