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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白夜》讀後感

欄目: 賈平凹 / 發佈於: / 人氣:5.18K

【第一篇:《白夜》中的選擇與放棄】

賈平凹《白夜》讀後感

《白夜》是賈平凹繼《廢都》之後,又一部以“西京”為背景的長篇鉅著。小説寫盡了人世間的官商九流、悲歡離合,全文以夜郎和兩個女人的(顏銘和虞白)感情糾葛為線索,深刻地反映了社會轉型期,市民生活的矛盾心態。

主人公夜郎是賈平凹筆下血肉豐實但卻令人同情的形象之一。他沒有高貴的出身,只憑着不斷追求的幹勁,獨自來到西京城裏闖蕩。小説一開始,就寫了夜郎通過南丁山,結識並追隨着祝一鶴,但這段經歷很快便隨着祝一鶴的癱倒而灰飛煙滅。事業上失意的夜郎只得寂心思於愛情。他喜歡心性高雅的虞白,而他卻是一介凡夫俗子,地位的差別、宿命論的困擾使得夜郎痛苦不堪,他只有從同與他一般地位而且相貌美麗的顏銘身上得到愛情的慰藉。

一個不甘於命運擺佈的靈魂最終在世俗的摧殘下回歸“本位”,這是夜郎的悲劇,也是人生的悲劇。人的一生不可能事事順利的,在闖蕩的過程中總要面對這樣或那樣的選擇。向左還是向右?人總是處在這樣的一種矛盾之中,因為無論是選擇了什麼,對於另一種事物,卻意味背叛或者是放棄。選擇好的,放棄壞的,這是一個不言自明的道理,但在現實生活中,有些事情,我們根本無從辨別真偽和好壞,而夜郎在愛情上的選擇正是如此。

人總是將自己置身於“兩難”的境地,之所以感覺到“難”,是因為都有太強的佔有慾。要佔有,自然就害怕失去。夜郎是幸福的,他在事業上失意後,有兩個愛他的女人同時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但他又是痛苦的,他必須又要從中作出殘酷的選擇。最終顏銘勝了,因為她有了夜郎的孩子。整個故事看似就要這樣結束了,但事實上,夜郎和顏銘並沒有走到最後。他們生了一個醜孩,這讓生性自卑的夜郎更是懷疑,他們最終因此走向了離婚。從顏銘留下的筆錄中,夜郎得知原來顏銘美麗的相貌,竟也是假的!他們的婚姻以顏銘的出走而全部破滅。整個過程,使人對夜郎這個形象又憐憫又憎恨,憐憫其命運多舛,憎恨其其青紅不分。

夜郎愛情的悲劇只是《白夜》故事的一個方面,它僅僅反映了現實社會中,人對命運的抗爭與無奈。面對選擇,人會在失去一些東西時痛苦不堪,因為他們是感情動物,而一個社會在對人的選擇與放棄上卻不會這樣。

《白夜》中的人處在一個變革的社會環境下,適者生存,他們也要面對社會的選擇和淘汰。寬哥是貫穿小説始末的一個重要角色,他作為一名人民警察,真的可謂是盡職盡責,並且還樂善好施助人為樂,但從故事發展來看,他很明顯已經不再適應這個社會,而處處受人的排擠。房子分不到、妻子要和他分居,最終竟然連警察也無法當下去了,可以説,寬哥的存在,對社會來説是一種強烈的諷刺。還有虞白,她出身高貴、心性清高,近乎於不食人間煙火,這是她最讓人心動的地方,但也正因為如此,在淤泥一般的現實社會中,她也只能是孤芳自賞了。顏銘是作者刻意製造的一個悲劇人物,她經歷了由醜小鴨變天鵝的傳奇,但那美麗的外表並沒有給他帶來實質性的東西,反而加劇了丈夫夜郎對她的懷疑,她最終的出走,可謂是一種必然,因為這個社會她已經無人可信了,但一個弱女子會去哪裏,她該怎樣生存?這不得不引起讀者的進一步思考。還有好多人物,他們選擇着命運,而命運也同時在考驗着他們,在一個浮躁不堪的社會中,他們只能是甘心的等待着命運的擺弄。作者在小説中有意穿插了祝一鶴,而他最早被社會所淘汰的,但這種出局並不是與世訣別,他或許也因此成了最早看透世事的`一個,終日笑着,最終化為一隻透明的蠶。

或許整個社會真像作者起的書名一樣,“白夜”——黑與白,人在黑白交織的世界中生存,也在這樣的現實中面臨選擇與被選擇,選擇意味放棄,在黑與白所構築的世界中,放棄,或許也是一種美。

  (作者:李方)

【第二篇:白夜如晝卻短暫——讀賈平凹《白夜》之感】

賈平凹這個名字對我來説並不陌生,早前就讀過他的散文,細膩的文筆不禁讓人聯想到三毛,同樣樸實的語言,同樣親切的文字,不同的是先生平凹筆下出豪情,而女子三毛筆下生柔情。前日捧起這本成書已近廿年的小説細細讀來,竟一點也沒有年代相隔之感,彷彿書中所道之社會便真成了如今這社會,裏面的人物也全成了身邊一個個鮮活的人物,眼看着他們嬉笑怒罵,心裏也生出許多情緒隨之起伏。或許這便是寫作的高明之處吧。

《白夜》完稿於九十年代初,是繼《廢都》之後的又一帶有濃濃的社會現實而又充滿傳統氣質的小説。當時正值《廢都》出版遭禁並且惹出爭議最多的時候,愛的人慾不能死,恨的人也欲不能死,《白夜》一出,喧囂的評論界立刻陷入緘默,沒有人敢輕易妄下評判,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卻並沒有因此而漸漸被人遺忘,至少二十年後還有我這個讀者吹開封面的灰塵,廢寢忘食地閲讀,然後不知天高地厚地寫下這拙劣的文字,滿紙淺薄之談,諸君看看則已。

讀罷全書,只覺得文中寫的是個男人的社會,這並不是説沒有寫女人,相反文中的主角有好幾位女子,然而這幾位女子無論相貌,無論文化程度,幾乎全都無一例外是男人的附庸,她們想方設法做的也只是為了引起男人的注意,獲得男人的好感。雖然亦不乏虞白這樣有文化的知性女子,但她自始至終都是孤獨的,她有着黛玉般敏感而脆弱的心,帶着幾分知識分子的清高和傲氣,讓夜郎這般市井俗人嚮往卻終於無法靠近,愛情之花苦澀的連葉也萎了。虞白獲得的是精神上的自由卻與此同時不得不承受內心孤獨的煎熬。

當顏銘説出“女人就活這張臉”的時候,我只是笑她的天真,青春怎能永駐?容顏如何永葆?當歲月握着刻刀磨刀霍霍降臨時,再昂貴的裝扮也蒼白的像一張紙,女人如何“活這張臉”?或許這是面對男權社會不得不做出的一種選擇——為了迎合男人,可到小説結尾,真相揭開的時候,我猛地發現顏銘這張俊俏的臉原本就並非真的,她曾不惜忍受皮肉之苦做整容手術,然後改名換姓來到西京城的,殊不知她原來相貌醜陋,受盡別人的嘲諷和冷落。在西京城裏憑着這張臉,她與夜郎走到一起,心中裝着對愛情美好的幻想。最終當幻想破滅,因不堪忍受夜郎的懷疑而選擇離婚時,她已經完全看清了這個社會,女人只有靠漂亮的臉蛋才能立足,於是她決定傍個有錢人。如此結局讓人唏噓不已。

書題“白夜”二字似是指虞白和夜郎二人,同時暗示他們的愛情雖然如白夜一樣耀眼,但終將被夜所吞噬,如流星一般劃過天際,只有一剎那的美麗。雖然二人都對彼此有情有意,也對音樂有相同的喜好——古琴是兩人傳情信物,但虞白是氣質修養高的知識分子,年齡已過三十,夜郎是沒有穩定工作、僅賴給戲班演點兒戲户口的社會小年青,帶着些許市井之氣,這樣的搭配看上去就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或許虞白註定是男權社會的孤行者,行走在漆黑的夜裏,微弱地閃着點點白光。

夜郎是小説的男主角,他的身上一直存在着一種揭不去的帶有深深東方特色的神祕感,他的頸上掛着再生人開門的鑰匙;他後來甚至在夢遊的過程中拿着鑰匙去開門,而後繼續熟睡,對發生的事一概不知;他在戲班演陰陽不分的目連戲……似乎在作者的筆下夜郎更像是一位對傳統的守望者,是這男權社會中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他先是愛上容貌姣好的顏銘,並與之有了關係,隨後偶然的機會讓他認識了虞白,自此愛情之火越燒越旺,兩人情投意合,然而夜郎的內心卻承受着痛苦的煎熬,一邊是已經以身相許的顏銘,一邊是內心愛慕的虞白,兩者都有漂亮的臉蛋,高挑的身材,夜郎在精神上早已跟着虞白走了,但他又無法迴避對顏銘的愧疚感,最終無奈之下只得同已懷孕的顏銘結婚。然而這場婚姻也是不幸的,女兒出生,既不像夜郎的馬臉,又不像顏銘的美麗,反倒十分醜陋,使得他不得不懷疑起顏銘的忠貞,於是閃婚之後便閃離婚。經此一變,夜郎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他認為一切都是欺騙。

在這個滿是欺騙的社會裏,好人得到的卻是壞的結局。譬如寬哥,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好警察,卻最後因輕信人販子的欺騙犯下錯誤,被革職處理,從此脱下警服,拖着患病的身體踽踽獨行。當身邊的一切都被虛假所環繞,那麼還剩下什麼是真實的?或許只有在那亦真亦假、亦陰亦陽的目連戲裏才能體會到片刻的真實。夜郎在戲班裏演戲或許可以説是對現實的一種逃避,因為與無法分辨真假的社會不同,戲是假的,正是明白戲是假的,才感到演戲的踏實。

社會的複雜性鑄就了各式各樣的人物,然而人物的命運卻殊途同歸,極富悲情色彩:夜郎即將被捕;虞白重又陷入孤獨;寬哥失去警察的工作;顏銘遠走他鄉,“傍個有錢人去了”;吳清樸去世,鄒雲被關入勞教所……或許白夜裏人身上的華麗色彩都是假象,夜終將歸於黑暗,到那時,一切都黯淡下來,那白夜一去不復返,白晝卻不知藏在暗夜的哪個角落,可能已經連同短暫的白夜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