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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莊家的賭局雜文隨筆

欄目: 隨筆 / 發佈於: / 人氣:7.37K

這場如果不出意外將會造成至少200人的傷亡,更可怕的是如果爆炸案真的發生,後續的傷亡和爆炸無關,而是和踩踏已經社會信任崩潰有關——想到這裏,張警官便沒辦法再思考更多,他必須着眼於眼前的事情,把那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找到。

沒有莊家的賭局雜文隨筆

十分鐘前,他原本以為勝利就在眼前的那一刻,卻沒曾想自己又被打回了原型,犯罪者是這個遊樂園的一個極其普通的管理員工,而就在剛才他留下了最後一條信息,選擇了自殺,原本還有最後一絲希望的救贖也被徹底毀滅,他們已經花了整整十分鐘在遊樂園裏面尋找那個爆炸物,他們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尋找着不同的拖着手提箱的人,他們利用廣播播放着失物招領的訊息,他們至始至終都不敢提到“爆炸物”的信息,張警官開始有些惱怒,甚至覺得或許那就是那個已經自殺的犯罪者的玩笑,根本就不可能有爆炸物存在,更不可能有後面這場所謂的——他甚至開始套用犯罪人格,覺得他的説辭原本就是虛偽的,因為他不可能不想再看到自己精心佈下的犯罪賭局裏面看到最終的結果——或者他太有信心,認為這場禍端一定會發生。

三十分鐘前一個男人自首,説自己在遊樂園安放了一枚炸彈,在趕往現場的時候,張警官在腦海中播放了一遍所有可能防止炸彈的區域,他明白犯罪者是自己自首的方式來告訴警察在公園裏面有一枚炸彈,擺明了就是要讓正義一方也參與到所謂的“比賽”之中,和犯罪者比賽炸彈爆炸的時限——但是他永遠想不到的是,三十分鐘之後,他意識到他將這場比賽理解成了他和犯罪者之間的——事實上是人性和人性之間的比賽,因為犯罪者在最後一刻選擇了自殺,充滿着自信的彷彿已經聽到了爆炸樂章奏響和人羣尖叫着的伴奏,明顯他是恰好了時間,等待着身體裏的毒性發作,在最後那一刻他揭曉了“遊戲規則”。

二十分鐘前他被順利的抓捕,與其説是被抓捕,到不如説是他早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在監控室裏面等待着警察的闖入,他張開雙臂,做出接受配合檢查身上是否有武器的動作——現在想起來,張警官更覺得那是一種“擁抱的.手勢”,彷彿是給勝利者的擁抱;也可能是給失敗者的安慰,他漸漸開始明白那個人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我在遊樂園裏面防止了一枚炸彈,我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爆炸,”他的聲音再一次被張警官從大腦裏面被是取出來,因為奔跑和緊張而充血的大腦將這些信息碎片化,漸漸他感覺到那個聲音越發的冷漠——“我把它放在一個行李箱之中,一旦有人打開它,就會爆炸。”他的聲音很虛弱,但是又讓人覺得似乎他本身就在以這種虛無的聲腔恐嚇別人,彷彿是在娓娓道來,但是卻有夾雜着另一種訊息——這個訊息就是在十分鐘之前揭曉的答案,他在準備好炸彈自首之後就服毒等死,所以他的聲音才會虛弱得讓人體會到了着其中的輕蔑和淡漠——“我們來打一個賭,在你們找到箱子之前,究竟會不會有人因為貪婪而啟動炸彈,而之後你們又會如何解決。”這是他死前的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虛弱到張警官將“你們”聽成了“我們”,但是這個時候又有什麼區別,這場原本就是“我們”,介入者、傷害者、被害者——就連被害者原本也是施害者變成。

張警官突然意識到什麼,立馬在對講機裏命令着正在目不轉睛地排查監控和用廣播不停地播放着失物招領的工作人員停止播報失物招領——他想啐一口唾沫大罵一聲,但是此時此刻他根本沒有這個時間,他已經徹底將自己套入到了犯罪者的人格之中:如果當一個人拿走了別人的行李箱,而行李箱上面又有明顯的標識指代箱子中的貴重情況……或者説,“這麼多年以來,公園裏丟失過許多行李,被還回來的寥寥無幾,很快我發現了一個共同的問題。”他的腦海裏又出現了他的聲音,但是他並沒有阻止,他似乎快要接近真想一半,他停滯在了密集的人羣中:“那些帶鎖的行李從來都沒有被找到,因為人們本能的認為鎖這個概念鎖住的是價值更高的物品,而另一個關鍵點,那些忍不住誘惑的人在破壞了鎖具之後,就算當事人找到他們,他們也只能否認自己根本沒有見到過別人遺失的物品。因為鎖被破壞,就意味着他們已經伸出了罪惡的手。”——“馬上停止播報尋物啟事,”他再一次命令道,而空中彌散着的“請拾到……”尋物啟事在一瞬間尷尬地停頓——張警官明白了他這樣安排的用意,一旦開始播報尋物啟事,就意味着當事人對行李箱裏的東西非常的在意,在加上剛才大批人員的排查,早已經驚動了這裏的人,撿到箱子的人更加明白這個箱子裏面東西的貴重——這裏的所有人所有的結構和所有接下來正在發生的事情就是這個箱子的“鎖”。

“馬上開始排查所有的衞生間和隱蔽的區域。”張警官拐進一個偏僻的小徑,對着對講機最後補充了一句——所有人都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拿到箱子的那個人在經過尋物啟事和警察排查的劇情之後一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處置箱子——最好的結果是他扔掉了箱子,但是最壞的結果——“或許有一個人會打開這個箱子,因為他的貪婪……”他遏制了大腦裏對那個人聲音的播放,他等待着——是對講機裏面傳來確定的答案,還是在公園的某一處傳來喪歌的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