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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延巳譯文及賞析

欄目: 詩詞 / 發佈於: / 人氣:1.46W

馮延巳譯文及賞析1

《鵲踏枝·誰道閒情拋擲久》

五代:馮延巳

誰道閒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辭鏡裏朱顏瘦。

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鵲踏枝·誰道閒情拋擲久》譯文

誰説閒情逸致被忘記了太久?每到新春來到,我的惆悵心緒一如故舊。為了消除這種閒愁,我天天在花前痛飲,讓自己放任大醉,不惜身體消瘦,對着鏡子自己容顏已改。

河邊上芳草萋萋,河岸上柳樹成蔭。見到如此美景,我憂傷地暗自思量,為何年年都會新添憂愁?我獨立在小橋的橋頭,清風吹拂着衣袖。只有遠處那一排排樹木在暗淡的月光下影影綽綽,與我相伴。

《鵲踏枝·誰道閒情拋擲久》註釋

鵲踏枝:詞牌名,即“蝶戀花”。清王鵬運《半塘丁稿·鶩翁集》雲:“馮正中《鵲踏枝》十四首,鬱伊倘況,義兼比興。”。

誰道句:近人梁啟超雲:“稼軒《摸魚兒》起處從此脱胎。文前有文,如黃河液流,莫窮其源。”(《陽春集箋》引)。閒情:即閒愁、春愁。

病酒:飲酒過量引起身體不適。

敢辭:不避、不怕。朱顏,青春紅潤的面色。

河畔:河邊,岸邊。

朱顏:這裏指紅潤的臉色。

青蕪:青草。

平林:平原上的樹林。李白《菩薩蠻》:“平林澳漠煙如織。”

新月:陰曆每月初出的彎形月亮。

《鵲踏枝·誰道閒情拋擲久》賞析

這是一首表達孤寂惆悵的言情詞。全詞所寫的乃是心中一種常存永在的惆悵、憂愁,而且充滿了獨自一人承擔的孤寂、淒冷之感,不僅傳達了一種感情的意境,而且表現出強烈而鮮明的個性,意藴深遠,感發幽微。

上闋開門見山,首句用反問的句式把這種既欲拋棄卻又不得忘記的“閒情”提了出來,整個上片始終緊扣首句提出的複雜矛盾的心情迴環反覆,表現了作者內心感情的痛苦撕咬。

“誰道閒情拋擲久。”雖然僅只七個字,然而卻寫得千迴百轉,表現了在感情方面欲拋不得的一種盤旋鬱結的掙扎的痛苦。而對此種感情之所由來,卻又並沒有明白指説,而只用了“閒情”兩個字。這種莫知其所自來的“閒情”才是最苦的,而這種無端的“閒情”對於某些多情善感的詩人而言,卻正是如同山之有崖、木之有枝一樣的與生俱來而無法擺脱的。詞人在此一句詞的開端先用了“誰道”兩個字,“誰道”者,原以為可以做到,誰知竟未能做到,故以反問之語氣出之,有此二字,於是下面的“閒情拋棄久”五字所表現的掙扎努力就全屬於徒然落空了。

“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上面着一“每”字,下面着一“還”,字,再加上後面的“依舊”兩個字,已足可見此“惆悵”之永在長存。而“每到春來”者,春季乃萬物萌生之時,正是生命與感情覺醒的季節,詞人於春心覺醒之時,所寫的卻並非如一般人之屬於現實的相思離別之情,而只是含蓄地用了“惆悵”二字。“惆悵”者,是內心恍如有所失落又恍如有所追尋的一種迷惘的情意,不像相思離別之拘於某人某事,而是較之相思離別更為寂寞、更為無奈的一種情緒。

“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辭鏡裏朱顏瘦。”既然有此無奈的惆悵,而且經過拋棄的掙扎努力之後而依然永在長存,於是下面兩句馮氏遂徑以殉身無悔的口氣,説出了“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辭鏡裏朱顏瘦”兩句決心一意承擔負荷的話來。上面更着以“日日”兩字,更可見出此一份惆悵之情之對花難遣,故唯有“日日”飲酒而已。曰“日日”,蓋彌見其除飲酒外之無以度日也。至於下句之“鏡裏朱顏瘦”,則正是“日日病酒”之生活的必然結果。曰“鏡裏”,自有一份反省驚心之意,而上面卻依然用了“不辭”二字,昔《離騷》有句雲“雖九死其猶未悔”,“不辭”二字所表現的,就正是一種雖殉身而無悔的情意。

下闋進一步抒發這種與時常新的閒情愁緒。詞人把這種迷惘與困惑又直接以疑問的形式再次鮮明突出地揭諸筆端,可謂真率之極;而在“河畔青蕪堤上柳”的意象之中,隱含着綿遠纖柔、無窮無盡的情意與思緒,又可謂幽微之至。

“河畔青蕪堤上柳。”下半闋承以“河畔青蕪堤上柳”一句為開端,在這首詞中實在只有這七個字是完全寫景的句子,但此七字卻又並不是真正只寫景物的句子,不過只是以景物為感情之襯托而已。所以雖寫春來之景色,卻並不寫繁枝嫩蕊的萬紫千紅,只説“青蕪”,只説“柳”。“蕪”者,叢茂之草也,“蕪”的青青草色既然遍接天涯,“柳”的縷縷柔條,更是萬絲飄拂。簇這種綠遍天涯的無窮草色,這種’隨風飄拂的無盡柔條,它們所喚起的,或者所象喻的,該是一種何等綿遠纖柔的情意。而這種草色又不自今日方始,年年河畔草青,年年堤邊柳綠,則此一份綿遠纖柔的情意,也就年年與之無盡無窮。

“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所以下面接下去就説了“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二句,正式從年年的蕪青柳綠,寫到“年年有”的“新愁”。雖是“年年有”的“愁”,卻又説是“新”,一則此詞開端已曾説過“閒情拋擲久”的話,經過一段“拋棄”的掙扎,而重新又復甦起來的“愁”,所以説“新”;再則此愁雖一宋詞鑑賞辭典一舊,而其令人惆悵的感受,則敏鋭深切歲歲常新,故曰“新”。上面用了“為問”二字,下面又用了“何事”二字,造成了一種強烈的疑問語氣,從其嘗試拋棄之徒勞的掙扎,到問其新愁之何以年年常有,有如此之掙扎與反省而依然不能自解。在此強烈的追問之後,詞人卻忽然盪開筆墨,更不作任何回答,而只寫下了“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兩句身外的景物情事,仔細玩味,這十四個字卻實在是把惆悵之情寫得極深。

“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試觀其“獨立”二字,已是寂寞可想,再觀其“風滿袖”三字,更是淒寒可知,又用了“小橋”二字,則其立身之地的孤伶無所廕庇亦復如在眼前,而且“風滿袖”一句之“滿”字,寫風寒襲人,也寫得極飽滿有力。在如此寂寞孤伶無所廕庇的淒寒之侵襲下,其心情之寂寞悽苦已可想見,何況又加上了下面的“平林新月人歸後”七個字。“平林新月”,則林梢月上,夜色漸起,“人歸後”,則路斷行人,已是寂寥人定之後了。從前面所寫的“河畔青蕪”之顏色鮮明來看,應該乃是白日之景象,而此一句則直寫到月升人定,則詩人承受着滿袖風寒在小橋上獨立的時間之長久也可以想見了。如果不是內心中有一份難以排解的情緒,有誰會在寒風冷露的小橋上直立到中宵呢?

《鵲踏枝·誰道閒情拋擲久》作者介紹

馮延巳 (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在南唐做過宰相,生活過得很優裕、舒適。他的詞多寫閒情逸致辭,文人的氣息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宋初《釣磯立談》評其“學問淵博,文章穎發,辯説縱橫”,其詞集名《陽春集》。

馮延巳譯文及賞析2

《採桑子·花前失卻遊春侶》

五代:馮延巳

花前失卻遊春侶,獨自尋芳。滿目悲涼。縱有笙歌亦斷腸。

林間戲蝶簾間燕,各自雙雙。忍更思量,綠樹青苔半夕陽。

《採桑子·花前失卻遊春侶》譯文

花前沒有了她的陪伴,只能獨自在花間徘徊,舉目四顧,一片淒涼。縱使笙歌入耳,婉轉悠揚,也只能喚起曾經記憶,從而更添感傷惆悵。

林間彩蝶對對,簾間飛燕雙雙,皆在快樂嘻逐,恩愛相偕。血色殘陽籠罩着綠樹青苔,怎能再忍受心中悲涼!

《採桑子·花前失卻遊春侶》註釋

縱有:縱使有。

笙歌:笙代指各種樂器;笙歌即指各種樂器演奏聲和歌聲。

忍:作“怎忍”解。

《採桑子·花前失卻遊春侶》鑑賞

此詞上片寫在遊樂之地失去情侶以後,縱然娛樂也悲傷;下片先以蝶燕雙雙,興起孤獨之感,最後以景結情。詞中運用反襯、比興的手法,以樂寫哀,用春花怒放之景反襯失卻伴侶之悲,用笙歌反襯愁腸欲斷之傷,用蝶燕雙雙反襯孤寂之感,具有民歌格調。全詞情景相滲,構思新穎,風流藴藉,雅淡自然,體現了馮詞的特色。

上片寫“失卻遊春侶”、 “獨自尋芳”之悲。“花前失卻遊春侶,獨自尋芳。滿目悲涼。”“花前月下”,原為遊春男女的聚會之地;而偏偏在這遊樂之處,失卻了遊春之侶;花前誠然可樂,但獨自一人,徘徊覓侶,則觸景生情,適足添愁,甚而至於舉目四顧,一片淒涼,大好春光,亦黯然失色。

“縱有笙亦斷腸。”笙歌在遊樂時最受歡迎,但無人相伴,則笙歌之聲,適足令人生悲。“縱有”兩字,從反面襯托失去之痛:笙歌散盡,固然使人因孤寂而斷腸,但他卻感到即使笙歌滿耳,也仍然是愁腸欲斷。

下片寫因見蝶燕雙雙,興起孤獨之感。“林間戲蝶簾間燕,各自雙雙。”自己失卻遊春之侶而影單形只,但閒步四望,只見彩蝶雙雙,飛舞林間;蒸兒對對,出入簾幕。

“忍更思量,綠樹青苔半夕陽。”彩蝶、燕兒都成雙做對,使他怎能再耐得住自己的孤獨之感!“綠樹青苔半夕陽”一句,以景結情,夕陽斜照在綠樹青苔之上的靜景,正與上片的“滿目悲涼”之句相拍合。

馮延巳詞具有民歌格調者不少,且善於運用比喻、起興,如《蝶戀花》詞:“幾日行雲何處去?”是以“行雲”暗喻浪子,浪子行蹤如浮雲飄蕩,竟然“忘卻歸來”。由此興起思婦春怨:“淚眼倚樓頻獨語,雙燕來時,陌上相逢否?”而這首《採桑子》詞,則是以描寫蝶燕雙飛之樂興起自身孑然無侶的孤獨之感,這種寫法在民歌中是經常使用的。

《採桑子·花前失卻遊春侶》創作背景

這首詞的.具體創作時間不詳。馮延巳在南唐中主朝出任宰相,其時南唐外有後周侵犯,內部朝政日非。這首詞雖然寫的是傷春怨別之題材,但有人認為是對當時南唐朝政有所寄慨。

《採桑子·花前失卻遊春侶》作者介紹

馮延巳 (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在南唐做過宰相,生活過得很優裕、舒適。他的詞多寫閒情逸致辭,文人的氣息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宋初《釣磯立談》評其“學問淵博,文章穎發,辯説縱橫”,其詞集名《陽春集》。

馮延巳譯文及賞析3

原文:

六曲闌干偎碧樹,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誰把鈿箏移玉柱?穿簾海燕驚飛去。

滿眼遊絲兼落絮,紅杏開時,一霎清明雨。濃睡覺來慵不語,驚殘好夢無尋處?

鵲踏枝·清明賞析

此詞的題目是“清明”,用很多筆墨描寫春景,僅末尾兩句寫情,然而,情寓於景,情重於景。先看一下前人對此詞的評價。《詞辨》譚獻評:“金碧山水,一片空濛,此正周氏(賙濟)所謂‘有寄託入,無寄託出’也。‘滿眼遊絲兼落絮’是感,‘一霎清明雨’是境,‘濃睡覺來鶯亂語’(《樂府雅詞》、《花菴詞選》“慵不”皆作“鶯亂”)是人,‘驚殘好夢無尋處’是情。”陳廷焯《白雨齋詞話》雲:“‘濃睡覺來鶯亂語,驚殘好夢無尋處。’憂讒畏譏,思深意苦。”他們的評語,不是語焉不詳,就是牽強附會。

此詞如果直率地去賞析,題旨不見得空濛,那是在無邊的春色中勾起了對美好的往事之回憶與留戀。如果要查問是什麼樣的美好往事(好夢),詞中並末明言,這就是所謂“空濛”吧。其實正是欲吐還含,才是詩詞的本色,否則讓作者把自己的思維活動,作北朝民歌中的“老女不嫁,蹋地呼天”式的赤裸裸地掏出來,那就不能算是詞了。

“六曲闌干偎碧樹,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主人公斜倚在綠樹下的六曲闌干上,看着在微風中飄蕩的柳絲,忽然發現原來在冬季葉落後呈金黃色的柳條已經全都變成綠色了。這意味着繁茂的春天已經來到了人間,而且此時已不是初春,應該是仲春了。主人公不是在欣賞春景,而是他(她)正心神不定、愁腸九折。“六曲闌干”,表面是實景,闌干有六個曲折,暗示主人公的思緒曲折宛轉。“楊柳風輕”,表示主人公的感情之不平靜,象微風中的柳絲似的動盪不定。這種情緒上的波動,正是被“展盡黃金縷”的繁春所激起的。

“誰把鈿箏移玉柱?穿簾海燕驚飛去。”是誰把秦箏的雁柱移動了,使它的音調那樣的哀怨,以致成雙的燕子驚得穿過簾幕飛出去了。正是主人公自己移動了雁柱,他處在春光明媚、美景良辰的時刻,卻受到孤獨的襲擊,這種沒有知音、失去知心的哀怨,在秦箏中可以得到宣泄。主人公的孤單,連雙雙的海燕也忍受不了而離去。燕子之“驚”,不是被秦箏之樂聲所驚動,而是忍受不了主人公的孤獨,燕子總是成雙成對的啊。這兩句表面寫主人公在彈箏、燕子飛去的外景,實則流露了主人公無限的孤獨、空虛之怨抑。由於表達得委婉含蓄,感情埋藏得深邃,所以有“空濛”之感。“鈿箏”,用金花裝飾的秦箏,以示樂器之華貴。

“滿眼遊絲兼落絮”,換頭詞意,緊扣上闋。“落絮”和楊柳碧樹遙相照應,又和時間季節相連貫,先是柳樹變青,接着全部脱盡枯黃葉,然後開花落絮。這就是張炎在《詞源》中所強調的“最是過片,不要斷了曲意,須承上接下”論點的體現。遊絲落絮,是春暮的景象,遊絲撩繞,暗示主人公的心頭撩亂。落絮紛紛,主人公感慨繁華之將歇,啟下文之情思。

“紅杏開時,一霎清明雨。”紅杏在二月開放,清明節是在三月份,時序在向前推移,春光在逐漸消逝,又是“清明時節雨紛紛”之際,“雨紛紛”,人的情緒也在“紛紛”。“一霎”二字,透露了對幸福、歡樂消逝得快速的傷感,也是對失去的美好生活的留戀。

“濃睡覺來慵不語,驚殘好夢無尋處!”此兩句是全詞的“警策”。上文的大量寫景的“空濛”,在這裏得到了落實。前一句是把“空濛”的面紗揭開了,露出了主角,“睡”和“語”都是人的活動內容。酣睡醒過來懶洋洋的不説話,其實主人公根本沒有睡,他是沉浸在深深的回憶之中,深陷到忘卻了周圍一切存在的境界,等到他從回憶中甦醒過來的時候,他感到痛苦,委頓,心力交瘁,又墮入了另一種沉思,他是在追憶沒有作完的好夢,未完成的好夢將從哪兒去找尋。“濃睡”是對過去的榮華追憶,那麼尋找“驚殘”的“好夢”就是在探索未來幸福的藍圖。而“無尋處”卻給予主人公當頭一棒,震得他內心顫抖,意志消沉(慵不語)。“慵不語”別本作“鶯亂語”,兩者有很大出入。“慵不語”是主人公自身的活動,他的“不語”是為了尋找驚殘的好夢。而“鶯亂語”則是外部的干擾,所以理解為“濃睡”是被“鶯亂語”而吵醒的,又關合到“驚”字,即好夢是被“鶯亂語”而“驚殘”的,這樣,破壞主人公的甜蜜生活者就是“鶯”了,莫怪陳廷焯要説“憂讒畏譏,思深意苦”。出現這兩種寫法的原因,關鍵在於“驚殘”的“驚”字。“鶯亂語”以為如果沒有鶯聲嘈雜的干擾,好夢就不會被驚醒。邏輯上固然很對,然而辭意太直,意境索然。不若“慵不語”的曲折含蓄,讓主人公在幸福的回憶之中醒過來之後,感到眼前現實生活的痛苦,再進入對不可知的未來生活的探索。使主人公的感情,跌進痛苦的萬丈深淵,達到不能自拔的地步,這種含意,盡在“慵不語”之中,故遠勝“鶯亂語”。至於“驚”,不必讓鶯語去幹,讓主人公自己去驚覺,主動性會更大,對客觀干擾的感受性會更強。

此詞寫春景是五光十色,眼花繚亂,然而情調是憂傷哀怨的,這就是樂景為哀情服務的高超藝術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