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一襲輕紗,如詩如夢的江南女孩,沐一池沉醉,踏幾許月色,輕舞霓裳。
夢兒,開始了流浪。熠熠生輝的眸子,噙幾多痴情的傷?盈幾多迷離的緣?舞幾多翩翩的嫵媚?賦幾多繾綣的夢囈?心兒,亦開始流浪。
我無法説出春日蝴蝶燦爛的裙裾,只看見一個季節穿梭於花叢的美麗。
我無法説出夏荷淺淺的氤氲,幾滴月華凝聚的清淚,化作了歲月的顆顆蓮蓬。
我亦無法説出秋日楓紅的點點柔情,那緋紅透明掩藏的滄桑歲月沉澱的細膩波瀾。
我聽見風聲,終日豐腴的空氣裏,瞥見你透明的靈魂,沐浴着歷史沉積的音韻。
一川悠悠的舞葉,輕盈,浪漫,纏綿。
我的願望,早已把心兒收藏。這季節,迎風全在夢中次第開放。
時間總是無情的叮囑,在不經意間降了一徑寒霜。如此,門檻變得蒼老了,頹廢的紋理絲絲纏繞着不再清淨的心兒。那些傷痕,或袒露着,或者早已被歲月厚厚的塵埃所淹沒。
失語的冬日黃昏,陽光温柔着微笑,你的烏蓬船在我夢中搖晃。沿着你的方向,視線找不到停泊的渡口。老槐樹上那個温暖的巢,仍時時牽動我的囈語。
無聲的依然是你黯然倚欄,月光下一襲輕衣的剪影,漲潮的思念,淹沒在你哀怨無助的眼神裏。
菖蒲如歌,被揚起的心事漸漸沉落。總在江南水鄉的蘆荻叢中徘徊着迷惘。
心兒,沐在冰清玉潔的月光中,瞭望着靈魂沒有棲依的飄蕩。
哀草上的霜色無法暖熱一片蒼涼的景緻,一如你的柔情,我的哀傷。
熱熱眸子的凝望,你的聲音切切如痴,那些滿噙熱淚飛呼喚,如芳草般的蘭。
哈一口長長的氣息,看見另一個模樣的我,那些藏在瞳孔裏的憂傷和孤獨,那些歲月的刻痕,那些滄桑着記憶的前額和渾濁的眼白,如隔世的恍惚。
逝水橋上,站立着我的那些不曾輪迴的`季節。
那些水鳥的姿態,在朝霞的絢麗荷落日的輝煌中撲閃着翅膀漸行漸遠……
冬霜殘了秋的色彩,一座寺院,紛亂了幾多心事的煩憂。悠悠白雲,散了又聚聚了又散的常態,是否本就是生命不變的真諦?
沒有雪舞,冬日的葦草失卻了青葱與鮮活。那些久遠的傳説,隱沒於岸是記憶,風的絮語。冰花,空靈而透明,看不見的,卻依然是寫滿誓言的心兒。
枯坐着。傍依襲冷衾,迷濛的白熾燈下,聆聽自己心兒的聲音。風來,你亦來。
心跳突然加快,滾燙的血液遊走於軀體的全部,最後凝聚於額頭。
寒星閃爍,似在闡釋着一種禪機。不敢觸摸,怕,哪怕一絲細微的靈動也將你飄逸遠遁。
風在四下竊竊私語。靜寂,才倏然發現美麗的夢想早已被生活全部淋濕。
飄蕩紅塵,浪跡於塵世的每個角落,虛度了無數個光陰阡陌縱橫的崎路上,我依然沒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斑駁淋漓,一種誘惑,春秋走過,冬夏走過,一切的一切自然而然,不問結果,只在行進的路上推敲過程。花開花落的寂靜中,冬日臨了,瑞雪飄了。
冥想着,夢中的花兒再次開放。你潔白的温柔直抵我心的悽清,那冰清玉潔的笑語便是一種燃燒的温度。
血,沸騰着,是風兒把你輕柔的暗香揉進我的呼吸。我的心兒的顫抖,被你温潤如春風的手攥得很緊很緊。
目光疼痛。噙一片花瓣,以飛翔的姿態棲息於你的夢魘。於是,我知道,我用生命的吻保留的這最後燦爛的時刻,來年開放的色彩一如我的血液一樣:鮮紅、嬌顏。
我愛!冬日已臨,春日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