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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融《途中見杏花》唐詩鑑賞

欄目: 唐詩 / 發佈於: / 人氣:1.36W

平平淡淡的日常中,大家都接觸過古詩吧,古詩的篇幅可長可短,押韻比較自由靈活,不必拘守對仗、聲律。你知道什麼樣的古詩才能算得上是好的古詩嗎?以下是小編整理的吳融《途中見杏花》唐詩鑑賞,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吳融《途中見杏花》唐詩鑑賞

原文:

途中見杏花

吳融

一枝紅豔出牆頭, 牆外行人正獨愁。

長得看來猶有恨, 可堪逢處更難留!

林空色暝鶯先到, 春淺香寒蝶未遊。

更憶帝鄉千萬樹, 澹煙籠日暗神州。

註釋譯文

1.紅杏:一作“紅豔”。

2.行人:這裏指詩人自己。

3.可堪:不堪,不能忍受。

4.色暝(míng):一作“色曙”,意即天色破曉。

5.帝鄉:皇帝居住的地方,這裏指京城長安。

6.澹(dàn):通“淡”。

7.神州:舊指中國。

白話譯文

一枝淡紅的杏花探出牆頭,而牆外的行人正傷春惆悵。

這枝杏花的樣子好像跟我一樣傷春惆悵,我們哪裏禁受得了相逢在這春去匆匆難相留的時節?

天色已晚,寂靜的樹林中黃鸝鳥最先歸來,春色尚早,杏花在陡峭的春寒中獨自綻放,卻沒有蜂飛蝶舞。

這時候我更懷念長安的千萬株桃濃杏淡,可淡淡的暮色已經籠罩住了夕陽的光輝,整個神州一片黯淡。

創作背景

此詩應是吳融遭貶後離開長安的途中所作,即是他“坐累去官”“流浪荊南,依成汭”的境遇之時。詩人此時於途中見春天的各種生機與朝氣,可這些反倒顯襯得他越發孤苦,故而借杏花托興。

鑑賞:

詩人漂泊在外,偶然見到一枝杏花,觸動他滿懷愁緒和聯翩浮想,寫下這首動人的詩。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是宋人葉紹翁《遊園不值》詩中的名句。杏花開在農曆二月,正是春天到來的時候,那嬌豔的紅色就彷彿青春和生命的象徵。經歷過嚴冬漫長蟄居生活的人,早春季節走出户外,忽然望見鄰家牆頭上伸出一枝俏麗的花朵,想到春回大地,心情該是多麼欣喜激動!葉紹翁的詩句就反映了這樣的心理。可是吳融對此卻別有衷懷。他正獨自奔波於茫茫的旅途中,各種憂思盤結胸間,那枝昭示着青春與生命的杏花映入眼簾,卻在他心頭留下異樣的苦澀滋味。

他並不是不愛鮮花,不愛春天,但他想到,花開易落,青春即逝,就是永遠守着這枝鮮花觀賞,又能看得幾時?想到這裏,不免牽惹起無名的惆悵情緒。更何況自己行色匆匆,難以駐留,等不及花朵開盡,即刻就要離去。緣分如此短淺,怎不令人倍覺難堪?

由於節候尚早,未到百花吐豔春意濃的時分,一般樹木枝梢上還是空疏疏的,空氣裏的花香仍夾帶着料峭的寒意,蝴蝶不見飛來採蜜,只有歸巢的黃鶯聊相陪伴。在這種情景下獨自盛開的杏花,難道不感到有幾分孤獨寂寞嗎?這裏顯然融入詩人的身世之感,而杏花的形象也就由報春使者,轉化為詩人的自我寫照。

想象進一步馳騁,從眼前的鮮花更聯想及往年在京城長安看到的千萬樹紅杏。那一片濛濛的煙霞,輝映着陽光,瀰漫、覆蓋在神州(指中國)大地上,景象是何等絢麗奪目呀!浮現於腦海的這幅長安杏花圖,實際上代表着他深心憶念的長安生活。詩人被迫離開朝廷,到處飄零,心思仍然縈注於朝中。末尾這一聯想的飛躍,恰恰泄露了他內心的祕密,點出了他的愁懷所在。

詩篇借杏花托興,展開多方面的聯想,把自己的惜春之情、流離之感、身世之悲、故國之思,一層深一層地抒寫出來,筆法特別委婉細膩。晚唐詩人中,吳融作為温(庭筠)、李(商隱)詩風的追隨者,其最大特色則在於將温、李的縟麗温馨引向了淒冷清疏的一路。本篇可以視為這方面的代表作。

作者簡介:

吳融,字子華,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唐代詩人

吳融生於唐宣宗大中四年(850年),卒於唐昭宗天覆三年(903年),享年五十四歲。他生當晚唐後期,一個較前期更為混亂、矛盾、黑暗的時代,他死後三年,曾經盛極一時的大唐帝國也就走出歷史了,因此,吳融可以説是整個大唐帝國走向滅亡的見證者之一。

人物背景

時代背景

唐朝自安史之亂後,即一蹶不振,到了晚唐正是最複雜、最矛盾的時期,先後有牛李黨爭、王仙芝之亂、黃巢之亂、李克用、朱全忠等攻掠諸州。吳融生當晚唐後期,處境較前期更為混亂,前期還有所謂的「會昌之治」(841-846)、「大中之政」(847-859),雖是曇花一現,當時的知識分子仍有力挽狂瀾,恢復大唐盛世的志向。吳融生當宣、懿、僖、昭四朝,經歷了揮霍無度的懿、僖二朝,二帝沉於逸樂,不思國政,導致宦官專權,藩鎮為禍越烈,即使後來的昭宗有心力圖振作,也難以挽回頹勢,盛極一時的大唐帝國,終究難逃滅亡的命運。

社會背景

晚唐的社會極其混亂,由於藩鎮割據,連年征戰,農田荒蕪,經濟蕭條,人民流離失所,生活艱困,但地方官吏仍逼迫人民繳交繁重的賦税,官逼民反的結果,使得人心思變,一旦有人登高一呼,人民便羣起反抗,民亂由是而生。甚至連軍隊都時有叛變,殺主帥以自代,自稱留後的。連象徵國家的軍隊都出問題,顯示了國家整體的基礎已岌岌可危。

詩壇背景

晚唐的詩壇,是個藝術光芒煥發的時代,近體詩發展至此,已臻成熟,詩人寫句屬對,無不精工細緻,舉凡平仄、押韻、用典、煉字,無不精巧。詩歌藝術之美髮展到極高的境界,但是或因詩人才力不足,使得詩歌易流於詞藻的堆砌;或為了平仄、押韻的需求,字句間顯得連結性太弱,過於牽強,詩歌變得精雕細琢,卻了無生氣。也由於大時代的動亂,宦禍、黨爭、藩鎮,消磨掉詩人救世的情志,在無力迴天之餘,晚唐詩人不再具有盛唐詩人的豪邁瀟灑,也失去了中唐詩人勇於抗爭的革命精神,他們轉而關心自身,或消極避世,或縱情歌酒,因此後代評論家多不重晚唐詩,鄙其氣韻卑弱。

然仔細的分析起來,晚唐雖無足以引領詩壇走向的詩界泰斗或文學集團,但晚唐詩風仍可大致區分出三條主要的創作趨向:一是承襲元白一派,詩歌內容強調描寫社會現實,指陳時弊,文字傾向通俗淺顯的創作趨向;二是承接温李一派,有着唯美文學傾向,着重麗藻華辭的創作趨向;三是繼承韓孟姚賈一派,用字奇僻,表達寒苦情狀的創作趨向。而這三種創作趨向,在晚唐各家的創作中,往往是交錯複雜的。於吳融而言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