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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寫雨的優美文章

欄目: 抒情作文 / 發佈於: / 人氣:5.49K

張愛玲,原名張瑛,1921年生於上海一個沒落的官宦之家,其祖父為張佩綸,外曾祖父為李鴻章。下面是相關的範文,快來圍觀吧。

張愛玲寫雨的優美文章

秋天的雨

雨,像銀灰色黏濕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秋的世界。天也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裏纏滿着蛛絲網的屋頂。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雲片,就像屋頂上剝落的白粉。

在這古舊的屋頂的籠罩下,一切都是異常的沉悶。園子裏綠翳翳的古榴桑樹、葡萄藤。都不過代表着過去盛夏的繁榮,現在已成了古羅馬建築的遺蹟一樣,在蕭蕭的雨聲中瑟縮不寧,回憶着光榮的過去。草色已經轉入憂鬱的蒼黃,地下找不出一點新鮮的花朵;宿舍牆外一帶種的嬌嫩的洋水仙,垂了頭,含着滿眼的淚珠,在那裏歎息它們的薄命,才過了兩天的睛美的好日子又遇到這樣黴氣薰蒸的雨天。只有牆角的桂花,枝頭已經綴着幾個黃金一樣寶貴的嫩蕊,小心地隱藏在綠油油橢圓形的葉瓣下,透露出一點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雨靜悄悄地下着,只有一點細細的淅瀝瀝的聲音。桔紅色的房屋,像披着袈裟鮮豔的老僧,垂頭合目,受着雨底的洗禮。那潮濕的紅磚,發出有刺激的豬血的顏色和牆下綠油油的桂葉成為強烈的對照。灰色的癩蛤蟆,在濕爛發黴的泥地裏跳躍着;在秋雨的沉悶的網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滿愉快的生氣的東西。它背上灰黃斑駁的花紋,跟沉悶的天空遙遙相應,造成和諧的色調。它噗禿噗禿地跳着,從草窠裏,跳到泥裏,測出深綠的水花。

雨,像銀灰色黏濡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秋的世界。

【張愛玲的相關閲讀】

“虛空的空虛,一切都是虛空。”,是張愛玲曾經談到的中國與眾不同的地方,這是風華絕代的才女一個重大的發現,並自始至終地操作為她所有作品的主旋律。

她筆下的人本質始終都是自私的;她筆下的人心總是那麼寒冷,迷失,悵惘。如《傾城之戀》中的白流蘇與範柳原,彼此相愛得心照不宣,虛榮的白流蘇卻義無反顧地將自己嫁掉,目的僅僅是為了嫁個體面!《殷寶灩送花樓會》中,殷寶灩拜師於羅潛之的門下,“——有了空,就念法文,意大利文,幫羅先生翻譯音樂史……羅先生真是鼓勵我了的——你不知道我們的事嗎?”這位乖巧,玲瓏剔透的美女子,一面哄瞞着疑心重重的羅太太,讓她(羅太太)“漸漸知道寶灩並沒有勾引她丈夫的意思,寶灩的清白危脅着她。”另一面,她卻“常常(同羅先生)一同出動去,他吻夠了她,有別的指望”甚至明裏直呼羅先生“Dealing”。一種人性化的扭曲,一種情、義、理冠冕堂皇掩飾下的陰暗面暴露無遺。

任何一個作家與作品的.關係,無外乎有兩種:跨越或是同構。張愛玲應該屬於後一種,她本人與作品中的人物有極大的同構性。她筆下的人物往往侷限於狹小的空間,(如《封鎖》中,只捕捉電車上狹隘短暫的一暮),吵鬧,擁擠,人與人之間的隔亥且難以溝通……抑或是表面上的親熱,敷衍,內心深處的情與物,靈與肉的掙扎,何嘗不是張愛玲內心深處赤裸裸地靈性與虛偽抗爭的映射與寫照?

何況,張愛玲是奇女子。從小就要“做個特別的人”,曾有句一度有爭議的名言“出名要趁早”。她出身名門,祖父是清末“清流派”代表張佩綸;外祖父是清朝名臣李鴻章,其父卻只是個封建貴族的遺少,惡習累累,性情暴戾,抽鴉片,娶姨太太,動輒謳打兒女。張愛玲曾在一部作品中這樣記錄其父的毒打“我覺得我的頭偏向這一邊,又偏到那一邊,無數次,耳朵震聾了,我坐在地下,躺在地下了,他還揪住我的頭髮一陣踢。”就是被關禁閉,一關好幾個月。又幸染上痢疾,幸而姑媽捨命相救,否則就照她想“死了就在院子裏埋了”……童年的不幸,令幼年時期的張愛玲心靈上遭受過過度過早的傷害,刻下難以抹滅的陰影,以致在她以後漫長的生涯中對整個世界充滿了恐懼和疑惑,也造成了她性格與作品中時時滲出沁人的冷意。

她的筆下沒有真正的親人,沒有真正的朋友,也沒有真愛。她對她唯一的弟弟也乜着眼看;對她的朋友炎櫻,姑姑也做到了錙銖必較,小帳小事小非都要分得一清二楚。至於“愛”,張愛玲是所有的現代女作家中,最能把“愛”還原到透明的人。《留情》中米堯晶與敦風表面上卿卿我我,羨煞多少不明就裏的人,其實敦風這樣説:“我還不都是為了錢?我照應他,也是為了我的打算——反正大家心裏都明白。”無論是作品中還是現實中,在第愛玲的眼中一概拋卻形面向上的情,赤裸裸地直搗物質上的貪慾和本質上的虛偽。

因此,“蒼涼”在張愛玲細膩敏鋭的筆觸下一如既往地長歌當哭,觸目驚心地鮮活在靈與肉,情與物的掙扎裏。活潑與絢爛也一日日僵死在刻板的生活模式裏。

值得一提的是張愛玲的兩次婚戀。令她一見傾心的敵偽報紙作家胡蘭成,這無疑是一段孽緣。新婚燕邇不到半年,胡先是與周姓護士有染,當張愛玲追到温州,胡正與叫範秀美的女子明目張膽的同居。多少羞恨多少孤寂多少悲哀?在張與胡短暫的啼笑姻緣裏,卻彷彿唱盡張愛玲漫長生涯中的生命真相——蒼白與淒涼!

張愛玲於1955年抵達美國,很快與長她27歲的美國人賴雅訂婚。賴雅是個百分這百的共產主義,而前夫胡蘭成是個漢奸。這一強烈的反差,一度引起許多人的猜測與緋議。又有人提及張愛玲於1952年於香港的兩部小説《秧歌》與《赤地之戀》,具鮮明的政治傾向。但婚戀似乎與政治傾向不能相提並論,也只能道出一個事實:張愛玲的人格與寫作存在小小的分岐而已吧。時代,國家,□□□濃縮於她現實生活中的一角,或是訴諸於她悲觀感歎的筆下,無非顯示的是特定歷史條件下平凡男女的平凡悲歡,或者是呈現的是遙遠的社會波瀾與跌宕中一個與之相和諧的音符吧。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衣袍,上面爬滿了蝨子。”這是張愛玲17歲時的驚世之言。

一度華美的衣袍,在喜怒哀樂中經歷了輝煌衰敗,滄桑變幻,慢慢趨於黯淡,直到虛無。

一代曠世之花,凋謝於1995年8月8日美國的洛杉磯公寓,一個無傢俱,無牀的冰冷的地板上,身上覆蓋一張薄毯子。天才的慧眼過早地洞悉人性的弱點和世事的滄桑,至死僅裹走一張薄毯,至於上面有沒在蝨子,不得而知。如果有,應該是一隻只叫做“蒼涼”的蝨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