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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的綻放雜文隨筆

欄目: 隨筆 / 發佈於: / 人氣:1.19W

海子説:活在這珍貴的人世間,水波温柔,陽光強烈。我願我的靈魂也在這一世繁華中繼續行走。

懸崖邊的綻放雜文隨筆

憶起當初發起讀書敍事的日子。

當時的全員培訓平台,教師讀書的任務是強制性的,雖然收穫了不少佳作,認識了不少優秀的教師,但發現大多數教師迫於工作壓力,只是努力地用下載思維應付平台任務,知識與自己的生命體驗相互分離。我做過數據統計,發現某縣區一個班的46名教師提交的所有“作業”全部是“抄”來的。

我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們知道,教師豐富的內心是最好的教學資源,而要找到通往內心世界的小徑,最好的方法是心靈與心靈的相遇。我自願承擔起在國培平台引領全省小學教師讀書敍事的任務,提出另創讀書敍事微信羣的倡議,弱化國培平台的官方色彩,把讀書敍事變成教師在共同體中共同分享、共同討論的心靈成長伊甸園。

海很贊同這個建議,並同意共同做引領人。他説:“我們在雲端分享,相遇的學習路徑應該是平台讀書的階梯。如果大家不介意,我想用我的.課堂方式,每一章的閲讀分四步進行,一是個體閲讀,詞語摘錄和概念圖梳理;二是小組討論,完成網絡上展示的ppt;三是羣裏討論;四是反思總結。”我遠程觀摩過海的課堂:學生是學習的主體,教師的任務是用不停的指令營造不斷變化的課堂流程,創立自由奔放的課堂氛圍,引導學生不斷用知識去關照自己的生活和原有的思維定式。引導教師讀書,不知這個思路是否可行?不過,可以先做起來,看情況進展和大家的需求再做調整。畢竟,我們關注的核心是如何將知識與生活相互融合,達到知行合一,明誠一體。

我對讀書敍事的引領沒有十足的把握,想再讀一讀海,加深對海課堂流程的理解。在海的網絡課堂平台上,學生這樣説:

自我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淵,情感與認同都拯救不了。叔本華的一生都活在虛無主義中,生存本身就像是一個錯誤,接下來便是一錯再錯;尼采倡導價值重估,那個敏感而高貴的精神貴族,自我被無數次的肯定與否定,被懷疑與認同……形而上的痛苦永遠比形而下的快樂要沉重許多。如果這樣,我寧願及時行樂,請不要用凜冽的目光質疑我,我們,都不過是平常人,庸常的幸福如果可以得到,那我,什麼都不再奢求。

我陷入沉思:

教師的自我是怎樣的?

教師能自我拯救嗎?

讀書敍事是教師心靈成長的路徑嗎?

我的內心不再“水波温柔,陽光強烈”。我彷彿行走在懸崖邊……

想起安妮所説,曾經試圖費力推翻頭頂的他者,現在卻緩慢沉淪在一條大河中,跟隨它走過千丘萬壑。這般風景看完,已不知何時與自己道了再見。是的,我一直都在嫉妒那個可能的自己。儘管我又害怕變成那個可能的自己。就像白天鵝的心中隱藏着一個黑天鵝,黑天鵝頂着慾望的紅脣,拼命想要成為白天鵝。

想起曾看過的一部電影,忘了叫什麼名字。一個三十多歲的不識字的女人獨自一人坐在長凳上,為鄉村教堂裏唱詩班的孩子們的歌聲感動得熱淚盈眶。十多年後,她出現在納粹審判法庭的被告席位上。我於是又一次想起那個可能的自己,或是曾經那個可能性更大的自己。因為一部大多數人都以為枯燥的紀錄片而熱淚盈眶,因為一個細微的動作,而內心無比的悲憫與温情。

想起兩個星期前的某個夜晚,天氣轉涼,幹完工作一身疲憊。穿着短袖,躺在沙發上,看電腦上80年代那個老版本的《暗戀桃花源》話劇。我一個人,在黑暗中落淚,悲劇的“暗戀”與喜劇的“桃花源”裏,是不是還有那個不存在於當時當地的一個可能的無限的自我?

作為小學教師,我是誰?

我為什麼要引領全省教師讀書敍事?

不再猶豫。

我向朋友圈發佈了徵招令:“我們已發起《教學勇氣》讀書敍事羣,希望各位專家入羣參與。大家線上線下互動。”

立刻有朋友入羣迴應:“今天很冷。北京,雪。北國風光。2015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比暖氣更早一些。行了,不打岔了,先適應本羣吧。本羣都是讀書方面的專家吧!多向大家學習!最近共讀的書目是《教學勇氣》嗎?一起學習。”

為了激發大家的閲讀興趣,我發了一首學生創作的瓦片畫詩與大家分享:

七星蟲/你是從紫藤樹上掉下來的吧?/你怎麼過冬?/你的家不是在油菜花的莖上嗎?/哦/是大班的娃怕你冷/在瓦片上為你安了家。

蒼穹迴應説:疑惑是兒童詩的特點,疑惑讓孩子活在目前而不是記憶。疑惑不是疑惑,疑惑不在疑惑,在於清淺之中寄寓遙深,樸拙之中藴藏睿智和機趣。當兒童深度地而不是淺表地學習知識,且學習如何將知識運用到真實世界(社會生活或實踐場景)中時,其對內容的保持會更好,並可以進行概括和運用到更廣闊的情境(即遷移)。

我暗自點頭,我們的自我需要理論提升。於是乘興再發一首:

你覺得我重嗎?/可是,重和輕是一樣的/是老師心中的石頭/你覺得我假嗎?/可是,真和假是一樣的/是鼓出來的宇宙/甬路上唱歌的日子/有畫筆伴奏瓦片的幸福。

海讀了童詩,迴應説:當我們活在比較中時,思想開始有了尺度,於是我們開始丈量自己的生命。而真正永恆的,是我們的目前,我們的現在……童詩玩的就是不經意的揭示。一個是“老師心中的石頭”,一個是“鼓起來的宇宙”,這是藝術之魂,童詩藝術尤甚。我開始喜歡童詩了。我在讀張文質老師的“教育是慢的藝術”,似乎懂了:“慢”,是孩子的畫筆。

啊,原來,懸崖邊的綻放,是那隻頂着慾望紅脣的黑天鵝,是曾經畫筆下的童詩,是自己珍藏的兒童瓦片畫。

不明白的是,曾經那樣表現在每一投手舉足中的生命直覺,如今為何成為深藏在白天鵝心裏的黑天鵝?為何在懸崖邊綻放?

我躲在屏幕後面,看到上帝死了,看到太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