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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細碎的春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1.49W

如果上天能賜予我足夠大的胸懷,那麼我願意用它去擁抱整個春天

那一抹細碎的春散文

——題記

擁抱春天,這是一個聽起來心潮澎湃的主題,熱情似火且富有勃勃的生機。因了那句“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的絕美佳句,相信每一個人都想攬得一懷嫩綠綠、脆生生的春情。無疑,春之大美被古往今來的文人墨客揮毫潑墨地給予了不可枚舉的讚美,無不窮其深厚的文采和濃厚的情感。與此相較,吾輩這般粗淺之人要麼邯鄲學步,要麼鸚鵡學舌,不管學習也罷臨摹也好,只要無傷春之大雅即可。

思忖良久,腦海裏漸漸浮現出前幾日走過的一條小徑、爬過的一座小山,以及相遇過的與春有關的景象。

那日,天高雲淡,風清氣爽,太陽釋放出難得的一絲温暖。或許,受低落情緒的影響,除了不錯的天氣,初入眼簾的更多的則是荒涼。緩緩而行,走出了村莊的水泥道路,沿着一條土路北上,不一會兒就能聞到麥苗的清香。路的兩旁是縱橫交錯的一塊塊相連的麥田,不同的品種和迥異的播種時日,讓那些麥苗看起來疏密有異、顏色濃淡相間,更像是畫家筆下一幅清雅的田園圖景。北方最不缺少的資源可能就是漫漫黃土,由於去冬乾旱氣候的“幫忙”,稍一颳風便周天塵土飛揚,也將田裏的麥苗兒弄得灰頭土臉。俯下身子仔細端詳,綠中透黃的葉片恍若深秋即將凋零的落葉,軟塌塌的軀體緊貼在大地上,像極了母親懷中熟睡的嬰兒。許是更想探尋希望之所在,用力剝開麥苗邊上堅硬的土坷垃,有些濕潤的泥土裏包裹着白白胖胖、四通八達的根莖,樸實而倔強的生命感動油然而生。抬眼望去,不遠處幾棵肥厚的薺薺菜正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之中,這在如今已是很少見、也很少食用的野菜了。薺薺菜的消亡更大程度上要歸罪於一種叫做“化學除草”的糧食豐產技術,當然更重要的是因為鄉親們的生活越來越富裕,沒有人再依靠它來充飢。聽説,為了滿足都市人對原生態野菜的追捧,很多人工種植薺薺菜的老闆賺得盆滿缽滿,但肯定沒有野生的味道鮮美。細細想來,麥苗和薺薺菜應該是我對初春時節最深刻、最貼切的印象了吧,沒有鮮豔的色彩,也沒有唯美的畫面,只有莊稼人年年歲歲對豐收的切切期望和守候,有苦也有甜。

麥田的盡頭,藍天的眸子裏橫卧着一座矮矮的小山,不用仰視,猶如村裏偶遇的某一位穿着粗布褂子的大爺或者褲管挽得高低不齊的大叔,倍感平易近人。駐足於山前,好比面對久不相逢的老友,心中有堆積如山的話語卻怎麼也説不出口,任由思潮翻湧而故作平淡。放眼二三月份的山坡,雖然亮度有明暗之別,但色調基本相同——灰濛濛的一片,就連十分耐寒的柏樹都泛着紫灰,沒有了先前的翠綠之態。無論多麼高貴的人,在山峯面前也要虔誠地低下頭顱、彎下腰身,要麼他永遠也無法到達頂峯。腳下躺着被祖輩開闢出來的山間小徑,敬佩之情溢於言表,耳邊響起了魯迅先生的那句名言“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坑窪不平的路面上散落着一些本地特有的石頭,夾雜着樹葉和藤類植物的殘體,行走其上一邊可以聆聽大自然發出的最真實的心聲,另一邊還能夠做一次有益於身體的足底按摩,樂趣叢生。“S”型道路滲透着華夏祖先的生活智慧,緩慢的坡度走起來省力氣,不同的視角令觀感顯得也不枯燥。攀登過一個“S”之後,喬木和灌木逐漸多了起來,儘管沒有抽出新條,它們卻不畏風雨稜角分明,訴説着北方漢子的堅毅與粗獷。走近一棵洋槐樹,仰頭看着天空裏突兀伸展出去的枝頭,一根根就像父親的手指一樣,富有力量。龜裂的樹幹刻寫着滄桑的年輪,圍着它轉了一圈,忽然發現向陽面生長着一層苔蘚植物,綠綠的,黃黃的,密密麻麻蔓延開去。春,已在它的身體裏生根發芽,只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看不見,自以為是罷了。

繼續前行,轉過幾個彎就來到了一處比較開闊的山坡,滿眼都是乾枯的蒿草,在陽光裏婆娑擺動,竟然浮現出朦朧的詩意。早些年間,這些豐茂的蒿草在隆冬來臨之前,大多數會被鄉親們割回家用來燒火炕(北方的一種取暖方式)。而今,隨着封山育林政策的實施和生活質量的改善,蒿草倒獨自長成了一處別樣的景緻。走進蒿草深處,渾身粘滿它身體的碎屑,心中多少有些不忍,進退之際看見枯黃的枝條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發出嫩嫩的芽,米粒大小。幾乎可以忽略的綠色讓人不免迷茫,這到底是重新還是新生?就在人跡罕至的.山坡上,就在這個普普通通的初春,大自然正在無聲無息地演繹着生與死的絕唱。閉上眼,彷彿身旁的枯枝一點點變綠,光禿禿的枝條上生出一簇簇綠油油的葉片,醉人的馨香撲面而來……如果是夢,那我寧願躲進美麗的夢中永遠不要再醒來。一陣清風吹過,鼻翼上真的縈繞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由地嗅着味道一步步攀爬到山頂。山崖上整齊地排列着一根根柔軟的藤條,像屋檐上流瀉而下的雨水,又像那傾瀉而下的瀑布,優美的弧形令人讚歎不已。藤條之上錯落有致地盛開着一朵朵小花,金黃的小喇叭透着迎春的喜氣,沒錯,它就是生於鄉野的迎春花。或許,是今春早早到來的暖意所催動,枝條上開出的花兒明顯比往年都要多,飽滿的花蕾與花瓣的顏色儼然不同,是喜慶的大紅色,很是應景。正如曾經筆下流淌出來的春情——“崖畔長出一個祕密,藏匿着芬芳/剛剛躲過漫長嚴冬的拷問/任何酷刑都不能讓它吐露真情/卻,逃不過幾場細雨的誘惑/某個清晨,寫下金黃色的口供……”,文字與景色一起襲來,不知柔軟了多少胸中的情感。

春天,滑過烏篷船裏的燭火,鑽進大雁柔柔的羽毛裏,從小橋流水的江南來到了萬物復甦的北國。春天,正在醖釀着一場盛大的生命約會,不管身處何方,或許有人會遲到,卻沒有人會失約。因為,無論在城市、在山村,也不論在南國、在北疆,春天都註定不可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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