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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如涓涓細流抒情散文

欄目: 散文 / 發佈於: / 人氣:9.22K

如果説我的生命是鮮活和靚麗的,如果説我曾經走過的道路是坦蕩和順暢的,如果説我此刻生活的依然是幸福和愉快的,那麼,我只想説,我只想大聲地對蒼天説:我要感謝您——我的母親!

母愛如涓涓細流抒情散文

當記憶的閘門悄無聲息打開的時候,我頃刻間又回到了那年黑色的中考。那次中考是我青澀年代裏第一次經歷的挫折和失敗,幾近摧毀我的自信,徹底毀滅了我曾經的意氣風發和雄心壯志。我只差8分沒有考上重點高中。倔強任性的我不肯去普通高中,而且瘋了似的把那張普通高中的通知書在瞬間撕扯得粉碎,然後淚流滿面地把自己關在小屋裏,不説話,不吃飯,不理任何人。父親對於我如此任性的舉止十分生氣,姐姐也很不理解我怎麼會如此固執。只有母親理解我,一邊勸父親不要和孩子一樣耍脾氣,一邊安慰我,熱飯熱菜地給我端來端去。母親就像對待一個因為遇到不測而迷失方向的小鳥,百般呵護我温暖我。我面對滿臉寫滿滄桑和痛楚的母親,強忍着心中的痛,一口一口地咀嚼那無味的飯菜。母親總是小心翼翼地寬慰我,生怕哪句話説錯又觸動我那顆脆弱敏感的心。

母親不失時機地勸慰我説:“媽知道你心性高,這次失誤給你的打擊很大。可不管怎樣,我們不應該逃避而是要學會面對。即使不上重點高中,也一樣可以念別的學校,一樣可以參加高考。”母親的話温暖厚重,目光灑滿慈愛。我細細地端詳她的臉,心底掠過陣陣驚駭和心痛。剛剛四十歲出頭的母親,眼角已經爬滿一如朵朵綻放的紅蓮花般的皺紋,齊耳的短髮默默地藏匿着絲絲白髮。她為了這個家,為了四個兒女——尤其是我這樣不爭氣且任性的孩子,真是操碎了心。可她沒有放棄,依然在我和父親面前極盡她特有的耐心和愛,一點點地努力着。

儘管我一直很愧疚很自責,一直認為是由於自己的無能給父母親本就艱難的生活又一次雪上加霜,但我就是固執地要上重點高中。父親希望我重讀,説你想上重點高中就重讀初三,明年自己考。可我堅決不答應,不重讀也不去普通高中,我的目標就是上重點高中。父親因為我的無理要求很氣憤,他也知道從小就倔強任性的我是不會輕易轉過來這個彎的。但父親很明確地説,那你就去學鑲牙或是學理髮,這都是手藝,將來生活也會衣食無憂。我堅決反對,還是給父親母親出了一道很難的`課題。

我依然是茶飯不思,有時是為了減少母親的擔心,在母親那憂傷的目光下惶恐地吃點飯菜。

母親面對日漸消瘦的我,心裏着急卻無能為力。於是她開始在父親面前表現得極度痛苦和傷心,也在給父親施加壓力,並且軟硬兼施。母親對父親説:“這四個孩子,就數老二最善良最能幹,還知道心疼人,家裏家外的活都是她幫我幹,這不也影響她沒考好嗎?你看她整天無精打采的,都瘦得叫人可憐。你要是再不想想辦法,我也受不了啦。只有她最體貼我,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活啊!”母親一邊説着一邊擦眼淚。

父親看着傷心萬分的母親,不知如何是好。那天早上,母親沒有起來做飯,説心口堵得慌。我知道那是母親在給父親施加壓力。

父親知道母親是在和他鬧脾氣。因為我的這件事,父親和母親已經不止一次地討論爭吵了。

我的心在劇烈地震顫,可並沒有動搖去念重點高中的決心。因為我知道,只要到了重點高中,我一定會有出色的成績,不會第二次讓他們失望的。我還在堅持——與其説是堅持,不如説是在磨礪父親母親的愛。

我在年少的時候,因為絕望,因為不甘,就用母親父親的愛來為自己的未來開闢道路,今天又一次感到心中彷彿有鮮紅的血在殷殷流淌。我心底有濃烈的慚愧在滋生,因為我的自私,還因為我的任性。

父親拗不過母親,也是心疼他這個固執甚至是偏執的女兒,於是平生第一次去縣裏求人。大約辦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是高中開課一個月以後,我終於如願以償了。母親為我準備了嶄新的行李,還為我做了兩瓶子雞蛋醬,為我買了新衣服。儘管家裏生活窘迫,但母親還是想讓我風風光光地去縣城念重點高中。

那天早上,是母親親自送我去的縣城。坐在開往縣城的大巴里,我心裏説不出是什麼滋味。看着窗外的初秋的田野,心裏卻不曾有收穫的味道。也許母親因為勞累過度,也許母親因為終於把自己的心結打開,也許母親因為她的寶貝閨女今天終於踏上了新的征程,竟然在座位上安然入眠。我靜靜地看着母親安穩的睡姿,心底頃刻間湧動太多的愧疚和感傷。媽媽,我的好媽媽,為了我,您真是煞費苦心。我不禁潸然淚下。看着媽媽由於常年在外操勞而微黑的臉上依然寫滿了清秀和端莊,眼角那細密的皺紋一點點地在我的眼中蔓延,我感慨萬端。但我儼然看到了母親嘴角那抹淡淡的笑。

三年以後我真的沒有辜負母親的厚望,如願地考上了大專。畢業後,我進了一家機關工作。

去年,我和基層單位的領導聯繫為父親賣了8000多棵柳樹苗,每棵樹苗7元錢。但天公不作美,竟然有2000來棵樹苗沒成活。更不作美的是,這2000來棵樹苗都栽植在了上級領導檢查工作時路過的路段。這着實給這位基層領導上了眼藥。縣長當時就發火了,這位基層領導則當場表態樹不成活絕不付錢。可是父親卻不同意,而且非常生氣,認為樹死了那是因為沒栽好,其他的樹怎麼都活了?於是父親準備去找律師。那是一萬多塊錢哪!每一棵樹都凝結了他的一滴滴汗水和心血。年近古稀的父親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已經在聯繫律師。看樣子這場官司非打不可了。

父親損失的錢不説,而且我怎麼向遠在外地的姐弟們交代呀!只有我一個女兒在父母身邊,我卻把事情辦得誰都不滿意,心裏很是不安。那天我給父親打電話,希望他消消氣,説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好的,請他別擔心上火。可父親卻説“你也不好辦,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從父親的話裏我分明聽出了太多的不滿。晚上我心情煩亂,一個人在卧室裏靜靜地流淚。我忽然間感覺自己是那麼孤單,自己的雙肩依然是那麼羸弱,無法為父親撐起一片藍天。

在姣好的月色裏,我的淚水如山泉汩汩流淌般傾瀉,不知是委屈是自責還是無奈,總之心情壞到了極點。我一次又一次地梳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把準備和那位基層單位領導説的話想了好多遍。最後,我覺得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我把那一萬多塊錢給父親,謊稱是單位給付的。想到這兒,我的心裏彷彿有一抹微亮。

父親本來心臟就不好,因為這件事情病情加重。母親一方面生怕父親氣大傷身,另一方面又害怕因為這件事影響我和基層單位領導的關係,影響我在單位的威信,甚至影響我的進步。她經過再三考慮,給我打來電話説:“你就和你爸説,單位領導經過全方面考慮,感覺責任是雙方的,加上看在你女兒的面子上,同意給付一萬元樹苗錢。這一萬元我已經準備好了,等我把錢給你,你就交給你爸。這樣你爸也不會再那麼生氣,非要去找律師告狀了。他那麼大歲數了,就為了一萬多塊錢,再氣出個好歹也犯不上啊!再説你在單位交一個人不容易,別再得罪了人家。何況人家還是給你面子買我們的樹苗,也不能讓人家為難。這事兒我看就這麼定了,對誰都好。”

我聽着母親語重心長的話語,心底頓時湧動着一汩汩熱浪,臉頰上有潮濕的淚一滴滴地滑落。我還能説什麼?我無語凝噎。知我者母親也。母親最理解我,總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給我力量,助我前行。無論我遇到多大的困難,為我開闢道路遮風擋雨的永遠都是我的母親。我的心裏彷彿有萬道霞光普照。錢真的不是問題,問題是有沒有一個人能在你孤獨無助迷茫時給你理解支持和信任!

這就是我的母親,僅有小學文化的母親。她5歲喪父,18歲喪母。外婆去世後,母親領着15歲的舅舅和老鄉一起從山東來到東北,一年後和父親喜結良緣,生有4個子女。我們姐弟幾個相繼考學奔向大城市,遠離了家鄉,遠離了父親母親。只有我留在縣城工作,在外地的姐姐和弟弟都是事業如日中天紅紅火火,妹妹在一家醫院工作。如果説我們姐弟都成才了,都在為祖國的建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還不如説是我們的母親用她那涓涓細流的愛滋養了子女的錦繡前程,用她那精緻深沉的愛造就了今天兒女們的一番輝煌業績,用她那執著真切的愛寫就了兒女們今天的幸福生活。

這麼多年來,母親就是父親最堅實的後盾。她就像一塊磁石,把我們姐弟四人緊緊地吸附在她和父親的周邊。儘管四個子女都在各自的城市裏奔波忙碌,但笑容裏最深切的關愛依然是母親那濃濃的問候。母親就像黏合劑把我們一家六口人以最幸福的心態黏合在一起。她總是會把天大的難題一個人慢慢化解,以她特有的方式在為我們分擔憂愁。

她的愛博大無私,她的愛細膩如水,她的愛温暖厚重,一如涓涓細流默默滋潤着我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