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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靜心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1.41W

心清淨了,一切也就清淨了。心自在了,一切都自在了。

蓮花靜心散文

佛法,是一種快樂的活法。

把心安放在一個有意義有價值的地方,不再迷惑和恐懼。

——佛學禪語

我不是佛家弟子,只是看了一本佛法的書,喜歡幾句佛學禪理。

持一顆初心,時時拂去浮塵,保持一份純淨。

——題記

(一)

春節看了著名舞蹈家楊麗萍的《蓮花心》,深深地為之感動。美如蓮花之清麗,靈如蓮花之高潔,心如蓮花之柔靜,動如蓮花之妖嬈。

她的舞蹈藝術似一朵蓮花以它高雅、潔柔、妙麗、美感、夢幻、真切、浪漫令人為之陶醉,陶冶淨化出一顆似蓮的初心。

正是這生活一刻之感動,一刻之美麗,了卻了心緒的繁雜,清除了心塵。

平凡的日子,雖然有着悽迷,充斥着憂傷,但更多因為在一起的快樂而去了寂寥。

陰鬱的天,太陽終於出來了。天沒有更陰,雪也沒有飄下。於我天陰天晴彷彿怎樣都好,因為,這不是我能左右,更何況我坐在室內,風雪無關。可我不得不成認,因為太陽出來,心情隨之明媚了。就如那一盆三葉梅,我把它放在窗內的陽光下,只因我胡亂地按着自己的喜好剪去了一些枝條,它竟然有一年了沒有開花。我眼巴巴地盼了一年,陽光充足,水份恰好,但它就是不開花。我反思良久,是我修枝剪葉不得法,傷了它的元氣吧。我的心情總是被一種無形的東西悄然左右着,情緒仿若陰晴不定的天,忽明忽暗,忽陰忽晴,交錯反覆。改變不了一個陰天,可以改變自己的心態,不隨天陰而鬱悶。太陽每天都升起,偶爾被雲遮蔽,偶爾無法穿越霧霾,只是躲在我們感受不到的地方,但陽光的味道,陽光的温度,陽光的亮麗一直都在心中燦爛。就在春節這幾天那株三葉梅長出了柔軟的枝條,開了一朵贏弱的花,淡淡的粉色,不嬌不豔,寂寞地掛在綠色的枝葉間。綠葉叢中一點紅,驟然點亮了心情,生機盎然。

有些生機是在痛過之後生髮出希望。

有些真情在傷過後才知是真。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禮。理不掰扯不明。這些雞零狗碎雜亂無章的理兒,不知從何年的陳年往事裏得來,抑或祖父母的嘴裏吧,或是鄉村的風俗中就有的詞兒。別看我們的祖輩刨着土疙瘩尋找生源,可那些道道兒還真就是那麼個理兒。那些張口就來的歇後語,深入淺出,明瞭的很。只是離開家鄉久了,聽得少了,已經無處刨根問底,收藏那些早先文字的精髓。

習慣了每年陪公婆過除夕,這也是地方傳統。除夕,兒子兒媳是要和公婆在一起守歲。公婆去世後的第一個除夕,心想,母親有弟弟一家陪着,雖説傳統的東西正在一點點地消失,但我還是想我是出嫁的女兒,除夕去媽媽家,是否合適?

祭奠過先人,吃過餃子。大妹打來電話,你公婆不在了,就母親一位老人了,怎麼不陪母親來過年。剎那,的確覺得自己想多了,毫不猶豫地去了母親那兒。那一年春節幾乎天天去母親那兒,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年。

今年我早早就給母親説了,除夕我們一家都到她那兒過年。怕母親累着,讓她不要管,我們準備好餃子餡帶過去,想好好陪母親一起過年。

歡天喜地準備好好陪母親過這個年,卻聊着聊着炸開了鍋,搞得彷彿點燃的鞭炮噼裏啪啦。所有的遺憾圍繞父親生命最後的悽婉延長,所有的不滿又都離不開一個錢字。正如我們小時候,碟子裏僅有的一點有味道的菜,唯一的最小的他,總是第一個開始爭搶,姐姐們不服或是憤怒這種霸道的行為,常常不依不撓地貶他,甚至埋怨母親的袒護。祖母常説:掉進水裏沒一個漂的沒一個沉的。一直想大意該是沒有一個胸懷寬廣大度的吧。正因為他是唯一的兒子,父母偏愛,我們也沒有少在他身上付出。可他偏偏就是那麼不懂事,有時甚至不可理喻。

也許正是一場爭吵,暴露了人最真實的想法。看似氣頭上口不擇言,卻是最真實的心裏話。平日裏不説不是不在乎,只是礙於臉面,不想破壞尚存的一絲善良或是友愛。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吵吵鬧鬧中,認識彼此,瞭解彼此,化解誤會,為更好地和諧相處奠基。沒有發生矛盾不等於沒有矛盾,只是人與人處理矛盾的方式不同,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罷了。

我沒有想到他內心有那麼多對我的不滿和糾結。但他罵我沒素質,不要臉時,我氣憤到了崩潰。那天不是我很激動,是被委屈和傷心包裹在了一種黑暗中。因為,有些事你誠心實意地為他想,他卻還在懷疑和不滿。我們是兄弟姐妹,有着誠實善良的品性,對別人我不會如此,對自己的親兄弟更不會如此,為何要心有疑慮。

他身上確實沾染了太多農村那種愚昧落後的習俗,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與他説得清楚。那些瑣碎的事,我那一件做得過頭了,想想合情合理,他卻耿耿於懷了三年,終於藉着今天的酒勁和我因他説姐夫而不滿對他的幾句教訓暴發了。

越是親兄弟姐妹間説話越隨便,交織着很多關於經濟的父母的生活的種種,有時難免誤會。難怪大表哥至死也沒有化解與二表哥之間的矛盾和糾結。當時,我的確想不通,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是仇人勝似仇人,何苦這樣?原來,傷了的心,有時很難癒合。如掰開的饅頭,合到一起,那個縫隙還在。

人這一生,數着日頭行走似乎太長,走過了又覺太短。日子漫長,相聚總是很短。

那天,在大妹的極力要求下,他向我道歉了。我心軟,受不了他跪在我面前,我拉他起來,可心裏卻一時走不過這個坎。所以,第二天我沒有赴約去大妹家中聚會的約定。在看到我沒有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裏一定不好受,再沒有説一句話,一直抽煙。外甥和兒子來請我,我沒有去。後來三個表弟和兒子又來了,無奈,大過年的我不能拒遠道來拜年的親戚們千里之外,我只好去了。但我的那個心情和情緒只是敷衍一下,沒有與他照面,吃了幾口飯,便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睡覺了。

第二天,我一個人去了濕地,老公開車跟着。他怕天冷讓我上車,我斷然拒絕了。我徒步走了近八個小時,約二三十公里路,任風吹着,任淚流着,站在空曠的大地吼叫,想釋然心中的鬱悶和憂傷。

我想起了小時候。唯一男孩的他的出生無疑給這個家帶來了天大的喜訊,母親也因此可以揚眉吐氣了,不再像生了我們四個丫頭片子一樣受祖母和父親的冷落了。可是隨母親到學校帶孩子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頭上。那時有了弟弟是一家人的幸福,所以,放棄學業帶他我似乎想都沒有想就接受了。似乎這就該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我沒有和父母爭過,我要上學。幫母親帶他天經地義。放學後寂寥的學校,趁母親領着他或是他睡着了,我孤獨地拿着一個氣球追趕。還要洗尿布,偶爾貪玩還會捱罵捱打。週末回家去背糧,村子裏的孩子們成羣地一起玩得熱火朝天,我卻不得不揹着糧食回學校。經過那一户養着一條大狗的人家門口時經常被嚇哭。還有那一段玉米地,走得我驚心動魄,汗流浹背。那時人們傳説有狼出沒。有時水溝裏有滿滿的水,我跳不過去,沿着水溝一直尋找一個窄一點的地方。一次母親罵了我,感到很委屈,在回家的途中,一個人靠着一棵棗樹呆了一個下午。心想,反正母親認為我回家了,家裏又沒有人知道我回去,我就這樣哪裏也不去。天色黑下來時,我開始害怕,正好吉有哥經過,看我一個人哭,硬拉我回家。那時我才九歲,童年的快樂是在陪弟弟長大。

那年他當兵要走了,我請了假回家,跟前跟後,把他的揹包小心仔細地幫他重新打了一遍。去新疆和田那麼遠的地方,一去就得一兩年。在那兩年的時間裏,父親因為思念頭髮開始白了。

兩年後他回來探親,我迫不急待地拉上老公請假回家去看他,而他正跟堂兄弟們在喝酒,讓小堂弟叫了幾次他都沒有過來。原以為當兵兩年,該是長大了,這件小事卻令我心涼。

他結婚時,我拿出從我結婚以後每月積攢的錢陪他們一起給弟媳買嫁娶的衣物,整整跑了一天,給歸給的,還另給他對象買了衣服,盡心盡力。要知道那時我也不寬餘,還欠着別人因買房借的錢。因為,他是唯一的兄弟,那怕是替父母親想也竭盡全力幫他,更是幫父母。小時候是親兄弟姐妹,互相謙讓,甚至無怨無悔地付出,沒想到大了,各自有自已的家了,反而斤斤計較起來了。在他的心裏有那麼些對我的不滿和猜疑,真心令人心寒。

從小到大,除了我們罩着他,他何曾幫過我們一點點。

是夜,我依然沒有想通,想了結與他所有的瓜葛。想還清與他有過的一切經濟帳,也就清算或是了結了所有情緣。我打電話給小妹説我理清了這些年和他的一切禮儀往來,包括他買的我公公的那個房子,我只算我欠他的,至於其它沒什麼。

我都睡了,大妹、妹夫和小妹來了。我知道他們是來勸我,開導我。我很擰,走出一片沼澤,得靠自己找到出口,很難在心情不好的情況下聽得進去別人的勸。

靜下心來時,我想了很多,雖然還在糾結,還是沒能完全放下,但我必定找到了一個出口。

一個信佛的朋友的話讓我頓悟:心裏裝滿了煩惱,無論大事小事,好事壞事,總是情不自禁地胡思亂想,妄念紛飛。這些分別、憂傷、執着,把心塞得滿滿的,這麼多“垃圾”堆在心裏,能不煩惱嗎?心裏能寬闊起來嗎?有一顆清淨心,脾氣變小了,心情變好了……是啊!心境開闊了,眼界寬廣了,眼前的萬物無論在那個季節,都是那麼美好。

(二)

是啊!必定五十的人了,還是那麼氣性大,忍不住那麼一頂點的委屈。不知道母親這一生忍了多少委屈,該忍的不該忍的,她都忍了。

我們的爭吵和矛盾無不牽動着母親的心。

何必呢?再不懂事,再無理,也割不斷血脈親情。

有理還是無理,爭來爭去,又能爭出個誰對誰錯來,爭出來了又如何?

既然話不投機一句多,那就少説兩句。既然性格都很倔強,那就少在一起。

以後,絕不在母親面前爭了,看似我們都很痛苦,其實,傷得最重的是母親。

正如大妹所言:遺傳無法抗拒,彎枊無法端直,任何時候都要善待自己,有老母親在的日子還能有幾何?我們大家都珍惜吧。遇事別太較真了,這樣其實是苦了自己,應為眼前的幸福而幸福。人的一生不能選擇父母,同樣也不能選擇有誰來做我們的兄弟姐妹,珍惜我們圍在老母親身邊的幸福吧,因為我們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取掉誰她都不幸福呀。

五指連心,我們彷彿五個手指連着母親的心。

這一生我與他就因為這個脾氣性格,不知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傷。這不僅僅是父母給於我們的遺傳基因,也因我們修煉不夠,改變不夠,定力不夠。

在這樣的年輪已經感覺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心情一直低落,總想歎氣。我們的心情終究是緣於我們的性格。在父母身上有最大的優點,卻也有最大的缺點,我似乎一樣不少地繼承了,所以,代代相傳,少不了親人間必然的傷害。

別和那一刻較真,別和自己一句賭氣的話較真,別和他不假思索的話語較真,別和他一些狹隘的想法較真,更別和這個沒有過好的糟糕透了的年較真,一切過去就過去了,回不去了。

我們長大了,該在我們共同生長的那塊土地上用它種些什麼?一直不可分割地在一起過,扯不斷,理還亂,種下幸福收穫幸福,種下矛盾也許就是雜草叢生,種下怨恨結下苦果,我們終是要遠離塵世,總有永不相見的時刻,何必總是悽悽怨怨。

以後,生氣的時候閉嘴。説話的時候輕一點,慢一點,柔一點。

生活有時需要我們慢慢來,不要操之過急。放下一些心事,等於放下了一個包,輕鬆些走得更快更遠。

大妹很強勢,但她關鍵處能把握,她能在火旺時突然弱下來。一直以來,她能包容所有。

有時涵養,不只是素質的問題,而是性格。

有時文化高低,不是一個人講不講理的標誌,而是秉性和教養。

有多少人無奈地分別,有多少人無助地永遠,有多少愛消失在生命最美時光,有多少人用盡一生在等待一個相知的人,有多少人努力了一生還是沒能看到希望的結果……是啊!一生太短,如那句歌詞,只夠愛一個人,其實,還不知道那個人能否陪你到生命的終點。

母親的孤獨,母親的思念,猶如我們小時候害怕母親走出我們的視線,她是我們的天,是我們需要的陽光、空氣和水,離開這一切我們驚恐萬狀,彷彿受傷的小鳥。如今的母親和那時的我們一樣,雖然她堅強地不説一個累一個苦一個孤寂一個病痛的艱難,但是,她多麼需要我們明白,她那顆脆弱而又多病的身心是多麼需要我們的陪伴,現在,我們是她的天。父親走了,她習慣了的依靠倒了,聽她絮叨的人沒了,她的心有一半也空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讓母親難過,一切隨着母親的心願。

正如母親能原諒兒女所有的錯,也只有母親能對我們如此寬容。

忘記傷痛,忘記這個春節喜慶裏夾雜的冰涼,這是生活,這是人所具有的個性之間的踫撞,從小到大,打打鬧鬧,終究還是誰也沒有拋下誰。

2015年春節就這麼即將結束了。

(三)

春風帶着一絲冬的冰涼或強勁或柔軟地吹着,日子是這麼飛快地滑進春天裏。天亮得早了,黑得晚了,一天比一天温暖起來。

原來,人是那麼不能接受自己真實的'一面……

我在哪篇文裏寫過他是“小霸王”,我都記不得了,也不知他是看了那篇文,還是僅僅聽誰説了,竟然耿耿於懷。也不想想那是小時候的自己,興許他還不記事時,調皮搗蛋的影子在我這個姐姐腦海的印記,應該是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很可笑罷了,一笑了之的事。只要現在的自己漸漸成熟起來,何故在乎當初自己作為男孩子的霸氣。矛盾暴露了,聽他無意間對我寫文的不屑甚至不滿,我才知道對方真實的想法。

我彷彿剛剛知道文字是一把利劍,是有殺傷力的,傷了兄弟的情面。我知道我寫文總是願意敞露真實,但我還是很婉轉。在這之前我的文字沒有傷過誰,沒有令誰當面對我的文字表示極大的不屑和牴觸。我很少寫到他,當與他卻樹起了相互的怨懟。是啊!同看一篇文,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有人接納它睿智而富有哲理的思想,有人喜歡它真摯而樸實的情感,有人看到藴藏在文中的大愛和奮發精神,有人對用犀利的筆觸和針鋒相對直擊問題要害的文章引發更加深入的思考,當然也有人會心懷不滿,成見、牴觸、謾罵者有之。

文字究竟是寫給懂得的人看的,那些根本不懂的人,除了看看熱鬧,還剩對號入座。能對號入座,正好説明我把他寫“活”了,真有共同相似之處。世間的事自有公論,一個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讓人人都滿意;一篇再好的文章,也有褒貶之議論。敢寫,敢説真話,又何必在乎他人嘴裏的不屑。一切無愧我心,自是安寧。

親情間必定也是有高低長短之分,自己做得不好,還怕別人説不好,那就做好了給別人看,我想人人心中有桿秤。和諧不是有矛盾而避之,有問題而隱瞞,有看法而不説,有誤會而隱忍,不是對存在的問題視而不見,不能對看不慣的做法繼續縱容或是寬容,這樣創造的和諧不會長久,它存在着暗礁,會在一定的條件下一觸即發。正因為是親人才會直言不諱。人容易發現別人的缺點,卻不容易看出自己的不足。知不足,方才能努力改進和填補空缺。人需要成長,需要不斷地完善自我。其實,我們的一生都在成長,都在和自己爭鬥,都在一點點地壯大自己,從知識、心智、思維、理解、認識、做人、做事,處理問題、解決矛盾、孝敬老人,教育子女等等方面。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佛家認為:一天太久,只爭當下。

心似蓮花,讓心活在真相中。

(四)

在無眠的夜,想起了彷彿划着分界線的鄉村。上世紀八十年代村村修居民點,從那之後,小時候的那個村莊就漸漸地消失了。我順着思緒的脈絡一點一點回憶它最初的樣子,自然也就想起了許多人,可如今有多少人隨着那個古老的村莊一起消失了呢?又有多少年輕人如我一樣逃離了呢?斗轉星移,人世無常。尚好的村莊再一次存在着消亡的可能,村村修建了居民樓,更多的人搬進了樓裏,過上了儼然城市一樣,有着曖氣的房子。但,村莊還在,它像一位老人一樣,守護着破舊的土坯房,還有房前屋後及院地的棗樹、梨樹、桃樹、杏樹和蘋果樹,還有牛羊雞狗,但這一切阻礙不了鄉村緩慢的發展變化,在變遷中消失那是必然的。

如一位出嫁的姑娘,離開那天,眼眶裏汪着淚水,看着蒼老的祖父母皺褶裏那一汪憂愁,他們眼眸的深處藏着難捨又可能的永別,某一個剎那,怕再也見不到可愛的孫女。父母喜憂參半的眉梢上掛着複雜的表情,如院落裏飄然的喜氣,經不住一陣風的吹拂,四散在別離而憂鬱的心頭。偏偏我是一個女兒家,註定了要出嫁,要遠行。可我的根扎得很深,拔起時還流着殷紅的血,它是我永遠的老家。如將一棵棗樹移植,不知那片土壤能否適宜它生長。多少年了,我還在依戀,不管是消失的村莊,還是破舊的存在,彷彿都不曾離開我的思念。家,一直是我尋找夢想的起源地,根依然紮紮實實地紮在那裏,只是,我只能是一個過客,它不再屬於我。眺望那個不遠處的樓宇,它與這塊土地那麼顯明地格格不入,卻樹起拋棄舊時光殘跡的旗幟。一如忘記早已遠離了的我。

三十多年了,我越發的想念,甚至有過葉落歸根的想法。悲涼掠過心頭,它已經不是我的老家。很早以前我的祖先就重男輕女,認為女子長大了猶如潑出去的水,祖先的老屋那是隻有男子能繼承的遺產。我如一棵浮萍,在城市的一角安然度日,卻再也尋不到有根的感覺,就那麼隨風飄泊,最後如一粒沙迴歸我撒歡奔跑過的田野,去守望老家,抑或和那個老去的村落一起在一場大雪下消融。

有母親在,老家還是我最想回去的地方。

無需傷悲,註定了一切都將成為永遠。

蓮花開放的荷塘,有沒有人來欣賞,它都是一付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姿影。

不與萬物相爭,清雅、脱俗、高潔、嬌豔的姿色,自然引無數愛蓮者競折腰,自然有人願意千里迢迢,一睹蓮花之絕世美豔。

信佛者悟:

心,踏上了死地,才能放下自我,才會不計較得失。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然後,知珍惜、知感恩、知慚愧、知渺小。

置之死地而後生。置心死地,心會變軟、知覺悟、會自由……因為,心活在了真相中。

心,踏上了死地,你才會放下生死。心時時處在感動中……

……

守望在家鄉的人們,在日升日落間在忙碌勞作間,依舊生活在糾纏不清的恩恩怨怨裏,那是生活的佐料,調和着鄉村的色彩。他們不會想日日裊裊升起的炊煙,飄飄渺渺,最後去了哪裏?我的祖先在晨曦裏或是晚霞中點燃灶台下或炕洞裏的柴草,煙霧就濃郁地從屋頂的煙囱飄搖而上,煙霧瀰漫,那是鄉村特有的味道。

如今,這味道已經很淡了,但,它還會存在很久……

正月十五之後,年也就結束了。日復一日,誰都又開始奔忙在誰的路上了。

一切又都復歸平靜。

心靜了,期待一片春天的綠色,覆沒大地的荒蕪;守望一條河流,吟唱着歡騰地奔流;等待一朵花,在初春的風中微笑。我心歡喜,我心寧靜,似一朵蓮花站在荷塘的一隅。

這個冬天,雪花不大,沒有留下太多美麗。一個春節我似有一種被人綁架過的感覺,在心情最壞的時候,困在了我不願意停留的地方,我有點歇斯底里,連最親的人可能都不敢相信我會如此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一刻,我想,放了我吧。

事情的發生讓我丟了自己,因為,感覺丟了尊嚴,丟什麼都可以,往往最痛的是丟了尊嚴。

親情,究竟是什麼呢?是最深的愛和最深的痛交織的情感。痛過之後卻又拋不下的一種情感淵源。彷彿掉進了一種壓抑低迷的狀態,有點憋悶。

站在父親躺着的那片土地,我沒有説一句話,麻木地注視着那一片墳塋,一如它的荒蕪。看着不遠處的高鐵線,宛如橫梗在心裏的一根刺,生生將我扯拉進現代飛快的列車上。僅僅半年的時間,這裏已經沒有了寧靜,被機器推動過的千年荒原,四處散發着塵土嗆鼻的氣味。

那些日頭下曬了很久的石頭,還有頑強的索索草,無悲無喜任由人們推向一個可能的所在。我的祖先也將離開這片熱愛了多年的荒漠,我的父親是否知道?他剛躺在父母身邊三年,卻就望見了彩虹,望見了雄偉,聽着呼嘯而過的列車,載着南來北往那些不安分的生靈,從他的身邊嚎笑着遠去。時代的脈搏就這麼觸動了這沉睡千年的戈壁,我的祖先從太爺爺起就在這兒安家了,如今,他們必須得離開他們無法改變的原野,因為,這裏不久將是鶯飛草長,碧波萬頃。我知道父親是歡喜的。

好好在一起吧,我們都是母親辛辛苦苦帶我們來到這個世上,再説一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