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芝蘭
迎着泠泠的風,逆着淡淡的光,在這稻香陣陣的季節,我有些迷茫:這是仲夏還是清秋?
沐着朦朦的霧靄,邁着踽踽的腳步,在這疑似殘陽的晨光裏,我向教室走去。今天的`光線弱得很,太陽怕羞似的躲在雲層,走廊裏,秋風穿堂而過,我孤獨的瑟縮於風中——秋的氣息比霜還重。
窗前有一棵樹,葉子碩大的樹。她從夏天開始就盯着我直到現在,我也咬緊牙關盯住她,看着她神氣、風光、衰落、頹敗,我看見落葉的魂侵蝕了綠葉;我看着秋天趕走了盛夏,肆虐於枝頭。終於,那棵陪伴我了無數個清晨和傍晚的綠樹在風中站成了一株枯木,肥碩的葉子蕩然無存。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我把手伸出窗外,擷一枚“黃葉”夾入厚厚的筆記,才發現又是一年過去了——
“只恐流年暗中換”,萬般無計留秋住呀!去年今日的秋,是否也如今天這般寒冷蕭瑟呢?
黃昏了,太陽仍然躲在繁密的雲層裏。雲是黃的,天是黃的,地是黃的,人也是黃的,一切都因為雲層後拖沓而衰弱的餘暉而更加深秋了。
夜已臨近,塵囂漸息,我甩一甩頭,把寂寞和寒冷拋於腦後,開始在這冷冷的夜裏複習我冷冷的功課,我終究要在這人生的春季裏用汗水換取秋天的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