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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院為題目的記敍文1300字

欄目: 敍事作文 / 發佈於: / 人氣:1.36W

我們多想擁有一所新房子,搬出那老宅子。和大伯家,祖父母們合住在一個院子裏免不了會生些閒氣,而吵架的根源就在於一個窮字。大伯家的孩子多,爺爺奶奶自然會體貼他們,後來又有了我們姊妹,分得爺爺奶奶對他們的寵愛時,會使他們受不得,有小孩子們的口角自然會牽扯到大人們的不悦,所以大人們之間的爭執也是不可避免的。

家院為題目的記敍文1300字

記得清楚的一次,母親躺在老棗樹下的地上哭得死去活來,院子裏擠滿了好多看熱鬧的人,但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勸説,大家庭裏的那些人都幹啥去了?父親又去做什麼了,就不記得了。

另立所院子,蓋棟新房子是事在必行。那個冬天,母親一個人在呼呼叫的北風裏挖土。土地凍裂了,需要將上面的冰土塊鏟開才能挖下面的土,母親的手皴裂了好多血口子,看她滿臉的喜悦,為能蓋新房心裏一定又是暖融融的。沒有牲口拉土,就用木排車一趟一趟運送到場院上去,那場院將是我們未來的家院。

父親也沒閒着,為掙幾個活路錢,他早出晚歸走街串巷的給人寫畫些什麼去了。可是,兒時的記憶中念念不忘的事兒也有。還記得過年吃肉,從父親開始洗生豬肉,用鐮刀頭刮掉豬肉厚皮上的油垢,放進燒柴鍋裏煮時,我就圍着鍋台要肉吃了。鍋開了,泛起的白浪花裏飄出肉香,可我實在等不及了。父母親都不説話,將煮熟的肉一塊一塊撕給我吃,那肉真香,我吃得腮幫子鼓起,滿嘴角流油,還是一個勁兒吃。那一次吃飽了,從此再也不想着吃肉了,這事兒多少年裏總被父母當笑話提起,這也是我們分家之後、在大宅院裏所過的最後一個春節的美好回憶。

春天的到來,使整個村莊會被渲染如畫,遠遠望去,在那粉白,柳綠之間隱現的是低矮的土磚房舍。在村莊的上空,多的是鳥雀自由的紛飛歡鳴,而村民們的生活所過得都不是多富裕,但相對安寧且民風淳樸。春天的春脖子又短,他們多忙於農活,對自家孩子都無暇過問,再説孩子們都會自行玩耍,下河摸魚、上樹爬牆、鬥雞攆狗、挖薺菜、拾柴禾,什麼事兒都幹;還會折了柳條編成帽圈戴着威武地滿村裏瘋跑,擰成柳笛兒吹奏出調兒比賽;看着一樹一樹的榆菜,鮮黃嫩綠正得口,會擼一些交給母親,母親合上面拌了蒸了當飯吃。在新場院上多的是榆樹和棗樹,合摟粗的,胳膊粗的,當樑作檁的得伐掉一些,這些榆樹,棗樹都是爺爺一手栽種的,有的和他的年齡差不多大,所以看着一棵棵底朝天被刨出老根來無比得心疼,總會念叨一番。

而且,像榆樹渾身是寶,榆菜好吃調劑生活再不必説,連剝下來的樹皮都有用處。最內薄白的一層扯下來曬乾砸碎,磨面的時候摻進糧食裏,這樣做出來的麪條韌道滑而不膩,用現在的話説是天然食品。扒去外皮的榆木大梁和檁木、椽子,用刨子刨去上面的刺溜,碼放在場院的一角。打磨好的木料銀亮光滑、筆直,陽光下乏着好聞的氣味。

來打門窗的是我姑爺爺,他拉大據時弓着腰身,兩肩一聳一落的,鋸子在木頭裏“呲嚓”作響,鋸末紛紛飄落了一層。還有他刨木料的聲音非常清脆,木料上刨出一朵朵捲曲的刨木花,我和妹妹拾了刨木花掛在耳朵上當耳環,掛在脖子上當作項鍊,還掖進頭髮裏當捲髮,頭故意晃悠晃悠的,刨花捲也一垂一蕩的,我們在村子裏發瘋地跑,大人們都視而不見,只有小夥伴們好生羨慕,跟着我們奔跑。

姑爺爺有一個墨線斗子,在做木料活之前要用它在木料上打墨線,這要人合作,兩個人站在一條線上,所以打出來的墨線條才是筆直的。有時我姑爺爺也會讓我扯着墨線的一端,他抓起墨線條手指用力地一彈,看着打出來的墨線條,我心裏很自豪。

被伐去樹木的場院亮堂了許多,眼看着要建新房子了實在是歡喜,頭頂上是湛藍的天空,白雲飄浮,成羣的小鳥低旋歡鳴着飛來飛去,彷彿在尋找曾經依息過的樹枝,卻再也找不到了。一天的早晨,場院上忽然來了好些人,他們扯起線,揳好樁,開始挖地槽,在挖好的地槽裏隨填土隨用石夯夯實。

打夯要唱打夯歌,就見一人高聲領唱:打起個夯來喲!眾人合唱:嗨喲喲,啊嗨喲一個喲!又領唱:同起一個勁喲,把夯抬高喲!眾人又唱:夯抬高喲,要夯實喲,哎嗨喲!再領唱:小心砸了腳喲,眾人再合唱;知道了嗨,嗨喲喲!其場面熱烈歡暢,圍觀好多看熱鬧的人。

在場院的周邊,還有一些廢棄的下腳料,比如碎磚頭、小木塊,散的到處都是,看着大人們忙活,我們也不閒着,撿拾了過來,搭建我們自己的小房子,玩過家家,從沒那樣開心過。

很快,新房子蓋起來了,下面是半人高的紫紅磚砌,上半截是厚實的土牆,頂上有大梁,檁木,椽子,再加上一層葦蓆,最後壓上一層又一層的混凝土,鋪平、踩實,房檐上還按上了氺漏子,下雨時雨水順着漏子往下淌水。

父親和姑爺爺又在新房子的中間做了一個木隔板,這樣就有一個大房間變成了兩個房間,一間做了主卧室,另一間當小客廳。內外兩間上都有一個窗洞,按上了窗扇,窗扇上又鑲了兩塊透明的大玻璃,房子的窗户就變成了玻璃窗户,都朝陽,在門的兩旁。

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玻璃窗户,讓房子裏很是亮堂。過年時,母親會剪了大紅的窗花貼上去,太陽照進屋裏時,都是紫韻的光澤。我們在房間裏追逐、喜樂、唱歌、跳舞,冬天也不覺得閒得慌。

父親在門右旁的院牆根下,斜靠着大房子又建了一個小房子。小房子比大房子小了許多,也矮了許多,我們叫它斜頂屋。冬天,家裏暫且不用的掃帚、簸箕、鐵杴、耙子、洗衣盆、搓衣板等都放進裏面去,而夏天,就成了我們的廚房,一家人圍着方桌在裏面吃飯。

斜頂屋的門左旁,打了一架壓水井,加上引水,拿起井把一按一按,水就從一端口裏流出來。剛壓出來的水沁涼心脾,夏天把西瓜放進井水裏冰冰,西瓜吃起來更加甜潤爽口。

順着壓水井,父親還用碎磚頭砌了一個淺淺的淌水溝。淌水溝直接延伸到菜園裏去。冬天,父親會將菜園裏的土翻掘起來,給菜園旁的棗樹修剪枝丫,到了春天,棗樹發芽時,又在翻掘後的菜園裏施上肥,撒種上菜籽兒,澆透水,過不了多久,小菜種便萌出了,開始很細小,淡淡的綠意,過不多久就綠了地皮,葉片伸張着,邊沿有微細的絨毛,陽光下乏着光澤。這時,父親會找來小竹竿和一些細繩索,開始給豆角苗,黃瓜秧搭架子,這活兒會用得着我,一會往父親手裏遞剪刀,一會兒又遞繩索,汗珠浸滿了腦門,但也不覺得累,因為心裏想着那黃瓜,豆角的的好吃。“好啦,總算完工了!”活兒一結束,父親看着他搭好的架子,抽起紙煙來。

從此,我一有空閒就壓水澆那菜園。等棗樹開出了有香味的米黃色小花時,引來蜂蝶在院子裏嗡嗡地亂飛,豆角和黃瓜的秧子也爬得長長的,過不了多久,我終於吃到了第一根頂花帶微刺的青皮黃瓜,很有一股清甜的'味道。而長長的豆角需要母親做了才好吃。

在家院裏母親還養了一些雞鴨。雞總喜歡鑽進菜園裏找蟲子吃,也會隨口啄幾口青葉子,並非要吃的樣子,或更喜歡用爪子在泥土裏撓出個窩,趴在裏面乘涼,父親一看不行,這樣會毀了我們的菜園,就將雞圍了起來,上面還罩了個尼龍網。雞失去了自由,成天咯咯嗒、咯咯噠叫囂個不停,狗兒一旁會撒歡起鬨,在幸災樂禍呢。

眼看着豆角,黃瓜的秧子開始變黃了,而牆角的紫眉豆則花期正豔,結了一嘟嚕一嘟嚕的紫眉豆,又扁又長,鼓鼓的籽粒飽滿,母親會摘了它開水糙了曬乾當成梅乾菜,過年節時候和肉燉了吃,會特別得香。仔細想想,老眉豆長得時間長,備受了自然的恩寵,品質能不好嗎!

夏天就要過去了,竟忘了看菜園旁的棗樹了。其實,也沒怎麼忘,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的就知道那棗兒是越長越大,不是還青澀着嗎?忽然有一天,看到有的棗子紅了半個屁股可以吃了,就纏着母親拿了竹竿敲下來幾個嚐嚐鮮,咬一口咔嚓脆,特別甜。

中秋節的時候,棗兒差不多都穿起了紫袍,趁着一個好天氣,母親説該打棗了。我們就等這句話兒了,這真是個盛大節日的到來。只見母親舞動竹竿一下一下去打,那紫紅圓滾滾棗兒啪嗒啪嗒下落,還有棗樹葉慢舞着,我一會兒拾棗,又要防備讓棗砸落到頭上。又見母親雙手合抱着樹身搖晃,我也和她一起拼命地搖樹,棗兒就紛紛落下。我還沒説,在新家院裏,我已有了三個弟弟,他們如雨後春筍,接二連三地出生,一個比一個長得胖實。弟弟們都慌得拾棗,被棗砸到頭上了,臉上仍滿是歡喜,將吃剩的棗兒隨手還仍得到處都是。蜂兒蒼蠅也來湊熱鬧,密密麻麻得落在吃剩的棗核上,拼命吸吮上面的汁液,它們長着花紋的小翅膀不停地扇動,忙碌得不得了。特別是蜂兒,都忘了蜇人,我和弟妹們拿了小草棒去捅擁它們,可它們只是將身子移開一點而已,並沒停止吸吮那棗核上多汁的糖分。蒼蠅更像個強盜,打也打不走,拼命往嘴裏添,貪婪得很。

一入冬,乾枯的豆角、黃瓜架經風一吹就攤了,整個院落裏變得空蕩蕩的的,天空也不再那麼湛藍,西北風一刮,寒冷是一天強勢一天。家院裏也隨之少了 些歡快的氣息。直到有一天,家裏的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像鳥兒一樣各奔了東西。又過了些年,那新院子已變成了老院子,新屋已成了舊屋。舊屋拆去,又在那老地基上建起了新屋,新屋是四面磚牆,窗户又大,推拉的,比以前更寬敞明亮。而那些長大後走了又回來的孩子們再回到家院時,迎接他們的是早已白髮年邁的父母,所看到是壓水井已不復存在,用上了自來水,菜園裏種植的是花草,老棗樹早已伐去,父親又在那一旁種了一棵小棗樹,才剛剛拇指那麼粗,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長大?。

此時的我,站在家院裏,懷想着過去的一切,恍若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禁不住使我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