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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臆想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2.3W

昨日,冷雨不斷。其聲,時而淅淅,時而簌簌。淅淅,若冽風掠葉之濃密。簌簌,若晶晶之珠,沸濺。其為雪洗塵滌垢,可謂雪之探路者。其之於雪的降臨,亦不失為最好之預告。毫不掩飾的講,蓑翁,於雪之期待,強於那些縮首袖手者。顯然,蓑翁非“心憂炭賤願天寒”的那種。天下皆雪,純純淨淨的一統,而無混色,見不着污濁與爛朽,豈不快哉!

雪之臆想散文

如果,用零亂之飄落,擬雪之形,不妥。雪,之於蓑翁,同於菊之於陶潛。

雪,乃花瓣,天宇仙子旋舞之際,而散落之蕊矣。蓑翁得聞其內隱之馨,而非止於觀其形而已。

稀疏,乃妙筆,其將雪進行之狀態,勾勒,一副雅緻超然的圖畫,不遜於春風詞筆所着新色之美。稀疏,可見其形之舞,即使其撫物無聲,而可擬其有聲。一絲扶搖,一點輕顫,皆可憑它物之應,聽到更遠動靜,或者更隱蔽處的動靜。何嘗不是如此呢?人類之意識,思想,以及全部之人文,無不感物而生。動者靜者,乃世間永遠的內容。“靜”其若笛,而“動”乃不同笛孔發出的“音”。而時序之冬,亦天使輕捏之笛,玉指間沁幽蘭之芳藹。如是,雪之花,隨流風飄颻。

心之動,乃因外物之動而動矣,非心本身。我抑心之動,而欲造靜之寧謐,以盛雪的音律。

風,住了。枝枝凝立,葉葉喑墨,説不準,勿須一二時辰,澄淨的光之花朵綻開。

清寂,不斷強化延伸,其作用於心,化作一陂水之無漣,映“清寂”之顏之色。於是,雪未至,而人人皆聞雪的氣味。

茅舍,長滿老繭的手,斧子,高而低,低而高的振幅,劈開粗粗的木頭。

還不諳事的純真,眨着眼,一雙小手託着腮幫,用着侯雪的時間,聽長者的講古。

老水牛,引頸之長哞,若勁風吹寒。老嫗弓腰,仄仄的,脅乾草,沿窄窄的小徑而行,其步一跌一跌,顛着歲月之滄桑。

寒水劃蹼,碎水之鑑。嘎嘎之回聲,搖盪鄙野的寧謐,卻不應村婦的召喚。

在鄙野,雪,擔負了兩重含義,一曰標誌新的開始,二曰標誌舊的結束。對於,此刻的雪,無疑是宣佈舊之結束。而蓑翁念舊遠勝於追新,舊,非舊矣!新非新矣!舊與新,乃時間之作祟。也乃人心之虛妄而致然。隨時而進謂之新,隨時而退謂之舊,蓑翁卻不刻意新舊之異。

昨夜之夜,乃西方所云之平安夜。平安夜,除了有些冷之外,於我而言,也是非常平安的。從白日之空落而進入夜的空寂,自這明暗之變,蓑翁不曾更改所有之既定。

冷,乃是最好的靜定。這種無垠的靜定,雖非聲音的世界,但是,其聲音的醖釀勝過沸沸之喧鬧的。其延伸的感觸,拓寬的心智,乃非人之行為,可奠定。

蓑翁,於冷意森森之中,醒着。蓑翁,可以用某些意念生髮的暖氣,抵擋皸裂之傷墜向夜之沉淪。一張一張的臉,一句一句的問候,都如此真摯而純淨。

蓑翁依然記起了白居易詩句

綠蟻新醅酒

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

能飲一杯無。

陋室之蓑翁,紅泥小火爐倒是有,綠蟻新醅酒確實沒有,蓑翁非善飲者,飲少輒醉。雖曰酒有散寒之功,暖身之效。

有雅客至,或有雅客可訪,而雪沸於客我之心近,不亦説乎?寒不上身,冷不上心,這真真的温暖,不是取之於雪的對面的春意。蓑翁不飲而就之,以一醉而換那沒有任何價值的醒,而不快意乎!醒着的,不曾擁有這個世界。而醉着的,他無序的收穫這個世界。

醒而失,醉而得。於此,其是,非是;其非,非非。於此世況,奈何?

蓑翁的醒,何時而有所獲焉?

雪,不是這所謂平安夜的一羽羽的光嗎?一羽羽的照耀,夜的深淺。夜的深處,那遠行的人,而夜的淺處,卻是送行的.目光。飄飛之雪,乃行遠人的照路的亮光。

無論是歸來者,還是遠行者。在這樣的夜裏的旅程,都可以寫意人生的。無塵之旅,只有雪的無聲,雪的輕盈伴侶心胸的幽靜。

濯濯兮,其表;飄飄兮,其態。於我之衷,甚於幽閨繡闥的明眸流眄。

無論,大者,如喬木;次者,如灌木;再次者,如草芥,皆玉護而雪呵,對於這冰之雕琢,雪之塑造,蓑翁感受到一種清肅,這清肅之氣的迴盪,可以掃除沾附於心魂之委瑣的。

蓑翁,似乎受到一種純清之氣的招引。如果,敞開柴扉,披衣而出,順雪飄之方向,除了雪拭我眼的混濁,我能夠看到多少美的粉飾呢?

盛大的雪,迷迷漫漫,卻都着相似的效果,它觸着歲月的滄桑,它觸着我的眼瞼,觸着我的嘴脣,觸着我的心思。幾乎,我不能用所謂的矜持,去秉承它的全部寓意。

蓑翁,還是意怯,於雪之廣耀,雪之闊映。也許,蓑翁面額之深皺裏,殘滯之微塵,餘剩之細垢,為這雪的純然所不齒。落於枯草之上的雪,如此酥鬆,蓑翁是否掬之一抔,覆面而沐呢?

怎樣才能嗅到雪的內藴,而不損其形狀。我藉着這雪通透的光,用我的煢影,是否得其之質,而修吾之性呢。

鬆得雪之覆蓋,而峻拔。雪濯濯而梅之清馥而發遠。

蓑翁,在雪之茫闊,對於那些錚錚之立者,兀然而聳者,傲然而挺者,充滿敬意。

這雪是暖意的,它同於天使的笑,同於樹上剛開的花。

蓑翁,可以想象,茫茫之野,一行足跡所延伸的暖意。

山野,覆雪。盛裝的節日,就是如此的寧靜。蓑翁,踏雪之行,只是走向更深的寂靜。與我邂逅的,只是覆雪之叢,驚起的孤翅,或是驚悚而逃的野兔。無論是樹上偶爾的幾點啾啾,還是彈顫的葉片,都用着沒有格式的聲調,為雪而賦。

蓑翁之履,雖然步了心動之律,但總少了才情,窮雪之味,借雪之純,而抒心性之慕,而示意氣之向。

唉!在這樣的日子,能有一個快樂的念頭,都是好的。雪,於我,乃是盛大的照耀。其所釋之潔,所逸之純,勝過任何光源。其清冷,其實是一種温暖的孕育,其召喚春之歸來。

蓑翁,只希望雪境中所得,能夠剔除心胸的浮塵。

我立於雪的明耀,我要化用雪的潔白,雪的至純,作一衣披。

蓑翁作於20XX年12月25日,修改於20XX年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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