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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李賀詩的藝術特徵

欄目: 李賀 / 發佈於: / 人氣:8.6K

李賀詩在中唐詩壇風格獨特,他的詩歌有什麼特點呢?

分析李賀詩的藝術特徵

中唐詩人創新的自覺性和積極性很高,所以在中唐詩壇上流派很多,風格多樣。但李賀的詩個性很突出,有自己奇特的藝術風格,在中唐詩壇上獨樹一幟。

李賀的詩極富藝術魅力,很多人喜歡他。但他只活了二十七歲,可以説才高命短,很讓人遺憾。倘若天假其年,相信他能創作出更多更好的詩來,那中國文學史就更精彩了。

天妒英才在中國文學史上是常見的事,雖然讓人難受,卻也無可奈何。所以杜甫就説:“魑魅喜人過,文章憎命達。”也算是看透世事了。看看歷史上的著名詩人,那個不是人生坎坷,命運蹭蹬?屈原忠而被謗,一腔憂憤,自沉汨羅的遭遇成了後世文人永久的感歎唏噓。歐陽修説:“非詩能窮人,殆窮而後工也。”清代的趙翼説:“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説的都是同一道理。

李賀雖然是皇唐舊孫,可也命途多舛。到他的時代,李唐王朝已經衰落了。皇帝不思進取,大臣醉生夢死,國勢一日不如一日。可李賀偏偏想有番作為。不想事與願違。先是有人借他父親名肅,進”同音,阻止他參加科舉考試;後來也就做了個太常寺的封禮郎,終生鬱郁不得志,在苦悶絕望中度過了短暫的一生。

但李賀的詩卻作的很好,在他現存的243首詩中,名篇佳作不少。連毛澤東也很喜歡他的詩。李賀的詩確實有很多獨特的地方。

李賀喜歡把繁華的事物放在慘淡的意境中,在強烈的反差中體現出一種繁華走向衰敗的蕭條景象。這是唐王朝從貞觀之治走向安史之亂的真實寫照,也是李賀自己家世衰落的真實寫照。李賀的詩歌像一個衣着豪華卻已走向末路的王孫,也像一個濃粧豔抹、外表華麗,卻躲在陰暗的角落裏黯然落淚的女郎。“春月夜啼鴉,宮簾隔御花。雲生朱絡暗,石斷紫錢斜。玉碗盛殘露,銀燈點舊紗。蜀王無近信,泉上有芹芽”,春天的夜月本來是怡人之景,但一兩聲鴉啼又憑添出了幾分哀傷的情調。朱絡變暗,斷石苔蘚,玉碗殘露,銀燈舊紗,無不是繁華過後的凋零,無不體現出一種美人遲暮的淒涼之感。在李賀的詩中,奇豔、濃麗的辭藻,絢麗多姿的色彩,曾經繁華的意象,經常被放在一個冷寒敗落的環境中,使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好景不長,世事難料的人生幻滅感。

李賀詩歌基本的藝術風格,杜牧在序中作了準確簡潔的歸納:“雲煙綿聯,不足為其態也;水之迢迢,不足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為其和也;秋之明潔,不足為其格也;風檣陣馬,不足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為其古也;時花美女,不足為其色也;荒國殿,梗莽邱壟,不足為其怨恨悲愁電;鯨吸鰲擲,牛鬼蛇神,不足為其虛荒誕幻也”。對於李賀詩的藝術特色,後世學者也有精當的觀點。總結起來是“冷”、“豔”、“麗”、“幻、”“奇”、“詭”、“險”、“悲”等。“冷”指的是詩中經常出現“冷”“寒”、“涼”、“冰”、“露”、“水”等字眼,直接給人一種冰涼的感覺,並和詩裏慘淡的意境結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整體上的陰冷陰冷的詩景;“豔”是指詩中含有大量濃豔華麗的詞彙和繁華的詩歌意象;“麗”是指五光十色的絢麗色彩,即頻繁地出現“紅”、“綠”、“紫”等顯眼的字詞;“幻”是指李賀的'詩歌充滿超人的想象,把現實與幻想在詩裏有機地統一起來,給人一種亦真亦幻不可以常理度之的浪漫色彩;“奇”是指奇特的手法;“詭”是指詭怪的感覺;“險”是指用詞造句,組織結構常出人意外、跌宕起伏、不可捉摸;“悲”是指李賀的詩中始終籠罩着一種悲哀悽涼的意藴。這些基本風格,構成了獨特的李賀的詩。

前人評唐人的詩,説李白是“詩仙”,杜甫是“詩聖”,王維是“詩佛”,李賀是“詩鬼”。“詩鬼”是説李賀詩裏有鬼氣,多寫鬼。的確,寫鬼是李賀詩的特色之一,李賀也因此被譽為“詩鬼”、“鬼才”。描寫鬼怪的詩如:“西山日沒東山昏,旋風吹馬馬踏雲。畫弦素管聲淺繁,花裙步秋塵。桂葉刷風桂墜子,青狸哭血寒狐死。古壁彩虯金帖尾,雨工騎入秋潭水。百年老成木魅,笑聲碧火巢中起。”此詩奇神異鬼,光怪驚人,老鶚木魅,陰氣昏凝,簡直就是一幅淒厲的羣鬼涕泣圖。“嬌魂從迴風,死處懸鄉月”,“女巫澆酒雲滿空,玉爐炭火香咚咚。海神山鬼來座中,紙錢鳴旋風。相思木貼金舞鸞,攢蛾一�重一彈。呼星召鬼歆杯盤,山魅食時人森寒。終南日色低平灣,神兮長在有無間。神嗔神喜師更顏,送神萬騎還青山”等詩學習、借鑑楚辭的寫法,反映巫風盛行的世風,幽深怪誕,鬼氣森森。“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鬆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專寫幽靈,冷豔悽寂。由景起興,通過悽迷的景象和豐富的聯想刻畫出飄飄忽忽、若隱若現的蘇小小孤獨寂寞、滿腔幽怨的鬼魂形象。大多數的鬼魂常與“死”、“血”、“泣”、“哭”等共同出現,如“博羅老仙時出洞,千歲石牀啼鬼工”、“雲陽台上歌,鬼哭復何益”、“左魂右魄啼肌瘦”、“迴風送客吹陰火”、“嗷嗷鬼母秋郊哭”、“願攜漢劍招書鬼,休令恨骨埋蒿里”等等多是銜冤負屈,荒冷淒涼的鬼魂在陰風慘慘的氣氛中哭泣。

説起李賀,人們很容易想起那位驢背上的苦吟者。李商隱的小傳中是這樣記載的:“每旦日出與諸公遊,未嘗得題然後為詩,如他人思量牽合以及程限為意。恆從小奚奴,騎距驢,背一古破錦囊,遇有所得,即投囊中。及暮歸,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見所書多,輒曰:‘是兒要當嘔出心乃已爾!’上燈,與食,長吉從婢取書,研墨迭紙足成之,投他囊中。非大醉及弔喪日率如此,過亦不復省。”這種苦吟的作詩方法是構成李賀獨特詩風的重要原因之一。錢鍾書先生在《談藝錄》裏對這方面有一些分析,如“李長吉詩”、“長吉詩境”、“長吉字法”、“長吉曲喻”、“長吉用啼泣字”、“長吉用代字”等。錢先生還認為“長吉穿幽入仄,慘淡經營,都在修辭設色,舉凡謀篇布意,均落第二義。”又謂“長吉文心,如短視之目力,近則細察秋毫,遠則不能睹輿薪。故忽起忽落,忽轉忽斷,復出傍生,爽肌戛魄之境,酸心刺骨之字,如明珠錯落。”又謂:“長吉賦物,使之堅,使之鋭”,“而其比喻之法,尚有曲折”,“長吉乃往往以一端相似,推而及之於初不相似之他端。”這些都是李賀嘔心瀝血、慘淡經營的具體體現,也形成了李賀獨特的苦吟詩風。但是,由於其苦吟太過,求奇太甚,使其詩晦澀難懂,也常使人望而卻步。元好問説:“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這本來是批評西昆體的,但用到李賀的一些詩上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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