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為兩位名人心痛。讓我心痛的這兩位名人,我只是在電視上,在書上見過。一位,是我仰慕的作家;一位,是我深愛着的歌手。
作家:九十壽辰,他被人推着、扶着出來。身上,插管吊袋;頭,歪向一邊;眼,直勾勾看人。有人往他懷裏塞花,有人立他身邊,與他合影。來我家串門的劉嫂問我:這愣老頭,就是你常唸叨的大作家?我望着劉嫂,劉嫂滿眼同情。我沒有回她的.話。只是一個人進了書房,坐了一個下午,又坐了一個晚上......
歌手:他唱過,“冬天裏的一把火”。他的“一把火”,“火了”大江南北。在當時的中國,無論你走在大街,還是走在小巷,都能聽到年輕人,在哼,在唱,他唱過的歌。多年之後,他又唱了一支歌,那歌是:“夏天裏的一場雨”。他立着唱,他蹲着唱,他握緊拳頭唱,他張開雙臂擁抱、旋轉着唱,但應者了了。我坐在電視機前看,邊看邊心痛;在心痛的同時,我想到波蘭作家,伊瓦什凱維奇的散文:《草莓》。是的,九月的草莓,雖然依舊香甜,可它,再也不會溢出,六月的氣息;那個充滿旺盛氣息、藴藏在草莓間的六月,“已一去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