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靜靜的黃昏,
瓷窯的師徒全把家回。
這莫大的山溝裏,
又剩下孤孤的一位客人。
每瞅寧寧的黃昏,
遍野的雀兒都把巢歸。
這莫大的山坡裏,
還剩下悄悄的葉茵禿林。
每瞧寂寂的黃昏,
橋頭的草灘沒了羊羣。
這莫大的山壑裏,
也剩下緩緩的溪繞石痕。
每撫濛濛的黃昏,
天上的星月眨眨丟盹。
這莫大的山暮裏,
亦剩下慢慢的深峽煙雲。
每睹曠曠的黃昏,
竹濤的鼾呵柏槐接吻。
這莫大的山澗裏,
同剩下茫茫的'風峪涼塵。
每逢幽幽的黃昏,
遙遠的狗吠約約隱隱。
這莫大的山川裏,
巧剩下曲曲的徑陡杳囤。
每當黯黯的黃昏,
點燈的廬屋閃着螢輝。
這莫大的山凹裏,
只剩下獨獨的貫注全神。
每伴默默的黃昏,
滿谷的作坊瞎火欲睡。
這莫大的山窩裏,
就剩下微微的光亮窗門。
奚健斌手稿 2013.11.1.於西安美術科技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