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浮躁,那是一種真實的認真,和明媚的懶散。
整好行裝,拿上包出門。
那是一座樓梯架在外面的二層樓。一樓是居民的儲藏室。
因後面的大樓裝修,一些後勤辦公室臨時安置在了這裏。
走上那個Z字形的窄窄的樓梯,敲開南面的第一室。
“請問充電卡是在這裏嗎?”
從自己的聲音裏,又聽到了那個學生腔。
在隔壁。
再敲開一室,從電腦前抬起頭的是他。
我禮貌的迎上他的略帶尷尬。
一年了。
他一直都帶着那種不瞭解的尷尬。
那種略有羞澀的尷尬,讓人覺得他是好人。
在他的指告下,走進那間在樓梯口讓人忽略的門。
還是那個女人,不冷不熱。
這間由倉庫收拾出來的小辦公室裏,破舊卻一應不缺。那些綠色的盆花在空調28度的風下舒洋着。
她還是沒有給我打單子。
走回樓後巷子時,是徑直走出去,還是走回家?
站在大馬路上時,有種夏日從屋子走入烈日下的感覺,恍惚。
馬路中線兩旁疾馳的車輛像快速剪輯的鏡頭。
我要去買樣東西。
下午四點,那個像集市一樣的商場正是閒下來的時候。
一些攤主圍在一起打着牌。
這裏的東西是最全的,我搜尋着我要買的東西。
也注意到了他。
他站在一個攤位前觀察着,竟也沒有人招呼他。
一個剛買完東西的老婦人整理完自己的東西,問他,你要什麼?
他面無表情卻認真的説,要水壺。
老婦人於是對着那羣打牌的人説,快,有人要水壺了。
一個婦女回頭掃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説,沒有。
他轉身走開。
那牌桌上一陣嘰語後,一個男聲帶着笑腔説,一個傻瓜。然後又是一羣嘲笑聲。
我想他也聽到了吧。
卻依然默然無緒的`專注找着買水壺的攤。
在另一家,他順利的買到了,那個老闆娘似乎還贈送了他一個水杯。然後用一個足夠大的兜給他包好。
當他提着買好的東西走過那個牌桌時,還是那副無視無緒的神情,如同那羣人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他走過後,那些人竟都抬頭看了他一眼。
有人説着,看,人家那不是買上了嗎。對那個攤主婦人説,錯過了買賣不是。
那婦人撇了一下嘴。
不知她後悔的是錯過了的買賣,還是把他當成了十足的傻瓜。
暮秋了,枯黃的樹葉翻飛下來落在腳下。
我錯一下腳閃過落葉。
以前是會乾淨的踩上去的,聽那嘩嘩碎裂的聲響。
我覺得他是那樣的熟悉。在哪裏見過?
書裏,電影裏。曾經裏,或是將來裏。
是那個書生。那個畫家,還是那個詩人?
我要把他留在這裏。
回到家,把那盆小植物放在書桌上。
我想它與時光一起活在懶散裏,而不是浮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