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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網絡文學將與純文學的合併

欄目: 莫言 / 發佈於: / 人氣:2W

網絡是一所公開的文學學校

莫言:網絡文學將與純文學的合併

其實網絡寫作羣體藏龍卧虎,有很多網上高手。這些網絡高手後來也浮出水面,被傳統的出版方所吸納。莫言認為大家不得不重視網絡寫作,是因為它是真正的羣眾性寫作。

對於網絡文學多追求娛樂效果和眼球效應這一問題,莫言認為這是難免的。浩如煙海的作品中,要引起人們的注意,必定要有一些特色,語言要很有個性,開篇要非常地不平凡,然後作品的可讀性要很強。這就逼着網絡寫手挖空心思地寫作。這也很正常,無可厚非。

網絡文學不能降低藝術標準

年輕一代側重於寫身邊的青春生活,他們所寫的歷史與現代人的生活緊密相關。在對歷史的解構方面,年輕作家打通曆史與現實的聯繫,他們的寫作更加自由,更加天馬行空,手法的使用更加大膽。另外,網絡寫作者使用的語言更加口語化,與當下的社會語言貼得更緊。

莫言認為網絡文學雖然是百花園,作品五彩繽紛,但是文學的標準不能降低。網絡文學不僅僅描述一個特殊行當的生活現象,而且要在講述故事的過程當中塑造出人物,刻畫人物心理,塑造特殊行當裏的情感、行為方式的變化。

傳統文學跟網絡文學之間的牆正拆除

作家一旦在網絡上成名之後,傳統的出版商就會去包裝他們,這樣實際上把所謂的網絡文學和所謂的傳統文學聯繫在一起,而且現在很多作家都是雙棲的。一方面他們在網絡上寫作,同時把在網絡上發表的作品放到刊物上去發表,去出書。莫言稱,更多的傳統作家出售圖書的網絡版權。這一切使得網絡文學跟傳統文學之間的牆體正被拆除。更多的融合將使網絡文學與純文學合二為一。

莫言認為,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生活。我們年輕時正好忍饑受餓,物質生活貧乏,這些給我們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已經變成了我們寫作的重要的資源。莫言覺得,不能武斷地認為80後、90後這些在優越的物質生活中長大的年輕人沒有豐富的內心世界,也許他們的內心世界比老一代人還豐富。

網絡文學的評價標準仍未真正建立起來

□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互相影響、走向交融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網絡文學要產生經典,應當迴歸文學標準

□文學批評不能再回避網絡文學

最近,中國作協調研組分赴全國多地進行大規模網絡文學專題調研,引起輿論高度關注。作為網絡文學發展較為活躍的地區,調研組在不久前也來到我省的瀋陽、大連兩市舉辦座談會,與網絡作家對談,深入瞭解他們的寫作狀態與寫作需求。據悉,中國作協還計劃在今年內成立中國網絡作家協會。

以往,網絡文學一直被視為文學中的“另類”,沒有進入主流文學視野,不少文學研究者對網絡文學抱着不關注、不討論,甚至是不接受的態度。然而,隨着新媒體閲讀的受眾羣越來越龐大,網絡作家的影響力越來越廣泛,網絡文學的存在已經不容忽視。如果從讀者的數量來看,網絡文學早已成為“主流”的文學樣態。

近兩年,線上文學與線下文學的邊界不再那麼壁壘分明,網絡作家對文學品質的追求、對社會認同的期待也日益凸顯。這些因素都在推動文學界將更多的關注投向網絡文學和網絡作家。

網絡文學不再邊緣化,已經成為社會文化生活的一種常態……網絡文學與傳統文學之間的關係經歷了涇渭分明、漸漸接近、彼此認同等多個不同階段……主流文學視野不再無視網絡文學的存在,而網絡文學在文學意義上的發展也進入到了新的階段

在微博、微信還未誕生的時代,BBS(網絡論壇)是網友聚集的最主要平台。許多人喜歡在BBS上發佈抒發個人所思所想的文章,這類文章被視為網絡文學的雛形。 ,一部名叫《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的小説風靡互聯網,作者“痞子蔡”(蔡智恆)成為當時年輕人競相談論的“偶像”人物。《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被認為是網絡文學正式登場的起點。

10餘年的時間過去了,蔡智恆已經是“奔5”的中年人,網絡作家更新換代了不知多少次,《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也成為歷史名詞。今天的網絡文學作品多不勝數,每天都有大量新作品出現,網絡作家更是層出不窮,當中被暱稱為 “大神”的“紅人”,其影響力甚至超越了當年的“痞子蔡”。

網絡文學其實沒有變,它仍然是生長在互聯網上的文學樣態;但它似乎又變了很多,因為它不再那麼“民間”、“邊緣”,而是成為了社會文化生活的一種常態。

據悉,網絡文學的用户規模為1.62億人,20xx年接近2億人,到了20xx年,調查顯示,網絡文學活躍用户已高達4.3億人。如此龐大的受眾羣,如此快速的增長速度,都充分顯示了網絡文學在當下中國所具有的強勁活力。

不過,儘管網絡文學自身的發展“熱火朝天”,但它的“文學”身份卻一直受到“冷遇”。“網絡文學不是文學”,“網絡作家只是寫手”,長期以來,質疑的聲音纏繞不去,網絡文學始終處於文學“編外人員”的尷尬地位。

上述質疑並非盲目的批判,事實上,以傳統的文學標準來看,網絡文學的確難以被文學研究者納入視野,難以進入文學史。由於網絡文學是零門檻,任何人都可以參與創作,寫作者的文學素養參差不齊,作品質量泥沙俱下,再加上缺乏評價標準、商業因素過度介入等因素的影響,使得網絡文學的整體質量長期徘徊在較低的水平。

記者長期跟蹤採訪文學界動態,對於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之間的關係有深入觀察。在網絡文學誕生初期,多被看作是娛樂文化的一種新形態,與主流文學圈子有相當大的距離。網絡文學與傳統文學之間的關係經歷了涇渭分明、漸漸接近、彼此認同等多個不同階段。

20xx年,中國作協副主席陳建功曾公開建議,作協組織應該關注網絡作家的存在,將具備一定水準的網絡作家吸收為會員。 20xx年,著名網絡作家“唐家三少”正式成為中國作協會員, 20xx年他又當選為中國作協全委會委員,這一事件被輿論稱作具有“融冰”意義,標誌着主流文學視野不再無視網絡文學的存在,而網絡文學在文學意義上的發展也進入到了新的階段。

近年來,隨着盛大文學、起點文學、騰訊文學等大型網絡文學網站的崛起,網絡文學的創作力量得到了有效的整合和篩選,催生了一批水準較高的作品,也發現了不少具有一定文學素養的網絡作家。並且,不少已經成名的網絡作家,經過多年的創作和沉澱之後,也開始對網絡文學的創作現狀進行反思,甚至有人向傳統文學的軌道轉向。與此同時,傳統文學對網絡這一新平台的認知和了解在逐步加深,傳統作家也不斷受到互聯網思維的影響,甚至進入網絡寫作的行列。顯而易見,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互相影響、走向交融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傳統文學的節制性、嚴謹性、純粹性是網絡文學極度缺乏的……網絡文學需要從文學的傳統中尋找養分和動力

“網絡文學作為一種新生事物,長期以來的狀態如同空氣,存在但透明,它恣意地生長併為文學帶來了改變,但同時,因為網絡的特性和社會風氣的影響,以及它自身的種種原因,網絡文學一直被商業化裹挾。 ”網絡作家“天下塵埃”參與中國作協調研活動後,在博客上寫下了許多有關網絡文學現狀的思考。

自由生長的民間性是網絡文學壯大的重要基礎,但過度的戲謔化、娛樂化,“玩”起來無邊無際的寫作狀態,也阻礙着網絡文學向更高的層次提升。傳統文學的節制性、嚴謹性、純粹性正是網絡文學極度缺乏的。因此,網絡文學需要從文學的傳統中尋找養分和動力。當傳統文學與網絡文學彼此接納並相互融合時,中國當代文學的發展或許能夠迎來一種新的可能。

去年11月,由瀋陽市作協主辦的“盛京文學網”正式開通。值得注意的是,“盛京文學網”不同於一般的傳統文學網站,也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網絡文學網站,而是試圖將二者融為一體,搭建一個可以容納各種形態的文學創作、推動全民寫作的綜合性文學平台。

像“盛京文學網”這樣的嘗試,在全國各地都在進行着。用什麼樣的方式、什麼樣的機制、什麼樣的途徑將網絡文學納入主流文學的觀照範疇,並使其真正成為主流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已經成為當下文學界共同思考的焦點話題之一。這一趨勢的出現,也是網絡文學需要進一步提升“文學”品質這一內因所牽動的。

網絡文學的評價標準仍未真正建立起來……網絡文學的評價標準不應與文學的標準相背離……只有迴歸到文學品質,迴歸到文學標準,網絡文學才可能走上一條更健康、更有序的發展道路

從19xx年到20xx年,網絡文學產生過具有經典意義的作品嗎?面對這個問題,網絡文學讀者和文學研究者或許會給出截然相反的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網絡文學的評價標準仍未真正建立起來。

網絡文學要構建經典性,必須樹立標準。評價網絡文學優秀與否的標準是什麼?點擊率、傳播度,還是商業獲利?既然網絡文學被綴以“文學”的修飾,那麼,其經典性的標準當然不應與文學的標準相背離。

有人曾説:“網絡文學就是快餐,沒有文學性的高低,只有好看或者不好看。”這種説法或許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它只能説明網絡文學的過去或現在,而不應成為網絡文學的未來。

網絡文學的產量之巨難以估算,當中點擊率高、傳播度廣的作品有機會透過傳統出版成為紙質讀物,少數作品更會被改編成電影、電視劇,進而家喻户曉,大紅特紅,如《甄嬛傳》、《步步驚心》等。不過,絕大多數的網絡文學作品生於網絡、死於網絡,其影響力和生命力只停留在虛擬的網絡世界中,被受眾快速地瀏覽又快速地拋棄,除了短暫的娛樂功能外,幾乎沒有其他的價值,最終成為網絡世界的廢棄物。只有迴歸到文學品質,迴歸到文學標準,網絡文學才可能走上一條更健康、更有序的發展道路。

網絡文學回歸文學標準的途徑之一,是設立一定的“門檻”……門檻能夠凸顯網絡文學中具有精英化水準的作品,能夠展現一種高度,使質量相對較高的作品形成規模,帶動網絡文學整體的提升和進步

網絡文學回歸文學標準的途徑之一,是設立一定的“門檻”。大型網絡文學網站的壯大和成熟,發揮了門檻作用,對網絡文學發展的助推效果十分明顯。而隨着中國網絡作家協會的建立,將會產生更有效的門檻作用。

眾所周知,文學是有門檻的,但網絡是沒有門檻的。網絡文學設立門檻,不是要約束創作和發表,而是為了構建一個平台。在此平台上,產生科學的篩選和推介機制,便於從海量的網絡文學作品中發掘、選拔優秀之作。這樣的平台將會有利於逐步形成適應網絡文學自身特點,又符合文學規律的評價標準。

門檻能夠凸顯網絡文學中具有較高文學水準的作品,能夠展現一種高度,使質量相對較好的作品形成規模,帶動網絡文學整體的提升和進步。

中國作協調研期間,網絡文學的評價標準是討論重點之一。網絡作家“天下塵埃”認為,並不是所有的網絡作品都能稱為網絡文學,網絡文學説到底還是文學,因此它的評價標準應更多地強調文學性、弱化商業性,以給那些在網絡浮華中堅守文學的作者以希望,同時要創造條件培養他們,發揮少數影響多數的作用。

她建議,“中國網絡作家協會成立後應當推動單獨設立網絡文學國家級獎項。同時,要建立網絡文學權威排行榜,遴選精品,推出兼具可讀性和文學性的作品,引導閲讀潮流。上榜作品必須具有一定的文學性,同時注重可讀性,適當考慮點擊量、商業價值,但不以商業利益為唯一標準。 ”此外,她還表示,作協組織應當對優秀的網絡文學給予相應的扶持,比如推薦出版、舉辦作品研討會、組織評論等。 “扶持和推介可以幫助那些優秀的網絡文學作品冒出來,可以強化文學性的重要意義,也可以增強排行榜的權威性,使網絡作家把上榜作為努力的目標。 ”

批評界越來越難以繞開網絡文學這個概念……文學生態發生了深刻變化,對其做出觀察、解讀、分析,是批評家應當肩負起的責任

網絡文學進入主流文學視野後,文學批評應當更加積極、主動地關注網絡文學的創作和生產。不管是設立標準、門檻,還是搭建平台,都需要依靠文學批評的力量。目前,有質量的網絡文學批評少之又少,十分不利於網絡文學的發展。

記者曾採訪過不少文學批評家,他們中對網絡文學有所觀察的人不多,抱持肯定態度的就更少,甚至有意識地迴避談論網絡文學。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批評界越來越難以繞開網絡文學這個概念。尤其是在分析中國當代文學的總體狀態和發展趨勢時,更是難以視如此龐大的網絡作家羣體於不顧。顯然,“拒絕”已經不合時宜。

網絡文學深刻改變了文學生態,這是不爭的事實。觀察、解讀這些變化,並給出文學未來的發展路向,建構針對當下的文學理論體系,正是批評家應當肩負起的責任。

總而言之,未來文學界應當更加正面、客觀地看待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的差異性,推動兩者的有效融合,重視網絡文學的研究與評論,給予網絡文學適當的價值認同,讓網絡作家更積極地去創作具有較高水準的作品,從而提升網絡文學的整體品質,使網絡文學創作向着經典化、精品化的方向發展,成為更具有文學價值的新的文學樣態。

從純文學到電影:

充滿爭議的 名著改編之路

張藝謀洗盡鉛華的《歸來》日前上映,褒貶不一。其中張藝謀把嚴歌苓小説原作《陸犯焉識》“掐頭去尾”的處理方法成為最大的爭議,批評者多數認為對原著的還原度不高,無法體現原作價值。 事實上,今年的不少名導都選擇純文學改編,除了張藝謀,陳凱歌“磨劍”將徐浩峯的硬派武俠小説《道士下山》搬上銀幕、徐克使用3D重現紅色經典《林海雪原》,國產電影再度借力嚴肅文學之風愈演愈烈,而電影與文學改編的關係也再一次進入人們的視野,成為一個熱門話題。在國產電影的“爛片時代”已經來臨的背景下,純文學會成為電影改編的“救命稻草”嗎?本報記者針對此問題,採訪了相關的業內人士。

1

改編的核心在於重現文本價值

自電影誕生以來,純文學與電影就屬於“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在一般人的心目中,文學的本體是文字,電影的本體是影像,文學改編成電影是媒介的變化。在一個國產電影爛片為王,被詬病“故事凌亂、思想空洞、缺乏共享價值觀”的語境中,純文學改編是否依然有現實意義?

影評人蘭波認為,純文學改編即使不是將來電影創作的中心,至少也要彌補那些粗製濫造,不太會講故事的導演的“短板”。作家趙凝接受記者採訪時也指出,純文學改編電影形式上説會吸引大眾注意力,“在很大程度上確保了故事文學性,讓電影更有厚度”。

記者梳理了自上映的根據純文學改編的電影。包括《唐山大地震》、《山楂樹之戀》、《趙氏孤兒》、《讓子彈飛》、《金陵十三釵》、《一九四二》、《白鹿原》、《王的盛宴》、《危險關係》在內的10部根據純文學改編的電影在上映之後或多或少都遭遇過“板磚與口水齊飛”的境遇,原著黨滿屏“吐槽”,其中以《白鹿原》最甚。許多觀眾看過該片之後表示了不同程度的“失望”,認為相比於原著的“史詩氣質”,該片顯得過於蒼白單薄。以至於有觀眾在網上評論説,電影應該改名叫《田小娥傳》。

作家嚴歌苓最近談到根據她的原著改編的《歸來》時,她打出99分,並認為從小説到電影已是一種成功,“故事已經打破了年齡和時代的界限,用一種人類可以流通的情感方式來呈現。”然而有趣的是,觀眾並不“買賬”,尤其是看過原著的人質疑,電影裏的敍事喪失了原著所有的超越上世紀80年代傳統文學的主題。

那麼,到底什麼樣的改編才算是成功的?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常務副院長尹鴻認為,從文字到影像,當中涉及導演編劇對文學的獨特詮釋、專業演員的演繹,還有時代轉變衍生的現代意義等,“如果電影無法重現原作小説的文本價值與精髓,這種改編很難談得上成功。”

在影評人崔建明的眼中,世界上多數經典的電影都改編自經典的文學名著,文學與電影之間的滑動不僅僅只是“情節”的容器從文字變成影像,更是一種精神氣質的延伸,“根據純文學改編的經典電影幾乎都是文本精神與風格化的完美統一。”

2

端正對改編的“態度”

縱觀這幾年來,純文學的電影改編之路並不平坦,崎嶇難行,每一次改編之後都引發現象級的爭論,這背後原因何在?

崔建明認為“癥結”在於“亂改”,對文學和改編文學的藝術沒有端正的“態度”。其以張藝謀的電影為例指出,在上世紀90年代後期到如今的電影製作中,張藝謀改編劇本不再是以作者和原文本為基礎,而是聘用了所謂的“文學顧問”,間接地進行文學文本到電影劇本的'二度創作,不少地方大大折損原著的魅力。“中國導演對文學的文本從理解、研究到表現都不到位,連還原的能力都沒有,更談不上創新,説到底還是功夫不到家。”

馬爾克斯説過,一流的小説常常拍不出一流的電影,一流的電影往往改編自三流的小説。影評人王陽對此有自己的解讀,“這話雖然不是絕對,至少説明了並不是所有的小説都適合改編成電影。比如《白鹿原》,你要在154分鐘的時間內講述近50萬字的內容很難;再者像《百年孤獨》、《追憶似水年華》也很難影像化。”他認為,改編的前提是有一個適合的題材,純文學要提供一個通俗意義且具有可操作性的故事。

在純文學改編之中,記者常看到的吐槽是“消費歷史”。譬如,《唐山大地震》與《温故一九四二》曾陷入“消費國難”的質疑。觀眾於先生就表示過不解,“靠歷史傷痕來吸引關注,卻拋棄無數真實的回憶和記錄。改編能不能找一個合適的切入點呢?”

面對純文學這座“高山”,是捍衞還是顛覆,是解構還是重組,是還原文本還是現代語境下的再現?純文學改編成電影,在不少導演眼中是一件冒險的事兒。王全安曾表示過,“改編是既要讓觀眾覺得講了一個新的故事,但同時還忠於原著。你不像原著,這等於是失敗了。如果只是像原著,而不是像一個好的電影,那麼這個電影也沒法看。”

披着純文學這件華麗的外衣,以端正的態度創作,是否就意味着與好電影畫上等號?崔建明認為並不一定,“純文學是手工產品,電影是工業產品。手工產品的好壞只取決於一個人,而工業產品的好壞取決於一羣人。”

莫言曾在一次採訪時解釋文學改編成電影的創作規律,“小説家為影視提供的不僅是故事情節,更重要的是提供一種意境、思想價值、文學藝術的意藴。”而對於一部好電影來説,成功的改編僅僅是萬里長征走完第一步,背後更需要成熟健康的工業體系做後盾。

網絡文學能否不再是“飄蕩的幽靈”

作協對網絡文學的調研與扶持,如果能拋棄對這一產業影響力的追逐,看到文學的可能性,並進一步重視網絡文學批評,就有可能給經歷十幾年“野蠻生長”的網絡文學帶來真正的助力。

經過20xx年資本競逐下的重組,網絡文學界在20xx年似乎顯得波瀾不驚,但最近兩個月中國作協大規模在各地對網絡文學進行調研,似乎預示着網絡文學界可能會發生一些更重要的變化。

不完整的報道顯示,4月20日,作協副主席李敬澤在湖北調研網絡文學,4月29日,他在四川調研網絡文學;5月12日,作協副主席何建明在河北,作協書記處書記白庚勝在湖南調研網絡文學;5月14日,作協副主席錢小芊在廣東,另一位作協副主席陳崎嶸在牡丹江調研網絡文學……作協對網絡文學的調研規模之大,規格之高,可能是前所未有的,但在聲勢上卻顯得有些低調。

看上去,作協正準備把網絡文學作為一支寫作的“正規軍”重視起來,關於這一點,人們很容易聯想到全國網絡文學重點園地工作聯席會議在今年2月下發的“關於組織動員網絡作家創作以‘中國夢’為主題的網絡文學作品的通知”。

這一動員當然是個長期工程,短期無法看到更多的相應創作成果,而中國作協對網絡文學的這一輪大規模調研,同樣也未必能在短期內得出什麼結論。從各地媒體的報道來看,不妨把這一輪調研理解為作協與網絡文學界互相瞭解的一個契機。要知道,即使早有諸如網絡文學大咖進入作協機構之類的舉措,但作協領導們對網絡文學本身的瞭解程度,如李敬澤所言,雖然看過比如《甄嬛傳》《盜墓筆記》這樣的作品,但“我們對網絡文學這個‘飄蕩的幽靈’還了解不多。也許正是因為了解不夠,才出現了偏見”。

所謂偏見,不外乎是網絡文學作品的商業化,低俗化,模式化等。廣東網絡作家阿菩就直陳,“現在的大神級作品,都像是工業化模子印刷出來的,因為好賣成了唯一的創作風向標。”

其實在資本的運營之下,網絡文學作為傳統通俗文學的延伸,出現這樣的狀況並不奇怪,倒是湖北網絡作家元辰提出的“網絡文學不在當代文學的現場,作協應更重視網絡文學批評”等話題,擊中了當下網文創作的核心。

李敬澤通過調研瞭解到,“不少網絡文學作品也有着激勵人們向上、不怕困難的能量”,他把網絡文學與包括金庸在內的通俗文學進行類比,頗有見地。事實上,網絡文學經過十多年的“野蠻生長”,目前正處於一個關鍵的轉型時期,網絡文學界是否能誕生自己的“金庸”,是決定這一文學現象前途的關鍵所在。

過去一個多月,兩位大咖作者徐公子勝治和貓膩,分別終結了自己最近的作品《驚門》和《將夜》,在一定意義上,也完成了各自之前幾部作品中啟動的整體世界構建。如果從網絡文學創作的角度,而非產業的角度去認識,這兩部大作品的終結,很可能是有標誌意義的——表達出了網絡作品向文學價值看齊的可能性。作協對網絡文學的調研與扶持,如果能拋棄對這一產業影響力的追逐,看到這樣的文學可能性,並進一步延展到批評領域,就有可能給網絡文學帶來真正的助力。

網絡文學 文學性與商業性的雙重身份

核心閲讀

●建立在傳播方式基礎上的大眾性,建立在文化消費基礎上的娛樂性,建立在文化產業基礎上的跨界性,分別是網絡文學產生與發展過程中的外在表現形式、內在驅動力和深層次文化需求

●網絡文學已經進入內容細分時代,突出趨勢是作品類型化、讀者分眾化(男頻與女頻)、運營區間化(在線與無線)、平台共享化、版權集約化和產業規模化

●究竟該如何面對網絡文學的商業屬性?我們對金庸的評價前後變化很大且尚有分歧,對暢銷書的評價也缺乏一定的建設性。網絡文學以大量可供研究的文本和現象,把商業屬性的話題直接推到我們面前

20世紀末以來,以互聯網為傳播媒介的信息革命,不僅改變了人們的閲讀方式,而且逐漸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習慣和思維方式。新世紀文學的空前變化,從表面看 似乎源自網絡文學的蓬勃興起,本質上卻是信息革命引發的文化價值系統的轉型和重組。在這次變革中,網絡文學的潛在商業價值成為資本關注的目標,在其追蹤 下,經過15年的發展,網絡文學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文化範式,確立了文學性與商業性的雙重身份。這一範式主要包含以下三方面的內容:建立在傳播方式基礎上的 大眾性,建立在文化消費基礎上的娛樂性,建立在文化產業基礎上的跨界性。上述三者,分別是網絡文學產生與發展過程中的外在表現形式、內在驅動力和深層次文 化需求。

客觀認識商業屬性及其成因

關於網絡文學的屬性,曾有過若干觀點不一的爭論。在我看來,網絡文學的本質依然是 文學,但在發展過程中增加了新的特質。文學網站從19xx年開始,花了五六年時間磨合,終於在2004年,由起點中文網確立了在線付費閲讀模式。這一模式 令熱衷於開發“電子商務”的美國商界都感到新奇,國內學界卻對其比較漠然,原因是它的“商業”烙印不大符合文學的高雅身份。但我們必須承認,網絡文學自誕 生之日起就是互聯網文化產業的一部分,其商業性與生俱來,其消費特徵不言而喻。

網絡文學在傳播過程中呈現出大眾性的特質,即大眾共同參 與寫作與閲讀,這與傳統的紙媒寫作有明顯的不同。在文學作品日更新將近2億字的網絡中,不具備大眾性的文本,根本無法存活。為大眾所喜愛是網絡文學生存的 前提。人氣不足的作品即便有一定的文學價值,也難逃夭折的命運。網絡文學的這一特質本身就具備一定的商業價值,是吸引資本進入這一領域的“硬件”。網絡文 學的大眾性和資本之間相互吸引、相互作用,加速了網絡文學的發展。這就不難解釋,網絡文學與傳統文學之間為什麼存在差異,網絡文學為什麼在贏得讀者的同時 卻遭到詬病。因此,真正需要分析和討論的是,具有文化產業大眾性特質的網絡文學,其從屬於文學的那一部分,是否具有經典化的可能,如何才能出現精品。

中國文化產業從起步、破冰,如今已經進入到快速發展的軌道。互聯網文化及其產業運營在其間扮演了“黑馬”的角色,其增長速度之快,消化能力之強,包容性 之大,深切滿足了時代需求,已成為國家文化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事實上,大眾對新興文化產品需求的深度與廣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網絡文學的蓬勃興起正 是對這一需求的呼應。但是,由於我國文化產業起步較晚,基礎薄弱,對資本的依賴程度較高,文化產品的商業特徵勢必就比較明顯,藝術特徵則相對較弱。研究網 絡文學自然不能迴避這些重要因素,但直面它並不等於簡單認同它,只有對它有了全面瞭解和認識,我們才能對其做出相對客觀的評判。

警惕創作主體性的喪失

每日更新是網絡文學最顯著的特徵。按照每章3000字的平均篇幅,網絡作家每天一般更新兩到三章。在更新過程中,網絡作家與讀者之間即時互動,網絡文學 的生產、消費過程處在同一條線上。表面上看,一方是生產者,另一方是消費者,但他們除了“供求”關係,還存在“共生”關係。這種新型的讀寫關係是網絡文學 生產機制的核心,直接決定了網絡文學的存續方式和審美範式。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傳統作家如同在錄音棚裏製作音樂,可以反覆推敲、打磨;網絡作家則是在現場 即興表演,與觀眾的互動即是表演的一部分。創作者、閲讀者和故事創作之間相互妥協和平衡,消費過程完成於這一動態系統當中。無論你是不是知名作家,創作哪 種類型的作品,在讀寫關係的塑造過程中,都必須遵循網絡文學的“遊戲規則”:滿足讀者的心理需求。網絡超長篇小説也是在這個基礎上產生的。在中國移動閲讀 基地的調研中,我得到了這樣的答案,拿天蠶土豆的《鬥破蒼穹》為例,這部長期位列移動閲讀基地暢銷榜榜首的作品,長達530多萬字,之所以受到讀者的喜 愛,就是因為它的故事吸引人,能夠把讀者的碎片時間有效串聯起來。也就是説,在日常工作之外,網絡小説成了眾多讀者業餘生活的主線,在這樣強大的時間消費 中,閲讀已經不僅僅是文學欣賞,更多的是心理需求。

有人指出網絡文學過度娛樂化的危害性,針對作家而言,最主要的後果是創作主體性的喪 失,這需要引起網絡作家的重視。每個希望保有長期寫作能量的作家都不能忽視這一點,你的作品除了能夠娛樂讀者,是否還能引導讀者?是否能經受時間的檢驗? 對於網絡作家來説,這是個很有挑戰性的課題。網絡作家、也是20xx年起點中文網歷史類小説“新人王”的孑與2曾經告訴我,在動筆創作歷史長篇小説《唐 磚》時,他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研究歷史資料,結果發現唐太宗李世民的一生光輝而痛苦,幾乎嚐遍了人生悲劇。於是,被歷史感染的孑與2決定把自己帶入到那 個時代,和讀者一起經歷和感悟波瀾壯闊的貞觀之治。孑與2的這種創作手法在網絡上十分流行,它既保留了作者本人對世界的認知,也迴應了讀者的情感和娛樂需 求。

兩種屬性的制約和共生

近年來,隨着無線閲讀風生水起,網絡文學的蛋糕越做越大,騰訊、百度、亞馬遜等IT業龍頭 企業,也紛紛將目光投向這片眾聲喧譁的領域。目前,網絡文學已經進入內容細分時代,無論作者還是讀者,無論作品本身還是營銷渠道,都進行了區域劃分,確立 了自己的座標,總體趨勢可以歸納為作品類型化、讀者分眾化(男頻與女頻)、運營區間化(在線與無線)、平台共享化、版權集約化和產業規模化。由此可見,網 絡文學所涉及的範疇已經不能用既有的文學概念來概括,它還是一種文化現象,一種商業模式。當然,網絡文學並未停止在文學上的探索,如貓膩、江南、酒徒、燕 壘生、阿越、方想等一批作家,正在努力向經典化方向邁出自己的步伐。但數字化閲讀是一個全新的時代,對文學經典化的認知和解釋,也將有所變化,其實現在很 多人對當代西方文學已經確立了新的判斷和評價體系,如《指環王》《哈利·波特》《暮光之城》等作品已被歸入經典行列。

網絡文學對文學疆 域的拓展,還體現在它的跨界性上,這是其他藝術種類難以企及的。一位知名網絡作家告訴我,業內衡量網絡作家的影響力,主要看他的作品版權覆蓋狀況,包括電 影、電視劇、舞台劇、各類遊戲、動畫、漫畫、簡體書、繁體書、在線閲讀、無線閲讀和有聲讀物等在內,單部作品有效出售五種版權以上的網絡作家,才稱得上 “大神”。由此可見,在資本的推動下,網絡文學正朝着文化產業所期望的跨界性方向發展。一部優秀的網絡文學作品將會吸引大量資金投入,衍生出多種藝術產 品。

20xx年歲末,盛大文學與唐家三少合作成立唐家三少工作室“唐studio”,不久後,盛大文學專門為唐家三少舉辦了一場隆重的 “唐門盛宴”。很顯然,盛大文學對唐家三少採用了一系列明星化的包裝策略,試圖把唐家三少塑造成網絡作家的偶像式人物。但同時,有更多的網絡作家對自己的 寫作前景感到困惑,他們掙扎在文學和商業的拔河繩兩端,之所以無法做出選擇,是因為他們不想放棄文學,文學的光芒依舊在他們的頭頂閃耀。

同樣的問題,不只針對網絡文學,而且針對整個中國當代文學。今天,我們究竟應該如何面對文學的商業屬性?改革開放30餘年,當代文學釋放了豐富多元的能 量,唯獨商業能量未能得到有效釋放,文學和商業之間似乎存在一堵無形的牆。比如我們對金庸的評價前後變化很大且尚有分歧,對暢銷書的評價也缺乏一定的建設 性。網絡文學的出現,提供了大量可供研究的文本和現象,把商業屬性的話題直接推到了我們面前,面對這樣的現實我們豈能無動於衷?隨着市場化進程的推進,在 關鍵的時間節點上,網絡文學獲得了最大的成長紅利,同時,現代科技也為網絡文學的成本最低化提供了幾乎是免費的午餐。或許,當代文學可以就此發現一種新的 可能,一種新的成長模式:文學性與商業性相互制約、共存共生。在這種模式下,商業性不再是單一的經濟指標,而是包括市場、消費和閲讀趣味等元素在內的綜合 性指標,它的存在將促使文化產業生態系統更加豐富,網絡文學創作煥發新的能量。

樑曉聲談“網絡文學”:網絡讓頭腦只知一味接受

他們的大腦彷彿被網絡之網罩住了,好比枝上的青果被網套扎住了。對於那樣的青果,網套多大,它便只能長到多大,它的果皮上以後將永遠印着網套的罩痕

友人命我筆談對網絡文學的看法, 但我的眼已多年沒瞥向電腦了。

我從沒覺得不上網便會淪為一個跟不上時代的人。我接觸過許許多多沉湎於網絡的人,給我的印象是他們知道得越多,他們頭腦的獨立思想能力反而越退化。思想是需要腦空間的。人的腦空間都是有限的。正如一個整天吞食垃圾食品的人不可能不生胃病。僅胃病那還是幸運的。

我這麼好脾氣從不願對青年惱火的人,竟也偶爾不給他們好臉色了。原因是——我接受採訪純粹是出於對青年記者的工作的支持和工作壓力的體恤。我真的心疼他們。但當他們向我發問時,我的好脾氣頓時會變得不好了——那些問題幾乎全是他們從網上信手拈來的。在他們之前,我已被記者問過多遍了,也回答過多遍了。我不認為提出新一點兒、深一點兒的問題的採訪對我有什麼重要性,但對年輕的採訪者來説很重要,那是不言而喻的。

他們的大腦彷彿被網絡之網罩住了,好比枝上的青果被網套扎住了。對於那樣的青果,網套多大,它便只能長到多大。它的果皮上以後將永遠印着網套的罩痕。從網上知道了新事物和自己的頭腦中產生了新思想是根本不同的兩件事。別人的知識和思想即使公開在公共空間了,終歸還是別人的。而自己的只知一味接受的頭腦,已經不太容易再成為具有生產能力的頭腦了。

具體説到網絡文學,我認為,對執着於文學創作的青年們,網絡肯定是功不可沒的。倘無網絡這一平台,他們創作激情的釋放,顯然不會像現在這樣受到關注。我認為連小學生都應視自己的每一篇作文為作品。沒有這種意識,作文近乎是強加之事。而有了這種意識,作文的過程便是創作的過程了。不應對小學生作文要求有大人們所謂的“思想意義”,他們的創作愉快便是意義。但對於初中生作文,一定要開始“意義”的啟發。而對於高中生作文,“意義”之有無,當作為評價的重要方面。

目前中國的網絡文學,在所謂技巧、文字、想象力方面,其實都並不多麼辜負“文學”二字。就我個人而言,不喜歡炫技巧的文學。古今中外關於文學的那點兒技巧,從來不是評判文學作品的第一標準。炫技巧本末倒置。現在“80後”“90後”的文字感覺,比我們這一代人是文學青年的時候好得多,他們的想象力遠在同齡時的我們之上。

他們的作品所缺的,也許是文學作品理應重視的“意義”。他們認為想象力、技巧、文字才是文學作品純粹的意義,最不以為然的是思想、情懷、價值觀這些文學元素,甚至反感接受這些要求,尤其反感對思想意義和價值觀的審視。為什麼會這樣呢?或許因他們從小學到高中的作文寫作,經常被自以為是的成人們認為的思想意義和價值觀主張所折磨。而且,他們那時就看到過,成年人自己並不信的,口是心非,説一套做一套。

但我還是要強調——文學作品的思想、情懷、價值觀取向確乎更是其品質的證明。誰也不可能永遠是青年。每一個文學青年終究,甚至可以説不經意間就會成為中年創作者、老年創作者。中老年作者還一味地炫技巧和文字的話,讀者是不會接受的,大多數有閲讀品位的青年也不會。想象力、技巧、文字水平皆是文學之思想價值和意義的體現——當想象的翅膀托起思想,技巧提升情懷,個性化的文字表達出直抵讀者心靈的人生或社會思想,那則好上加好。為什麼不呢?

當然,這裏所言是網絡文學,不是氾濫的網上文字。至於有人只想通過網絡寫作暴得大名,只為商業目的,我也能理解。但賺錢之後想回到有秉持的文學時,不妨考慮一下,文學也該有的思想、情懷和價值觀。

網絡文學透出嚴肅文學“範兒”

小橋老樹司徒浪子唐家三少 新華社發 從陌生到懷疑再到交融,網絡作家與傳統作家成了一家人。其結果是—

對於眾多網絡作家來説,今年的春光格外明豔。

2月,重慶市作協網絡文學創委會成立。這個首次以官方名義成立的網絡文學平台的出現,標誌着網絡作家和傳統作家開始成為一家人。

3月,全國網絡文學重點園地工作聯席會通過全國重點文學網站(頻道)發佈“徵稿令”,動員廣大網絡作家創作以“中國夢”為主題的網絡文學作品。這意味着,和傳統作家一樣,網絡作家也肩負起了主流創作的使命和責任。

4月,“海峽兩岸無線閲讀文化發展論壇暨百度熊貓看書作者年會”在台北舉行,與會的傳統文學學者和作家對網絡文學的寫作模式表示了讚許。

有可靠消息稱,今年年底,中國網絡作家協會也即將掛牌成立。

從痞子蔡把《第一次親密接觸》貼在網上至今,網絡文學已走過10多年的風風雨雨。期間,網絡作家風起雲湧,網絡作品蔚為大觀,這個搭建在虛擬世界的文壇,已經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並以和傳統文學加速融合的態勢,構築起中國文學的新圖景。

對此,市作協副主席、祕書長劉運勇感歎,“時下,隨着傳統文學和網絡文學的全方位交融,網絡文學的價值正在重構,網絡作家的春天來了。”

網絡作家進作協是對文學純正性的“綁架”?

曾經,傳統作家與網絡作家之間有道“溝”

對於本土網絡作家老槍來説,這是一段多少有點讓人心酸的回憶。

20xx年,憑藉玄幻小説《傾城之戀》和校園青春小説《一路向北》在網絡上的高點擊量,已經小有成就的老槍順利加入了市作協。但他很快發現,身份的改變並沒有讓他真正融入主流文學圈。

“加入作協後活動很多。”老槍告訴記者,那時他經常獲邀與傳統作家們一同去採風,或出席文學座談會,期間,傳統作家們總是喜歡討論一些嚴肅、經典的作品,但一説到玄幻、推理小説時,或沉默無語,或佯裝接電話,或乾脆藉故走開。

“在創作上,他們對我們其實很排斥,覺得沒啥可聊的,不是一個路子。”老槍説,有的傳統作家甚至自詡是正規軍,暗諷網絡作家是游擊隊。

對此,來自忠縣的網絡作家李浩白也深有同感。他説,“我們儘管從身份上獲得了認可,但疑慮並沒有隨之消失。”

在一些傳統作家眼裏,網絡文學在表達上更多以娛樂化的形式存在,寫作者往往用天馬行空的方法創作玄幻、穿越等題材的小説,遠離生活。有傳統作家就公開表示,點擊量不能代表文學性,自己的作品不適合上網絡,而且自己也不喜歡寫網絡上流行的那些東西。

正是由於傳統作家與網絡作家之間存在的這道鴻溝,當中國作協首次吸收網絡作家唐家三少為會員時,爭議頗大—有網友叫好,認為這一事件具有里程碑意義,意味網絡作家從此將在中國文壇站穩一席之地;但也有不少反對之聲,認為網絡文學終究是非主流,作協吸納網絡作家入會,是對文學純正性的“綁架”。

以超強度寫作求得點擊量

辛酸!網絡作家的付出有點多

對此,網絡作家覺得分外委屈。

每天寫3000字,僅有50元稿費;一本17萬字的書,在網絡上的收入也就3000元。這是老槍最初寫作的“出場費”。

或許這並不是最低的待遇。由於得不到主流文學圈的認可,對於每個網絡作家來説,他們單槍匹馬在網絡文學中的打拼,是不能僅僅用辛苦來描述的。

唐家三少的寫作經歷就是一個寫照。2004年2月,剛剛度過23歲生日的他,開始創作自己的第一部小説《光之子》。小説上載後,儘管在讀者中獲得了十分可觀的點擊量,但稿費極低,他只有靠寫作提速來增加稿費。一部160萬字的長篇鉅著《善良的死神》,從第一個字付諸屏幕到劃下最後的句號,僅用了4個月的時間。“最強的時候,我可以以每分鐘140個字的速度打字,一個小時下來手都軟了。”他説。

本土專職網絡作家司徒浪子告訴記者,自己在創作完《醫生筆記》第一集並引起轟動後,正在寫作《醫生筆記》第二集,並已在新浪上連載,“幾乎每天都要完成9000字的寫作量。”

老槍説,網絡寫手按收入衡量,共分為仙、神等9個級別。每千字15元的,可以算作小仙,20元為中仙,以此類推,達到收入千萬元的“大神”級作家,全國也就50多人。“不少寫手被壓在網絡寫作的金字塔底,苦苦掙扎。”

“網絡作家的付出不比傳統作家少,由於直接和讀者面對,他們的寫作壓力很大。”詩人、小説家宋尾表示,以超強度的寫作來求得點擊量,這基本上是每一個在網絡文學中站穩腳跟的寫作者們必走之路。

網絡文學消失不過是一兩年的事?

相反!給影視、遊戲等行業注入了“興奮劑”

“網絡文學只能製造網絡垃圾,消失不過就是一兩年的事情。”

回想當年,《第一次親密接觸》在網絡走紅後,不少媒體以此展開討論。這,便是其中的一種聲音。

然而,時至今日,隨着網絡文學的繁榮發展,網絡作家的荷包也漸漸鼓了起來。

讀客圖書出版公司找到我,以近20萬元的開價買下我的《司馬懿吃三國》系列。”李浩白説,隨着市場的看好,華章同人圖書公司又找到他,以每本9%以上的版税,簽下了他此後創作的《抗日援朝1592》等系列小説。“平均來看,我在網絡小説上的年收入是我本職工作的兩三倍。”説這話時,李浩白的語氣中充滿着對自己寫作的肯定。

唐家三少的稿費也從最初的每千字70元漲到180元再漲到200多元……直到他成為“中國作家富豪榜網絡作家之王”。

以《侯衞東官場筆記》系列官場小説躥紅網絡的本土知名網絡作家小橋老樹,自20xx年以來,連續4年榮登中國作家富豪榜。

不僅如此,網絡寫作製造的生機還輻射到了影視劇、遊戲等諸多行業。

《甄嬛傳》便堪稱其中的成功範本。

寒假,當時還就讀於浙江師範大學的流瀲紫在家看完電視劇《金枝欲孽》後,一時興起,也想嘗試着自己寫一個後宮故事,於是,她在電腦裏敲下了第一句話:“我初進宮的那一天,是個非常晴朗的日子。”

一年後,一部近百萬字文采斐然、故事千迴百轉的《甄嬛傳》名動網絡,被譽為“後宮小説的巔峯之作”。隨後,她又將該書改編成電視劇,交由北京電視藝術中心拍攝。而電視劇《甄嬛傳》所引發的轟動,便是眾人知曉的事了。

此外,網絡小説《步步驚心》被改編成電視劇、《失蹤的上清寺》被改編成電影、《仙劍奇俠傳》和《誅仙》被改編成遊戲等,都帶來了“井噴式”的熱效益。

有媒體這樣報道:從《第一次親密接觸》刮來一股網絡文學旋風發軔,網絡文學發展至今,已經從最初釋放自己的一種方式,發展到敍事、想象、節奏都高度工業化的階段。

網絡文學透出嚴肅文學“範兒”

為啥?水乳交融結出的“果”

莫言擔任網絡文學大學名譽校長了。

,在中國古代最高學府北京孔廟國子監內,由中文在線網站發起,並聯合全國多家知名原創文學網站共建的中國首家網絡文學大學宣佈成立。當莫言在典禮上接過該校名譽校長的聘書時,有報道稱,傳統作家的代表性人物成為網絡文學領軍人的事實表明,傳統文學與網絡文學的交融上了一個新台階。

其實,隨着網絡文學的發展,近年來,主流文學圈對其的認可已全面開花—從2009年中國作協吸納唐家三少成為第一個會員開始,其名額都在逐年遞增;同年,魯迅文學院開始舉辦網絡作家培訓班魯迅文學獎、茅盾文學獎,首次將網絡文學作品納入參評範圍。

傳統文學與網絡文學的這股融合春風,讓一些網絡作家的作品在立意、角度上,都漸漸透出嚴肅文學的“範兒”來。

新晉重慶市作協網絡文學創委會主任的小橋老樹,其持續更新中的小説《侯海洋基層風雲》不僅得到網友們的支持,在傳統作家中,也引來一片讚賞。本土作家大窗表示,小橋老樹的官場文學模式與時下熱銷的很多官場小説不同,“可以説勵志的成分更多,他關注底層,關注小人物,作品充滿了悲憫,書中的主人公在宦海的最底層,面對困境不放棄和不妥協,頗有點經典名著《紅與黑》的氣質。”

對此,小橋老樹坦言,他筆下的人物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平凡人,具備這個時代的精神特質,其日常行為和思想更趨向平實,比如想與愛人團聚、想過富裕的日子,“而我寫這樣的主人公就是一種人文關懷。”

“我們一直都在關注有實力的網絡作家。”市作協黨組書記王明凱表示,市作協成立網絡文學創委會,就是要讓更多的重慶網絡作家浮出水面,躋身於全國性網絡作家的競爭平台。下一步,市作協計劃引導傳統作家和評論家關注網絡文學,尤其提倡網絡作家與傳統作家結對交友,“總之,就是要加速本市眾多網絡作家與傳統作家的融合,增強他們的寫作凝聚力,從而推動重慶文學的發展。”“要市場,也要藝術。”

《紅巖》雜誌副主編歐陽斌表示,這是未來作家的發展方向,無論是傳統作家,還是網絡作家,能夠把這兩種身份的優勢嫁接成功,令其水乳交融,才稱得上大家,才能創作出既喜聞樂見,又具備生命力的優秀作品。

作為一種軟實力,文化對於一座城市在發展過程中內涵與魅力的提升至關重要。而作為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文學在其中擔負的責任不可小覷。對此,本土知名學者王本朝認為,深厚的文學底藴、作家創作出有一定數量和質量的作品、文學參與到了老百姓日常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程度,這三方面決定着一座城市的文學氣質,“從這個角度來看,傳統作家與網絡作家在時代背景下重新審視彼此,取長補短,加速融合,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