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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雨抒情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6.81K

秋雨有時候是討人厭的,一是農作物此時不需要太多的水份,二是天也涼了不需要不斷降温。但秋天的雨卻不識相,已經綿綿滴嗒了好些天。人到了秋天也莫名的煩憂,這秋天的雨更添了秋思的氣氛,使天色灰濛濛的。今年的這個秋天裏,大學和高中的同學在同一時間聚會,也許是秋思所致。

秋天的雨抒情散文

父親從西安急急回老家去了,説是地頭柿子樹的果熟了,要卸柿子。在這個秋天裏我收穫什麼呢?去赴同學聚會?我卻怎麼也沒心思,按説主動與人交往符合人際相處的原則。三十多個年頭了,細想與這些同學往來不多,一直單槍匹馬闖生活。就是在這西安城裏也很少有同學來訪。記得我人生最低潮的時候,只有自個兒縮在家裏想辦法。無人來訪,無人問津,跑那麼遠在異地與西安城的同學見面,我卻覺着彆扭。我也明白世態本就炎涼,只怪自己沒混好。

外面的雨還在下着,不緊不慢的,這是秋天的節奏。仔細盤點,幾十年來的交往中友誼還是有的。比如有同學自備禮品請人吃飯,為的是幫我調動工作;比如有同學為我的孩子考學想方設法等。但多數時候似乎我沒有這麼多的同學,深交的稀少。這其實也自然,人生過往中知音難覓。

到今年這個秋天,我已人過五十,將一切都看開看淡了。人生聚散無常,似乎一切都在命運中了。該遇的該交的也便交往了,不該碰見的有意人為去交叉也似意思不大,如同這秋雨,你認為不該下的時候還綿綿不停,你渴盼落雨的時候卻望天空歎。還是隨緣吧,順其自然的好。也許經歷了太多的風雨,對熱鬧已不想往,很享受獨處的自在,正好秋雨不斷的日子裏,可以靜心的回往憶舊或者啥也不想。我想同學聚會中少我也不少,多我也不多,去或不去也無所謂了。有人説:同學聚會中兩類人不愛參加,混的特好的和特差的,特好的怕別人有求於他,特差的怕別人笑話。我屬於後者,是否也怕人譏笑?我以為不是,我怕被明顯的冷落,握手寒喧之後成了綠葉。過去的聚會也參加過,多數時候也就這樣。怨別人嗎,不妥,世態如此。怨自己嗎?也欠妥,努力過奮鬥過了。正如那句話説的,手術雖然很成功,可病人死在了手術台上。我的狀況大致如此,所以還是好自為之吧。

當然老同學希望人多熱鬧,可我沒那個心勁了。正如秋雨可能以為下久些滋潤大地萬物,可玉米杆都枯了,有些晚了。在秋季依然還是多些充沛的.陽光,除了明媚還能促進光合作用,淨化空氣。可秋雨依然綿綿,敲打着樹葉和屋頂,讓人要鬧中取靜呢。

五十多個春秋過去了,只是今年才注意起秋天的景緻來,秋風起,黃葉落,撲面寒,又逢綿綿秋雨。幾十年的秋天裏,我是如何走過的?幾乎回想不起什麼,這令我十分吃驚。我的老同學們又是如何走過的?全然不知,只記得故鄉的秋天,我曾和父親拉着沉重的裝滿熟柿子的架子車沿312國道從乾陵北坡到三橋的經歷。今年這個秋天,父親已老腿蹣跚了。父親説他這幾年總有老同學邀聚,父親説去不了,走不動了。早些年去咸陽西安拜望人家都沒人理睬,現在還聚個啥。我説見見也好,至少可以憶憶當年拉拉家長,有益於身體延緩老年痴呆。父親説沒必要了,不湊這個熱鬧。

秋天裏的雨還在下着,敲擊着硬物發出聲響來,我卻欣賞不了這節奏韻律,倒覺着十分的空落。

我是1979年從乾州五中畢業的,五中當年雖坐落在鄉間,但有一批好老師。校長嚴克儉是位負責任的人,對教學抓的很緊,對師生都嚴勵。每天早操後嚴校長必在集合時訓話,總是那句“傷其十指不始斷其一指”,強調個個擊破,集中力量克難攻艱。數學老師孫樹祥寫一手好看的字,用本地普通話講課,通俗易懂。物理老師郭亞民,滔滔不絕,細緻入微。化學老師鄭光遠,標準的普通話和幹煉的作風都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五中的條件因陋就簡,宿舍是麥草大通鋪,窗户上零星地糊着舊報紙,幾隻大燈泡照明,各家自帶的鍋盔包袱掛在牆上。於是天地和諧,鳥兒光顧,四處漏風,冬不暖夏不涼。開水泡饃就着農家小菜,偶而大鍋熬頓包穀糝子。緊張的是學習,不斷的競賽和考試等。

學校不靠村鎮,僅有條土路與312國道相連,課餘的時間似乎很少,頂多是幾個人閒聊或到校外的麥田走走。置身在天地之間,天是那麼藍,遠方又是那麼的迷茫。畢業後奔向何方是當時每個人必然考慮的問題,考上學則成了公家人吃商品糧,名落孫山則回鄉務農。那時候城鄉差別很大,大家都眼熱吃商品糧。

同學們來自方圓幾個公社,多為農家子弟,自然明白回鄉的狀況。於是發奮用功在學習上,夜晚學校熄燈後,大家點亮煤油燈熬夜,那火苗和煙柱如同扭動的神靈往房頂上冒,教室裏嗆人的味道至今我都記得。有年我去藏區的廟裏見僧人們唸經,那殿堂裏的燈火突然讓我又想起了五中的夜晚那修行的艱辛。

後來高考時五中考走了不少人,躍出農門到遠方去了,於是在各地和本土都有五中的老同學。還有回鄉的同學學手藝打零工搞生意,堅韌隱忍的生活着。特別是回到老家,父母就説賣醋的説跟你同學,我説是。花出一枝,彩豔各異。三十多年了,世事滄桑,各人境況不同,經歷不同,各行各業都有。

那時的理想很單一,上學成為公家人吃商品糧。這種理想並不具體到做何職業。現在想這或許與出身農家有關,沒見識的原由。直到後來填報高考志願時,竟不知選什麼好。只有聽人説那個好,或者憑自己的直覺,實在很盲目。但龍門還是躍過了,這一跳都得益於陽峪五中老師的辛勤培養,也得益於同這們苦讀拼搏闖前程的氣氛勉勵。

正由於對報考學校的茫然和隨意選擇,也使得各行各業都有我五中的同學。五中的同學多數質樸厚道,人不虛不浮不躁。但也有些先天的不足,主要體現在性格方面,比如有時患得患失,有時自卑有時自傲,且不愛與人交往,那怕在一個城市也來往很少,多少還有些農民的潛意識。當然我們這一代人是一個過渡,城裏人看着像土鼈,鄉里人看着像洋人。三十多年了,我們經歷了許多事情,看過走過了許多風景,人也漸入中老之年,歲月這把殺豬刀已經將我們雕刻得有模有樣了。但我們依然難忘陽峪五中的歲月,那裏的往昔已留在了我記憶的深處,常告訴我從那裏來,正往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