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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把我綁架了作文

欄目: 爸爸作文 / 發佈於: / 人氣:1.52W

我跟着爸爸下車,車站在夕陽下被染成了橙色。爸爸轉頭説:“我們要步行哦!”連他的臉都是橙色的。“我們要步行”,這不是開玩笑。我們走出檢票口,穿過環島,走完三三兩兩地排列着幾家店鋪的安靜的商業街,沿着偶爾只有幾輛汽車開過的道路一個勁兒地往前走。漸漸地,道路兩旁沒有了人家,只看見綠油油的田野。

爸爸把我綁架了作文

“要走到哪裏?”

爸爸停下腳步,用左手指着一座樹木茂密的小山有氣無力地説:“上面。”他把包背好,沿着小路左轉往小山走去。

“爸爸,我們會死在路上的。”我站在原地説。我是認真的,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爸爸説:“你要記住,也會有這樣的事。沒有出租車,不能坐在有空調的餐廳裏等上菜,也不能想回頭就回頭,只能一直向前走。”他氣喘吁吁地説,“總以為到處都有出租車,到處都有餐廳,相信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馬上會有人出手相救,餓了總會有飯吃,渴了就去找自動售貨機,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不管做什麼,都不會由衷地感到高興。你等着看吧,到了山頂,你會心曠神怡。想到雖然肚子餓得要死,筋疲力盡,但仍然做成了一件事,你會覺得自己相當了不起。”

我蹲在地上,用指尖擺弄滿是灰塵的膠底運動鞋,暗自尋思接下來怎麼辦。奇怪的是,我既不膽怯也不忐忑。露宿山間嗎?雖然沒有做過,可是躺在這裏能睡着就行,説不定很簡單。會有蚊蟲叮咬嗎?會有大灰熊什麼的在身邊咆哮嗎?就算這樣也無所謂了。

我並沒有期待在這個沒人的山頂有豪華賓館,或者帶有温泉、游泳池、遊戲中心的別墅,可是來到山頂後我還是大失所望。上面有一座很小的寺廟,和我們上山相反的另一面則是寂靜的墓地,僅此而已;並沒有什麼令人心曠神怡的風景。

“是一座廟。”我脱口而出,一邊用力喘氣,肩膀上下起伏。

爸爸按了門鈴後,一個駝背的老奶奶走了出來。

“那個……我在書上看到這裏可以住宿,一個晚上就行。”

“謝謝,真的幫了大忙。那個,我們吃過早飯後就什麼也沒吃了……”爸爸語無倫次,聲音沙啞。老奶奶目不轉睛地、不折不扣地從頭到腳打量了我們一番,發出高昂的笑聲。

“真不好意思,我們已經吃過晚飯了,只有兩個人,所以做得少。我討厭剩飯剩菜,做飯都掐着量,所以真的沒有現成的東西能端出來,對不起。”老奶奶邊説邊背對着我們在廚房開始做飯。不知什麼原因,這個光景卻讓我放下心來。

老奶奶端上桌的是飯糰、米粉蒸糕和味噌湯。我小聲説了一句:“真好吃。”老奶奶眯起眼睛笑了。“真的很好吃,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糰。”爸爸説。

他是我爸爸,我才偉大

記憶中我的父親在我面前只流過兩次眼淚,一次是有一年從北京放假回家時,我跟父親説我給爺爺帶了一件禮物,他告訴我爺爺去世了,我看到他流下了眼淚。還有一次是他得了癌症之後,要做手術,我和姐姐湊齊了錢去交費時,他感動得哭了,他説孩子們懂事了,給孩子們添麻煩了。這讓本已焦慮的我心如刀割。

我把當時僅有的幾萬塊錢全拿出來了,我意識到,有些時候錢是那麼重要。隨後他的病情每況愈下,生命的最後階段,我送他回哈爾濱。火車上,他已經很虛弱了,每次去洗手間都要我攙扶或者揹着他,我一宿沒怎麼睡覺。記得當我揹着他時,他説了句,原諒爸爸。那一瞬間,我強忍住了淚水。他太客氣了,竟然對自己從小背到大的兒子客氣,而我只是背了他幾次而已。

儘管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我知道那是我熟悉的表情,我深知這句簡單的話裏的含義,有內疚、有感激、有牽掛,更有不捨……當時我的歌唱事業沒有什麼大的起色,他一直擔心我的生活。多年以後,我偶爾會想起這個場景,想起這句話,常常不能釋懷,就像落筆的此刻,我的眼淚又奪眶而出。

多年前,我曾經寫過一首叫《父親》的歌,裏面寫道:你為我驕傲,我卻未曾因你感到自豪,你如此寬厚,是我永遠的慚愧。

去年我重新錄製了這首歌,在最後加了一句:我終於明白在你離去的多年以後,我為你驕傲,當談起你的時候……我知道了,我為他感到驕傲的,是他對生活的隱忍和對家庭的忠誠。

如今,我們三個孩子都生活在北京,母親如候鳥般往返於哈爾濱、北京和海南。她在孤獨中尋找快樂,尋找能讓她過下去的生活。人生終究是殘酷的,母親步入這樣的年華後開始面臨着更多的意外的告別,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中也陸續發生着生離死別,有時想想我真為她擔心。

現在,每當我取得什麼成績時,她在高興之餘常常會説,要是你爸還活着該有多好。前些天,她看我的電視節目,當我唱完一首歌,她一個人對着電視機激動得鼓起了掌,還連聲喊道:好好好!她把這些當作有趣的事情告訴了我,聽後我也樂了,可隨後心裏湧出一絲悲涼。是啊,要是父親還活着該有多好,那鼓掌的就不是她一個人了,他們倆一定會熱烈地討論,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們談話的內容。

只是,我想象不出父親如果活到現在時的面容,在我的記憶裏,他最後定格的樣子遠遠年輕於現在的母親了。

爸爸們的女權主義萌芽

丹麥一所大學公佈了一項跟蹤研究結果:男老闆在有了女兒以後,會改變他們對待女員工的態度,更容易給女員工加薪。

看到這項研究成果,我是相信的,同時想起了我的爸爸——有一天,酒過三巡,他和一個大叔在飯桌上爭論起來:女人是否要努力擁有自己的獨立事業。

有兩個兒子的大叔説:“外面的世界,是男人的世界,女人的職責就是收拾家、帶孩子。像我的老婆,現在每天帶孫子,不知道有多充實。”老爸不同意:“如果我生的是兒子,我也會説,女的嘛,好好照顧家庭就行了;但有了女兒,我一定要説,女人必須得實現經濟獨立,這是擁有一切話語權和幸福的基礎。”

我在旁邊偷偷聽着,心想:光聽最後那句話,我老爸也算是個女權主義者呢。其實呢,我知道,還不至於上升到這樣的高度。我的爸爸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普通的男人,在一個男權社會裏成長,見到的都是女人圍繞着老公和孩子而活,曾經他一定像那個大叔一樣,認為女人依附於男人生存,是條和“太陽每天從東方升起”一樣不需要討論的真理。直到有一天,一件事情發生了,讓那個堅如磐石的“真理”裂開了一道縫——他有了一個女兒。

他有了一個女兒,那是一個小小的有趣的生命,會哭會笑,會乖也會搗蛋,會好奇,會問很多問題,寫作文時也會一本正經地描述“我的夢想”。她和一個小男孩並沒有什麼區別啊。隨着她漸漸長大,他開始有點恐慌:這個小精靈,將來真的會成為另一個男人所期盼和要求的賢妻良母嗎?

他的恐慌不是庸人自擾,因為他太瞭解男人了,他自己就是這樣的男人。一個男人,可能會理直氣壯地要求妻子犧牲自我、成為他背後的女人,卻很難容忍自己心愛的女兒被人如此對待。

在女兒面前,他第一次發現“賢妻良母”這個角色不太對勁。以前,他是多麼理所當然地認為,女人的使命就是成為男人所希望的那種女人啊。否則,她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可現在,不對了。他看着她長大,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個奇蹟,她明顯並不是只有依靠男人才能體現自我價值,更不需要聽男人那些愚蠢的指令。

王朔曾為女兒寫道:“你還是嬰兒的時候,只要一笑,就像太陽出來,屋裏也為之一亮。”在爸爸眼裏,女兒是沒有性別的,他只看到一個美妙的生命——而這,正是女權主義的真諦:每個人,首先是一個獨立自主的生命,其次,才是男人或女人,這個先後次序不能顛倒。在這個基礎上,幾乎所有的“因為你是女人,所以你必須……且不能……”的行為準則,都是經不住推敲的。

在微博上,不少大V們會時不時轉發他們女兒的微博與照片,疼愛欣賞之情溢出網頁。這些照片,多是女兒們讓他們驕傲的時刻:拿到了知名學府的畢業證書,穿着優雅的小禮服參加朋友們的party,因特殊才華或事業成就而獲得某項嘉獎……然而,沒有一個爸爸會因女兒給丈夫做了一頓豐盛無比的晚餐而驕傲。不是説照顧老公有什麼不對或不好,而是對參與了女兒生命成長的爸爸來説,他們都懷着一個樸素的願望:願這個生命能發揮她最大的潛能,能自由而美好地活着,這勝過一切。

一位父親在TED演講裏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他發現,他對兒子和女兒的要求完全不一樣:他不允許兒子哭泣,希望他陽剛冷酷,像個“做大事”的人;對女兒卻是隨時容忍她的撒嬌。他一直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直到有一天,他問他兒子和其他幾個男孩:“如果你們被人説像個姑娘一樣,你們會怎麼想?”男孩們都回答:“會覺得特別羞恥,還不如不活了。”他大吃一驚,質問自己:“如果一個男孩認為像女孩那樣活着是羞恥,那麼我們該如何面對和教育我們的女兒?”

這位父親意識到了,假如所有的兒子都是那個“做大事”的人,那麼他的女兒將會終生被囚禁在瑣碎的小事裏,還被男人瞧不起。他必須允許兒子柔軟,也要鼓勵女兒堅強。“他”和“她”應該互相欣賞與幫助,共同承擔所有的大事與小事。

每一個女孩的誕生,都給了一個男人重新審視性別平等的機會。我的爸爸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曾經非常大男子主義,但在有了我之後,他知道他無法庇護我一生,於是希望我能有一技之長,能獨立思考,不信那些性別偏見的邪。如果他是一位企業家,看到女員工們以自己的勞動與智慧換取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籌碼,大概也會像文章開頭那項研究結果顯示的,願意給她們更公平的薪酬,而不是對她們説:“女人搞好家庭就可以了。”畢竟他也希望,這個社會可以用更公平的方式對待我。

這就是爸爸們的女權主義萌芽。從愛一個女兒開始,從希望她更少受到性別的偏見和束縛開始,從祝福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開始。

爸爸,別哭

聽媽媽説,她出生的時候,爸爸哭得特別兇,就好像生孩子的並不是剛剛分娩的媽媽,而是他自己似的。後面的話,媽媽並沒有告訴她,她也沒去問。她一直都覺得,爸爸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她的大英雄,即便是流淚也該是綻放幸福的小花朵。

她從小就很倔強,媽媽説,她的脾性像極了爸爸。

媽媽是村裏數一數二的美女,可她偏偏就沒遺傳到她哪怕一丁點兒美貌的基因。每每村裏的長輩們從她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都不忘回過頭來補充一句,這伢仔隨她爸。

胡説,你才隨她爸呢!她常常不滿意地這樣反擊道,卻總會招來大人們的鬨笑聲。那笑聲很清亮,彷彿能穿過村子裏的每一條大大小小的巷子,甚至能飛到天邊的雲彩上似的,如若不然,每一次抬頭望天,為什麼她恍惚都能看見爸爸的影子呢?

她實在很是想念他。在兒時的記憶裏,他常常東奔西跑,下江南,上東北,就像一隻飄忽不定的飛鴻。也只有在年關的時候,她才能看見鬍子拉碴的爸爸。而當他面對她的時候,永遠都只有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孔。他從來不給她買好吃的或者好玩兒的東西,與其他的叔伯相比,他顯得有些冷漠無情。不過,這並不能減去她對他的思念。媽媽説,爸爸是一個老實忠厚的莊稼人。

那些與泥巴為伍的日子過得飛快,她一個人也能玩兒得有滋有味。5歲那年,媽媽又為她帶來了一個小天使,從此,她終於有伴兒了。那一年,妹妹出生在一個清冷的晚秋,夕陽西下,天空漸漸地陰沉起來。她一個人坐在大門口的小石台上面,聽着屋子裏面傳出來的斷腸般的嘶吼聲,她忽然就被嚇傻了。

那時,她不懂什麼是心疼。

她是被大姨強行抱進屋子裏的。當她心驚膽戰地站在土炕上的時候,眼前就多了一個緊閉着雙眼的女嬰,她長得很漂亮,清晰的眉眼像極了媽媽。她情不自禁地笑了,還壯着膽子挪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臉。媽媽衝着她虛弱地笑着,那笑容很是奇怪,因為那微笑的眸子裏分明生出了許多的淚花。

她一下子就跳到了地上,一個人悄悄地尋找着爸爸。在房屋後面的矮牆上,她聽見了他的哭聲,他哭得那樣無助、淒涼、哀傷,把整個寂寥的夜晚拉得如刀鋒一般漫長。她忽然就慌了神,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屋子,對着大姨語無倫次地説了好多好多話,她也不知道大姨為何會表現得異常鎮定,她只是蹲下身去,把一臉驚慌的她攬進自己的懷裏,就那樣緊緊地抱着,抱着。

那一夜,她忽然被爸爸大呼小叫的聲音驚醒,她嚇得大哭了起來。朦朧中,他看見情緒失控的爸爸打了媽媽一巴掌,媽媽就無助地躺在炕上靜靜地流着淚。她像一頭髮怒的小牛一樣,猛地衝了上去,一臉驚恐地盯着他看,而他,就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兩腳。

第二天一早,她就見到了匆匆趕來的遠房親戚,她並不認識那兩個人,只是,她看着他們想要強行抱走剛出生的妹妹。就這樣,她流着淚衝上前去,護在媽媽的身前。她看見媽媽死命地抱着妹妹,哭得聲音嘶啞,她看着爸爸鐵青着臉對媽媽無緣無故地指責和謾罵。最後,來的人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就一臉失落地離開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斷流了。她也説不清到底是為什麼,總之,從那時起,她只知道哭泣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方法,因為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半年後,家裏忽然就住進來一個大她兩歲的哥哥,她並不認識他。當爸爸拉着他的手一臉幸福地來到她面前的時候,他就用命令的口吻告訴她,從此以後,他就是你的哥哥了。她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沒説話。

如果不是因為那半塊月餅,她還不清楚爸爸哭泣的真正原因,雖然,她寧願自己一輩子也不曾知曉。

就這樣,陌生的哥哥在家裏小住了半個多月,有他在的日子,每餐飯必須有肉,家裏的土雞蛋也要讓他可勁兒地吃,在那個窮山惡水的小村莊裏,他竟然還有零花錢用。那一天,媽媽從櫃子裏翻出來一塊中秋節剩下來的月餅,就把它一分為二,一半給了他,一半給了她。她萬萬沒有想到,哥哥會去找爸爸告狀。當爸爸氣勢洶洶地來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的半塊月餅還紋絲未動。爸爸一把就將月餅搶了過去,還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只一轉身就和顏悦色地對哥哥説,吃,不夠咱再去買。

她忽然就憤怒起來,她大聲地質問爸爸,憑什麼你把好的都給了他?

這時,爸爸就説了一句讓她銘記終生的話,因為他是男娃!聽了這句話,她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那一年,她才6歲。那個陌生的哥哥不久以後就走了,他去了哪裏,她不知道,也不願意過問,只是他離開的那一天,爸爸哭得肝腸寸斷,媽媽卻一臉喜氣洋洋。她忽然覺得,人高馬大的爸爸既然那麼愛哭鼻子,就讓他哭去吧,因為那一巴掌早已打折了她青春的翅膀,甚至打斷了她對一個父親全部的幻想。從此,她的心裏再也沒有英雄!

她的爭強好勝一直持續到高中畢業,她倔強,她叛逆,與父親針鋒相對,這一對就是12年。學習成績一直優異的她並沒有金榜題名,這一切也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辜負了自己大好的年華,那一段年華也親自斷送了她的夢,她不是不懂,時間從來都不會虧欠任何人。

高考填報志願的時候,她隨意地選擇了一所學校,隨意地選擇了一個專業,爸爸氣憤地對她説,你一定會後悔的。她只是極其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字一頓地回答他,該後悔的人不應該是你自己嗎?我生來就不是男娃,也用不着你來為我操心。

原諒那個保羅

15年前的一天下午,10歲的小丹尼從校車上跳下來,蹦蹦跳跳地向家走去。還有幾天就是聖誕節了,他想,今年的聖誕節爸爸會給自己買什麼禮物呢?

“你好,小朋友,我是你爸爸的朋友。”這時,旁邊走過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跟他打招呼。丹尼回頭看了看這個彬彬有禮的五十多歲的男人,也禮貌地朝他笑了笑。“我們正為你爸爸準備一個晚會,你能幫我給他挑選禮物嗎?只有你知道他喜歡什麼。”那個男人説。一聽是為爸爸挑選禮物,丹尼很樂意效勞。

陌生男人帶着丹尼上了一輛汽車,然後開着它穿過幾條街道,最後停在了一片廢棄的空場上。丹尼正在奇怪,突然覺得後背一陣刺痛,回頭一看,那個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鋒利的尖刀頂着他。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忘記了疼痛,恐懼地大喊了起來。男人面目猙獰,惡狠狠地説:“閉上你的嘴巴,快下車,給你老爸打電話,讓他一個人來這兒找你。”

丹尼立刻明白了,他是一個綁匪。

丹尼跌跌撞撞地走下車,趁男人沒有注意,拔腿就跑。男人氣壞了,趕上去就向他刺來,竟刺中了他的左眼,丹尼害疼,啊了一聲滾在了地上,頭部一下子撞在了一塊石頭上,頓時暈了過去。

丹尼的左眼失明瞭,但僥倖保住了性命。

警方最終找到了嫌疑犯,他叫保羅,曾是丹尼父親公司的一名員工,因酗酒而被解僱。然而腦部受到重創的丹尼卻沒能準確指認出保羅,警方終因證據不足無法對他起訴。

接下來的日子裏,丹尼時刻都生活在噩夢中。他不敢單獨出門,每晚睡在父母的牀邊,常常被一點點的動靜驚醒。他為自己失明的左眼感到自卑,整天把自己悶在屋子裏。

後來,丹尼的同學知道了他的情況,紛紛前來看望他,陪他遊戲,幫助他學習,並不斷地鼓勵他,絲毫沒有嘲笑他的意思。丹尼被感動了,他第一次認識到,那段經歷不應該成為他頹廢的理由,他必須勇敢地面對新的生活。

如今,丹尼上了大學,主攻心理學,並拿到了碩士學位,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還談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女朋友,過着正常人的幸福生活。每當回想起那段經歷時,一個問題總在他的腦海裏閃過,如果碰到當年那個傷害他的人,自己該怎麼辦,會輕易的諒解他嗎?

這年夏末的一天,丹尼接到了一個電話。“保羅在一所老人院裏,他承認了那年綁架你的事,你願意見他嗎?”打電話的是當年負責調查丹尼案的一位警官。丹尼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説:“那……好吧。”

在老人院裏,丹尼站在保羅的房門外,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推門進去。牀上躺着一個瞎眼的乾癟老人,完全不是丹尼想象中的樣子。聽警官介紹是丹尼,保羅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緊張起來,然後慢慢放鬆,然後開始發抖,最後,他哭了,費力地伸出一隻乾枯的手,顫巍巍地。

丹尼遲疑了片刻,把它握在掌中。

“對不起,”保羅説,“我只能對你説一聲對不起。”

丹尼望着已風燭殘年的保羅,説:“我來見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準備原諒你。你所做的一切沒有結束我的美好生活,相反,它還是我幸福生活的開始。”

後來的一段時間,丹尼幾乎每個星期都去保羅那裏坐坐。保羅和他講述了自己許多的經歷:從小沒有父親,被家人拋棄,十幾歲就打架、偷東西、喝酒……

那天夜裏,保羅在睡夢中安祥地死去。

丹尼感慨地想,在今後的人生中,自己肯定還會面臨到很多的選擇,但原諒那個保羅無疑是自己一生中最偉大的一次。

早安爸爸

幾乎整個夏天,我都默不作聲地在空調屋裏忍受着失業後的煎熬,直至有一個傍晚,一個長得花容月貌的女子敲開了我的房門。

女子開門見山,説我長得像她孩子的爸爸,請求我配合她完成這項艱鉅的任務。她的孩子得了癌症,現在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而孩子的親生爸爸,卻在半年前不幸因車禍去世,她向孩子隱瞞了整個事情的真相,在6歲孩子的天空裏,只知道爸爸出差了,在國外。

我沒有想到自己在網上的臉譜竟然引起了她的注意,我無論長相,還是身高,都與孩子的爸爸很接近,她趁着孩子熟睡之時,偷偷跑了出來,找了我兩次,第三次,我被逮了個正着。

我一個還沒有談過戀愛的大男孩,長相年輕帥氣,給人家當爸爸,怎麼想怎麼奇怪。

但沒辦法,女人渴求的眼神讓我無法拒絕,我與女人簽訂了協議,女人若無其事、輕車熟路地將一大沓現金扔在我的牀上,我的牀與整個身體驀然一震。

我害怕一開始便露了餡,女人説得十分清楚,無論如何,在孩子快要走時,給他一份缺席的父愛,孩子的爸爸在世時,老是出差,一年到頭沒有幾天與孩子待在一起,孩子與別人打架時,這成了孩子的軟肋,曾經有一段時間,許多孩子説他沒有爸爸,是從野地裏抱回來的。

報到的第一天,便趕上孩子做化療,他疼痛的樣子讓人痛徹心扉,女人坐在旁邊的牀上,一個勁兒地啜泣,卻沒有眼淚掉下來,我知道這樣的折磨已經持續太長,眼淚也已跟不上滋生。我按照女人的安排,特意換了身男人半年前離開時的衣服,衣服上灑了點茉莉花的香水,雖然我特討厭這種味道。

奄奄一息的孩子,竟然驀地睜開了驚恐的眼睛,他的左右手緊緊抓住牀欄杆,似乎是想坐起來。

女人怔了一下,驀地想起了什麼,馬上靈敏地叫了起來:倉倉,爸爸回來了。

他坐了起來,呆滯的眼神中流露着不信與恐慌,等到確實看到一個和爸爸長相一樣的男子映入他弱小的眼簾後,他選擇了堅強,沒有掉眼淚,我等待着他的爆發,積攢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我做好了各種準備工作,擁抱、盤桓、傷心欲絕,我甚至編好了出差於哪個國家,那個國家的風土人情,那個國家的語言,害怕説串了,之前與女人對好了詞。

“早安,爸爸。”

倉倉叫出了口,繼而無力地躺了下去,眼神恢復了正常。

我沒有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對待我,而我呢,面對孩子的平淡,竟然選擇了手足無措。

女子詢問着:“倉倉,爸爸回來了,怎麼只説一句話呢?”

倉倉笑了起來:“我説話了,早安爸爸,再説一遍。”

我笑了起來,女子也笑了起來,我跑了過去,看着孩子滿是針眼的手臂,心疼地撫摸着,倉倉的手從我的手中掙脱出來,延伸到我的臉上,認真地摸了起來,直至將這個早晨第一遍全新的温暖傳至我的全身。

倉倉的病情十分嚴重,隔幾周便要化療一次,而在休養時,他最多的時間便是與我待在一起,開始時,我拘謹,他反問我為何如此反常。我説離開太久了,距離太遠了,沒有美麗了。他笑我,纏着我講小時候的故事,好在有準備,我編好了精美的詞彙。

倉倉十分認真地聽我講,我講累了,他便講,他問我你怎麼這麼瘦?為何上次非要打一次架不可?我摸不着頭腦,旁邊的女子解釋着:

“你爸從來不會打架,老是別人打他,可是那次,他竟然選擇了與一個高個子的傢伙鬥毆,雖敗猶榮,他的臉被打成了花貓臉。”

我如醍醐灌頂般地打了個冷戰,解釋着:“倉倉,你從小軟弱,可能是隨我,我這樣做,是想告訴你,該出手時就要出手,男人要學會擔當與抵抗,哪怕打不過,也要在意志上壓倒對方,我不知道我當時的表現是否影響了你。”

“當然有,我懂了,沒有來醫院前,我與章章打架了,他把我鼻子打出了血,我都沒有哭,我想起了你打架時,也沒有哭,你告訴過我,即使被打倒了也不可以哭的。”

每天早晨過來時,他都會認真地對我説:“早安,爸爸。”

而我每天晚上需要回家,因為這兒住不下。那天,倉倉突然問道:“爸爸,你與媽媽是否在鬧離婚呀?”

我無法作答,驚恐萬狀地看着旁邊的女子,女子感覺與我生分了,便跑到我的旁邊,將手搭在我的肩上反問道:“倉倉,我與你爸爸關係很好呀。”

“那爸爸為何每天晚上都回家,不與你睡在一張牀上?我知道爸爸媽媽是應該睡在一張牀上的,同學們都這樣講。”倉倉天真地問道。

“爸爸晚上要加班,忙!不過,我與老闆説好了,從今天起,我晚上不走了。”我自作主張地説,女子投來感激的目光。

倉倉的病情在加重,已經離不開人了,我與他媽媽跑前跑後地張羅着,他又要面臨着一場大型的手術,手術前,我説:“勇敢點,倉倉,爸爸在外面等着你。”

他竟然笑了起來:“我小時候給青蛙動過手術的,不疼,爸爸給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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