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春秋過去,我的臉漸漸明晰堅毅,可媽媽的眉眼只淡淡的在記憶裏。
從我記事開始,媽媽在我眼裏從來不是一個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女人。
這話還得從那些年説起。
“媽媽,今年暑假去小明哥哥家裏玩好嗎?”她臉色微僵,隨即用粗糙的手360°旋轉扭我的肉。“哎呀,疼,疼。”然而我的疼痛叫喊,並沒有讓她的眉頭舒緩。
呵,那時我只當她不喜我,嫌我貪玩。
“嗚嗚嗚,疼,”“媽媽,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坐車!”她氣極了,拿起壞掉的桌腿掄起來揍我。呵呵。
小時候住過小明哥哥家裏,那時我很小很小。聽説,我在人家家裏尿牀了,被小明哥的媽媽打了幾記,面兒上嘲諷了許久。她臉皮薄,至此從沒去過。每每回想,我都忍不住感歎,她心底真真是個驕傲的女人。
我是個冒冒失失的`,走在平地上都能平白摔一跤的。每每摔到嚴重了,出血了,她從不温聲安慰我而且柔柔的替我倒酒消毒,嘴上又是不饒過我。我總是沒被疼弄哭而是被她的叫罵聲委屈的抽抽搭搭。
其實我何不抬頭看看她心疼泛水的眸子呢?
她只是嘴裏不饒的,有些人就是這樣的罷。你如果是個看不見的,一定以為她不耐煩厭惡你。可是你看到她的神色,卻又忍不住淚流滿面。
媽媽阿,我的媽媽。
直到你走了,我才一點一點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深刻的愛。
我愛您媽媽,愛您扭我時候皺眉頭的可愛。
我愛您媽媽,愛您明明心疼我,卻言不由衷的對我碎碎念。
我愛您媽媽,愛您做好了飯眼睛明亮亮的等着誇獎的話,卻沒聽到後失望的小模樣。
可是,您知道嗎?我的媽媽,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