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下雨,人在夢中睡得迷離,還是醒了,怕是雨絲風片一時貪玩闖進屋裏,濕了枕蓆。
遂起來,關了半邊的`窗,另一邊,只管敞開着,讓清風飄進來,雨絲兒游進來,草木香氣漾進來。
又不知是幾更的天,四處浮動着薄薄涼涼的黑,惟窗口有一些微微的光亮,看不見雨落,仍可辨得雨打木葉之聲,一葉一聲,輕巧空靈,不比摔碎在地面上的沉悶鈍重。
只那時眼睫垂落如同倦意侵襲的蝶,無那閒情去聽一夜的雨,但覺睡覺要緊,枕着雨涼好入寐。
次日醒來,窗外泥土濕潤,空氣清新如洗。但其實哪裏是“如洗”,分明是一寸一寸都洗過了,泥塵殆盡,清淡幽涼。問,是誰洗的?