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是把刀散文詩

“歲月是把殺豬刀，紫了葡萄，黑了木耳，軟了香蕉。”很多年前就聽了這句話，當時覺得在理也不在理的，嘻嘻哈哈的一笑而過。而今，歲月如流，時光飛逝，這句話在心裏越來越沉重。

村裏上了年紀的老人一個個死去，記憶中的小孩長得妥妥的，早已沒有黃髮稚子之氣，乍一看，竟是認不出來的。村頭的老樹老的不能再老了，我種的小桃樹長了一圈又一截，驅趕着太陽，像夸父遺失的種子。

爺爺的腰桿子還算筆直，古銅色的臉被一個叫歲月的刀子刻成了黃土高原的地貌。奶奶的個子比去年又矮小了許多，三尺枴棍也撐不起年輕時的容顏。養了四年的`小狗像患了流感的病號，一盆食吃着吃着吐了一地。老貓還是那樣，尾巴斷了一節，牙齒也蓬鬆不齊，到了換毛的季節，卧到哪裏，哪裏就是一片毛海。老房子沒有變，但略顯滄桑，靜謐的窩在山腰上，被綠樹包圍着，或許能找出幾許古典詩裏的韻味。

山還是那個山，溝依舊是個溝。這個叫做故鄉的地方，除了生老病死之外，一直沒怎麼變過。鄉音無改，鄉人已老。猛地想起，歲月是把刀子，殺豬的刀子，放完血，一坯黃土，迎來明年清明前的幾豎白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